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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兩萬的誘惑
寒風(fēng)裹著雪落在老舊平房的玻璃上。偶有大塊雪粒子撞在窗上發(fā)出噼啪的聲音。
床上的余乾盯著墻上掛著的日歷和時鐘。
1998年2月3日,正月初七。
時鐘指向下午一點(diǎn)二十三分。
做夢?不可能,夢沒這么清晰。
余乾搖了搖頭,試圖把自己從幻境之中叫醒。可是除了自己因?yàn)橛昧u頭而輕微眩暈之外,周圍的環(huán)境并沒有變化。
木制的窗框,老舊的學(xué)習(xí)桌,掉了漆的單人床,和余乾記憶中的模樣一一重合。
“重生?!”腦子里突然蹦出了這個狗血的詞兒。
余乾翻身而起,在一塊用透明膠隨便粘在墻上的鏡子中看到了十八歲的自己。
薄肌,一米八多的身高配上近乎完美的腰身比例和不錯的顏值,完美!
“哐哐哐……”
院門被人沒輕沒重的敲響,一道矯健的身影從屋里直接走向大門。
“老余!”看到爸爸余啟東矯健的步伐,余乾瞬間淚目。
“余哥,余嫂,過年好。”一個透亮的嗓門響起,緊跟著大門縫隙里探出一個三七大波浪分頭的男人。
“小趙啊,你和我還客氣啥,趕緊進(jìn)屋。”余啟東一邊接過來人手里的兩盒西鳳酒,一邊請他進(jìn)屋。
“這不是過年了嗎,來看看老哥哥。”
“小趙啊,咱都是平輩論交,不用這樣。”余乾的媽媽白茹站在門口笑著招呼來人趕緊進(jìn)屋。
“趙貴東。”只有站在窗戶后的余乾看到這人,心里瞬間翻個個兒。
1998年2月3日,正月初七,沒錯。
余乾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大腿上傳來了真切的痛感告訴他這不是在做夢,他確實(shí)重生回來了。
雖然有著重生前四十多年的人生沉淀,可是再看到趙貴東的一剎那,余乾還是有一股子殺人的沖動。
余乾記得同樣是1998年,同樣是正月初七,就是這個趙貴東,拿著兩盒西鳳酒,兩盒水果,打著感情牌,讓余啟東這個老實(shí)人簽下了貸款擔(dān)保合同。
利用這個貸款擔(dān)保合同,趙貴東從信用合作社貸款二十萬,領(lǐng)著外面包養(yǎng)的小三,東躲西逃。
自己的父親余啟東因?yàn)榉欠〒?dān)保貸款額度過大,被判入獄七年。
母親一股急火坐下了個著急上火就喘不過氣的病根。
受影響最大的就是余乾,品學(xué)兼優(yōu)的他,直接沒有參加高考,錯失了大學(xué)時光。
身無一技之長的他最初幫鄰居補(bǔ)課,慢慢建立東三省最龐大的教培帝國。
余乾經(jīng)常執(zhí)拗的覺得:既然不能上大學(xué),那就培養(yǎng)更多上大學(xué)的人才,也不錯。
“媳婦,熱兩個菜,我和小趙兄弟喝兩盅。”老余一邊熱情的招呼趙貴東,一邊讓白茹去熱菜。
北方,過年期間晚睡晚起,一般都是吃兩頓飯,這個點(diǎn)兒做飯倒也不算早。
遇到對心情的酒友,可以從下午一點(diǎn)喝到晚上一點(diǎn)。
“那啥大哥,別忙著做飯,坐這兒嘮會嗑。”趙貴東一邊做手勢假裝阻攔白茹,一遍虛偽的笑著。
“大正月的來了還能不吃飯?”白茹也不管他,轉(zhuǎn)身就往廚房走。
余乾把這一切看在眼里。
和當(dāng)年的情形一模一樣,一切都沒變,按照上一世的劇本,老余和趙貴東酒酣之后,就會被忽悠著在那份擔(dān)保合同上簽字。
看到母親白茹從客廳開門出來,余乾壓下想刀了趙貴東的情緒,直接從自己這邊的臥室推門出去。
“媽!”余乾招呼一聲,一把抱住白茹,一米八多的他,微微彎著身子,把自己的頭緊緊的靠在母親的肩膀上,鼻子發(fā)酸,眼淚瞬間填滿了眼眶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媽沒病,爹沒進(jìn)監(jiān)獄,一切都來得及,真好。
“干啥玩意這是?”白茹伸出手,半嗔半寵拍打著余乾的后背。
余乾平復(fù)了一下情緒,才松開抱著母親的手臂,雙手放在母親肩膀上,把視線拉開,仔細(xì)的打量著眼前的母親。
雖然家里不富裕,可母親溫婉秀麗的臉上并沒有太多歲月留下的痕跡。雖然父親老余只是一個小小的工人階級,但是對母親那是極好的。
“臭小子,你這眼神整的好像多少年沒見老娘似得。”白茹輕輕的打了余乾一巴掌。
“是多少年沒見過這么漂亮健康的老娘了。”余乾忍不住又抱了一下母親。
“別撒賤了,我去熱菜。”白茹故作嫌棄的推開余乾。
“做啥飯?別做。”余乾一下攔住白茹,壓低聲音說出趙貴東來的目的。
“你說的都是真的?這么大的事兒,你咋知道的?”白茹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己的兒子。
“年前放假的時候,我去我爸廠子找他時候,在一個辦公室邊上聽到的。”余乾隨口扯謊。
“那年前你咋不說?”白茹已經(jīng)知道了趙貴東的來意,真的嗔怪起余乾來。
“那時候他也沒來咱家,我哪知道他會不會來坑我爸?”余乾攤了攤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這孩子,睡一覺咋跟換了個人似的了呢?”白茹看著眼前的余乾。
這個品學(xué)兼優(yōu)的兒子,一直是鄰居嘴里別人家的孩子,溫文爾雅,仁義大方。
可眼前的兒子,帶著稚氣的臉上卻有一雙玩世不恭的眼睛。
兒子倒是自己的兒子,只是似乎有些變化,具體是哪里變了,白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反正就是不一樣了。
“東哥,咱們一筆寫不出兩個東字,這么大的事兒,我能騙你嗎?”當(dāng)余乾帶著白茹來到客廳,正好看到趙貴東正口舌如簧的忽悠余啟東,稱呼已經(jīng)從余哥變成了東哥。
他的手里拿著一疊打印好的白紙,上面的字很多,可余乾一下就看到了刺眼的貸款擔(dān)保幾個字。
“嫂子,大侄兒,你倆來的正好,你看我這兒有這么個事兒,我想把城東那家干脆面廠盤下來,前前后后運(yùn)作加啟動,需要十幾萬塊錢兒,我這兒正和我哥商量呢。這是合同,你兩口子看看。”趙貴東晃了晃手里印著紅色公章的合同。
“趙叔大手筆啊。”不等白茹接話,余乾已經(jīng)皮笑肉不笑的開口。
“那是,這要是整下來,以后我就是廠長,你爸就是副廠長,賺了錢咱們兩家平分,你小子以后就用努力嘍。”趙貴東一副糊弄小孩子的口氣。
“這事兒能這么順利嗎?”老余一開始是有所懷疑的,可是趙貴東說貸款下來就給他兩萬當(dāng)回扣,他可是動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