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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老實人小夫
趙誠夫父母離異,母親消失在茫茫人海,父親不靠譜,總嚷嚷出去賺大錢,一年能聯(lián)系上他兩三次,每次都說幾句話匆匆掛斷電話,也不知道正在哪個園區(qū)奮斗……
所以趙誠夫的姑奶和姑爺把他養(yǎng)大。
姑奶、姑爺身體不好,姑奶腰托嚴重,走路都成難題,最后長期臥床。
姑爺喝酒多年,血管里流淌著的酒精比血多,一把年紀仍強打精神在商場打掃衛(wèi)生,順便撿點紙殼子換水電費,賺不到幾個錢。
所以趙誠夫沒上大學。
他要長期在家照顧姑奶,又得賺錢。
有辦法兩者兼顧么?
有。
趙誠夫每到五一、十一、過年就去魔都,專門給回家的人照顧寵物。
喂貓、換貓砂一次至少要70,理論講十個客戶700,一百個客戶7000/天。如果一個客戶養(yǎng)兩只貓,第二只打五折。
喂狗、遛狗得加錢。
過年期間,最多的時候,他一天給78個客戶服務,幾乎跑斷了腿。
節(jié)假日魔都人往外走,趙誠夫往里走,機票超便宜。
等客戶陸陸續(xù)續(xù)回來,趙誠夫往魔都外走,機票打骨折。
大假期間,趙誠夫雇人照顧姑奶,他賺錢。
平時他就在家照顧姑奶。
姑爺姑奶還有一個女兒,比趙誠夫大不了幾歲,掙的錢勉強夠自己花,家中用度和兩個老人看病的錢,都是趙誠夫掙的。
趙誠夫有點強迫癥,要做的事必須做得板正,客戶再多,也得面面俱到,所以他的回頭客多。
經(jīng)常有人給趙誠夫介紹對象。
“小夫這孩子孝順,那誰家的閨女正好年紀相仿……”
介紹的不少,但通常無疾而終。
畢竟逗貓遛狗的算不得正八經(jīng)工作,相親每到問工作環(huán)節(jié)便戛然而止。
服務了幾年貓狗,趙誠夫深受貓狗歡迎。
小區(qū)里的狗看見他都搖尾巴。
這天,趙誠夫買菜回來,15號樓一個住戶養(yǎng)的狗看見他,搖著尾巴跑過來想要跟他打招呼。
忽然路邊一輛面包車打開,偷狗賊麻利的用套索套住狗,只聽一聲狗的慘叫,狗子瞬間被拖回車內。
趙誠夫距離面包車很近,本能的大喝一聲:“放開那狗!”
他竄過去要拉車門,車門被拉開,一根棍子伸出來,照他腦門就是一棍子。
趙誠夫眼前一黑。
……
彌賽亞203年,關外星,舊民府,寧谷。
趙誠夫占據(jù)這具身體已經(jīng)有幾天了,他繼承了前任的一小部分短暫而模糊的記憶。
憑著這點記憶,他正逐漸熟悉這個世界。
以前他有一米八五身高,穿越后他一米七三。
以前他的臉有棱有角,現(xiàn)在他丑萌丑萌的。
以前趙誠夫是小鎮(zhèn)文藝復興環(huán)境下的每年21天工作制堅定擁護者,勇于說“不”的低熵百姓,是從不過分共情的精神異類。
現(xiàn)在這具身體人設是誠實、守規(guī)矩、不善拒絕、隱忍、內斂的老實人。
反差太大,趙誠夫根本沒把握在外人面前維持住形象。
索性假裝被一悶棍給敲失憶了。
他站在洗手臺的鏡子前,鏡子上顯示:今天寧谷市多云,2-4級西南風,空氣質量良,19-29度……
他對著鏡子把衣領整理好,對鏡子里陌生的丑臉說:“沒什么可抱怨的,今天的你比昨天更帥了,出發(fā)!”
見過銀河,現(xiàn)在是哪顆星已經(jīng)不重要。
天上往來各種形狀的運輸艇和穿梭機,趙誠夫已經(jīng)看了幾天,現(xiàn)在仍看的津津有味。
趙誠夫的“鐵哥們”張柏林約他去“老地方餐廳”吃飯。
老地方餐廳,在兒童公園的泳池旁。
趙誠夫到的時候,見張柏林正偷偷打量餐廳服務員小迪。
餐桌旁邊蹲坐著一條長得奇丑的狗子,有別于地球上任何犬種,它腦袋很大,毛茸茸的,身子有些扁平,有一雙水滴狀的眼睛。
張柏林一米八五身高,長相上與趙誠夫涇渭分明,他劍眉星目,英氣逼人。
只是氣質上略顯老成。
小迪娃娃臉清純,可身材火爆,又高又爆那種。
當她戴上圍裙,圍裙上沿被支撐翹起,讓人想入非非。
趙誠夫進門,看看偷瞄的張柏林,又看看兩手插在圍裙的前兜倚桌而立的小迪。
他從不過分共情,但他又擅長共情;他可以不拘小節(jié),但他又善于觀察。
趙誠夫邊走邊招手:“小迪,給我來一份烤肉和炒面。”
他聲音挺大的,吸引了餐廳為數(shù)不多的食客目光。
小迪翻了個白眼:“上次就跟你說了,這是自助快餐廳,我只是打掃衛(wèi)生的,自己去打印食物。”
張柏林錯愕。
小迪的臉蛋和身材反差很能吸引他,他長得也夠帥,但他太內向了,總是邁不出那一步。
可他發(fā)現(xiàn),原本老實巴交的趙誠夫,在上次受傷后,不但失憶,而且性情大變。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趙誠夫勃然色變。
小迪昂揚著娃娃臉:“就這態(tài)度,你想怎樣?”
“我跟你這種人……”趙誠夫瞪著她:“除了戀愛沒什么好談的。”
小迪正要反唇相譏,聽完覺得不對,她啐了一口:“你每次來都要跟我吵,你也吵不過我,總跟我吵什么?”
趙誠夫這才笑嘻嘻的說:“就為了讓你贏啊。”
小迪忍不住嗤嗤的笑起來。
張柏林都看傻了。
趙誠夫那張臉還是老實巴交的臉,可人怎么就好像變了個人呢?
本性難移,趙誠夫盡力去做“老實人”,但他實在不知道老實人的標準是什么。
見張柏林臉色有異,趙誠夫覺得自己言行似乎不妥,便咳嗽一聲,走向自助取餐機,在屏幕上選擇烤肉和炒面,用手機付完錢,烤肉和炒面被打印到餐盤中,打印的速度超快。
預制菜算什么,打印飯菜才狠。
色香味俱全,有溫度,口感竟然也能模擬的有八分像。
“小夫,你怎么才來?”張柏林滿臉嚴肅的問。
他一向喜歡板著臉。
趙誠夫學著張柏林板著臉說:“咳咳,后腦勺受傷處有點疼,耽擱了。”
趙誠夫能穿越,歸功于前幾天原來的趙誠夫被人敲了悶棍,挺狠的。
可能沒到飯點,周圍人不多,張柏林謹慎而小聲的說:“待會兒吃完飯,我?guī)闳ト霑_@次說不定能見到柴老大!”
他說的入會,入的是星盟會。
柴老大似乎是星盟會很重要的一個人物。
趙誠夫原本的工作是穿梭機站貨檢員,似乎是看見了什么不該看的東西,先是被撤職,旋即被人敲了悶棍,再醒來就是現(xiàn)在的趙誠夫了。
張柏林早就拉攏原先的趙誠夫入星盟會,那會兒趙誠夫答應了。
自從他遇襲,張柏林就更要拉他入會。
畢竟入了星盟會,或許對方能有所忌憚會投鼠忌器,再搞偷襲就要掂量掂量星盟會的分量。
但趙誠夫覺得星盟會是個危險的組織,說不定哪天就造反了。
星盟會的創(chuàng)建者孫上河,至今仍被官府通緝。
之前已經(jīng)答應了張柏林,現(xiàn)在貿(mào)然反悔怕是不好。
加上他也確實擔心會再次被敲悶棍,所以答應加入。
趙誠夫忽然轉移話題:“張哥,你知不知道地球?”
“地球?”張柏林一直在拿食指敲擊茶杯:“那是什么?行星還是衛(wèi)星?哪個省份?”
在這里,一顆行星或衛(wèi)星可能僅僅是某個國家的一個省。
就像關外星,也可以稱為關外省,隸屬新朝。
見張柏林這個反應,趙誠夫心涼了半截。
他對人生很看得開,唯獨放不下姑奶和姑爺和小姑三人,尤其兩個老人,沒了他家里存款還能維持多久?
卻冷不防聽到張柏林身旁蹲坐的狗子叫喚了一聲。
它這一叫,趙誠夫發(fā)現(xiàn)它有一嘴鯊魚齒,尖細鋒利,看著有點嚇人。
趙誠夫納悶:“張哥,你養(yǎng)的狗?”
“額……”張柏林瞥了一眼狗子:“不是。這是一條流浪狗,大概在兩個月前,它開始跟著我。但我從來沒喂過它,我沒時間和精力照顧寵物。”
趙誠夫沒自己養(yǎng)過寵物,但他工作需要和貓狗打交道,所以很懂一些寵物肢體語言。
他將餐盤里的一塊烤肉遞給狗子,狗子大嘴一張,將那塊打印出來的肉納入血盆大口中。
“汪汪……”
張柏林提醒說:“最好別投喂,不然就賴上你了。”
“汪汪……”
趙誠夫奇怪的看了一眼狗子,總覺得它狗臉露出鄙夷之色。
但他沒多想,轉回話題:“張哥,你再仔細想想,地球,一顆藍色星球。另外我們說的漢語,從哪兒來的語言?難道沒一點印象么?”
張柏林皺眉:“我們的語言,最早來自于應許之地。有關應許之地的一切歷史數(shù)據(jù),無論紙質還是網(wǎng)絡上,都早在第一次人機戰(zhàn)爭時期抹去了。”
趙誠夫心里又是一喜。
應許之地?
回頭好好查查。
加入星盟會有兩個好處。
第一,他被人暗算一次,保不齊會有第二次。他根本不知道招惹過誰。
第二,如果這不是平行世界,他想要單槍匹馬返回地球,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他需要一個強大組織的幫助。
吃完飯,兩人起身準備離開。
張柏林又偷瞥了一眼服務員小迪。
趙誠夫也在看小迪,卻是專挑那些令人高山仰止的位置,明目張膽的看。
小迪忽略了張柏林的偷窺,卻對趙誠夫橫眉冷目:“你個老色批,看什么呢?”
“我必須澄清一下。”趙誠夫臉色一正:“我不老!”
等趙誠夫走到門口,小迪不自覺笑了起來。
這人雖然長得丑,個子比她還要矮上一截,但還挺有趣的。
外面,張柏林一臉凝重:“小夫,我覺得你應該去醫(yī)院檢查檢查,或許你腦子被敲壞了。”
趙誠夫不置可否,反而樂呵呵道:“張哥,剛剛在快餐店,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對小迪說?”
張柏林老臉一紅:“你怎么知道?”
“你手指頭一直在敲茶杯,快速敲擊通常與焦慮與緊迫感有關。想來你偷窺人家很久,終于忍不住要搭訕了。”
“胡說八道……”張柏林矢口否認。
可他心里詫異,趙誠夫這小子觀察力真強。
這時,張柏林身旁亦步亦趨跟著的狗子忽然抬起后腿,并回頭看了看腿窩。
那里似乎夾著什么東西。
張柏林用手機叫了一輛游龍車。
交通分地面交通和空中交通。
地面交通的車輛奇形怪狀,水滴形、橢圓形、梭形、也有趙誠夫熟悉的汽車形。
這些車分電車和游龍車兩種。
電車有輪子,游龍車沒輪子,靠縹緲引擎貼地懸浮前進,能適應各種粗獷路段。
無人駕駛游龍出租車剛停,狗子先跳了上去。
張柏林頓時道:“你下來,你別跟著。”
狗子朝他叫了一聲,然后看向后視鏡。
趙誠夫說:“狗子不耐煩就是這個表情,它在催你快上車。”
“你怎么知道它想什么?”張柏林深吸一口氣加了一句:“它不耐煩?我還不耐煩呢。”
卻是默許了狗子跟著。
趙誠夫發(fā)現(xiàn)前排座位的靠椅椅背上,印著模糊的女人嘴唇印、煙熏妝印記。他本就不愿意相信自動駕駛,現(xiàn)在更是看的心里一緊,趕忙系好安全帶。
此時車機投影,露出個笑臉:“跟你開玩笑的,只是提醒你系好安全帶。”
車機的聲音剛落,嘴唇印和煙熏妝消失,原來也是投影。
當游龍車發(fā)動后,因為狗子總盯著后視鏡看,趙誠夫跟著瞄,忽然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