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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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 番外八:陳彥×宋宋(明目張膽的反擊)
- 第99章 番外七:陳彥×宋宋(士可忍,她不忍)
- 第98章 番外六:陳彥×宋宋(對她動了心)
- 第97章 番外五:林恒之×護衛(wèi)陳彥
第1章 穿好你的衣服!
天大雪,路積雪濕滑。
許冉裹著厚厚的長款羽絨服慢悠悠地走在人行道上,整張臉幾乎都埋在白色圍巾內(nèi),只露出一雙波光瀲滟的眼睛。
她從舞蹈室出來時候,天昏昏沉沉飄著雪,沒有停的跡象。打車軟件沒有人接單,許冉也不再等,準備走路回出租屋。
她側目看了眼路邊鳴笛的私家車,是輛庫里南。許冉倒也不屑,車是好車,可坐在車內(nèi)的有錢人未必是好人。她想到林恒之也有一輛,連帶著對庫里南也沒什么好感。
她繼續(xù)走路,想著一會在樓下吃碗熱騰騰的麻辣燙,多放麻醬。現(xiàn)在不會再有人束縛她每頓吃多少熱量的食物,這樣自由的感覺實在不錯。
除了那輛緩緩徐行的車又鳴笛。
她有些惱怒,望過去卻看到駕駛位旁的車窗緩緩降下來。
露出江師傅熟悉的笑臉,許冉一愣,他怎么會在這里?但轉(zhuǎn)念一想,他在,那討厭的人必定也在。
許冉準備打開副駕駛門,但車門牢牢鎖著。她有些生氣,打開后座的門,帶著些力道猛然關上,與外面的雪與涼徹底隔絕。
車廂內(nèi)是冷然的松香味道,許冉再熟悉不過。
她連帶著人和味道一起討厭。看了一旁閉目養(yǎng)精蓄銳的男人,熨燙的筆挺的黑色西裝褲,上面是件做工優(yōu)質(zhì)的毛衫,只露出白色的領子。
她緊靠著一側的車門,離他遠遠的。
林恒之本就長相英俊,線條冷雋,眼窩深邃。
一睜眼,那雙淡漠的眼眸就會讓人產(chǎn)生壓迫感。
許冉覺得他豈止是淡漠,簡直是冷血無情,正如他的資本家身份,高高在上,睥睨拿捏一切。
就像現(xiàn)在,明明他找自己絕對不會是敘舊,但偏偏吊著她,就仿佛她才是求人開口的做小伏低者。許冉的氣汩汩上涌,又裹緊圍巾,恨不得將整張臉蒙起來。
車內(nèi)空調(diào)很足,她已經(jīng)微微出汗,但不想看見林恒之,熱--忍忍就行。
林恒之側目看了她一眼,“許冉,不熱?”
“不熱!一點都不熱!”
林恒之沒再出聲。
車內(nèi)空氣越發(fā)燥熱,許冉終究是道行淺了幾分。煩躁地將圍巾扯下來,扔在兩人中間。
林恒之雙腿交疊,余光掃過。“羽絨服不脫嗎?”
許冉里面穿的是練功服,她是懶得換內(nèi)搭,直接套了件到腳踝的羽絨服出門。怎么不熱,熱的她呼吸都帶著熱氣。
她干脆搖下車窗,冷然的風吹進來,撲在臉上,極其舒服。
“關上!”林恒之低咳幾聲,聲音有些沙啞。
許冉偏不。
江梁從后視鏡看到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小姐,恒之在發(fā)燒,不能吹風。”
他將車窗搖上去。
熱氣再次膨脹,許冉咬著嘴唇,克制住自己的情緒。一個兩個都考慮他和她們,誰來考慮她的情緒。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城市,就因為親生女兒的到來,她就被放逐外市。
而始作俑者還是旁邊的男人,自己名義上的兄長,準確來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
在這件事情上,他們林家步調(diào)統(tǒng)一,連她的林姓都被收走,一個個對她發(fā)號施令,可她的意見誰聽過呢?
林家走丟的大小姐一找到,她這個鳩占鵲巢的外人就要立刻退出,就連養(yǎng)女的名號都得不到,直接被驅(qū)逐。
多么可笑!
許冉胸口劇烈的起伏,她的頭望著黑漆漆的窗戶,打定主意這一路不和林恒之溝通交流。
“還在和我置氣?”
許冉討厭他高高在上的語氣,總一副看透人心的勝券在握,她從來沒看到他破防或者表情崩塌的模樣。
“誰敢生你的氣?你可是林家的繼承人,誰不排著隊等舔你的鞋底,我怎么那么大膽子,敢心存怨氣!”明明是他做事殺伐果斷,毫無人性,可反過來她還不敢言。
“一年不見,陰陽怪氣的本事倒是長進不少。”
“這就是我的本性!我身體里流的不是林家的血。還讓你失望了,在林家接近二十年,卻沒學會規(guī)矩。幸虧不像你們林家人,一個個芝麻湯圓。外表白的無暇,實則黑心的很!”
“這就是你的心里話?”林恒之瞇著眼望著許冉,帶著幾分壓迫。
許冉瞪了回去,她討厭他這幅道貌岸然、刻板嚴肅的模樣。
她也不再忍著,索性直接將羽絨服脫下來,里面的緊身練功服一覽無余,胸前大片的白,刺眼。飽滿的胸脯溝壑若隱若現(xiàn),緊致無贅肉的腰肢纖細到一只手可以握住。
林恒之皺著眉毛,將擋板放下來。順帶將自己掛在一旁的西服外套扔到她身上。
許冉猝不及防被兜頭蓋住,冷然的松香味道沾染她的身體。直接一把扯下,扔在一旁。扎好的丸子頭有些凌亂,和旁邊優(yōu)雅矜貴的林恒之相比,她顯得幾分狼狽。
“穿上!”
在林家,不需要你有個性,但需要你懂規(guī)矩。
許冉極度厭惡規(guī)矩,她就像林家的另類。奶奶常說,她就像個暴躁的小獅子,沒有一點斯文氣質(zhì)。那時候她不以為然,現(xiàn)在可算真相大白,她壓根就不是林家人!
“我偏不,我樂意!你不再是我哥,管不到我!”
林恒子冷笑一聲,聲音帶著冷意“許冉,你再頂撞一句試試!”
許冉知道他的耐心已經(jīng)告罄,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不再說話。
過了許久,林恒之開口,聲音平靜,“奶奶患癌,活不了多久,她念叨著你,想看看你。”
許冉眼眶一紅,在林家也只有奶奶疼她。她記事以來,母親汪萍總是冷冰冰,拒絕她的靠近。而父親林煥忙于生意,無暇顧及。
在那座大院中,只有奶奶總是陪她玩。過往種種,她即便和林家能徹底割裂,但和奶奶的情分無法舍去。
“我知道了,什么時候去。”
“等你回去收拾東西,就啟程。”
許冉再次坐上車時,已經(jīng)換掉了形體服。紅通通的緊身毛衣,顯得她白皙的臉龐更加紅潤。
即使她像草一樣被丟在北方的陌生城市,她也堅韌地成長。她從包里拿出面包,在撕開包裝袋時候,故意發(fā)出很大的嘩啦聲音,她就是故意的。
林恒之討厭亂,討厭失序。她偏偏要做他厭惡的事情,看他蹙眉,看他心煩意亂,她心里就暗爽。
可是他的定力很好,即便她有意為之,他也閉目養(yǎng)神,不動聲色。
許冉挫敗,覺得無趣。填補肚子后,黑夜漫漫,她選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進入睡眠。
?
再醒來,是被林恒之叫醒的。
許冉眨眨眼,她還有些迷糊。但望著窗外的晴空萬里,她知道又回到熟悉又令人作嘔的地方--林家大院。
坐落在繁華地區(qū)的別墅,在鬧市中異常安靜,歷經(jīng)時代變遷,市值無價。林恒之走在前面,許冉緊隨其后。望著他高大寬闊的背,挺拔俊秀,只是那微微有些跛的左腿,不仔細觀察看不出。
許冉撇撇嘴,挪開視線,他這是活該。
明明無法舟車勞頓,偏偏要親自去接她,他自找的罪受。林恒之邁的步子很大,等他走到主屋門口,許冉離他距離還有十多米。他微微瞇眼,她似乎比以往更加沒心沒肺。
在他的耐心告罄前,許冉才走到他跟前。
“進去吧,奶奶在等你。”
許冉不和他客氣,直接推門而入。家中沒她討厭的面孔,她松了口氣。
王姨剛從廚房出來,看到她眼眶不由微紅,隨后聲音有些激動,“小冉,奶奶在餐廳吃飯,一起吃些吧。”
許冉點點頭。
看著坐在餐廳里頭發(fā)全白的老人眼神渾濁,坐在輪椅上。半年前她離開之時,奶奶還精神抖擻,一眨眼便蒼老許多。
她藏起悲傷的情緒,俏皮一笑。快步走到老人身邊,擁著她。
聲音甜美軟糯,“奶奶,我可想你了。”
劉曉華自從許冉被送走,心里憋悶。但拗不過兒子兒媳,偌大的家中瞬間空蕩蕩,她身邊沒了活潑嬌俏孫女的陪伴,魂不守舍。
前些日子摔了一跤,身體徹底垮了,心心念念著許冉。但看到她,心里也有些氣,“是不是恒之不去接你,你打算一直不回來。”
“哪有,我這不是忙事業(yè)嗎。”許冉順勢坐在奶奶一旁的椅子上。她本以為林恒之會離開,但她的余光看到那廝坐在她的對面,慢條斯理地吃起早餐。
眼波流轉(zhuǎn),“都怪恒之哥,我先前打電話,他總不接。”
“恒之!冉冉好歹也當過你的妹妹!你做事怎么這么絕情!她想家想我……”說著說著,老太太就有些氣短,許冉立刻安撫她的背。
林恒之的筷子一頓,對于許冉拉黑自己,而現(xiàn)在無中生有,捏造是非。
抬頭看了眼某騙子一眼,語氣平靜,“是我的錯。”
許冉對于他審視的眼神,心虛地錯開。
林恒之很快解決早餐,臨走前告訴許冉,她可以暫時住在這里。許冉來的路上,心里忐忑,這棟二層洋樓曾經(jīng)住著自己先前的父母以及林恒之。
她不愿意和汪萍、以及認祖歸宗的林淼相見,那時刻提醒著她是個沒有來路、沒有去處的人。想必他們?yōu)榱诵屡畠旱幕貋恚碣彿慨a(chǎn),去享受那失去的親情。
一想到他們其樂融融的畫面,許冉便覺得心中像壓著大石頭,無比沉悶。本以為汪萍是重男輕女,不喜歡她,對她的一舉一動極其苛刻。
后來她才知道,林煥為了安撫汪萍失去女兒的空虛,從福利院將年幼的她帶回家,而汪萍只是單純地討厭她的存在。
也幸好奶奶可憐她,真心待她。
只是美夢醒來,假的終究是假的。許冉被奶奶的低咳打亂思緒,拍拍她的背。
明媚的光透過巨大玻璃墻照進來,暖暖的,奶奶吃完飯便覺得困倦。許冉推著她進臥室后,便回到二樓自己先前住著的房間。而對面是林恒之曾經(jīng)的房間,她的背陽,他的朝陽。
看著衣柜里各種粉的裙子,她咂咂嘴。至少她不用再努力扮演讓汪萍喜歡的樣子,粉紅色,她從小到大最討厭的顏色。她將自己扔在柔軟的床榻上,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
這座宅子,值得她留戀的也只有奶奶和這個床墊,還有小白那只薩摩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