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權力意志(漢譯世界學術名著叢書)
- (德)弗里德里希·尼采
- 26154字
- 2020-11-06 11:40:11
[1.1885年秋至1886年春] [1]
1[1] [2]
真正說來,我周圍或許得有一個圈子,由那些深邃而溫柔的人們組成,他們會保護我,使我免受自己的傷害,而且也懂得逗我開心:因為,對一個思考此類事物的人來說——正如我必須思考它們的那樣——,把自己毀掉的危險總是近在眼前。
1[2] [3]
但愿沒有人相信,人們有朝一日會突然雙腳跳進這樣一種熱烈的心靈狀態之中,后者的標志或比喻可能是一支剛剛唱完的舞曲。在學習這樣一種舞蹈之前,人們必須已經完全學會了行走和跑步;而且,在我看來,始終只有少數人是命定能夠做到自立的。在人們首先敢于靠自己的四肢走出去,沒有襻帶和扶手,在自己春天的充滿最初青春力量和形形色色誘惑的時期里,人們已經受到了最惡劣的危害,經常顫抖不已,灰心喪氣,猶如一個逃亡者,猶如一個被流放者,帶著一顆戰栗的良心,以及對自己道路的奇特懷疑:——如果朝氣蓬勃的精神自由就像一瓶葡萄酒
1[3] [4]
鏡子。
缺乏一種支配性的思想方式。
演員。
Gleba[土地]。
新的無恥(平庸者的無恥,例如英格蘭人的無恥,也包括寫作的女人們的無恥)
求偏見的意志(國家、黨派等等
潛在的佛教徒。
缺乏孤獨(而且因此缺乏好的社會)
酒、書、音樂以及其他興奮劑。
未來之哲學家。
統治階層和無政府主義。
非常人物的奇特困難,其卑賤的謙遜妨礙了他。
缺乏一種性格教育。缺乏更高級的僧侶
對人民權利的逐步限制。
1[4]
——關于對立面的學說(善的、惡的等等)作為教育準則是有價值的,因為它使人有所袒護。
——人極容易因之而毀滅的最強大和最危險的激情,是如此徹底地受到了排斥,以至于這樣一來,最強大的人本身已經變得不可能了,或者一定會感到自己是惡的,是“有害的和非法的”。這種損失是巨大的,但一直以來都是必然的:現在,大量相反的勢力得到了培育,已經成長起來了,通過對那些激情(統治欲的激情,樂于變化和欺瞞的激情)的暫時壓制,又有可能把它們釋放出來了:它們將不再具有以前的野性。我們允許自己有這種馴服的野蠻:看一看我們的藝術家和政治家就是了
——各種對立面和對立欲望的綜合乃是一個人的總體力量的標志:它能馴服多少呢?
——一個關于神圣性的新概念:柏拉圖的天真幼稚——不再是顯突出來的受詆毀的欲望的對立面
——要說明何以希臘宗教比猶太—基督宗教更為高級。后者勝利了,因為希臘宗教自己蛻化了(落后了)。
目標:對最強大、最可怕和最臭名昭著的勢力的神圣化,用古老的比喻來說:對魔鬼的神化
1[5]
——我的衡量尺度是,一個人、一個民族在何種程度上能夠激發起自己身上最可怕的欲望,并且轉向自己的福樂,又沒有因之而毀滅掉:而倒是轉向了自己卓有成果的行為和功業
——把所有不幸事件解釋為那些未和解的心靈的作用,這乃是迄今為止促使大眾走向宗教迷信的做法。即便更高的道德生活,圣徒的生活,也只不過是為了滿足未和解的心靈而被虛構出來的手段之一。
——把我們的體驗解釋為一種善良的、具有教育作用的神性的天意暗示,也包括我們的不幸事件:——父系的上帝概念的發展,從父權家庭出發。
——人類的絕對墮落,向善的不自由狀態,因而用壞良心來解釋我們的所有行動:最后是恩典。奇跡行為。突發的悔改。保羅、奧古斯丁、路德
——日耳曼人對基督教的野蠻化:中介性的神祇,以及眾多贖罪迷信,簡言之,重又出現了前基督教的立場。作曲體系亦然。
——路德復述了基督教的基本邏輯,道德的不可能性因而也包括自我滿足的不可能性,恩典的必然性因而也包括奇跡以及命定的必然性。根本上,是一種抑制狀態的告白以及一種自我蔑視的發作。
——“要償還自己的罪責是不可能的”,救恩欲望以及迷信和神秘的發作。“要擺脫自己的罪惡是不可能的”,保羅、奧古斯丁、路德的基督教的發作。從前,外在的不幸乃是宗教虔誠的推動力:后來則是內心的不幸感、未得救狀態、畏懼、不安全感。看起來使基督和佛陀出人頭地的東西:似乎正是內心的幸福使他們變得虔誠
1[6]
——屬于更高等級制的感覺在道德感中占著主導地位:它是更高級的社會階層的自身證明,這個社會階層的行動和狀態后來又被視為一種信念的標志,而正是以此信念,人們才歸屬于那個社會階層,或者說應當歸屬于那個社會階層——
1[7] [5]
——道德感首先是與人(尤其是等級)相關而發展起來的,到后來才轉移到行動和性格上。間距的激情處于那種道德感的最內在根基中。
1[8]
——人的無知無識和無所用心,使得個體的歸屬要到后來才得以確定下來。人們感到自己太不自由,毫無修養,為突然的推動力所撕扯,以至于人們不能對自己作出不同于對自然的思考:在我們身上也有魔鬼在發揮作用。
1[9] [6]
——人性的、太人性的。要是沒有自覺地表現出道德活動和道德認識,人們就不能對道德作出思索。因此,我當時就致力于那種對道德的精致化工作,它已經把“賞”與“罰”感受為“非道德的”,并且知道不再把“公正”概念把握為“可愛的理解”,根本上就是“贊成”。這其中也許有虛弱,也許有放縱,也許也有———
1[10] [7]
——“罰”是在極其狹隘的空間里發展起來的,它是強權者、家長的反應,是強權者、家長因為自己的命令和禁令遭到蔑視而表達出來的憤怒。——在習俗的德行(其準則要求“一切傳統習慣都應當受到尊重”)之前,還有統治者的德行(其準則要求“唯有命令者才受到尊重”)。間距的激情、等級差異感,包含在所有道德的最終基礎之中。
1[11]
——“心靈”終于成了“主體概念”
1[12]
——如果事物是未知的,那么人亦然。這里有什么可贊揚和指責的嘛!
1[13]
——我理解不了,人們如何能夠成為神學家。對這種人我想都不愿想,他們其實不僅僅是認識機器而已
1[14]
——凡一個人不能完成的行動都會被他誤解。以其行動而總是受到誤解,這是出類拔萃的。那么,這也就是必然的,沒有任何怨恨的動因。
1[15]
——如果我寧愿去思考因果性而不是去捉摸對我的出版者 [8] 的訴訟,那并不是無私的;我的益處和我的享受在我的認識方面,我的緊張、不安、激情恰恰在那里表現得長久。
1[16]
思想就是行動
1[17]
——我們是怎樣在50年里改變了想法啊!整個浪漫派及其對于“大眾”的信仰都被駁倒了!決沒有作為大眾詩歌的荷馬詩歌!決沒有對偉大的自然力量的神化!決沒有從語言同源性向種族同源性的推論!決沒有對超感性之物的“理智直觀” [9] !決沒有蒙著宗教面紗的真理!
1[18]
真誠性問題是全新的。我感到奇怪的是:我們把俾斯麥這樣的人物視為因疏忽大意而欠缺真誠性,而理查德·瓦格納這樣的人物是因為缺乏謙遜而沒有真誠性,我們或許會用柏拉圖的pia fraus[善良的欺騙] [10] 來譴責他,會因為康德對絕對命令的推導來譴責他,而實際上,信仰對他來說肯定不是通過這個途徑達到的
1[19]
——懷疑最終也反對自身:對懷疑的懷疑。而且關于真實性的合法性及其范圍的問題就在這里——
1[20]
——我們所有有意識的動機都是表面現象:背后隱藏著我們的本能和狀態的斗爭、爭奪強力的斗爭。
1[21]
——這個曲調美妙動人,這并不是由權威或者課堂告訴給孩子們的:看到一個令人尊敬的人時產生的舒適感亦然。估價是天生的,不管洛克怎么說!是先天的;當然,如果那些保護和熱愛我們的人們也與我們一道作出相同的估價,那么,估價就會發育得更強壯和更美好。對一個孩子來說,總是要在與自己母親的對立中把自己的善和惡設定起來,而且就在他受到尊敬、譏諷和鄙棄的地方,那是何種折磨啊!
1[22]
——被我們當作“道德感”來感受的東西是何其多樣:其中有尊重、畏懼、感動,諸如為某種神圣的和隱秘的東西所感動,其中有某個命令者在說話,某個把自己看得比我們更為重要的東西;某個使人振奮、激動或者使人安靜和深沉的東西。我們的道德感乃是曾經在我們祖先的歷史中起過支配作用的所有華麗的和恭順的情感的一個綜合、一種同時鳴響
1[23]
——有利于當代。健康得到促進,禁欲的和否定世界的思想方式(連同它們追求病態的意志)幾乎得不到理解。一切可能之物都將被允許和承認,每一種植物賴以生長的潮濕而溫暖的空氣。那就是一切細小的茂盛植物的天堂
1[24]
——心靈、氣息和此在(Dasein)被設定為相同的存在。生命就是存在(Sein):此外沒有什么存在。
1[25] [11]
——“好人統統是軟弱的:他們之所以是好人,是因為他們沒有強大到變惡的地步”,拉圖卡部族首領科莫羅對貝克 [12] 說
1[26] [13]
gin是阿拉伯文,意為spiritus[精神](=g’inn)
1[27]
“對脆弱的心靈來說不存在任何不幸”,俄羅斯人如是說
1[28]
——所有運動都要被把握為表情,被把握為一種語言,各種力量借以理解自己的語言。在無機世界中是沒有誤解的,信息傳達似乎是完美的。在有機世界中則出現了謬誤。“事物”、“實體”、特性、活“動”(Th?tig-“keit”)——所有這一切都不能搬到無機世界中!有機物賴以生活的正是這些特殊的謬誤。關于“謬誤”的可能性的問題?對立面并不是“假”和“真”,而是與符號本身對立的“符號的縮略”。本質性的東西是:那些代表著大量運動的形式的構成,那個表示所有符號種類的符號的發明。
——所有運動都是一個內在事件的符號;而且每一個內在事件都在這樣一些形式變化中表達出來。思想還不是內在事件本身,而同樣只是一種表示各種情緒的力量平衡的符號語言。
1[29]
——對自然的人化——根據我們人來解釋自然。
1[30]
A.心理學的起點:
——我們的思維和評價只是對在背后起支配作用的欲求的一個表達。
——這些欲求越來越特殊化:它們的統一性乃是權力意志(為了取得所有欲望中最強大欲望的表達,后者至今一直統領著一切有機體的發展)
——把一切有機體的基本功能還原為權力意志
——問題,它是否同樣也是無機世界的動力(mobile)?因為在機械論的世界解釋中,始終還是需要有一個動力。
——“自然規律”:作為對權力聯系和權力等級的無條件確立的公式。
——機械運動只不過是一種內在事件的表現手段。
——“原因與結果”
1[31]
——斗爭作為均衡手段
1[32]
——關于原子的假定,只不過是主體和實體概念的一個結果:在某個地方必定有“一物”,活動是由此出發的。原子乃是靈魂概念的最后后裔。
1[33]
——人類最可怕的和最徹底的要求,人類追求權力的欲望,——人們稱這種欲望為“自由”——必須最長久地被限制起來。因此,倫理學以其無意識的教育本能和馴化本能,一直以來都旨在限制權力欲望:它詆毀專橫的個體,并且以其對集體憂心和祖國之愛的頌揚來強調群盲的權力本能。
1[34]
——合乎自然地,人類的力量必須依次發育起來,即:無危險的力量會優先得到發展(贊揚、贊成),相反,最強大的力量最長久地被誹謗和中傷。
1[35] [14]
權力意志。
重新解釋一切事件的嘗試。
弗里德里希·尼采著。
1[36]
思想世界只不過是現象世界的第二等級——
1[37]
——運動不是由某個“原因”“導致”的:這或許又是老舊的靈魂概念了!——運動就是意志本身,但并非全部!
1[38]
請注意!對因果性的信仰要歸結于那種信仰,即相信:我就是作用者,要歸結于對“靈魂”與其活動的分離。可見是一種古老的迷信啊!
1[39]
把結果歸結于原因:歸結于一個主體。一切變化都被視為由主體帶來的。
1[40]
1[41]
——我們再也不忍看此番景象,因而我們取消了奴隸制
1[42]
此乃軟弱無力者和喪盡天良者最寵愛的說辭,所謂“理解一切即寬恕一切” [15] :這也是一種愚蠢。呵,倘若人們首先總是想著等待這種“理解”(comprendre):在我看來,人們在此就極少能獲得寬恕!而且說到底,為什么人們恰恰要在理解時寬恕呢?假如我完全理解了為什么我寫錯了這個句子,難道我因此就不能把它劃掉嗎?——存在著這樣的情況:人們把一個人劃掉了,因為人們理解了他。
1[43]
“變化”概念已經是以主體為前提的,即以作為實體的心靈為前提
1[44]
——人們對于“意志不自由”學說的反感在于:表面看來,仿佛它主張“你并非自愿地做你的事,而是不自愿的,也就是不得不做你的事”。現在人人都知道,當一個人不自愿地做某事時他要有多大的勇氣。似乎那個學說也就是要教導我們:你所做的一切是你不自愿地做的,也就是不樂意地、“違背自己的意志”做的——而且這一點是人們不承認的,因為人們樂意做諸多事體,恰恰也包括許多“道德的事”。可見,人們是把“不自由的意志”理解為“為一種陌生的意志所強迫”:仿佛就是主張:“你所做的一切是你受一種陌生的意志的強迫而做的。”服從自己的意志,人們是不會稱之為強迫的:因為那是一種樂趣。你能對自己下命令,這就是“意志自由”
1[45]
Sapientia victrix[常勝的智慧]。
一種未來哲學的序曲。 [16]
1[46]
宗教存活了極長時間,而未曾與道德結合起來:道德中立。人們要考量一下,每一種宗教到底想要什么——的確,人們在今天還能輕松地理解:人們通過宗教所要求的,不光是擺脫困厄,而且首先是擺脫對于困厄的懼怕。一切困厄都被視為惡的、仇恨的神靈運作的結果:人們遭受的一切困厄雖然不是“應得的”,但它們會喚起一個思想,由之可能激起一個神靈對我們發怒;人在未知的四處游蕩的魔鬼面前戰栗不已,想使它們變得可親可愛。人在此要來檢驗自己的行為:而如果竟有某種手段,使他認識的某些精靈變得對自己友好,那他就要問自己,他是否真的已經做了自己能夠為此做的一切。當一位朝臣在王侯身上感覺到一種不耐煩的情緒時,他是怎樣來檢驗自己對王侯的態度的:——他會尋求一種放棄或擱置(Unterlassung),等等。“罪”原本就是這樣一個東西,無論哪個神靈都可能因之受到大大的冒犯,無論哪一種放棄,哪一種———:在這里,人們必須重新使某物變好。——只要一個神靈、一個神祇明確地也把某些道德戒律說成是令他喜歡和為他效力的手段,那么,也就有道德的評價進入“罪”之中了:或者毋寧說,這時候,人們才能把一種對道德戒律的違背當作“罪”來感受,也就是某種與上帝相分離的東西,它冒犯上帝,而且也從上帝這邊引起危險和困厄之后果。
1[47]
聰明、謹慎和預先操心(與冷淡、與當下生活相對照)——現在,當人們舉出這個動機時,人們差不多是指一種侮辱行為。不過,把這些特性培育起來,使之發展壯大,那是付出了何種代價啊!視聰明為德性——這還是希臘式的看法呢!
那時候,清醒和“審慎”同樣如此,它們與出于暴力沖動的行為相對立,與行為的“幼稚”相對立。
1[48]
絕對無條件的獻身(在宗教中),作為奴隸般的獻身或者女人般的獻身的反映(——永恒女性乃是被理想化了的奴隸官能)
1[49]
根據意圖來衡量行動的道德價值:其前提是,意圖真的是行動的原因——可是,把作為一種完滿認識的意圖視為“一個自在之物”,這意味著什么呢?說到底,它其實只不過是關于某種狀態(不快、欲求等等)的解釋的意識
1[50]
——狀態和欲求是要用語言來標識的:也就是說,概念是重新認識的標志。其中并不含有謀求邏輯的意圖;邏輯思維乃是一種解決或消解(Aufl?sen)。但我們“把握”的每一個事物,每一種狀態,都是一種綜合(Synthesis),后者是人們不能“把握”,但也許能夠標識的;而且,即便這一點也只是由于人們承認有某種與曾經在此的東西的相似性。事實上,每一種內在的精神行為都是“非科學的”,每一種思想亦然。
1[51]
生性謙遜或者欺詐的思想家錯誤地理解了統治欲,同樣也就錯誤地理解了追求卓越的欲望:他們把兩者歸于虛榮心,仿佛在此事關宏旨的是要置身于他人的意見當中而受尊重、敬畏或膜拜。
1[52]
按照科學的尺度來衡量,人對人所做的每一種道德價值判斷,其價值是微不足道的:那是一種試探和摸索,每個詞語都飽含幻想和不確定性。
1[53]
下面是幾項分開來的任務:
1)要把握和確定當前(以及在一個限定的文化領域里)占上風的關于人和行為的道德評估方式
2)一個時代的總體道德習俗(Moral-Codex)乃是一個征兆,例如作為自我贊賞,或者不滿,或者偽善的手段:也就是說,除了確定當前的道德特征之外,其次還必須對這種特征作出解說和解釋。因為道德本身乃是多義的。
3)要說明這種恰恰現在占上風的判斷方式的形成過程,
4)要對這種判斷方式作出批判,或者說,要追問:它有多么強大?它會對什么產生作用?處于它的魔力之下的人類(或者歐洲)會變成什么樣子?它會促進哪些力量,又會壓制哪些力量?它是不是使人變得更健康、更病態、更大膽、更精細、更需要藝術?如此等等
這里已經假定了,不存在永恒的道德:這一點可以被認為是已經得到證明的。同樣也不存在一種永恒的關于營養的判斷方式。但有一種批判、一個問題是全新的:“好的”真的是“好的”嗎? [17] 還有,興許現在被歧視和被辱罵的東西也有何種好處?我們得把時代間距考慮在內。
1[54]
無條件的權力意志的特征在整個生命領域里現成存在著。如果我們有一種否定意識的權利,那么,這種權利倒是很難否定那些驅動性情緒的,例如在原始森林里。
(意識始終包含著一種雙重的反映——并沒有什么直接的東西。)
1[55]
基本問題:德行有多深刻?它只屬于經過訓練的人們嗎?它是一種表達方式嗎?
所有比較深刻的人都一致認為——這是路德、奧古斯丁和保羅意識到了的——,我們的道德及其事件并不與我們有意識的意志相符合——質言之,根據目的—意圖所做的說明是不夠的。
1[56]
在貫徹一個想法時,要保持客觀、堅定、牢靠、嚴格——在這一點上,藝術家做得最好;但當有人必須要用人來達到這一點時(諸如教師、政治家之類),平靜、冷酷、堅定很快就逃之夭夭了。在諸如凱撒和拿破侖之類的人物那里,人們就可能對一種致力于塑造自身不朽形象的“漠然無趣的”艱辛勞作有所猜度,盡管在這方面他們也許會被人類所犧牲,哪怕只是一種可能性。最高等的人的未來就處于這一軌道上:他們承擔著極大的責任,而并不為此心碎。——迄今為止,為了本身不失去對自己權利和權限的信仰,幾乎總是必須有靈感之欺瞞(Inspirations-T?uschungen)。
1[57]
權力意志的種種變化,它的組織,它的專門化——與形態學的發展平行地表現出來!
1[58]
從我們每一種基本欲望出發,都存在著一種對所有事件和體驗的不同的、透視性的估價。這些欲望中的每一種都感到自己受到了其他所有欲望的阻礙,或者是受到了促進、寵愛,每一種欲望都有自己的發展規律(它的升與降、它的速度,等等)——還有,如若此種欲望上升起來,彼種欲望就枯萎下去。
人作為大量之“權力意志”:每個人都有大量的表達手段和形式。個別的所謂“激情”(例如人是殘暴的)只不過是虛構的單元,因為從不同的基本欲望而來作為同類進入意識之中的東西,被一道構造而綜合為一種“本質”(Wesen)或者“能力”(Verm?gen),一種激情。也就是說,情形就如同“心靈”本身乃是一切意識現象的一個表達:然而我們卻把這種表達解釋為此類現象的原因(“自身意識”乃是虛構的!)
1[59]
一切物質都是一種表示某個未知事件的運動征兆:一切被意識和被感受的東西又是未知的——— [18] 征兆。世界,使我們從這兩個方面來理解自己的世界,或許還有大量其他的征兆。在精神與物質之間是沒有任何必然關系的,就仿佛這兩者已經以某種方式窮盡了,并且完全體現了表現形式似的。
運動乃是征兆,思想同樣也是征兆:對我們來說,欲求乃是兩者背后可證明的,而基本欲求就是權力意志。——“自在的精神”是子虛烏有的,正如“自在的運動”是子虛烏有的
1[60]
可真滑稽了,我們的哲學家們提出要求,說哲學必須以一種認識能力的批判為開端:如果人們已經對以往的認識結果產生了懷疑,那么,總不至于說認識器官能夠自己“批判”自己吧?把哲學還原為“追求認識理論的意志”,這是滑稽可笑的。仿佛這樣就能找到可靠性似的!——
1[61]
進入意識的一切東西不外乎是一個鏈條的最后環節,是一個結束。一個思想或許徑直是另一個思想的原因,這一點完全是表面上的。真正結合起來的事件在我們的意識下面〈自行〉發生:情感、思想等等前后相繼的出現秩序乃是真正的事件的征兆!——在每一個思想下面都隱藏著一種情緒。每一個思想、每一種情感、每一種意志都不是從某種特定的欲望中產生的,而毋寧說都是一個總體狀態,是全部意識的整個表層,是從對所有對于我們具有構建作用的欲望的瞬間權力固定中產生出來的——也就是說,都是從正好占著上風的欲望以及服從于它或者與它相抵觸的欲望的瞬間權力固定中產生出來的。下一個思想則是一個標志,標明總體的權力形勢在此間如何發生了變化。
1[62]
“意志”——一種錯誤的物化。
1[63]
——歌德以后將會顯出何種樣子啊!多么不牢靠,多么漂浮不定!還有他的《浮士德》——那是何種偶然的和一時的,并非必然和持久的問題啊!認識者的一種蛻化,一個病人,再沒有什么了!決不是認識者本身的悲劇!甚至也不是“自由精神”的悲劇。
1[64]

一切贊揚和責難都透視性地從一種權力意志出發。
“天賦理念”
靈魂、事物——虛假的。“精神”亦然。
1[65] [19]
章節:關于解釋
關于物化
關于沒落理想的長存
(例如,奧古斯丁那里的奴隸官能)
1[66]
不作任何區別的基督徒的博愛,唯當有了持續不斷的上帝觀時才是可能的,而與上帝相比較,人與人之間的等級就變得微不足道了,而且這個人本身竟變得如此無關緊要,以至于大小關系再也不能引起任何興趣:就像從一座高山出發,大與小變得螞蟻一般相似。——人們根本上不該忽視這樣一種對于人的藐視,它包含在基督教的博愛情感當中:“你是我的兄弟呀,我已經知道了你的心情怎樣,不管你是什么——不管你有多壞!”等等之類。事實上,這樣一位基督徒乃是一個極其纏人和非分的種類。
相反,如果人們放棄上帝,我們就少了一個比人更高級的本質類型:而且,對于這個“至高本質”(h?chstes Wesen) [20] 的種種差異,我們的眼睛將變得敏銳犀利。
1[67]
——我懷疑哲學家當中那些沉思冥想者、安于自身者、自得其樂者:——他們身上缺失那種把缺陷當作力量來承認的正派作風的構成性力量和精致品質
1[68]
道德敗壞者轉變為在道德上受敬仰者——反之亦然。
1[69]
——有些人在內心中搜尋一種無條件的約束性,也許還把它編造出來,另一些人則想證明之,同時就這樣來栽培之——
1[70] [21]
——以自己的宗教,人表現得多么過于苛求呵,即便他還在上帝面前輾轉反側,類似于圣奧古斯丁!那是何種糾纏不休啊!這個父輩的或者祖輩的原則隱而不露!
1[71]
——在世人中間,道德一直以來都被視為世上現存的最嚴肅的東西:這一點已經使道德論者得益匪淺了,在諸神中間——而且也許也在人類中問——等著道德論者的并不是一場小小的哄笑:人們決不能不受懲罰地長時間忍受一位師傅的威嚴。“教訓”人類、“改良”人類——這樣一個意圖的僭妄
1[72]
人這只貓總是一再歸咎于它自己的四條腿,我愿說,總是一再歸咎于它的一條腿,即“自我”(Ich),這一事實只不過是它生理上的“統一性”——更正確地講,“統一過程”——的一個征兆:并不是信仰一種“心靈統一性”的根據。
1[73]
道德乃是情緒學說的一部分:情緒達到此在(Dasein)之心臟有多深遠呢?
1[74]
倘若竟有一種“自在”,那么,什么是一種思想的“自在”呢?
1[75]
思想乃是情緒游戲和斗爭的標志:它們始終與情緒的隱蔽根源聯系在一起
1[76]
對于一個行動,誰若根據它賴以發生的意圖來衡量它的價值,那就是指有意識的意圖了:但在所有行動中,存在著往往無意識的意圖;而且,作為“意志”和“目的”顯突出來的東西,是可以作多重解釋的,本身只是一個征兆而已。“一個未曾表達的、不可表達的意圖”乃是一種解釋,一種可能錯誤的闡釋;此外就是任意的簡化和偽造,等等
1[77]
對快樂的預計,作為某個行動的可能后果的快樂,以及與一項活動本身相聯系的快樂,作為一種被束縛和被積壓的力量的釋放:把這兩種快樂區分開來,這已經花了何等工夫啊!這真是可笑!恰如人們把生活的安逸——與福樂(Seligkeit)當作道德上的醉態和自我崇拜而混為一談。
1[78]
與人類認識一道,道德也已經精細化了
a)取代罪惡(作為對上帝的違犯)——
“對我自身的不公”
b)取代對神奇幫助的祈禱和要求——
c)取代對作為賞與罰的體驗的解釋——
d)取代對形形色色的困厄、不安和沖突的敵意——
e)取代基督徒的強求的、等量齊觀的博愛——
1[79]
關于自己作品的價值的極大坦誠和信念起不了什么影響:同樣地,對自己作品的價值的懷疑和低估也觸動不了什么。所有行動的情形亦然:無論我覺得自己懷著某個意圖是多少道德,本身都〈沒有〉因此解決這個意圖的價值問題,更沒有解決行動的價值問題。一個行動的整個來歷必須是已知的,而且不光是其中得到意識的小片斷(所謂的意圖)。但這樣一來,恰恰就要求絕對的認識了——
1[80]
一種對道德的人的克服何以是可能的:
我們不再根據一種行動的結果來衡量它的價值
我們不再根據一種行動的意圖來衡量它的價值
1[81]
我們愈少祈禱,愈少把雙手伸向上方,我們有朝一日將愈加沒有必要誹謗和詆毀,把我們身上的某些欲望當作敵人來對待;還有,我們的權力,那種逼使我們去摧毀人類和制度的權力,同樣也可能這樣做,而我們本身并沒有就此陷入憤怒和厭惡的情緒之中:以神性的眼睛,不受干擾地進行消滅!消滅那些自我感覺良好的人,干吧!此乃experimentum crucis[決定性的實驗]。
1[82] [22]
善惡的彼岸
一種克服道德的嘗試。
弗里德里希·尼采著。
1[83]
宗教的解釋被克服了。
道德屬于情緒學說(只不過是馴服情緒的一個手段,而其他東西應當得到培育而壯大。
1[84] [23]
對道德的克服。
迄今為止人類一直憂心忡忡地保存自己,其做法就是惡意地對待、詆毀對他來說最危險的欲望,并且同樣地在對他有保存作用的servil[奴性]面前竭盡奉承之能事。
贏得新的權力和區域
1[85]
既然已經準備了對外部世界的理解和傳達,理智和感官就必定是表層的。
邏輯的完全空洞性——
1[86]
分工、記憶、操練、習慣、本能、遺傳、能力、力量——所有這些詞語,我們靠它們是說明不了什么的,但也許可以用來標記和暗示。
1[87]
“自我”(Ich)(它與對我們的本質的統一管理并不是一體的!)其實只不過是一種抽象的綜合——也就是說,根本就沒有什么基于“利己主義”的行動
1[88]
——人們說,某種對快樂的有意識或者無意識的預計,也即對人們通過某個行為而獲得的快樂的預計(或者是在行為中,或者是在行為之后),其實就是行為的原因。這種說法乃是一種假設!!!
1[89]
我們屬于世界的特性,這是毫無疑問的!除了通過我們自己,我們沒有達到世界的通道:我們身上的一切高級和低級之物,都必須被理解為必然地歸屬于世界的本質!
1[90]
請注意!我們要誠實地承認我們的愛好和反感,并且要阻止自己根據道德的色彩盆來給它們涂脂抹粉。多么確定地,我們將不再把我們的困境解釋為我們“與上帝和魔鬼的斗爭”!讓我們采取自然主義的態度,甚至也給我們必須與之斗爭的東西以一種正當的權利,在我們身上或者在我們之外!
1[91]
通過分工,感官知覺與思維和判斷差不多已經分離開來了:而在早先,思維和判斷是包含在感官知覺之中的,不是分離的。更早先的時候,欲望與感官知覺必定是一體的。
1[92]
一切斗爭——一切發生事件皆是斗爭——都需要延續。我們所謂的“原因”和“結果”放過了斗爭,因而并不與事件相符合。一貫的做法是,否定原因和結果中的時間。
1[93]
拋棄我們身上的某些迷信吧,就以往哲學家來說一直通行的那些迷信
1[94] [25]
新啟蒙
一種未來哲學的序曲。
弗里德里希·尼采著。
1[95] [26]
自由的精神與其他哲學家。
善與惡的彼岸。
1[96] [27]
道德論者的道德。
1[97]
關于原因與征兆的混淆
快樂與不快乃是一切價值判斷的最古老征兆:而不是價值判斷的原因!
也就是說:與道德判斷和審美判斷一樣,快樂與不快也歸屬于同一個范疇。
1[98]
話依然是:人們要相信,也包括由此得到描述的概念!
1[99]
我們缺乏許多概念來表達關系:多么迅速地,我們與“主與仆”、“父與子”等等斷絕了關系!
1[100]
基本誤解:一個人根據自身來解釋每一個他者;因而造成對某種更高行為所獨具的德性和情緒的誤解。即使同一個人在某個低微之際回顧自己的節日高潮時期,他也會錯誤地理解自己。“自我貶抑”、“屈從”
1[101]
呵,你們可認識到那種無聲的溫柔,兇惡和可怕之人就是憑著這種溫柔沉湎于那些時刻,他一度——或者依然——“不一樣”的那些時刻!沒有人能看到德性是如此誘人,就像女人和孩子。
1[102]
在最純粹的源泉中,一滴臟水足矣——
1[103]
想要朝著一種祈禱伸展的手,準備嘆息的嘴——在這里,自由精神有其克制,但也有其積聚。終有一天,這個堤壩會被洪水沖垮——
1[104]
許多更高貴者想要面對自己情緒的寧靜、平和——他們追求客觀性、中立性,他們只能滿足于成為旁觀者,——而且是作為挑剔的旁觀者,帶有一種好奇的和故意的優越感。
其他人想要的是對外界的寧靜、生活的毫無危險,——他們想不受妒忌、不受攻擊——而且寧愿給予“每個人以自己的權利”——美其名曰“公正”和博愛,等等。
關于章節:“德性之為偽裝。”
1[105]
一切專門化過程中出現的損失:綜合的人物乃是更高級的。現在,一切有機生命都已然是一種專門化;隱藏的無機世界是力量的最大綜合,因此是最高級的和最值得尊重的東西。——謬誤、透視的狹隘性在此是沒有的。
1[106]
藝術家:激情的、感性的、幼稚的,一方面過于懷疑,一方面又過于輕信
1[107]
——你是不是這樣一個人:作為思想家忠實于自己的定律,不像一個詭辯者,而像一個戰士忠于命令?不光是有對人格的不忠。
1[108]
——對一個人的同情,這個人有足夠的幸福和勇氣,能夠越位和旁觀,猶如伊壁鳩魯派的神。
1[109] [28]
鏡子。
受禁知識的哲學。
弗里德里希·尼采著。
1[110] [29]
上帝被駁倒了,魔鬼沒有被駁倒。敏銳和懷疑的眼睛善于深入隱秘深處;對這種眼睛來說,發生之事的景觀既不是真誠性的標志,也不是慈父般的關照或者優越理性的標志;既不是某種高貴的東西,也不是某種純粹的和天真的東西。
1[111]
北方的非自然性:一切都蒙上銀色的霧之后,人們必定只有通過藝術的方式才能獲得快感,藝術在那里成了一種對自身的逃避。啊,這種蒼白的快樂,這種投在一切快樂之上的十月之光!
北方的藝術性 [30]
1[112]
誘惑者。
弗里德里希·尼采著。
1[113]
我們的批判哲學家們的和善,他們沒有發覺,懷疑———:他們以為,如果人們在應用工具之前首先要檢查工具,亦即認識能力———。這比人們在想使用火柴之前先要檢查火柴的做法還更糟糕。就是說火柴想檢查自己是否點得著
1[114]
一切發生事件的無條件的必然性并不含有任何強制性:此種強制性高居于那種已經徹底覺悟和領會的認識中。從其信仰中是得不出任何寬恕和原諒的——我會劃掉一個被我寫壞了的句子,盡我對那種必然性的認識,而我正是藉著這種必然性寫壞了這個句子,因為有一輛破車的噪音擾亂了我——同樣地,我也會劃掉行動,也許會把人劃掉,因為他們被弄壞了。“把握一切” [31] ——這意思就是揚棄一切透視性關系,這意思就是無所把握,錯認了認識者的本質。
1[115] [32]
一切發生事件(Geschehen)的解釋性特征。
并沒有自在的事件(Ereigniβ an sich)。發生的東西,就是由某個解釋者所挑選和概括的一組現象。
1[116]
恐懼已經被進一步培養為榮譽感了,妒忌成了合理公道(“公平待人”,乃至于“權利平等”),孤獨者和受危害者的糾纏不休成了忠誠,———
1[117]
精神的笨拙(在它一度陷入其中的地方得以自我確定),不思改變的舒適懶散,對某種權力和服務樂趣的甘心屈服,對思想、愿望的濕熱孵化——這一切都是德國式的——忠誠和虔信的起源。
1[118]
當權力再也不足以掌握已經據為己有的占有物時,細胞原生質就會一分為二:生育乃是一種昏聵無力的結果。
男人的精子出于饑餓尋找女人的卵子并且溶入其中,這時生育就是一種饑餓的結果。
1[119]
完全平等的過程卻是對此過程的更高解釋!!機械論上的力的千篇一律狀態,卻竟是權力感的提高!“第二次”——但其實并沒有什么“第二次”。
內在權力感的絕對無作用性之為因果性,———
1[120] [33]
同一個文本可以有無數種解釋:沒有什么“正確的”解釋。
1[121] [34]
快樂的科學(Gai saber)。
一種未來哲學的序曲。
1.自由精神與其他哲學家。
2.世界解釋,而不是世界說明。 [35]
3.善惡的彼岸。
4.鏡子。歐洲人自我反映的時機。
5.未來哲學家。
1[122]
克服情緒?——不,如果這應當意味著削弱和消滅情緒的話。相反,是要利用情緒:這可能也包括,長期壓制情緒(不只是作為個體,而是作為團體、種族等等)。最后,人們要重新給予情緒一種充滿信心的自由:情緒熱愛我們猶如好使的仆人,并且自愿走向我們的精華之所至。
1[123]
意大利那不勒斯流浪漢的幸福和自足,或者“美好心靈”的“福樂”,或者基督教黑恩胡特派 [36] 虔信教徒的肺結核病人式的愛,就人類的等級制來說它們都證明不了什么。作為偉大的教育家,人們必須無情地把這種“福樂之人”的種類打入不幸的深淵:縮小、松懈的危險立即就出現了:反對斯賓諾莎主義的或者伊壁鳩魯主義的幸福,反對沉思狀態方面的一切松懈。而現在,如果德性是達到這樣一種幸福的手段,那么,人們就必須也成為德性的主宰
1[124]
透視性的領域和謬誤是如何形成的呢?那是因為——借助于某個有機體——并非某個生物,而是斗爭本身意愿保存自己,意愿增長并且意愿意識到自身。
我們稱之為“意識”和“精神”的東西,只不過是一個手段和工具,借助于〈后者〉,并非某個主體,而是一種斗爭意愿保存自己。
人是一個標志,表明何種巨大的力量能夠被發動起來,通過某個渺小的生物而具有多樣的內容(或者,通過一種長期的斗爭而集中到許多渺小的生物上)
與星辰游戲的生物
1[125]
——“它是這樣那樣的”這樣一種信仰,必須轉變為這樣一種意志,即“它應當成為這樣〈那樣〉的”。
1[126] [37]
——通向神圣者的道路。“權力意志”的推論。
1[127]
——必定有這樣一些人,他們把一切日常事務都神圣化,不光是吃喝:而且也不光是在對它們的記憶中,或者在與它們的一體化過程中,而總是重新以全新的方式使這個世界美化。
1[128]
——有機體的本質要素乃是一種關于發生事件的新解釋,是透視性的內在多樣性,后者本身就是一個發生事件。
1[129] [38]
——圣徒乃最強大的人(通過自我克制和自由、忠誠等等
1[130]
——否認功勞,而去做超越一切贊揚、實即超越一切理解的事情
1[131] [39]
權力意志。
1[132]
——一個偉人,他感到有權利犧牲人類,猶如一個統帥犧牲人類;并不是為某個“理念”效力,而是因為他要統治。
1[133]
——越來越不需要體力了:憑著聰明,人們讓機器勞動,人類變得更強大和更有才智了。
1[134]
——為什么我們今天必須時而粗魯地講話、粗魯地行動。某種精細而靜默的東西不再被人們所理解了,甚至不再為與我們親近的人們所理解。凡人們沒有高談和叫喊的,就是并不在此存在的東西:痛苦、匱乏、使命、長久的責任和偉大的克制力——沒有人能對此有所覺察。喜悅被視為缺乏深度的標志:它可能是太過嚴厲的緊張之后的極樂,有誰知道這個呢?——人們與戲子們打交道,竭力強制自己,為的是在這種時候也有所尊重。可是沒有人懂得,與戲子打交道對我來說是多么艱難和痛苦。抑或是與一種冷漠的享樂主義者打交道,后者有充足的精神去——
1[135]
——我把它看作德國人的市儈氣和懶散氣:不過,這樣一種放任自己(Sich-gehen-lassen)乃是歐洲的和“當今的”,不光是在道德和藝術上。
1[136]
——不可以從探究的好奇和熱心中搞出一種德性,一種“求真理的意志”。波爾-羅雅爾 [40] 的學究們知道這一點,并且更拘泥于此。但我們卻已經讓我們的所有癖好瘋長,然后也想為此找到一個美好的德性名稱。然而,德性屬于更強壯和更惡劣的時代的產物:它是貴族們的特權。
1[137]
我對最無可爭辯的道德事物感到驚異——而其他哲學家,如叔本華,只是在道德“奇跡”面前停滯不前了。
1[138] [41]
紛爭與對話
1[139]
當藝術家不再對自身有敬畏之心時,他們就開始賞識和高估自己的作品了。他們對榮譽的強烈要求常常掩蓋了一個可悲的奧秘。
作品并不屬于他們的規則,他們把作品感受為自己的特權。 [42] ——
也許他們也想要讓他們的作品為自己說情,也許是其他人使他們弄錯了自己。最后:也許他們想要自身之中的噪聲,為的是不再“聽到”自身。
1[140]
“當上帝賜予我苦難時,他要的是我的精華”。——把它解釋為你的精華,這全然取決于你:即便在虔信的人那里,它也并不意味著更多的東西。
1[141]
肯定與否定的彼岸。
對可疑者而言的
問題和問號。
1[142]
我們與其說知道,倒不如說是承認:瓦〈格納〉是可憐巴巴的,他難得產生一個想法,他本身多半對一個想法的出現感到害怕、著迷、震驚,而且過于長久地、不厭其煩地撫摩和打扮這種思想奇觀。他太受歡迎了,不曉得富人們那種冰冷的平易近人,更不曉得富人們那種溫柔的厭惡,那些一味贈予的人們的困倦——類似于莫扎特,類似于羅西尼 [43] :唯有大量的泉水在噴涌和歡舞。
1[143] [44]
“我們這些幸福的蜥蜴”。
一個感恩者的思想。
1[144] [45]
最后的德性。
道德論者的一種道德
1[145] [46]
——這最后的德性,我們的德性,就是:正派。在其他所有部件中,我們只不過是繼承人,也許是揮霍者,即并非由我們收集和堆積起來的德性的繼承人和揮霍者
1[146]
一個道德論者:我把它理解為我們的問題和反駁:是不是向來已經有這樣一種真正的道〈德論者〉呢?——也許沒有,也許有;無論如何,從現在起,還只不過可以有此種道〈德論者〉了。
1[147]
我的朋友啊,避開無聊之物吧,避開陰天吧,避開蹣跚的蠢婦吧,避開品行端正的女人吧,避開那些寫字和“擺弄”書本的老處女吧——難道生命不是過于短促,又怎能悶悶不樂?
1[148]
“世界作為意志和表象” [47] ——回譯成緊湊和個人化的表達,回譯成叔本華的表達,就是:“世界作為性欲和沉思。”
1[149]
德意志帝國遠離于我,而且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理由,讓我對一個如此遠離的東西采取友好或者敵意的態度。
1[150]
迄今為止,我們一直都是那么殷勤地對待女人的。哎呀,可現在到了這樣一個時代,人們為了能與一個女人交往,必須首先揍她一巴掌。
1[151] [48]
通向神圣者的道路。
什么是強大的精神?
關于群盲之道德
1[152]
新危險與新安全
一本為強大精神而寫的書。
1[153] [49]
請注意!反對雅利安血統和閃米特血統。 [50]
種族混雜之處,乃偉大文化的源泉。
1[154] [51]
什么是高貴的?
關于等級的思考。
1[155]
我們倒是指望什么呢?不就是指望宣諭者的巨大噪聲和喇叭的巨大噪聲嗎?喧鬧的鳴響中包含著何種幸福啊!有一種令人窒息的寂靜:我們已經諦聽得太久。
1[156]
誰要發送至大的禮品,就得尋求那些懂得領受的人們——也許他是徒勞地尋求?他終將拋棄自己的禮品嗎?諸如此類的東西屬于隱秘的歷史和最豐富心靈的絕望:這也許是世間一切不幸事件中最不可理解和最令人傷感的。
1[157]
道德判斷,只要它用概念來表達自己,就會顯得狹隘、笨拙、可憐、幾近可笑,與之相比的是這種判斷的精致,只要它是在行動、選擇、拒絕、顫栗、愛情、猶豫、懷疑中表達自己,在人與人的各種接觸中表達自己。
1[158]
在今天,德國老實巴交的平庸之輩聽到他們的勃拉姆斯音樂時感到多么愉快,也就是感到多么親切——:就像那些具有巴黎氣息的機敏而不安的輕浮之徒,在今天用一種肉麻的溜須拍馬功夫圍著他們的勒南 [52] 東嗅西聞——
1[159]
上升中的君主價值!
1[160]
所有黨派都是多么背信棄義啊!——它們要揭露自己的領袖,而它們所揭露的東西,興許正是它們原先用高超的技巧掩蓋起來的
1[161]
對于被自己視為“膚淺”的東西,也許人人都有自己的尺度:好吧,我就有自己的尺度——那是一種供我自己使用的粗糙而幼稚的尺度,它讓我感到多么稱手——盡管其他人有權擁有更為敏感、更為精細的工具!
在我看來,誰若把痛苦當作反對生命的論據來感受,那就是淺薄的,我們的悲觀主義者們就是這樣;在幸福中見出一種目標的人亦然。
1[162] [53]
放蕩的心靈。——
我看到了他:至少是他的眼睛——時而深邃又沉靜、時而碧綠又淫蕩的蜂蜜般的眼睛
他那安靜的微笑,
天空血腥而殘酷地注視
放蕩的女人心靈
我看到了他,他那平靜的微笑,他那蜂蜜般的眼睛,時而深邃而含蓄,時而碧綠而淫蕩,一個戰栗的表面,
淫蕩的、困倦的、戰栗的、遲疑的,
波浪涌入他的眼睛
1[163] [54]
1.海盜中間的凱撒
2.在橋邊
3.婚禮。——而且突然間,天空陰沉下來
4.阿里阿德涅 [55] 。
1[164]
這種音樂——倒是狄奧尼索斯的?
舞蹈?
喜悅?誘惑者?
宗教的洪流?
在柏拉圖枕頭下的阿里〈斯托芬〉 [56] ?
1[165] [57]
我們的吟游詩人以及欺詐葬禮上的人〈們〉——他們是女巫的近親,他們有自己的山頭
1[166]
神秘的自然,被惡習玷污了的,冒著泡沫
1[167] [58]
善良而純潔的源泉,它再也對付不了落入其中的一丁點兒垃圾,直到它最后徹底發黃流毒:——墮落的天使
1[168]
“我們非道德論者”。
1[169]
“如果你得救了,你就會知道你之所為;但如果你不知道,你就得服從律法,服從律法的懲罰”。
拿撒勒的耶穌。
1[170]
勤勞,作為一個不高貴的人之種類的標志(所以不言而喻地,該種類還是一種值得珍視的和必不可少的人——蠢驢的注腳),在我們這個時代里或許會———
1[171]
與拉伯雷 [59] 相比,與那種放縱的感官力量相比,后者的標志就是,———
1[172]
沒有手的拉斐爾 [60]
文化的寺庵和隱居之所
這種音樂是不真誠的
“盡可能不要國家” [61] ——那些反國家的勢力
對已經以“客觀冷靜”、“沉思冥想”為最高狀態的人來說,比如對叔本華來說——他知道得還不夠
尋找一種不折不撓的質樸的利己主義時的幸福 [62]
德國人的偽善啊!把老婦描寫為他們的責任感的分泌物——我親耳聽到過這個說法。
丑陋少女的叫喊和涂鴉——女人不斷衰退的影響。
新式梅留辛茸毛氈呢 [63]
盡可能多的軍事書籍,被射傷的國王們——野營的匱乏,沒有門窗、上膛的左輪手槍
“任何行動的原因都是一種意識行為”,一種知識!因此惡劣的行動只不過是謬誤,等等。
著名的話“寬恕他們吧” [64] ,一般化的說法是“理解一切吧” [65] ——膚淺的說辭
“偉大的模棱兩可者和誘惑者”
1[173]
一個冰冷的可惡的湖,其中泛不起任何欣喜的漣漪
1[174] [66]
在我的同類中間還沒有一個時刻,在每一種行為和事務上,都使“你必須要做點別的”這條隱秘的蠕蟲構成內心的壓抑,那是一條折磨小孩、蠢婦、侏儒的蠕蟲
——在它周圍只有這樣一些人,即它既不能報復,也不能勸導的那些人———
1[175]
嬌生慣養的良知
1[176]
小小的痛苦(Wehsal)
1[177]
關于一個偉人。
后人說他:“從此以后爬得越來越高了。”——但他們絲毫理解不了這種上升的苦難:一個偉人受傷害、受打壓、受排擠、受折磨而升到他的高位。
1[178] [67]
正如我所理解的,這乃是種族問題:因為在關于雅利安人的粗俗廢話中———
1[179]
平庸的耶穌教會,力求折斷或者削弱異乎尋常的和緊張好奇的人,猶如折斷一張對它構成危險的弓,其手段就是同情和舒適的幫忙,差不多就是通過對其必然之孤獨的毒化以及對其信仰的隱蔽玷污——:當耶穌教會能夠說“他終于成了我們中的一員”時,它就勝利了;這個嗜權的耶穌教會,它就是整個民主運動的推動力,往往遠離于政治和營養問題———
1[180]
莫扎特,德國巴羅克之花——
1[181]
靈感。——
1[182]
這是難以得到理解的。對于力求某種精細解釋的善良意志,人們要打心眼里表示感謝:在稱心的好日子里,人們甚至不再要求解釋了。人們應當給予自己的朋友們一個充裕的誤解空間。在我看來,被人誤解要勝過得不到理解:某種具有傷害作用的東西就在于被人理解。要被人理解嗎?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理解即是敉平。 [68]
被人誤解勝于得不到理解:對于得不到理解,人們總是漠然處之,而漠然之冷是傷人的。
1[183]
呵,這就是大海:而這只鳥應當在此筑窩嗎?
在那些日子里,大海變得風平浪靜而且———
1[184]
論精神的貪婪:在那里,猶如在吝嗇鬼那里,手段成了目的。貪得無厭
人們今天喜愛一切宿命論的非凡驚人:對精神亦然。
1[185] [69]
精神的培育。
關于精神良知的想法。
精神的貪得無厭:——精神的非凡驚人、宿命、夜游、冷酷無情、野性和狡詐。
1[186] [70]
學者。
什么是真理。
論精神的放縱。
我們藝術中的蠱惑因素。
主人道德與奴隸道德。
道德與生理學。
虔敬。
論自由精神的歷史。
我們非道德論者。
高貴的心靈。
面具。
1[187] [71]
1.什么是真理?
2.論學者的自然史。
3.面具。
4.論高貴的心靈。
5.我們非道德論者。
6.群盲道德。
7.論藝術中的蠱惑因素。
8.虔敬。
9.善良的歐洲人。
10.未來哲學。懷疑論者。自由精神。強大精神。誘惑者。狄奧尼索斯。
1[188] [72]
第一個主要章節:
我們的勇氣
第二個主要章節:
我們的同情
第三個主要章節:
我們的見識
第四個主要章節:
我們的孤獨。
1[189] [73]
1.道德與認識。
2.道德與宗教。
3.道德與藝術。
4.“我們歐洲人”。
5.什么是高貴的?
靈感
1[190]
在已經擺脫了宗教的人們中間,我發現有多種多樣的人。其中有毫無節制者,他們已經為自己的感官所說服(因為他們的感官再也受不了宗教理想的強制和譴責了)——而且他們習慣于把理性、趣味當作自己的代言人來加以利用,就仿佛他們知道自己再也受不了宗教的非理性和乏味似的:——這種人所特有的是反宗教的仇恨、狠毒之心以及陰險的訕笑,但同樣地在好好隱瞞起來的時刻——還有一種渴慕的羞愧,一種內心對被否定了的理想的卑躬屈膝。通過感性生活疏遠于教會之后,他們在重新回到教會時就崇拜非感性化的理想,把它當作這種唯一的宗教上的“自在理想”(Ideal an sich):——大量嚴重謬誤的一個源泉。
其中也有更富于才智的、更缺乏感受力的、更枯燥乏味的,也更認真的人們,他們從骨子里根本就無能于信仰一種理想,更善于在精細的否定和挑剔的解決中找到他們最大的力量和自尊:他們已經解脫了,因為他們身上沒有能夠牢牢維系的東西;他們之所以能解脫,是因為———
階段——
喪失、荒涼,包括一種不忠、忘恩負義、解脫的感受,一切都被一種不容改變的、嚴厲的確信壓倒了
充滿敬畏的寬容感和一種美好的嚴肅感(懷著對人〈性〉宗教的偉大寬容)
對于一切宗教的優越而善意的喜悅之感,伴以一種對精神良知的骯臟的輕率蔑視,后者總是還允許許多人去篤信宗教,或者允許一種難以隱瞞的驚奇,即:“信仰”是可能的
1[191]
請注意!說到底,一個希臘城邦的整體倒是比某個個體更有價值!它只是沒有被保存下來!——多么確定地,身體比無論哪個器官都更有價值。學會服從,在身體上千錘百煉,完成至高事業!
1[192]
洗得更干凈,穿得更整潔之后,卓越的體操運動員封住了不牢靠的嘴,使自己養成沉默的習慣,也養成在性欲(Venere)方面的幾分自控(而不是像人們司空見慣的那樣從小就亂搞一氣):我們會看到他們立即就在這個方面“被歐洲化”了
1[193]
我喜歡年少的食肉動物那漂亮的頑皮勁兒,它優美地玩耍,并且通過玩耍而把東西撕個粉碎
1[194]
現代悲觀主義乃是現代世界——而不是世界和此在——的徒勞無用狀態的一個表達。
1[195]
我越來越覺得,我們并不淺薄,并沒有足夠的好心腸,不足以為這個邊陲的容克祖國助一臂之力,并且贊同它那惡狠狠的愚昧口號:“德國,德國,高于一切。”
1[196]
——我們必須已然下降到最后的瓦格納及其拜羅伊特報刊的水平,才能應付一個類似的由驕橫、曖昧和德意志狂構成的泥潭,正如那些對德〈意志〉民〈族〉的講話表現出來的那樣。
1[197]
有一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浪漫主義者倒下了,展開四肢躺在十字架前:這也是理查德·瓦格納碰到的事情。一道來觀看這樣一個人的蛻化變質,這是我所經歷過的最痛苦的事情之一:——人們在德〈國〉并沒有對此感到痛苦,這對我來說構成一個強大的推動力,使我愈加懷疑那種如今在德〈國〉占上風的精神。
1[198] [74]
撲埃嘰萊哩,巴嘰哩(Buatschleli batscheli)
當,當,當(bim bim bim)
撲埃嘰萊哩,巴嘰哩(Buatscheli batschleli)
當(bim)! [75]
1[199]
用自己的擁抱抓住幸福,把它勒死、扼殺、消滅掉:——此類體驗的憂傷——不然它會逃遁和溜走嗎?
1[200]
人們能堅持多少真理?
人們能承擔多少責任?
人們能擔當多少照料和保護?
簡樸性——還有,藝術家五彩繽紛的趣味透露了什么呢?
1[201]
中產階級的道德
1[202]
存在著某種根本不可教的東西:一塊由fatum[命運]、由尺度方面以及在與我們的關系方面預先確定了的決定所構成的花崗巖,同樣地還有一種對于特定問題的權利,一種深深的烙印,即把特定問題烙印到我們的名字上面。
適應的努力、孤寂的痛苦、對某個集體的要求:在一位思想家那里,這些東西可能如此這般表現出來,即他在自己的個案中恰恰減掉了最個人性的和最富有價值的東西,而且通過一般化也把這種東西公共化了。如此一來,一位引人注目的人物的完全表達出來的哲學,就可能并不真的是他自己的哲學,恰恰倒是他的環境,他作為人悖離于這個環境,是反典型的。在何種意義上謙遜、無畏“我在”(Ich bin)的缺失,對一位思想家來說會變成災難性的。“典型比個案和特例更為有趣”:就此而言,趣味的科學性就可能使某人不能獨立具有必要的關注和謹慎。而最后:風格、文學、話語的拋擲——這一切對最個人性的東西造成何種歪曲和腐敗呵!書寫中的猜疑、好手筆的虛榮暴行:后者肯定是一件社會制服,并且同樣也把我們掩蓋起來了。這種趣味與獨創性為敵!一個老舊的故事。
有所傳達的風格:以及僅僅作為標志的風格,“in memorian”[作為紀念]。僵死的風格是一場化裝舞會;在別處則是活生生的風格。非個人化。
1[203]
對一個敵人,最好的對付手段就是第二個敵人:因為一個敵人———
1[204] [76]
在我身上太多了,從何時起?差不多從兒時起。我的語文學只不過是一種貪婪地一把抓住的疵點(Echappade)而已:我不能錯誤地以為萊比錫的日記講得太清楚了。——而且沒有同伴!——信賴方面的輕浮嗎?不過,一位隱居者總是已經積累了太多信賴方面的儲備,當然同樣也儲備了太多懷疑。
1[205]
對宗教的最深誤解,“惡人無宗教”。
1[206] [77]
俄羅斯音樂:何以會到此地步———
1[207]
我把他置入其中的那個環境的極端純潔性,而且我獲準把事物———
1[208]
對于身〈體〉的痛苦,我變得更無抵抗能力了:而且,如果現在日子隨著老病發作一起到來,這種痛苦就立即轉變為一種無可比擬的心靈折磨
1[209]
有人說他的作品也失去了其天性的崇高和善意:背后是貧瘠或者爛泥一堆。——
1[210]
問心無愧和健康幸福如何脫離了那些深重的難題!
1[211] [78]
善與惡的彼岸:諸如此類的東西令人費心。我就像在把它翻譯成一門外語,我并非總是有把握找到意義。一切都有點過于粗笨,不能讓我中意。
1[212]
想到棕色、黃色、綠色相間的朱地毯
1[213]
我們早起者,我們根據———
1[214]
對立面,存在著令人作嘔的真理,materia peccans[病態材料],那是人們絕對要擺脫的:人們通過傳達它來擺脫它。
1[215]
帶著諷刺的悲哀來注意群眾的困厄:他們想要的就是某種我們能夠做到的東西——啊!
1[216]
我從未褻瀆愛這個神圣名稱。
1[217]
睡醒了的力量
1[218]
真正就其冷靜客觀來說,就其明快的整體主義來說,他是錯誤的,情緒上做作的,個體把握方面不自然的和狡詐的,甚至在感官上也是如此
1[219] [79]
請注意!在生命力的衰退中,人們如何下降到沉思冥想和客觀冷靜的地步:一位詩人能感受這一點(圣伯夫 [80] )。
1[220] [81]
在路〈易〉十四 [82] 時代里的人和社會所獲得的驚人享受,使得自然中的人感到無聊和萎靡。最痛苦的乃是荒蕪的自然,崇山峻嶺。
矯揉造作者想把精神、至少是把法國人講的精神(esprit)帶入愛之中。精神方面的巨大享受的標志(敏銳的、與眾不同的精神,就像波斯戰爭時代)
最不自然的形式(龍沙 [83] ,甚至斯堪的納維亞人)在十分生猛有力的感性人物那里造成了極大的快樂:那就是他們的自我克制。包括最不自然的道德。
我們的人們想要堅定而宿命地成為幻想的摧毀者——虛弱而溫柔的人們的欲望,他們喜歡無定形、野蠻、摧毀形式的東西(例如“無限的”曲調——德國音樂家的狡詐)。悲觀主義和野蠻粗暴乃是我們的矯揉造作者的興奮劑。
1[221]
喀提林 [84] ——一個堪與凱撒比肩的浪漫主義者,modo celer modo lentus ingressus[有時來得快,有時來得慢]
1[222]
憑良心行動的權利只有在大規模的專制政體中才是有益的和可能的——毀滅之征兆
1[223] [85]
請注意!最后的德性。
我們是德性的揮霍者,這些德性是我們的祖先們積累起來的,而且——多虧了他們——就他們長久的嚴格和節約來看(盡管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們卻〈裝出〉富有而傲慢的后代的樣子。
1[224]
陰沉地或者放縱地,一種精神在它想出來的一切東西中,把復仇看作它已經做過的某件事(或者看作它沒有做過的某件事)——它不無殘暴地理解幸福
1[225]
這里是半島匯入大海的地方
1[226] [86]
誰若不以觀看蠢貨跳舞為樂,他就不能讀德文書。我剛剛在看一個德國蠢貨跳舞:歐根·杜林 [87] ,他遵循的是無政府主義者的座右銘:“ni dieu ni ma?tre”[既沒有神也沒有主人]。
1[227]
就多數人來說,他們的聰明就是他們所擁有的最純真的東西,到今天也總還如此:只有那些稀罕的人,他們知道,他們感受到,他們是如何在一個正在衰老的文化的蒼茫暮色中成長起來的———
1[228]
我不懂門外漢們在理〈查德〉·瓦〈格納〉那里得到了什么:也許是他激發了他們的浪漫主義情懷,以及所有對于無限之物和浪漫主義神秘玄想的敬畏和欲望——我們音樂家們受到了引誘,已經心醉神迷
1[229] [88]
安靜地講話。 海盜中間的凱撒。
太陽沉落的時辰——
為上帝之故愛人類——
為了那些純真地微笑的人們。
為被誤解而感恩——
在金色的柵欄旁。
我們這些幸福的蜥蜴—— [89]
在小孩和侏儒中間。
在橋旁。
在古要塞上。
沐浴。
最大的事件——
永遠被偽裝
otium[空閑、安逸]
貧困、疾病——以及高貴的人
遲緩的眼睛
“它的相似物”——反對親密
能夠沉默
難于和解的、極其氣憤的
把一切拘泥迂腐的東西保護起來。
女人。——舞蹈、愚蠢、小首飾匣
誘惑者。
關于血統。
面具。
1[230] [90]
安靜的歌曲。
1[231] [91]
阿里阿德涅。
1[232] [92]
等級問題。
暫時的思想和破折號
弗里德里希·尼采著。
1[233]
請注意!俗人說:吃一塹,長一智。 [93] ——只要吃虧令人聰明,那么它也使人變壞。可是吃虧多么經常地令人愚蠢啊!
1[234]
一件手藝何以在身心兩方面變得畸形了:科學本身亦然,謀生行當亦然,任何一種藝術亦然:——專家是必要的,但屬于工具一類。
1[235]
沒有管束和界限地來考察一下人,那將是十分有趣的:幾乎所有比較高等的人(諸如藝術家)都重新陷入某種屈服之中,或者是屈服于基督教,或者是屈服于祖國。
1[236]
如果這不是一個沉淪和生命力隨著大量抑郁日益衰落的時代,那么至少也是一個魯莽輕率和任意妄為的試驗的時代:——而且,大概由于它有大量的失敗實驗,就形成了一個猶如沉淪的總體印象:也許事情本身就是這樣一種沉淪。
1[237] [94]
等級問題。
培育和培植問題。

1[238] [95]
那種支配著每個人所有可能的命運的使命,有著深刻的必然性,而在每個人身上,一種使命變得具體而真實,并且“得以誕生出來”——人生過半,我理解了等級制問題在準備階段需要什么,方能最后在我心中升起:——正如我不得不經驗我〈的〉心靈和我的身體的極其多樣的幸福狀態和困厄狀態,絲毫沒有喪失什么,盡情享受一切,從根子上考驗一切,把偶然從一切事物中滌除和過濾出去。
1[239]
任何一種曾以某種方式占統治地位的道德,始終都是對人的某個特定類型的培育和培養,前提條件是,這個類型是特別重要的,其實就是唯一重要的,質言之,始終以某個類型為前提。任何一種道德都相信,人們用意圖和強制力能夠對人作許多改變(“改良”):——它總是把對標準類型的接近視為“改良”(對于這件事,它根本就沒有別的概念了——)。
1[240] [96]
關于幼稚性。反思還可能成為幼〈稚性〉的一個標志。
“幼稚的利己主義”。
1[241]
“鄰人”的幸福本身是更值得追求的,條件是:1)如果幸福是值得追求的;2)如果哪一種幸福是確定的,因為存在著這樣的幸福種類,它們作為目標是自相矛盾的和自我阻礙的;3)如果已經有一種人格價值得到了確定,而且“鄰人”顯然比我擁有更高的價值。——適意而熱情的獻身之感情(sentiments)等等,必須受到毫不留情的批評;由于其中只有微量的安逸和熱情,它們本身并不包含贊成的理由,而只包含一種導致這個后果的誘惑。
1[242]
知人之明:關鍵是要看某人已經把什么東西把握、感受為“體驗”了;多數人需要笨拙而詳盡地知道一個事件,無數次地重復,而少數人只需要當頭一棒,就能深入事件背后,專心于此,獲得一種體驗了
1[243]
德國人對基督教的野蠻化
1[244]
科學作為教育手段。靠自身發動,更多地是一種野蠻,一種野蠻化的手藝
1[245] [97]
Iti vuttakam [98]
((神圣者)如是說
1[246]
不欺騙
不妥協
蔑視此種模糊性,就像俾斯麥和瓦〈格納〉一樣。
1[247]
人類如何患了上帝病,與這個人疏遠了。
[1] 相應的手稿編號為:N VII 2b。——譯注
[2] 參看尼采1885年10月(自萊比錫)和1885年12月(自尼斯)致奧維貝克的信。——編注
[3] 關于舞曲《致密斯脫拉風》。——編注
[4] 以《鏡子》作標題,這是尼采1885年手稿中經常有的事;此處可參看:1[109,121],3[11]。——編注
[5] 參看1[10],《善惡的彼岸》,第257節,《論道德的譜系》,第1卷,第2節,第3卷,第14節。——編注
[6] 關于原計劃的對《人性的,太人性的》的修訂,參看《尼采編年史》[KSA,第15卷。——譯注]。——編注
[7] 參看1[7]。——編注
[8] 出版者]恩斯特·施梅茨納(Ernst Schmeitzner)。——編注
[9] “理智直觀”]后康德哲學概念,尤其是謝林的概念。叔本華已經與后者作了激烈論戰。——編注
[10] pia fraus[善良的欺騙]參看奧維德:《變形記》,IX,第711行。——編注
[11] 在1881年8月26日致尼采的書信中,彼得·加斯特附了一份由蓋斯多夫(Gersdorff)翻譯的談話,即在塞繆爾·懷特·貝克與尼羅河上游地區拉圖卡部族首領科莫羅(Comorro)之間的談話;這個談話刊于貝克:《阿伯特湖、尼羅河大盆地以及尼羅河源頭考》,倫敦,1866年。——編注
[12] 塞繆爾·懷特·貝克(Samuel White Baker,1821—1893):英國殖民探險家。著有《阿伯特湖》、《阿比西尼亞的尼羅河支流》等。——譯注
[13] 據J.韋爾豪森?——編注
[14] 此處出現的《權力意志》第一個書名已見于尼采1885年夏季所作的筆記本(W I 7a和N VII 2a)。在本卷中,《權力意志》的其他書名尚可見于:1[131],2[73,74,100],3[4],5[75],7[64]。——編注
[15] “理解一切即寬恕一切”(tout comprendre c’est tout pardonner)]尼采經常引用的這個箴言出處不明;據比希曼(Büchmann)之見,此箴言可上溯斯塔爾夫人(Frauvon Sta?l)的《柯麗娜》(Corinne,ou l’Italie)(1807年出版,第18卷,第5章)中所言“理解一切就能使人變得很寬容”(tout comprendre rend très indulgent)。——編注
[16] 這個副標題“一種未來哲學的序曲”反復出現在尼采筆記中,最終成為《善惡的彼岸》的副題,也可參看1[94]。——編注
[17] 此句中“好的”(gut)也可譯為“善的”。——譯注
[18] 表示筆記手稿中不完整的句子。——譯注
[19] 估計是為《權力意志》而作,計劃1[35]。——編注
[20] 指上帝或神性者。——譯注
[21] 尼采于1885年春季讀奧古斯丁的《懺悔錄》;對此,尼采曾致信奧維貝克:此外,人們在這本書中尋根究底地審視基督教:而我是帶著一位徹底的醫生和生理學家的好奇心站在一旁(1885年3月31日)。——編注
[22] 參看1[95,121],2[26,27,38,42,47,53,54,70,73],3[9]。——編注
[23] 參看1[82]的副標題。——編注
[24] 或徑直譯為“權力意志”。——譯注
[25] 主標題《新啟蒙》作于1884年。關于副標題,可參看1[45]。——編注
[26] 參看1[82]以及注釋。——編注
[27] 尼采于1883年夏季即計劃了一種道德論者的道德。參看1[144]以及KSA,第10卷,7[1]注釋。——編注
[28] 參看1[3]及注釋。——編注
[29] 參看1[4]結尾。——編注
[30] 此處“藝術性”(Künstlichkeit)或可譯“人工性”。——譯注
[31] “把握一切”(Alles begreifen)]參看1[42]。——編注
[32] 關于《權力意志》,計劃1[35]。——編注
[33] 關于《權力意志》,計劃1[35]。——編注
[34] 主標題《快樂的科學》(Gai Saber)在1884—1885年間的尼采那里極少出現;有關此計劃的章節標題,可參看1[35],1[82],1[3]。關于副標題,可參看1[45],也可參看2[73]。——編注
[35] 此處有“解釋”(Auslegung)與“說明”(Erkl?rung)之區分。此題后為解釋學哲學家們進一步深化。——譯注
[36] 黑恩胡特派(Herrnhuter):基督教胡斯派之派別摩拉維亞兄弟會的支派,因摩拉維亞的黑恩胡特村而得名。——譯注
[37] 參看1[151]。關于《權力意志》,計劃1[35]。也可參看1[129]。——編注
[38] 參看1[126]。——編注
[39] 參看1[35]以及注釋。——編注
[40] 波爾-羅雅爾(Port-Royal):法國凡爾賽寺院名,始建于1204年,原為女修道院,后為天主教參孫派學者的學術中心,以研究古典著名,這些學者被稱為波爾-羅雅爾派。——譯注
[41] 很有可能被當作標題。——編注
[42] 尼采此說極高明,道出了后尼采的現代藝術之要義。——譯注
[43] 羅西尼(Gioacchino Antonio Rossini,1792—1868):意大利歌劇作曲家。主要作品有喜歌劇《塞維利亞的理發師》、大歌劇《威廉·退爾》、合唱曲《莊嚴彌撒》等。——譯注
[44] 參看尼采致奧維貝克的信:……當我日復一日地,在午后坐或躺在我偏遠的海邊巉巖上,就像蝎虎待在陽光下,并且打算進行精神冒險……(1881年1月8日,寫于熱那亞)。參看1[229]。——編注
[45] 參看1[96],1[223]。——編注
[46] 參看第9卷,6[457,459,461]以及此處1[223]。——編注
[47] 叔本華代表作之書名。——譯注
[48] 參看1[126]。——編注
[49] 參看7[67]。——編注
[50] 原文為:Gegen Arisch und Semitisch,其中Arisch和Semitisch為形容詞化的名詞,即“雅利安人的”和“閃米特人的”。——譯注
[51] 參看KSA,第11卷,35[76],《善惡的彼岸》第9個主要章節的標題。參看1[232,237],2[16]。——編注
[52] 勒南(Ernest Renan,1823—1892):法國哲學家、歷史學家。主要著作有《基督教起源史》,其中第一卷《耶穌生平》最著名。——譯注
[53] 詩歌殘篇乎?——編注
[54] 詩歌標題?主要參看KSA,第13卷,11[52]以及作于1884年秋季的詩集計劃;參看1[129]。——編注
[55] 阿里阿德涅(Ariadne):希臘神話中克里特王米諾斯的女兒,據說她用小線團幫助情人忒修斯逃出迷宮。——譯注
[56] 阿里斯托芬(Aristophanes,約前446—前385):古希臘喜劇作家。被稱為“喜劇之父”。現存作品《阿卡奈人》、《騎士》等11部。——譯注
[57] 參看KSA,第11卷,35[79]。——編注
[58] 參看1[102]。——編注
[59] 拉伯雷(Francois Rabelais,約1494—1553):法國作家,人文主義者。著有長篇小說《巨人傳》等。——譯注
[60] 沒有手的拉斐爾]參看《善惡的彼岸》,第274節;這句“常被人引證的名言”源自萊辛的《愛米麗雅·迦洛蒂》(Emilia Galotti),第1章,第4節:“我的王子啊,倘若拉斐爾不幸是生來沒有手的,難道他就不會是最偉大的繪畫天才了?”——編注
[61] 盡可能不要國家]引自《曙光》,第179節。——編注
[62] 尋找……幸福]參看尼采致梅森伯格(Malwida von Meysenbug)的信(關于露·馮·莎樂美):真正說來,我還從未發現這樣一種渾然天成的、極細微而生動的、不為意識所破碎的利己主義,這樣一種動物性的利己主義:而且因此我就來談論“天真”(1883年初)。——編注
[63] 新式梅留辛茸毛氈]參看歌德:《威廉·邁斯特的漫游年代》,第3卷,第7章。——編注
[64] “寬恕他們吧”]參看《路加福音》,第23章,第24行。——編注
[65] “理解一切吧”(tout comprendre)]參看1[42]注釋。——編注
[66] 參看1[204],2[12]。——編注
[67] 參看1[153]。——編注
[68] 此句原文為法文:Comprendre c’est égaler。——譯注
[69] 參看2[11]。——編注
[70] 自1885年夏季以來所撰殘篇的安排計劃,也可參看1[187,188,189]。——編注
[71] 參看1[186]。——編注
[72] 參看1[186]。——編注
[73] 參看1[186]。——編注
[74] 參看尼采致伊麗莎白·福斯特和伯恩哈德·福斯特(Elisabeth und Bernhard F?rster)的信:這時你們的動物喝了滿滿三大杯甜甜的本地葡萄酒,差不多有一點點(a bitzeli)醉了;至少,酒后我對過于激烈地喘著粗氣的情緒波濤說了話,就如同人們對母雞說:“布切!布切!布切!”(Butsch!Butsch!Butsch!)(1885年圣誕節稍后)。——編注
[75] 此段文字為擬音詞,未知作者在此玩何種游戲。參照前編注,疑為尼采“酒后胡言”。——譯注
[76] 參看1[174],2[12]。——編注
[77] 參看18[9]。——編注
[78] 可能與1885—1886年冬季所撰的《善惡的彼岸》謄清稿相關。——編注
[79] 關于圣伯夫,參看KSA,第13卷,11[9],《偶像的黃昏》,概述之三。——編注
[80] 圣伯夫(Charles Augustin Sainte-Beuve,1804—1869):一譯“圣佩韋”,法國作家、評論家。著有《維克多·雨果的〈短歌和歌謠集〉》、《波爾-羅雅爾修道院史》等。——譯注
[81] 出處不明。——編注
[82] 路易十四(Ludwig XIV,法文名作Louis XIV,1638—1715):路易十三之子,法國國王,1643—1715年在位。——譯注
[83] 龍沙(Pierre de Ronsard,1524—1585):法國詩人,七星詩社主要代表。著有《短歌行》、《贊歌集》等。——譯注
[84] 喀提林(Lucius Sergius Catilina,前108—前62):古羅馬“喀提林事件”的首領。曾任大法官和非洲行省總督等。公元前63年喀提林謀反奪權,執政官西塞羅發表反“喀提林陰謀”演說并施以鎮壓,喀提林在激戰中被殺。——譯注
[85] 參看1[144,145]。——編注
[86] 可能與歐根·杜林(Eugen Dühring)的自傳相關:《事件、生平和敵人》,卡爾斯魯厄和萊比錫,1882年,尼采藏書;參看尼采1887年11月24日致彼得·加斯特的信。——編注
[87] 歐根·杜林(Karl Eugen Dühring,1833—1921):德國哲學家、經濟學家。著有《哲學教程》、《國民經濟學及社會經濟學教程》等。——譯注
[88] 關于一部詩集?參看1[163]以及注釋。——編注
[89] 參看1[143]。——編注
[90] 1[229]的標題?參看2[4]。——編注
[91] 1[229]的標題?——編注
[92] 參看1[154,237],2[16]。——編注
[93] 直譯為:吃虧令人聰明。——譯注
[94] 參看1[154,232],2[16]。——編注
[95] 參看《人性的,太人性的》,第1卷,新版前言,第7節。——編注
[96] 參看1[172]。——編注
[97] 尼采的一位朋友恩斯特·溫迪施(Ernst Windisch)編輯。——編注
[98] Iti vuttakam:佛教經書《如是語經》,即“本事經”,為十二部經之一。尼采在此采巴利文iti vuttakam之字面含義,解為:“(神圣者)如是說。”——譯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