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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請不要誤會
“白川君,我對家里長輩定下來的婚約,沒有異議?!?
“但是我希望你清楚,我們所維持的只是表面上的關系?!?
“在外我會扮演好妻子的這一角色,而在私下的生活中,則必須保持在普通朋友的邊界,這是我的底線。”
四月的東京,窗外的櫻花已經過了最爛漫的時節。
位于東京市中心的帝國飯店,地理位置極其優越,幾分鐘就能步行至名店林立的銀座或者丸之內。
當然了,白川良司是從最近的日比谷地鐵站走過來的。
他指尖捏著骨瓷茶杯溫潤的邊緣,卻沒有品嘗杯中早已微涼的頂級大吉嶺紅茶。
不久前,西園寺家的長輩們便結束了冗長而公式化的寒暄,以“給年輕人一點私人空間”為由離開了這里。
他的視線落在斜對面的定制沙發上,那里坐著坐著一位少女。
西園寺理紗。
他名義上即將開始同居,并在不久后正式聯姻的對象。
或許聯姻這個詞并不太準確。
畢竟他的家庭背景和眼下的處境并不算太好。
用家徒四壁這個詞來形容的話……
其實也不太準確,畢竟他父母雙亡,連家都沒有。
“普通朋友嗎?”
白川良司放下茶杯,身體向后靠在柔軟的沙發上。
他用很是冒犯的視線,從上到下又打量了她一遍,尤其在胸前停留了一陣。
西園寺理紗身上是一襲剪裁大膽的亮黃色連衣裙,領口處勾勒出精致的鎖骨線條,裙擺不長,只是隨意地搭在膝蓋上方。
與他想象中可能出現的、穿著素雅和服、正襟危坐的大和撫子形象截然不同。
“是的,白川君,這對我們雙方而言,這都是最體面的安排。”
西園寺理紗的臉上并無波瀾。
她不了解白川良司,對他自然談不上任何感情。
她抗拒這樁婚姻,但也明白,即便不是白川良司,她的命運也大概率是作為家族的棋子,與其他財團聯姻。
既然如此,爭取一些個人空間總是好的。
然而,她對面的青年顯然不這么想。
“如果我拒絕呢?”
白川良司輕輕地搖了搖頭。
整整七天。
距離從上海那間不算寬敞的公寓里猛然墜落,被強行塞進這具名為“白川良司”的軀殼里,已經過去了一周。
在密閉的和室內,這具身體的原身,已經在一周之前用燒炭的方式結束了生命。
喜歡上了一位后輩,苦苦追求,哪怕被拒絕了也始終滿懷希望。
“像白川君這么溫柔細心的人,一定會是很棒的男友吧?”
“真希望白川君能一直陪在我的身邊呀?!?
“……”
那位后輩,竹內奈美總在不經意間對他說這些暗示的話。
直到有一天,原身看到了她挽著一位中年男子的手走進了一家情侶酒店。
希望驟然破碎之下,原身一時想不開,才讓白川良司有了重活一世的機會,而且是回到了1994年的日本。
平成六年啊。
此時的日本經濟,就像絢爛之后的煙花呢,就只剩下灰燼了。
而明天,他白川良司,就要搬進位于世田谷區的一棟嶄新的一戶建。
開始與他名義上的未婚妻——也就是眼前這位西園寺財團的大小姐,進行“婚前同居適應”。
而且,最為重要的一點,在此間日本,前世他所熟知的文娛領域……
一片空白。
像《雪國》等文學名著,《不要認輸》這樣傳唱大街小巷的歌曲,以及諸如《東京愛情故事》的經典劇集……
全都沒有。
想到這里,白川良司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白川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這笑容放在西園寺理紗的眼中,卻是不懷好意的笑容。
她微微蹙眉,心中升起一絲不快。
之前見過幾次白川良司,對他的印象是沉默寡言,對于她的某些安排或要求,通常不會有什么意見或者拒絕。
今日的他,卻讓她感到陌生。
而白川良司沒有立刻回答,他雙手撐著桌子,身體往前傾,霎時間一股混著馨香的涼風撲面而來。
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就是字面意思,我拒絕犧牲我作為丈夫這一身份所擁有的的權利?!?
“夜晚的陪伴,夫妻間的溫存,這些難道不是妻子的本分嗎?”
“我以為,這是才是婚前同居的必要條件。”
對于這位養尊處優的大小姐而言,她預想中的婚姻,大概是一場可以由她掌控界限的交易。
只是,可惜她算錯了。
如今的白川良司,從不打算任人擺布。
他要的是主動權,是這段關系中不容置疑的主導地位。
西園寺理紗的面頰不易察覺地泛起一絲薄紅,但她很快調整了情緒。
“白川君,我們只是形式上的同居而已,如果你對我有什么非分之想,恕我難以接受?!?
她的話語中依然帶著淡淡的距離感。
從情理上來說,以對方的處境來看,唯一的選擇就是接受這種體面,而不是自討沒趣。
白川良司輕笑了一聲。
“形式這個詞,用在即將朝夕相處的兩個人身上,未免有些生分了?!?
他身體微微后仰,靠回沙發,雙手隨意地搭在扶手上。
“白川君,我想我們之間需要明確一些界限,我對你并沒有超出婚約之外的任何期待,也希望你同樣如此。”
西園寺理紗嘴角微抿。
原以為,這場談話會由她主導,并迅速達成她想要的共識的。
怎么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難道你父親希望看到我們像合租的陌生人一樣,互不打擾嗎?”
白川良司對此不置可否,反而問了另一個問題。
西園寺理紗的眉頭幾不可查地動了動。
她當然明白,只是名義上的結婚,實際上兩個人跟陌生人一樣各過各的,這種事情,父親絕對不會滿意。
西園寺家那么大的家業,可到了她這一代,能正經繼承下去的,就她一個女兒。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最好能有孩子,能有西園寺家的下一代。
可是明白歸明白,接受又歸接受。
“白川君,感情是沒有辦法勉強的?!?
西園寺理紗又說了一句,只是這句話出口,她自己都覺得少了些底氣。
白川良司沒有馬上說些什么,只是站起身來,向她走去,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便已經走到近前。
他俯身下去,將雙手撐在沙發兩側,將她困在其中。
不明所以的西園寺理紗,本能地向后靠,將后背緊緊地抵在椅子上。
“請不要誤會,我對你的個人感情不是很有興趣?!?
白川良司直視著她的雙眸,過了一秒之后又將視線往下落去,望向隨著呼吸而略微有些起伏的。
“可是白川君……”
一開始西園寺理紗還以為他又要說些義務之類的話,便下意識地開口反駁,結果話說到一半,猛然一頓。
他剛才說什么?
她整個人僵住,腦中將那句話過了一遍。
這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而且眼睛也在看不該看的地方?!
“誒?!”
下一刻,一股熱流直沖頭頂,她的臉頰迅速染上了緋紅。
白川良司看著她已經潮紅的耳廓,滿意地直起腰,接著往后退了幾步,坐回自己的椅子。
他望向窗外的天空,換了個問題:“所以,明天就要搬去同居了,有什么需要我特別注意的嗎?”
把貓逼急了,也是會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