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成長價值的完善
- 價值的自我實現:追求生命的巔峰(現代人生成功方案叢書)
- 羅哈德主編
- 2745字
- 2021-05-27 14:17:30
高級需要和低級需要具有不同的性質,而且這樣的高級需要與低級需要必須歸入基本的和給定的人性儲備中(而不是不同或相反)。這一定會在心理學和哲學理論上引起許多革命性后果。大多數文明同它們的政治、教育、宗教等理論,始終是建立在與這一信念正好對立的觀點之上的。總的看來,它們假定人性原始的以及動物的方面嚴格地限制在對食物、性之類的生理需要上;追求真理、愛、美的高級沖動,被假定為在內在性質上不同于這些動物性的需要;而且,這些興趣被假定為相互對抗、排斥,為了優勢地位而不斷發生沖突。人是從站在高級需要一邊而反對低級需要這個角度來看待所有文化及其工具的。所以,文化必然是一種控制因素和阻撓因素,頂多是一種不幸的必需品。
認識到高級需要恰如對食物的需要一樣,是類似本能的和動物性的,這必然具有很多影響。
也許,最重要的是明白認知和意動的二歧式是錯誤的,是必須予以澄清的。對知識的需要,對理解的需要,對哲學沉思生活的需要,對理論參照系統的需要,對價值系統的需要,這些本身都是意動的,是我們原始的動物本性的一部分(我們是非常特殊的動物)。
既然我們也了解我們的需要并不完全是盲目的,了解它們為文化、現實、以及可能性所更改,那就可以進一步推出,認識在它們的發展中扮演了一個很重要的角色。約翰·杜威主張,需要的真實存在和界限是依靠對現實、對滿足的可能和不可能的認識而定的。
如果意動在本質上也是認知的,或者認知在本質上也是意動的,那么它們的分歧就沒有什么意思了,并且必須拋棄。
這些古老的哲學難題,有些甚至可以看成是因為對人類動機生活的誤解而產生的假難題。例如,自私和不自私的一般區別的問題,假如我們類似本能的愛的沖動,使我們從注視我們的孩子吃好吃的東西,比我們自己吃能得到更多的個人的“自私的”愉快,那么,我們應該怎樣解釋“自私”,怎樣把它與”不自私”相區別呢?假如對真理的需要與對食物的需要更具有動物性,那么,為真理而冒生命危險的人比為食物而冒生命危險的人更少一些“自私”嗎?
假如從食物、性、真理、愛或尊重的滿足中能同等地得到動物性快感、自私的愉快和個人的愉快,那么,顯然需要重新更正快感理論。這意味著高級需要的快感在低級需要快感衰落的地方很可能堅持下去。
古典浪漫主義的酒神與太陽神的對立必定能得到解決。至少就它的某些形式來說,它同樣是建立在動物的低級需要與反動物的高級需要的分裂之上的,但這顯然是不合理的。與此同時,我們也必然要對理性與非理性的概念,理性與沖動之間的對比,以及作為與本能生活對立的理性生活的一般概念,作很大的修正。
通過對人的動機生活的嚴密審查,可以得到倫理哲學家需要的許多東西。假如我們最高尚的沖動不是被看作勒馬的韁繩,而是被看作馬本身,或者相反。假如我們的動物性需要被看作具有與我們最高的需要一樣的性質,它們之間明晰的分歧又怎么能夠存在下去呢?我們又如何確定它們可以有不同的來源呢?
進一步說,假如我們清醒而明確地意識到這些高尚而美好的沖動的存在和日益強大。從根本上說,首先是滿足更迫切的動物性需要的結果,我們當然應該更少談到自我控制、禁止、法律等等,更多地談到自發性、滿足以及寬容等等。在責任的沉重感與享受的放松感之間,對立似乎比我們預料的要少得多。
本尼迪克特的“協同作用”理論是我們的文化概念和關于人與文化的關系的概念改變的方向。文化顯然是,或者至少應該是滿足需要的,而不是禁止需要的。此外,它不僅是為人類的需要而創造的,而且也是由人類的需要創造的。文化與個體的分歧需要重新審查,應該更少強調它們的對抗,更多強調它們的合作。
人的最好的沖動顯然是內在固有的,而不是偶然的和相對的,認識到這一點對于價值理論一定包含著極大的意義。比如,它意味著根據邏輯來推斷價值,或試圖從歷史和假設中找到它們,都不再是必要的或合乎需要的。很明顯,我們需要做的,就是觀察和探索。人性自身就具有對這些問題的答案:我怎樣才能完善?我怎樣才能幸福?我怎樣才能富有成就?當由于患病這些價值被剝奪時,機體就告訴我們它需要什么,從而也就告訴我們要珍惜什么。
從一個明顯的性質考慮,這些基本需要從一個明顯的性質上是類似本能的,但它們更多地表現在區別于我們熟知的低級動物的本能。所有區別中最重要的是一個意外的發現,即,與本能是強大的令人厭惡和不可改變的這樣一個古老假定相反,我們的基本需要雖是似本能的,卻是較弱的。作為意識到的沖動,了解我們真正渴望得到尊重、知識、哲理、自我實現,等等,從心理學角度來看,這是一個難得的心理成就。不僅如此,基本需要層次越高,它們就越弱,越容易被改變和壓制。最后,它們不是壞的,而是中性的或好的。我們用一個反論來概括:我們人類的本能是如此弱,以致它們需要克服文化、教育、學習的干擾,一句話,需要保護并防止改變。
我們必須改變對心理治療(以及教育、撫養孩子、一般意義上良好性格的塑造)的目標的理解。對于許多人,它們仍然難免受到一整套對固有沖動的禁止和控制。紀律、控制、鎮壓是一些管理制度的口號。但是,如果我們的治療意味著一種旨在打破控制和禁戒的力量,那么,我們新的關鍵的詞語將是自發性、釋放、自然真實、自我認可、對沖動的覺知、滿足、容許。如果我們的本能沖動不是被理解為洪水猛獸而是和煦春風,如果我們的本能沖動與其說是掠奪性的不如說是友愛性的,與其說是使人怨恨的,不如說是令人贊美的,我們當然應給它們以自由,讓它們充分表現自己,而不是將它們拘控在用于犯人或瘋子的約束之內。
假如本能是較弱的,高級需要在性質上是類似本能的;假如文化比本能沖動更強,而不是更弱;假如人的原始沖動最終被證明是好的,而不是壞的;那么,人性的改進也許可以通過對類似本能的傾向的培養來實現,或者通過促進社會改革來實現。的確,改善文化的意義就在于為人們內在的生物傾向提供一個更好的實現自身的機會。
由于發現高級需要層次上的生活可以相對地擺脫低級需要滿足的支配(甚至不受高級需要滿足匱乏的限制),我們就可能想出辦法來解決神學家們的古老難題。他們總是感到有必要努力調合肉體和精神,天使與魔鬼,人類有機體上高級和低級的東西,卻沒有一個人找到過滿意的方法。高級需要生活的機能自主似乎就是答案,高級需要的發展只有建立在低級需要的基礎上,但最后一旦牢固建立,就可以相對地獨立于低級需要。
除了達爾文的生存價值外,我們現在還可以提出“成長價值”。對于個體來說,不僅生存是好的,努力去發展完美的人性,使人的潛力得到發揮,追求更大的幸福、更深的寧靜以及高峰體驗,走向超越,獲得對現實更豐富、更準確的認識,而且這一切也是有益的。我們不再以生存的可能性作為證明貧窮、戰爭、獨裁、殘忍的丑惡的唯一證據。在我們眼里,這些現象的丑惡還在于它們降低了生命、人格、意識以及智慧的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