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切雞都不吃?看來真生病了
- 生活在南寧(活色生香話南寧)(南瓜屋故事)
- 貓的吃吃愛
- 1610字
- 2019-05-21 11:20:24
因為果然是一枚不玩游戲的中年婦女,當大家都在玩游戲說“吃雞”的時候,特地去查了其中的意思,原來是有點類似中國人說“天靈靈地靈靈,保佑我一定贏”的吉利話,今天贏了晚上就有雞吃。
不過,也有郭德綱的相聲:有朋友給他介紹說有種韓國炸雞,半只70元,然后他就去了,在飯店里他對服務員說:“你們這里有沒有那什么雞?”服務員說:“噓,我就是。”
此雞非彼雞。這里說的吃雞,還是勝利后可以大吃一頓的、正正經經一道硬菜,兩廣人說的“無雞不成席”,請客吃個飯,如果居然沒有雞,那是要被人笑話的。即使家庭聚會,第一道上的菜一般也是雞,而且必須是白切的,這才有了請客的誠意或是一家子歡聚的氛圍。
看起來,白切雞是最簡單的,誰都會做:燒一鍋熱水,整只雞慢慢燙熟,切好上桌。所以理論上掌握兩個要點,就能做出一盤美味的白切雞。一是雞要好;二是燙的火候,既要熟到肉,又不能把肉煮老了,成了嚼之無味的柴肉。所以,雞皮是黃澄香脆,雞肉是白嫩細滑,咬開來,骨頭正帶點血,才是白切雞應該有的樣子。
初到南方的外地人常常會對帶血的骨頭大驚小怪:這熟了嗎?能吃嗎?本地人卻早已迫不及待“茹毛飲血”——夾塊雞肉,蘸點沙姜、蔥油調制出來的專用料,咬上一口,醬油和白切雞起了化學反應,雞肉本身的香與沙姜蔥蒜的香,濃得化不開。
這才是好食物應該有的樣子。原料好,烹飪方法簡單,卻能最大化地突出、強調這點,還有畫龍點睛的小佐料,所謂大道至簡,大音希聲、大象無形…白切雞就是這么一道佛系的菜。
可是這個在粵菜里號稱最制作工序最少,又最必不可少的菜,卻時常遭遇兩大難題。一是好的雞難找,特別是好的土雞,肯德基麥當勞那種用來炸的雞,是沒法置換成白切雞的,本身肉太厚太渣,只能用油炸來掩蓋掉飼料雞的騷味,可是飼料雞多容易養啊!所謂正宗土雞,喂米喂菜,放它爬山捉蟲,好久才能養夠分量,一般都是自家留來,逢年過節做個大菜,吃頓像樣的飯。二是白切雞的火候,現在人總覺得外面廚房生熟沒那么分開,吃太生了不衛生、不放心,所以寧愿犧牲點味道,要求煮熟透到骨頭里,于是白切雞就變成一只普普通通熱水燙熟的雞。
白切雞也是有傳說的。從前,一對清貧夫婦,中秋節決定殺只母雞,妻子剛將母雞剝洗干凈端進廚房,忽然窗外有人呼嚎哭喊。原來是小孩貪玩燈籠釀火災,夫妻倆二話沒說跑去救火,結果等到火被撲滅,兩人回家時灶火已熄,鍋中水微溫。原來妻子走得匆忙,只在灶中添柴,忘放佐料和蓋上鍋蓋。而鍋中光雞竟被熱水燙熟了!于是,白斬來吃,竟是從此人間多了一道美味。
白切雞最讓人稱道的地方是,這道菜絕對上得了廳堂,卻也是家常可操作的菜。在我看來,爸爸做的白切雞,就已經是人間美味。通常是家在農村的親戚,拿了兩只自家放養的活雞,到城里玩兩天,于是爸爸就忙活開了。燒熱水,殺雞拔毛,再燒旺大鍋,整只雞一點一點燙熟,切成一塊一塊擺盤上桌,媽媽再舀一勺雞湯——果然是一只雞洗了一個熱水澡得來的湯,然后剁碎姜蒜,熱油鍋煉醬油,一道大菜大功告成。以前我不知道白切雞為什么又叫白斬雞,還以為是因為白話發音的緣故,后來才知道,因為這道菜必須整雞做好,然后一塊塊斬開了吃,所以叫白斬雞。
我對雞種動物還著深刻的好感,大概還因為我屬龍。雞就是鳳,龍和雞就是龍鳳呈祥。我有一個特別迷各種信的同事,一次大家聊到人都需要“貴人”的話題,我問:“那你的貴人是誰?”她答:“你啊!”原來她早調查清楚了,她屬雞,我屬龍……
不過這么說來未免不浪漫,曾經我喜歡告訴別人:《小王子》里有只總讓人馴養它的小狐貍,我喜歡這只狐貍,而狐貍肯定要吃雞了。
對于我有沒有小狐貍這么可愛,沒有人和我說過,但對于我愛吃雞,特別是白切雞,周圍人都知道。有一年除夕,照例一桌子菜,結果我卻身體不舒服,在央視春晚還沒開始之前,早早躺在了床上,于是媽媽實在不放心,特意端了白切雞進房間:你真的不吃嗎?真的一塊也不吃?那看來是真的生病了……
只可惜現在人只愛吃,懶得做,除了我爸,家里并沒人會做這道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