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東旭搓著手，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對！必須賠！媽，咱得找院里的大爺們給評評理，主持公道！不能讓凌兵那小子欺負到咱們頭上！”

母子倆一對視，心里的小算盤已經打得噼啪響。賈張氏覺得怎么也得讓凌兵掏個十塊八塊的，賈東旭更是覺得，抓住這個“下毒”的把柄，二十塊都不嫌多！

賈東旭披上外衣，雄赳赳氣昂昂地就出了門，直奔前院一大爺易中海家。

“一大爺！您可得為我們家做主啊！”

賈東旭一進門就帶著哭腔，臉上擠出悲憤交加的表情，“凌兵，后院那個凌兵，他不是個東西！他在吃食里下毒，把我家棒梗給害進醫院了！”

易中海正在喝著茶，聞言一愣，放下了茶杯：“怎么回事？棒梗住院了？因為吃了凌兵家的東西？”

“可不是嘛！”賈東旭添油加醋。

“中午棒梗不懂事，可能是聞著味兒饞了，就吃了點他家剩下的兔子肉，誰知道那肉里被凌兵下了藥！現在孩子在醫院躺著，拉肚子拉的人都快不行了！”

“一大爺，您說這叫什么事兒！他這是故意“謀害”啊！”

易中海的臉色也沉了下來，這棒梗前幾天才住院，現在又進去了，這事可不小。

他對凌兵本就有些看法，覺得這年輕人仗著自己是工程師，不怎么把院里老人放在眼里，平時也不夠“合群”，不像傻柱那樣好拿捏。

“凌兵這事做得太過了！”賈東旭還在一旁煽風點火。

“就算孩子嘴饞不對，他一個大人，怎么能在吃的里面下藥呢？這心也太毒了！必須嚴懲！一大爺，您得帶我去找他討個說法！”

易中海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走，我去問問凌兵！孩子都進醫院了，他必須負責！”

……

凌兵家的廚房里，正飄出誘人的香味。

他剛炒好一盤清脆爽口的醋溜土豆絲，鍋里正“滋啦”作響地煎著農家一碗香——噴香的五花肉片、金黃的攤雞蛋，配上青紅辣椒，色彩鮮亮，香氣四溢。

這簡單的兩菜一飯，對比院里大多數人家不是逢年過節都難得見葷腥的日子，已經稱得上豐盛。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凌兵在家嗎？”是一大爺易中海的聲音。

凌兵沒起身，依舊坐在小飯桌前，夾了一筷子農家一碗香放進嘴里，才揚聲應道：“在，門沒鎖，進吧。”

門被推開，易中海沉著臉走了進來，身后跟著一臉“苦大仇深”外加“義憤填膺”的賈東旭。

一進門，賈東旭的視線就被桌上的飯菜牢牢吸引了。

油汪汪的肉片，金燦燦的雞蛋，還有那白米飯……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里那股嫉妒的酸水咕嘟咕嘟往上冒。

憑什么凌兵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吃得比他這個有老娘有老婆有兒子的正經工人還好？

凌兵像是沒看見他們進來似的，頭也沒抬，慢條斯理地繼續扒拉著碗里的飯，只是從嘴里含糊地問了句：“一大爺，有事？”

這種被徹底無視的感覺，讓易中海和賈東旭心里都騰起一股火氣。

尤其是易中海，他好歹是院里的一大爺，平時誰見了他不客客氣氣的？凌兵這態度，簡直是沒把他放在眼里！

賈東旭更是忍不了，直接對著凌兵的背影吼道：“凌兵！我兒子吃了你家的東西，現在上吐下瀉躺在醫院里，你還好意思問什么事？你安的什么心！”

凌兵終于放下了筷子，轉過頭，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神卻很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你兒子吃了我家的東西？我什么時候給過你兒子東西吃的？”

他頓了頓，慢悠悠地補充道：“哦，你是說，他自己溜進我家，偷吃了我放在桌上的東西？”

賈東旭被噎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很快又被悲憤取代，他開始了他的表演。

“是不是偷的現在不重要！問題是我兒子現在人都快虛脫了！都是被你那有毒的東西害的！你說怎么辦吧！醫藥費、營養費，你必須賠！”

他捶胸頓足，聲音帶著哭腔，那架勢，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凌兵看著他這副模樣，心里不禁感嘆：真不愧是賈張氏的親兒子，這胡攪蠻纏、顛倒黑白的本事，簡直一脈相承。可惜，這招對他沒用。

他懶得理會賈東旭的表演，目光轉向易中海，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

“一大爺，棒梗吃壞肚子，是他自己進我家偷東西造成的后果，憑什么要我負責？”

“我看不如先說說棒梗溜門撬鎖進別人家偷東西這事兒，該怎么處理吧？”

易中海被凌兵直接頂了回來，臉色更難看了。

他心里是偏袒賈家的，畢竟賈東旭是他選定的養老對象，賈家不能出事。

而且，在他看來，棒梗年紀小，嘴饞偷吃點東西算不得什么大事，凌兵下藥才更惡劣。

“凌兵！”易中海拿出了一大爺的威嚴，沉聲說道，“棒梗還是個孩子，小孩子家家不懂事，看見好吃的嘴饞，這也能理解。”

“可你呢？你一個大人，在吃的東西里面放藥，導致孩子吃壞了身體進了醫院，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現在棒梗在醫院里又是打針又是吃藥，人都快虛脫了，這事，你就應該負責！”

凌兵聽到這話，臉色徹底冷了下來，眼神也銳利了幾分。

這易中海，果然是“公道”得可以！

偷東西的成了“不懂事可以理解”，被偷的反而因為沒保管好“有問題的”東西，要承擔全部責任？這叫什么狗屁道理！

他算是看明白了，在這四合院里，跟這幫人講道理，簡直是對牛彈琴。

他們只講親疏，只講利益，所謂的“公道”，不過是他們用來拿捏人、維護自身利益的幌子。

易中海這屁股歪到天上去了，根本不配坐在一大爺這個位置上！

“放藥？我放什么藥了？”凌兵冷笑一聲，“棒梗自己進來偷東西吃？吃壞了肚子，這難道也怪我？”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個粗重的聲音：“喲，這兒挺熱鬧啊？發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