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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異鄉的迷茫

稻妻的黃昏總是帶著雷暴將至的壓抑。

布丁蜷縮在離島碼頭的一處廢棄貨艙內,潮濕的木板上堆滿了發霉的貨物。海風裹挾著咸腥味從縫隙里鉆進來,吹動他額前凌亂的碎發。

他的胃里空空如也,僅剩的知覺是嘴里殘留的一絲甜味——那是他三天前偷吃的一小塊金平糖,如今早已融化殆盡。

“鎖國令期間,所有離港船只必須接受天領奉行檢查!”外面傳來士兵的呵斥聲,布丁屏住呼吸,手指不自覺地摸向懷里的斷劍。劍柄上纏繞的布條已經磨損,隱約還能看到干涸的紅豆餡料——那是他唯一能證明自己曾是“緋櫻流”弟子的東西。

三個月前,他還是紺田村一個普通的流浪兒,靠偷甜點維生。直到那天,他無意間撞見天領奉行收繳神之眼的現場,被誤認為“叛黨”通緝。

而現在,他只剩這把斷劍,和一個荒謬的執念——“如果能再吃一口三彩團子,死也值了。”

記憶閃回到那個被夕陽染紅的傍晚。

布丁蹲在紺田村的甜點鋪后巷,嘴里塞滿了偷來的金平糖。糖粒在舌尖融化,甜得讓他瞇起眼睛。

“又偷吃?”一個清冷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布丁猛地回頭,看到一名身著華服的少年站在巷口,袖口的齒輪紋章在夕陽下泛著冷光——機巧屋的少主,源九郎。源九郎身旁漂浮著一只木制機關傀儡“貉貉”,紅漆木眼正死死盯著布丁。

“這次懸賞金漲了。”源九郎似笑非笑,“不過比起抓你,我對你懷里那把劍更感興趣。”

布丁下意識按住斷劍,后退時撞翻了身后的糖罐,琉璃糖球滾落一地。

“那是……緋櫻流的劍吧?”源九郎瞇起眼睛,“沒想到,緋櫻老人最后收的弟子,竟是個甜食小偷。”

布丁沒回答,轉身就跑。身后傳來源九郎的喊聲:“喂!帶著那把劍去影向山——雷櫻樹下,或許有你想要的答案!”

暴風雨比預想中來得更快。

貨船在雷暴中劇烈搖晃,布丁死死抓住船舷,雨水順著臉頰滑落。他知道,天領奉行的追兵不會放過他。

果然,甲板上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叛黨就在貨艙里!”艙門被猛地劈開,戴天狗面具的武士持刀而立,刀刃上纏繞著雷光。

布丁握緊斷劍,心跳如擂鼓。“緋櫻九式·初型——落英不識月!”幾乎是本能般,他的身體動了起來。劍風掃過,追兵的太刀竟被一分為二,斷面光滑如鏡。

布丁愣住了。他從未正式學過劍術,可這一招卻像是刻在骨子里。“原來……這就是緋櫻流的劍?”

海浪拍打船身,遠處雷光閃爍。布丁知道,自己不能再逃了。他必須去影向山——找到雷櫻,找到答案。

布丁抱著偷來的甜點心跳入怒海。冰冷的海水淹沒了他,耳邊只剩下雷鳴和心跳。在意識模糊前,他咬碎了藏在舌底的最后一顆糖丸。甜味在口腔里炸開,讓他想起緋櫻老人臨終的話:“甜食能讓你活著,但劍才能讓你明白……為何而活。”

海浪將他推向岸邊。當他掙扎著爬上岸時,懸崖上站著一個身影——振袖如火,腰間太刀綴著甜點形狀的鈴鐺。影佑社的掌令使,楓紅姬。她低頭看著狼狽的布丁,嘴角微揚:“甜食小偷,終于找到你了。”

版權:創世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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