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哥，你不會真的和沈南喬處對象了吧？”

姜濤和好奇寶寶似的，一邊騎車一邊還忍不住想回頭看看余乾。

“好好騎車。”余乾拍了一下姜濤的后背。

“不敢正面回應，那就是默認了?！苯獫ξ恼f。

“默認你大爺。周末去白淺家上課，你過來接我?！庇嗲呀洿蚨ㄖ饕庖麄€學習集中營，地點就在白淺家。

這事兒雖然他還沒和舅舅白庭商量，但以白庭一貫的作風，一定會全力支持他。

“白淺家！可不可以不去?！苯獫舱J識白淺，三個人初中就在一個學校，經常一起玩兒。

白淺經常欺負老實的姜濤。

所以一聽到去白淺家，姜濤就頭疼。

“慫樣！”余乾白了姜濤一眼。

兩個人打打鬧鬧的，很快到了余乾家。

和姜濤揮手告別，余乾推開院門，就看到老余和白茹都站在門口，似乎等候多時。

“咋了？”余乾看著兩個人冒火的目光，有點心虛。

“兒子，你老舅說你這次考了全縣第一，而且是全科滿分，這是真的吧？”白茹激動的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余啟東明顯就冷靜很多：“你小子不是抄的吧？”

余乾嘿嘿一笑：“媽，昨天我和你說過，這次滿分是我。這回你信了吧?！?

“你們老余家祖墳是真的冒青煙了?！卑兹汶p手合十，嘴上還說笑，眼淚卻流了下來。

統考滿分，全縣第一。

如果兒子繼續保持這個成績，清北那是穩穩的。

“媽，從前我說考第一，你就說我滿分了沒？這回我滿分了，你還有啥說的。”余乾想著自己終于走到了問題的盡頭，把老娘的嘴堵上了。

白茹擦了擦濕潤的眼，瞪了他一下：“這次滿分了，下回還能滿分嗎？”

說完白茹自己都笑了。

余乾啞然。

就算是行走的題庫，他也不敢保證自己次次都能作文滿分啊！

“行了臭小子，趕緊洗漱一下，吃了蘋果和面，早點休息。”

高三的生活很累，白茹不想占用兒子休息的時間說廢話。

余乾答應著回了自己的屋，一邊吃面，一邊想著明天的事情。

房間里異常安靜，沒有傳來母親往日里縫紉機的踏踏聲。

“……事兒都這樣了，咋整。不光是我們廠，糖果廠、被服廠、化肥廠都開始了，尤其是被服廠，資產已經變賣了……”安靜的夜里若隱若現的傳來老余的聲音。

“那能咋整，沒事，不還有我呢嗎?！卑兹阌朴频穆曇魝鱽?。

余乾悄悄的把門打開，聽得更加真切。

“我一個大男人，怎么也不至于讓你養活一家人。這幾天我跟前院小孫兩口打聽了，他們每天出去賣大蔥也不少賺?！崩嫌嗟目谖钱惓远?。

“我再攢攢，孩子上大學的錢就不差啥了，你也別太有壓力……”

……

下崗潮終于波及到自己家。

余乾很想坦白自己現在干的事兒，但還是忍住了。

讓這老兩口先體驗兩天下崗的“樂趣”吧。

第二天一早到校，余乾就跑到了老孫辦公室：“孫老師，昨晚說的事兒咋樣？”

老孫看著余乾，沒好氣的說：“就那么急著離校？”

余乾嘿嘿干笑，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昨晚和領導商量了一下，每天給你半天時間自主復習，剩下的時間需要在學校?！崩蠈O說道。

“老師，能不能……”

“不能，沒得商量。”老孫斬釘截鐵的堵住余乾的話。

“好吧，半天也不錯。那我今天上午就先撤了？”余乾沒有繼續和老孫爭辯，畢竟腿長在自己身上，真有啥事兒就直接走，誰也拿自己沒辦法。

學校的手段也就是批評教育找家長。

高一高二可能還有體罰，高三了，為了照顧同學情緒，一般老師都不會體罰，更何況性格隨和的老孫。

“今天上午不行，一會兒早自習就會通知開統考總結大會，到時候可能還會讓你這個全縣第一上臺發言，給大家激勵一下。”

“老師，我這啥都沒準備啊?！庇嗲幌胝医杩陂_溜。

今天上午他和林晚約好簽購買合同。

“沒辦法，總結大會定下來的時間是昨天半夜，來不及通知你了。你也不用有壓力，就把你平時怎么學習的方法分享一下就行。”老孫說道。

趕鴨子上架！

余乾很無奈，但是老孫的面子還是要給。

總結大會，肯定是逃不掉。

好在林晚那邊會等他，他下午去，也是一樣的。

回到班級的時候，早自習還沒開始，班里有些亂哄哄的。

余乾進班，就被班長林迪盯上：“乾哥，分享一下咋整滿分的唄?！?

“對啊，我們都想聽聽你的經驗?！睂W委吳小芳的成績一直和余乾不相上下，這次統考一下被落了一大段，心里落差很大。

“這都不是事兒，想聽晚自習我給你們講講。”余乾大方的揮揮手。

“乾哥敞亮?！绷值县Q起大拇指。

很多學霸都是生人莫近的樣子，余乾倒是沒有這個架子。

剛走到座位邊上，余乾就看見姜濤和自己擠眉弄眼的，臉上帶著曖昧的壞笑。

“憋挺啊？壞肚子去廁所?！庇嗲瑩p了姜濤一句。

“乾哥，你還不承認你和沈南喬處對象。早晨沈南喬把這個本子放你桌上就走了?！苯獫?，那笑憋的和便秘似的。

余乾這才注意到自己桌上有個自己裝訂的白紙本。

他坐下來，打開白紙本，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第一頁紙上，娟秀的字跡寫著：天罡星，入云龍，公孫勝。

一個高挽發簪，看上去狂放不羈的道士，一手拿劍一手掐訣，立在紙上。

整張畫線條簡單，配上背景，讓人一眼上癮的樣子。

“臥槽，乾哥這畫的也太帥了，送給我吧?！苯獫谶吷限又弊?，看到畫的瞬間就愛了愛了。

“有，都有的?！庇嗲粗獫拖氲搅烁咧袝r候自己集卡的樣子。

這幫傻孩子小時候集卡，長大了開盲盒，集五福，被一茬一茬的收割卻樂此不疲。

余乾又往下翻，花和尚魯智深，行者武松……

自己昨晚上和沈南喬說讓她一周之內給自己畫出十幾張水滸人物卡，這小妮子竟然一晚上就畫出來十張。

五張天罡，五張地煞。

“撿到寶了??！”余乾轉過頭，望向沈南喬的方向。

沈南喬正趴在桌上，從頭簾后面偷看余乾。

余乾朝她微笑著豎起了大拇指。

沈南喬害羞的轉過頭，趴在桌上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