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通緝的無面者
- 整頓宇宙,從練習挨打開始
- 黃文才
- 3540字
- 2025-03-27 12:03:42
張柏林順著趙誠夫和狗子的視線望過去,錯愕道:“不就是個AI族么?咱們舊民府少見,在新盛京那邊滿大街都是AI族。別說你連AI族都忘了?”
機器人不叫機器人,如果叫機器人那就是種族歧視。
人機戰爭,就是人類與AI族打的。專家預測或許還會有第二次人機戰爭,所以那次人機戰爭取名為第一次人機戰爭。
趙誠夫已經見過飛船、游龍車,見過長得像蜥蜴一樣的狗,見過靠離心力吊住的軌道塔,見過不必光合作用就能生長的蔬菜,但這還是第一次見識機器人。
這機器人外殼像是塑料,沒有臉,所以也沒有五官,仿佛故意與人類區別開,沒有做仿生處理。
那機器人是另一輛車上的乘客。
車很豪華,機器人四仰八叉的坐在后面,手搭在降下的車窗上,仿佛在愜意的吹風。
并非機器人令趙誠夫感到新奇,驚奇的是機器人仿佛在享受兜風。
它又沒有皮膚。
他感嘆道:“機器人很有錢嘛!”
張柏林冷笑:“哼哼,也就是有《人工智能公約》存在,否則它們……”
趙誠夫急忙問:“否則它們很慘?”
張柏林不情愿的說:“否則它們更富有!”
“……”
趙誠夫倒吸一口涼氣:“那像后面這位,是機器人總裁?CEO?董事?老板?”
張柏林對熟悉的人話多:“AI族的特性就是不創業,它們喜歡打工。即便機關算盡,也有賠本的風險,打工風險要小的多,對它們而言尤其旱澇保收。”
趙誠夫樂了:“真羨慕有熱愛有態度有天賦的天命打工人。”
張柏林年長一些,所以平時喜歡擺老大哥的架子:“小夫,不要太在乎金錢,窮并不可怕,可怕的……”
趙誠夫打斷他:“窮的人又不是你,你當然不覺得可怕。我工作都沒了……”
張柏林無言以對。
狗子咧嘴,似乎在笑。
接下來的路程,趙誠夫利用張柏林喜歡說教的性格,問了許多當下常識性問題。
張柏林卻是越說越郁悶。
好像過了嘴癮,又每每被趙誠夫懟的啞口無言,然后小夫那小子又引導他繼續說,就這樣惡性循環著。
無人駕駛的出租車開的很穩,街道交通秩序有條不紊,車很多,但絕不擁堵。
出租車過了一個又一個路口,趙誠夫發現這里的路口沒有信號燈,路上沒有劃線,但車輛秩序井然。
不知不覺,出租車到了終點站。
下車時,張柏林發現趙誠夫眉頭緊鎖,他終究忍不住笑了。
小夫也只是表面上性情變了,骨子里還是老實的。
張柏林覺得趙誠夫皺眉是因為緊張。
他勸慰道:“你不必緊張,待會兒我會替你說好話,讓你順利入會。”
趙誠夫根本沒聽他說什么,當狗子下車,他卻是掏出紙巾將車座上的狗毛搜集起來,丟進車載垃圾桶內。
在他打掃過后,出租車后座顯示屏上露出個笑臉,現出一排字:寧谷乘客素質星級提升半星。通過人臉識別,當前您的乘客素質星級為-半星。
趙誠夫:“……”
感情我之前很沒素質來著?
狗子斜眼看趙誠夫。
趙誠夫哂然一笑:“張哥,剛剛你說什么來?”
“……”張柏林沉默三秒:“當我沒說。”
“好的。”
兩人下車。
趙誠夫發現后面那輛豪車也跟著停下。
趙誠夫見了便不走了。
“走啊?”
“張哥,別急,我看看有錢的AI族是什么樣的。”
機器人很高,有兩米一,左胸口處有一道斜著的疤。
它下車姿態霸氣,車門打開時,雙腳同時沾地,然后才鉆出車門:“小六子,將車泊在路邊,我用不多久就能出來。”
它聲如洪鐘。
車機小六子回答:“是,老板。”
趙誠夫朝機器人走了兩步。
張柏林見狀,從牙縫倒吸一口涼氣——這豈不是無事生非么?
他拽了一把,卻沒拉住趙誠夫。
“嘿,兄弟,我想買一輛你坐的這種豪車,能不能推薦一個……”趙誠夫認真的說:“能掙到豪車的工作?”
機器人頓了頓,將沒有五官的臉轉向趙誠夫:“小伙子,車是租來的,如果你找到那種工作,記得告訴我一聲,我也去應聘。”
說完大踏步離開。
張柏林責備道:“這個AI族是舊型號無面者,別沒事找事。”
趙誠夫仗著失憶屬性,問起話來隨心所欲:“張哥,無面者是什么?”
張柏林解釋說:“無面者是AI族的特殊兵種,最低級無面者也至少是3級尖兵實力。”
無面者,沒有臉,各個都是狠人。
尖兵分12級,是星際通用士兵實力劃分方式。
兩人說話間,和狗子一起走進一家牙科醫院。
趙誠夫納悶:“咱們來這里做什么?”
張柏林豎起食指,謹慎道:“別多嘴,一切聽我的。”
關外星開發才百多年,地廣人稀,加上城市限高,所以獨棟的低矮建筑多,例如這家牙科醫院。
進醫院后,沒人搭理他們倆。
張柏林帶趙誠夫和狗子來到自助機前:“我們先給牙做個檢查。”
“浪費那錢干嘛?”趙誠夫心虛的說:“我牙挺好的。”
他人生地不熟,兜很淺,全部家當僅有2329塊錢,又丟了工作,真的不敢亂花錢。
“額……”張柏林小聲說:“這是用來掩人耳目的,放心吧,免費的。”
趙誠夫一聽,終于放心。
張柏林從自助機上取下兩幅眼鏡,將其中一幅交給趙誠夫。
戴上眼鏡后,趙誠夫面前出現了一個箭頭形的投影指引他前進。
張柏林想起來趙誠夫失憶了,囑咐說:“跟著箭頭走。”
這醫院的效率高的出奇,不會讓人走冤枉路來回打聽。
兩人一狗按照箭頭指引,走到一間房間。
沒人阻攔狗子進醫院。
里面有戴著眼鏡的牙醫正在等他們。
牙醫看了一眼狗子,他面無表情:“誰是趙誠夫?”
“請不要問它,我才是趙誠夫。”
“……”牙醫:“摘掉眼鏡,躺下。”
趙誠夫躺下,牙醫用一個儀器隨意的罩在他面前,似乎正在眼鏡上看著什么,邊說邊在本子上做記錄:“趙誠夫,你只有二十歲,可你的牙齒磨損程度為什么比四五十歲的人還嚴重?”
趙誠夫愣了愣,他只有上一任趙誠夫的模糊而短暫的近期記憶,當然不知道原因。
他想了想說:“經濟不景氣,這些年都是咬牙過來的。”
牙醫:“……”
張柏林:“……”
狗子:“……”
空氣凝固了幾秒,牙醫才開口:“我給你重建磨損形態,計算牙釉質遺失率,檢測異常咬合力分布……”
一通忙活后,牙醫給出診斷和建議。
按照他給出的建議,治療費用高達2萬塊。
牙醫滿臉嚴肅的將診斷和治療方案書遞給趙誠夫:“你要重視起來。”
趙誠夫從善如流,慎重的將紙整齊對折四次,小心的揣進兜里,還拿手拍了拍兜:“我會保護好它的。”
牙醫:“……”
通過檢測,張柏林的口腔和牙齒狀態極佳。
在彌賽亞時代,基因篩選合理合法,父母會挑選最佳基因繁衍后代,所以男性普遍一米八以上,女性一米七以上身高,健康狀況良好。
牙醫囑咐說:“醫院免費贈送一杯促進釉質再礦化的藥劑,你們都要喝一杯。趙誠夫,你牙齒磨損如此嚴重,可能跟你夜里磨牙有關。所以你服用的藥劑中,我給你添加了能調節基底神經多巴胺水平的藥物……”
在醫生喋喋不休的時候,狗子偷偷跑到取藥機旁。
當兩個杯中注入藥劑后,狗子從后腿的腿窩里,咬住小盒子,嘴巴微微一用力,盒子里的像是果凍一樣的物質被擠進了張柏林的那杯藥劑中。
然后它若無其事的溜達到一旁蹲坐在地上。
牙醫來到取藥機旁,左右手各端起一杯藥劑,正要遞給趙誠夫和張柏林,此時外面一陣喧嘩。
牙醫和張柏林臉色同時變了,紛紛向門外走去。
趙誠夫想了想,他來到兩杯藥劑前。
其中一杯多了調節基底神經多巴胺水平成分,另一杯則單一是促進牙釉質再礦化功效,他不知道哪一杯是自己的。
趙誠夫想起牙醫說他牙齒磨損程度堪比四五十歲人,這就很奇怪了,因為他夜里并沒有磨牙的習慣。
他端起杯子晃了晃,發現比較粘稠,這杯料多,那一定是屬于自己的一杯,于是端起來。
狗子見了,開始狂吠,齜牙咧嘴。
趙誠夫齜牙一笑:“你還挺護主,放心吧,我喝的是我自己的,這藥得喝,畢竟免費的。”
說罷,他一飲而盡。
狗子阻攔不及:“Zhr……”
喝完藥劑,趙誠夫出去看熱鬧。
狗子氣急敗壞,但想了想,它只能垂頭喪氣的跟上去。
三十多個寧谷巡警出現在醫院走廊,他們穿著碳晶復合材料黑色制服,手持聚能槍,打頭陣的兩個巡警穿著輕裝外骨骼,一副隨時大打出手的模樣。
“安全。”
“安全。”
他們進出一個個房間,又迅速在走廊集合。
很快,他們就來到趙誠夫所在房間門口,照例進去搜索一番,出來時,一個巡警突然問趙誠夫:“有沒有看見一個無面者,在這里有一道疤?”
警察在胸口比劃了一下。
趙誠夫很干脆的搖頭:“沒看見。”
張柏林側目。
以前的老實人小夫從不撒謊。
現在的趙誠夫,瞎話張嘴就來。
警察見趙誠夫回答的干脆,不似作偽,剛要離開,趙誠夫忽然開口:“警官,你們抓捕的人犯了什么罪?”
那巡警冷冷道:“有沒有人說過你多嘴?”
趙誠夫撓撓頭:“是誰走漏了風聲?”
巡警:“……”
聽到這里,牙醫忽然笑了。
當這些巡警離開醫院,牙醫長舒一口氣:“你倆跟我來。”
張柏林已然忘記還有藥劑沒喝,他給趙誠夫使了個眼色,跟著牙醫七拐八繞的走進一間房間。
這間屋子的白墻很光滑,絕無縫隙。
可當牙醫來到墻邊,墻忽然塌陷側移,居然是一道暗門。
“我是柴甲皇!”牙醫摘了眼鏡,灼灼地盯著張柏林。
張柏林忽然激動起來:“你,你,你就是柴老大?”
趙誠夫也重新打量這位柴老大。
此人高瘦,鷹鉤鼻,透露身份前面無表情,透露身份后熱情洋溢。
“不錯,不錯,張柏林,我聽咱們星盟會的人說過你,果然一表人才。”柴甲皇轉頭看向趙誠夫:“你,想來就是柏林要介紹入會的‘老實人小夫’吧?”
他刻意加重了“老實人”這三個字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