第5章 掙開環境的束縛
- 價值的自我實現:追求生命的巔峰(現代人生成功方案叢書)
- 羅哈德主編
- 3313字
- 2021-05-27 14:17:30
在探討學習與滿足時,只是把需要滿足與性格品質的發展之間的緊密關系搞清楚。這種理論不過是挫折與心理病理之間早已公認的關系在邏輯上必然的對立物。
如果要把挫折的對立物(即滿足)視為敵意的對立物(即友善)的一個優先決定因素,同樣也有一定道理。精神分析的發現同樣強烈地包含這兩種情況。而且,盡管我們還沒有明確的理論體系,但心理治療的實踐卻以它對于心甘情愿的保證、支持、允許、贊同、許可的強調,即對于患者的安全、愛、保護、自尊、價值等需要的絕對滿足的強調承認了我們的假設。對于兒童的愛、獨立、安全等的匱乏常常立即給予直接的替代治療或滿足治療,即給予愛、獨立或安全的滿足,其效果尤為明顯,不過這種治療也有限度。
雖然實驗資料的缺乏讓人感到遺憾。不過已有的資料已經給人以深刻的印象,例如列維的實驗,這種實驗的一般方式是取一組剛出生的動物,例如幼犬,使它們的某種需要,例如吸吮需要得到滿足,或遭受一定程度的挫折。
這類實驗包括小雞的啄食行為,嬰兒的吸吮行為以及各類動物的活動。在所有的實驗中發現,一個充分滿足的需要遵循自己特殊的軌道,然后根據其性質,或者是全然消失,如吸吮行為;或者是在實驗對象的以后生活中維持理想化的低水平,如活動性。在那些某種需要受到挫折的動物身上出現了各種半病理現象,其中與我們的討論密切相關的是,第一,堅持已超過正常消亡時期的需要;第二,大大加強了這一需要的活動性。
應該強調的是,列維關于愛的需要的實驗揭示了生命早期滿足與成年性格形成之間完整的聯系。健康成年人的許多典型品質是童年愛的需要滿足的積極后果,這一點是顯而易見的。這些品質包括寬容被愛者的獨立的能力,忍受愛的匱乏的能力,愛但又不放棄自主性的能力等等。
如果我們盡可能明確地、直觀地描述對立的理論,它可以歸納為:充分熱愛孩子的母親在孩子身上(以獎勵、強化、重復等方式)培養了一種以后生活中對愛的需要的力量減弱的傾向,例如,親吻的可能性減小,更少依戀母親等等。教會孩子從各個方面尋求感情,并且對感情懷有永久的渴望的最好途徑是,在一定程度上拒絕給他們愛。這是機能自主性原理的又一個例證,它曾使阿爾波特懷疑當代學習理論。
心理學的教師們在講到對孩子進行自由選擇實驗時,往往將性格品質的形成歸功于訓練。“如果孩子從夢中醒來后,你就把他抱起來,那么,他不是就學會了在想要人抱他的時候就哭喊起來嗎(因為你鼓勵了這種哭喊)?假如孩子要吃什么你就給什么,難道他不會被寵壞嗎?如果你注意孩子的滑稽舉動,他不是就學會裝憨弄傻來吸引你的注意了嗎?如果你遷就孩子,他不就會一味地要求放任自流了嗎?”要回答這些問題,僅僅靠學習理論是遠遠不夠的,我們還必須求助于滿足理論和機能自主理論。動力兒童心理學和精神病學的一般文獻,可以為我們提供更多的資料。
另一類支持關于需要滿足與性格形成之間關系的論點的資料,可以從能夠直接觀察到的滿足的臨床效果中獲得。任何與人直接接觸的人都能獲得這類資料,并且可以確信,它們幾乎在每次治療接觸中都會出現。
檢查基本需要滿足所產生的最直接的后果,是能夠說服我們自己的最簡易的方法,檢查從力量最強的需要開始。就生理需要而言,在我們的文化中,我們不會將食物或水的滿足視為性格品質,雖然在其他的文化中,我們的態度有可能不同。然而,即使在生理需要的層次上,我們也遇到了對于我們的論點來說是難以決定的兩種可能。如果我們可以談論休息和睡眠的需要,當然也就可以談論它們的挫折以及挫折的效果(困乏、疲勞、精力不濟、萎靡不振、甚至可能有懶惰、嗜睡等等)。這就是原始需要滿足的直接后果。它們如果不是公認的性格品質,至少對于人格的研究者有明確的意義。雖然我們尚未習慣于這樣考慮問題。但這個觀點也適合于性的需要,如性壓抑,以及對立面性滿足的范疇。不過對此我們還沒有確切的概念。
不管怎樣,我們可以有充足的資料來探討安全需要。擔心、恐懼、害怕、焦慮、緊張、不安和極度不安,都是安全需要受到挫折的后果。同類的臨床觀察清楚地顯示了安全需要滿足的相應效果,如焦慮以及緊張的消失,具有安寧感,對未來有信心,有把握,感到安全等等。無論使用什么詞語,感覺安全的人與惶惶不可終日者之間有著性格上的區別。
其他基本的情感需要,如歸屬、愛、尊重和自尊的需要,也有這種情況。這些需要的滿足引發了諸如深情、自尊、自信、可靠等特性。
需要滿足的特性產生的后果與一般品質有很大關系:仁慈、慷慨、無私、寬容(與偏狹相對)、沉著平靜、愉快滿意以及其他諸如此類的品質。這些品質似乎是一般需要滿足的間接后果,即不斷改善的心理生活狀況的間接后果。
需要滿足的特性產生的后果與一般品質有很大關系。我們的資料不允許我們斷言,它是否是更強有力的決定因素,這通常被當作徒勞無益的問題而忽視。然而,偏重強調兩方中任何一方所產生的后果的對比是相當鮮明的,我們至少必須意識到這個問題。性格教育是否能在課堂里進行?書本、演講、問答式教育以及勸戒是否是可以使用的最好工具?講道、全日制學校是否能造就出好人?是否好的生活就能造就出好人?是否愛、溫暖、友誼、尊重以及善待兒童,對于兒童后來的性格結構有更重大的影響?這些都是由于堅持兩種不同的性格形成理論而提出的兩種不同的問題和觀點。
舉例來說,甲在一個危險的叢林中已經生活了幾個星期,他靠不時遇到的食物和水勉強維持生存。在同樣的環境中,乙除了能維持生存外還有一支槍,一個入口可以關閉的秘密山洞。丙除了有乙的條件外,身邊還有兩個人。丁比起上述幾個人來,身邊還多一個最親愛的朋友。戍身處同一個叢林,除擁有上述所有條件外,他還是那個小群體里很受尊重的領導者。于是我們可以依次稱這些人為:勉強維持生存者,安全需要得到滿足者,歸屬需要得到滿足者,愛的需要得到滿足者,尊重需要得到滿足者。
這不僅是一系列不斷增加的需要滿足,也是一系列不斷加強的心理健康程度。很明顯,在其他因素相同的條件下,一個安全、歸屬、愛的需要得到滿足的人,比只有安全和歸屬需要得到滿足,但在愛的感情上遭受拒絕、挫折的人更健康(根據任何合理的定義)。假如在此基礎上,他又獲得了尊重和羨慕,并且進而發展了自尊心,那么他就更加健康了。
所以說,好象需要滿足的程度關系著心理健康的程度。我們是否能夠進一步證實這種聯系的極限——證實完全的滿足等于理想的健康呢?滿足理論至少可以暗示這樣一種可能。盡管這一問題的答案急待未來的研究,然而僅僅陳述這樣的設想都會將我們的視線引向被忽視的事實,并且要求我們重新提出這個陳舊的、有待探索的問題。
例如,我們可以承認通往健康的途徑可有多條。然而,現在我們就有必要提出這樣一個問題,放棄基本需要的滿足,通過苦行、約束、挫折、悲劇和經受不幸之火鍛煉而獲得健康的實例究竟有多少?也就是說,以滿足或幸福為基礎的健康,以及以苦行主義或者挫折、不幸為基礎的健康,它們各占怎樣的比例?
恰如韋特海默與他的學生們所做的,這種理論向我們提出了一個敏感的問題——利己。他們將所有需要都看成事實上是利己的,以自我為中心的。的確,哥爾德斯坦和馬斯格都是在高度個人主義的程度上解釋自我實現這個最終需要的,但是,對于非常健康的人的研究經驗表明,他們既是極有個性的,同時又與社會和睦相處。
當我們設立滿足健康(或者幸福健康)這一概念時,我們無疑是與哥爾德斯坦、榮格、阿德勒、安吉亞爾、霍尼、弗洛姆等站在了一起。而且,那些假定有機體內有一種向更全面的方向發展的積極傾向的人,都會不斷地加入我們的行列。因為,如果我們假定一個典型健康的機體的需要得到滿足,從而擺脫了束縛而追求自我實現,那么我們就等于假設這個機體是根據內在的發展傾向從內部發展的,是柏格森意義上的發展,而不是行為主義環境決定論意義上的外部發展。患神經病的機體是一種缺乏某些滿足的機體,那些滿足只能來自環境。因此,它更多地依賴環境而更少具有自主性和自覺性。也就是說,它在更大的程度上是由環境的性質而不是由自身的內在本質塑造的。在健康人身上發現的對于環境的相對獨立性當然不意味著與環境隔絕,它只意味著在這些接觸中,人的目的是根本的決定因素,環境不過是達到自我實現目的的手段。這如果不是生理上的自由,就是心理上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