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王牧養傷已過半月有余，這時的王牧走路還是有些笨重，在這養傷半月中，他也是沒閑著，每每拿起李默給的那本心經就研讀。

背書速度之快，讓慕瑾連連驚嘆。

“怎么樣？”

李默與慕瑾站在屋外，二人正看向屋中練功的王牧。

“什么？”

慕瑾明知故問。

“這徒弟怎么樣啊？”李默環胸依靠在門框上，得意的用拇指指了指屋內的王牧。

慕瑾沉默不語。只一味的看著認真用功的王牧。

他的心里或許已經有了答案，但他不說。

突然他推門而入，將事先準備好的一把通體烏黑的埋鞘環首刀拋給王牧。

王牧撫摸著那把黑的發亮的刀也是發自內心的喜歡。

“日后，跟著我學刀。”

王牧歪頭疑惑的看著慕瑾。李默依著門將這一幕看在眼里，打心里替王牧高興。看著還在遲疑的王牧，忙道：

“傻小子，還不叫師父？”

王牧這才想起來，剛要開口叫“師父”被慕瑾一口回絕。

“師父便不必叫了，我受不起。你若想叫便叫我慕先生就好。”

王牧乖巧的點頭應了一聲“好”。

“在我教你刀法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慕瑾先談了條件。

“您說。”王牧回道。

“若你日后武學大成，你會選擇和隨入江湖嗎？”慕瑾問道。他的語氣冰冷，讓王牧感覺一點沒有人情。

王牧猶豫了半晌，也沒有給出慕瑾一個答案。

李默在一旁聽著，他心中寧可讓王牧入江湖也不愿他入朝堂。可是王牧如何想，他又怎會不知。

“若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便待你想好后再與我說。”

說罷，慕瑾轉身走出屋子。

李默看著慕瑾逐漸走遠的背影，他才走近王牧。

王牧撫摸著那把刀，心事忡忡。

“師父，我不想入江湖，也不想入朝堂。”他對李默說道。

“那你想做什么呢？”李默問道。

“不知道。我現在只想殺了昏君為死去的人報仇，其他的，我還沒想過。”王牧說道。

李默的手撫上王牧的頭，無比溫柔寵溺的輕輕拍了拍。

“當你想到時，再去做吧。”

說著，李默示意王牧向門口看去：

“你看誰來了？”

這時，門口走進來一身穿黑色破布衣裳的人。那人的頭發用一支木簪簡簡單單束起，面部白凈，濃眉大眼，右臉上的“十”字刀疤更是醒目。

“老黑？！”

王牧驚道。

“他不是……”

王牧有些意外，他指著老黑問李默。

“那日還要多謝李先生出手相救，要不然我老黑這條命可真就交代了。”

老黑摸了摸頭嘿嘿一笑。

本以為王牧會因為老黑沒死而高興，殊不知王牧拿起手中的硯臺就要向老黑砸去。

老黑也沒躲，他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讓王牧受了那么些苦。

“師父，你救他干嘛！他憑什么還能好好活著？！”

說著，王牧拔刀就要殺了老黑，被李默及時制止住。

“牧兒，你聽我說。”

王牧被李默這一哄，瞬間息了氣焰。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要學會借勢。”

王牧這才想起當日在茅草屋時，李默對自己說過的，要借勢。

“且老黑這人扛事，你有足夠的人馬才能和蕭昱昶朝廷的千軍萬馬對抗不是嗎？”

王牧轉念一想，半個月前在宮中的情形他也知道了，僅憑一人，根本不可能殺了蕭昱昶。

聽著李默一步步開導自己，王牧心中的怒意也消散開來。

可他看向老黑那張臉還是滿眼殺氣。

李默看著王牧怒意還存，輕輕順了順他胸口那股氣，等到王牧平息，他才停下動作。

李默眼神示意老黑退出去，自己也不忘讓王牧按時喝藥。

“唉，照顧孩子就是麻煩。”

李默無奈的搖了搖頭。

王牧看著愁眉苦臉的李默，不禁一笑。

“唉，你說你，我這么好的師父你上哪在找第二個去？”

這李默的嘴一刻不停地說，王牧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李頭賣瓜，自賣自夸。”王牧嘲道。

“誒？為師我是不是沒打過你呢？”李默突然想到。

“怎么會呢？”

王牧突然心虛。

竹林中，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在一陣刀光中相互交錯。那兩道身影揮刀而武，殘影似林中鬼魅，身形翩若驚鴻。

慕瑾將刀法悉數傳給王牧后，收刀于刀鞘之中。王牧有模有樣的學著。

“傷可有好些？”慕瑾見王牧收刀入鞘中后，出于關心的問道。

“托您的福。要不是你那一刀，我早好了。”王牧說著。想起當日自己還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就被慕瑾這一刀戳進了身體里他胸口就不由得隱隱作痛。不過好在那一刀并不深。

還有李默。

王牧剛想吐槽李默，慕瑾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開口道：“那日……我不是有意……”

王牧并不想聽他解釋，想想雖然他為了青虹劍捅了自己，但也教了自己刀法，他問道：

“還想要青虹劍嗎？”

慕瑾猶豫著。

王牧見他那猶猶豫豫的樣子，只好無奈作罷。他手壓在腰側的刀上，轉身欲走。

“青虹劍不適合作為你的佩劍。”

慕瑾突然開口。

王牧聽得這話，霎時也頓住了腳步。他想聽聽慕瑾怎么說。

“我日后不會再向你索要青虹劍，但那把劍確實不適合作為佩劍帶在你身邊，你帶著它走在這亂世之中只會招來沒必要的麻煩。”

說著，慕瑾走到王牧身邊。

“它可以是你王氏身份的象征，但絕不能是你行走江湖的象征。”

“嶺北雪山之巔封藏著一把千年寒鐵打造的劍，你或許可以將那把劍取來，作為佩劍。”

王牧看向慕瑾疑惑的問道：

“嶺北？雪山？”

慕瑾點了點頭。

“取得那把劍后，這刀劍術，可成。”

王牧不解，他有些看不透這位慕先生。他不知道慕瑾所做到底是為青虹劍還是因李默的關系。

“我知道你有疑問。我教你，確實和你師父李默有關。但你若是個平平無奇之輩，任你師父再想讓我教你，我也不會教。”

說罷，慕瑾拍了拍王牧的肩頭，徑直走去。

“所以入江湖還是入朝堂，你想好了嗎？”

王牧遲疑了片刻。

“殺了蕭昱昶后，我隨你入江湖。”

慕瑾聽到王牧的回答后，腳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