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北。王牧四人正在嶺北邊境上,那里常年一片冰雪覆蓋,雪如山襖,厚厚一層就披了下來。
老黑剛為王牧療好傷,四個人并不打算在此多做逗留。起身又要前行。
四個人起身剛要出發,鮮于烆叫住了王牧三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提出了一個意見:
“那個……你們三個這身裝扮在中原還是有些顯眼。”
三個人看了自己的穿著打扮,默不作聲。
“不遠處應該有一個集市,換身衣服在出發吧。”鮮于烆道。
“也好。”
嶺北晚上的市集上燈火通明,這些常年放牧的人群都在各個攤位上放著自己手工做的各式各樣的小玩意,五花八門,一看就是沒少下功夫做出來的。
王牧四個人換了一身行頭后,走在街上。
經過一番喬裝打扮后,王牧三人的行頭和嶺北穆族簡直如出一轍。除了三人的相貌上真的不像穆族。
他們的服飾變得簡單,服飾變得簡單了,身上的掛飾確實變得多了起來,乍一看以為是買串的。
而這三人中又只有王牧年紀小,樣貌又柔又俏,褪去了那一身中原寬袖后,嶺北的服裝更是趁的他像個小姑娘家。
老黑還在調侃王牧這一身裝扮像個剛出閣得姑娘,被王牧直接一巴掌拍了后腦。
“輕點!”老黑捂著頭,欲哭無淚。
“我可還救過你呢,就這么對待救命恩人。”老黑嘀嘀咕咕,頗為委屈。
“那,多謝老黑救命之恩。”王牧故意幫個腔。雖說多少有些逗弄老黑的意思,但這話里也帶著王牧的幾分真意。
老黑也不調侃王牧了,說道:
“嗐,應該的,應該的應該的。”說著,老黑挺起胸脯,像極了一只傲嬌的孔雀長著屏到處晃悠。
“不過該說不說,這身裝扮確實是輕便些。”王牧說道。
李尚不語,他憋著笑都快要憋出內傷了。
“笑什么?”王牧問他。
李尚抬手指著老黑的方向,王牧順著他指的位置看過去,老黑歪歪扭扭的穿著異族衣服,衣服身上瑯珰的掛飾扯在一起,他分不開了。
“都讓一讓讓一讓。”一個聲音從人群中傳開來。那人一身貴族裝扮,手里拿著嶺北彎刀正在撥亂著人群。
“怎么了這是?”其中一個人疑惑的說道。
那人也不打啞謎,直接甩給她一張畫像,畫像上畫這的人正是鮮于烆。
只是這張畫像要比在郢朝時候的畫像好看的多。
“有見過畫像上這人的,及時上報,鮮于王少不了你們好處!”
這人也是個眼尖的,一打眼便看見了人堆里的鮮于烆。
待他追過去時,鮮于烆早已沒了蹤影。
另一邊,老黑拽著王牧,李尚抓著鮮于烆逃到了空曠地帶。
四個人本以為就這樣甩開了那人,沒想到下一秒,他們的身后出現了大量的鮮于徽的人。
他們手里握著刀,目光兇狠,像極了草原上對羊群虎視眈眈的餓狼。
“我兄長已經死在鮮于徽手里了,他也得到了王位,他還不滿足嗎?”
鮮于烆站在他們的對立面說道。
鮮于烆剛說完這話,那首領便從中走了出來。
“鮮于烆,殺你,實屬無奈之舉。”
“如果你死在了郢朝,鮮于王或許會放過你,但你沒死。你一日不死,便是對鮮于王最大的威脅!”
那人說話的聲音嘶啞,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鮮于烆,手中彎刀已舉過頭頂。
“若是我死了,他會不會放過我的朋友?”鮮于烆說道。
他想起昔日兄長的死,又想到他們不僅殺了兄長,還要對自己進行斬草除根,他就沒想過要退。
“你死了,我們自然放過你的朋友們。”
那人話落,沒有再給鮮于烆說話的機會。
“上!”
隨著那首領一聲令下,這群鮮于部的任蜂擁而上,面對著來勢洶洶的悍敵,鮮于烆也抽出腰間的佩刀,就要與他們決一生死。
“王牧,我們下輩子,還做兄弟。”
鮮于烆像是交代遺言,他說完這話,就要沖入人群之中。
好在,王牧及時抓住了他。
“過完這輩子再說吧。”
說罷,四個人全部亮出了武器,決心一起迎敵。
此刻嶺北夜色下的寂靜的草原上,一陣刀光劍影劃破這浩浩長空。
也不知幾時,他們只知道他們從傍晚殺到深夜,才將鮮于徽的人一一肅清。
空氣中本就濃郁的青草的芳香此時也混雜著刺鼻的血腥味,聞著讓人直作嘔。
王牧四人手中握著武器,佇立在一片尸山血海之中。他們的臉上,身上到處被敵人的鮮血浸染,腳邊那群不久前還叫囂著要殺了鮮于烆的人,已經趴在鮮血匯成的河里,如爛泥一樣一動不動。
“都殺完了。”老黑氣喘吁吁的說道。
“嗯。”王牧也有些氣竭的回道。
“現在去哪?”李尚更是有些力不從心
只有鮮于烆知道,接下來只會有更多的人來追殺他們。
“距離雪山還有多遠?”王牧問鮮于烆。
“沿著這條路一直向西走。”鮮于烆回道。他又想到王牧的身體,再一次擔憂起來:
“雪山常年冰寒,那把劍又……你拖著這副傷體,我擔心你會……”
他最終還是沒能說出那個“死”字來。
王牧搖了搖頭,他對那把慕瑾交代自己取的劍,勢在必得。
聽到鮮于烆欲言又止的李尚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把劍如何?”李尚問道。
鮮于烆實在不想在隱瞞下去,剛要將實情告訴李尚,又被王牧一把拉住了手腕,王牧示意他千萬不要說。
“取了那把劍,我帶你們殺回郢朝。”
“若取不到……”
王牧的眼中閃出一絲憂郁。
“我也會讓你們平安的回到郢朝。”
只因為,他從未給自己想過退路。他更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拿那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