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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5評論第1章 被秦淮茹坐地起價
一九六零年,帝都,初冬。
北風卷著哨兒,從胡同口呼嘯而過,刮在人臉上,像小刀子似的。
凌兵緊了緊身上的舊棉襖,左手提溜著一塊用油紙包著的、肥瘦相間的豬肉,右手則拎著一個沉甸甸的面口袋,里面是難得的白面。
寒風雖烈,但他心里卻揣著幾分踏實的熱乎氣。
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好幾年了。
從最初的驚惶、不適,到如今的逐漸習慣。
他住在后院,是父母留下的兩間正房。
他的父母原先也是軋鋼廠的職工,可惜沒熬過前些年的傷病,相繼離世了。
除了這兩間房,還給他留下了一筆撫恤金。
這座四合院,標準的老帝都格局,三進的院落,大大小小住了十幾戶人家,鄰里關系嘛……
前院住著三大爺閻埠貴,那位算盤打得比誰都精的老教師;
中院則是一大爺易中海,廠里的八級鉗工,德高望重……至少表面上是。
中院還住著傻柱——何雨柱,以及秦淮茹一家子。
后院,除了凌兵自己,還有耳背心不聾的聾老太太,以及電影放映員許大茂。
凌兵當初看那部“經典”電視劇的時候,就對這院里的大部分“禽獸”們敬而遠之。
現在是一九六零年,比電視劇里的主要劇情線還要早那么幾年。
賈東旭還沒因工傷癱瘓,棒梗也才剛會滿地跑,小當和槐花更是還沒影兒。
一切,似乎都還有變數。
思緒紛飛間,四合院那斑駁的朱漆大門已近在眼前。
門軸發出沉悶的“咿呀”聲,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凌兵深吸一口帶著雪味的冷氣,提著肉和面,邁步走進了院子。
剛穿過影壁,踏入中院,眼角的余光就瞥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秦淮茹。
她正端著一個豁了口的搪瓷盆,估計是準備去水龍頭那邊洗衣裳。
不得不承認,這會兒的秦淮茹,確實擔得起“美艷”二字。
二十出頭的年紀,皮膚白皙,眉眼間帶著一股子柔媚,雖然眉宇間已染上了些許生活的愁苦,卻更添了幾分惹人憐惜的風韻。
她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凌兵手里的東西上。
那塊被油紙仔細包裹的豬肉,還有那鼓囊囊的白面口袋,在如今這個年月,無疑是惹眼的奢侈品。
秦淮茹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羨慕是明晃晃的,但更深處,似乎還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哀怨?
或許還有點兒不甘心。
凌兵心里冷笑一聲,面上卻不動聲色。
說起他和秦淮茹的糾葛,那得追溯到幾年前了。
那時候,他剛穿越過來沒多久,父母新喪,自己頂了父親的崗,進了紅星軋鋼廠當學徒,拿著微薄的十八塊五工資,住在后院空蕩蕩的屋子里。
恰逢秦淮茹從鄉下來到帝都,經人介紹,準備和同在軋鋼廠當鉗工的賈東旭相親。
凌兵當時見了秦淮茹第一面,確實被驚艷到了。
年輕漂亮,手腳看起來也麻利。
他想著,劇里秦淮茹那些吸血鬼似的行徑,估摸著也是被賈家那樣的環境給逼出來的。
若是能截胡過來,好好過日子,說不定能把她掰回正道?
畢竟,誰不想娶個漂亮媳婦兒呢?
于是,凌兵動了心思,托人去說和。
他自認條件不差,年輕,長得也精神,城里戶口,有正式工作,還有兩間屬于自己的房子。
可秦淮茹是怎么選的呢?
她從鄉下削尖了腦袋想進城,圖的就是嫁個好人家,過上好日子。
凌兵?
一個剛死了爹媽、無依無靠的學徒工?
秦淮如沒直接拒絕,而是露出一副為難又羞怯的模樣,提出了條件:要娶她,可以,拿出四十塊錢彩禮來。
彼時,凌兵剛辦完喪事,積蓄已經用光,父親的撫恤還沒發下來。
四十塊!
在這個普通工人月工資也就二三十塊的年代,對于兜比臉還干凈的凌兵來說,無異于天文數字。
凌兵還未回應,媒婆就和他說。
在和他相親之后,秦淮茹轉頭又跟賈東旭相親,面對賈家,秦淮茹卻只要了十塊錢彩禮。
賈東旭雖然也只是個一級鉗工,但他爹媽健在,家里看起來更“殷實”一些。
凌兵一聽這話,當場就氣笑了。
好家伙!
自己堂堂一個接受過二十一世紀信息大爆炸洗禮的穿越者,還能被你一個眼皮子淺的“白蓮花”拿捏住,玩坐地起價這一套?
他凌兵丟不起這個人!
“不好意思,秦同志,我這廟小,供不起您這尊大佛?!绷璞敃r就撂下這么一句,轉身就走,再沒回頭。
秦淮茹大概也沒想到凌兵這么干脆,愣了一下,隨即撇撇嘴,大約是覺得凌兵“不識抬舉”,更加堅定了嫁給賈東旭的決心。
后來,秦淮茹如愿嫁進了賈家。
起初,她臉上確實洋溢著幾分新媳婦的喜氣。
賈東旭也爭氣,沒多久就轉正定級,成了一級鉗工,工資漲到了二十七塊五。
秦淮茹覺得,自己的選擇沒錯,日子總算有了盼頭。
但好景不長。
隨著大兒子棒梗呱呱墜地,緊接著又是葵花,賈家的日子非但沒有越過越好,反而因為人口增多,顯得愈發捉襟見肘。
秦淮茹也漸漸看清了賈家人的真面目。
她男人賈東旭,本事不大,脾氣不小,還好面子,愛占小便宜。
在廠里干了好幾年,眼瞅著跟他同期的工友們一個個都升到了三級甚至四級鉗工,拿著三十好幾、四十出頭的工資了。
他才升二級鉗工,工資將將漲到二十八塊。
每天下班回家,除了抱怨就是吹牛,要么就是躺在床上等著開飯。
至于她那個婆婆賈張氏,更是個中極品。
尖酸刻薄,好吃懶做,還特別護短,把賈東旭當成了眼珠子,對秦淮茹這個兒媳婦,那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生活的重壓和賈家人的本性,像兩座大山,壓得秦淮茹漸漸喘不過氣來。
曾經水靈靈的姑娘,眉眼間的愁苦也日益濃重。
此刻,秦淮茹看著眼前提著肉和面的凌兵,再想想自家那點可憐的口糧,以及那個不爭氣的丈夫,心里五味雜陳。
她擠出一個略顯僵硬的笑容,主動打招呼:“凌兵,下班回來啦?買了這么多好東西?!?
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討好。
凌兵腳步未停,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連個“嗯”字都欠奉,徑直從她身邊走了過去,朝著后院的方向。
他對秦淮茹那點兒不切實際的念想,早在當年就煙消云散了。
現在?
只剩下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