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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命運的齒輪
蔚藍的天空,白云輕輕飄過南湖,微風起,垂柳擺動,好似美人梳發(fā)。
南湖邊,一個男孩拿著手機在柳樹下走來走去,男孩看了眼南湖,坐在石凳上撥通了手機,手機那頭傳來悅耳動聽的女聲。
“寶貝,想的怎么樣了?”
“我還在考慮。”
“跟著自己的心走就行了。”
“好。”
掛完姆媽的電話,竹芷岸再度陷入糾結(jié),自己研究生沒考上,原本在準備二戰(zhàn),誰知前天辯論隊的胖子鐘守財給自己發(fā)了這么個微信消息。
“你還在二戰(zhàn)嗎?”
“對呀,怎么了?”
“XJ過來招公務員了,你不是要考XJ的學校嘛,現(xiàn)在去XJ工作,邊工作順便把書讀了不是挺好的。”
“那我考慮考慮。”
“快點吧,后天報名就截止了。”
“知道了。”
竹芷岸糾結(jié)的很,自己一個南方人從來沒去過北方,現(xiàn)在要去萬里之外的XJ阿克蘇工作。
自己研究生沒考上,馬上就要畢業(yè)了,現(xiàn)下自己打算二戰(zhàn),‘二戰(zhàn)’聽上去豪情萬丈,但自己卻成為了待業(yè)人員,生活開支一切還得靠母親,說白了就是啃老。二十多歲的人了還要家里養(yǎng)活,實在是不太好。可思來想去,竹芷岸還是無法下決定。
坐的時間久了,腰開始發(fā)痛,竹芷岸趕緊起來活動,竹芷岸邊活動邊想,不如先報名再說。便坐下將報名表等一系列表格填好,轉(zhuǎn)身朝文學樓走去。
竹芷岸來到文學樓2309,將表格交給了輔導員,輔導員囑咐了幾句,竹芷岸點頭答應,便轉(zhuǎn)身離去。
交掉表格后,竹芷岸心里感到些許輕松。走在東院林蔭大道上,竹芷岸看著頭頂?shù)膮⑻齑笙阏翗洌南氲搅薠J,肯定看不到香樟樹,能看到的估計只有胡楊樹和白樺樹,想到這個,不免又有些茫然。
遠處的南湖上,體育學院的學生正在劃著皮劃艇,竹芷岸看到皮劃艇不由好笑。前幾天下了場暴雨,南湖的湖水直接漫了過來,把東南交給淹沒了,學生們回不去,體育學院的學生們直接從倉庫里把皮劃艇劃出來運送同學,也算是學以致用,竹芷岸心想但愿也能發(fā)揮自己的所學。
又過了幾天,竹芷岸接到了面試通知,竹芷岸心想還是得收拾一番。便買了件紫色襯衫和紫色領帶,搭配上在屈臣氏做兼職時買的工褲和皮鞋,梳了梳頭發(fā),朝北院走去。可好巧不巧,今天又是拍畢業(yè)照的日子,沒辦法,竹芷岸只能先去北院候場,等到輪到自己班拍的時候再過去。
北院候場的學生不少,又悶又熱,竹芷岸抽了簽,是最后一個,干脆坐在臺階上等,好歹時不時有穿堂風吹過來。
等了半天,竹芷岸放眼一看還是一大群人,竹芷岸心想自己是最后一個進場,恐怕得等到晚上了。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電話鈴聲響起,竹芷岸接起,
“喂,你在哪?快到東院田徑場來,輪到我們拍照了,快過來。”
“來了來了,我在北院,我馬上過來。”
“快點,別讓全班等你一個。”
竹芷岸趕緊下樓,快步走過希望橋,跨過希望門,穿過幾棵大香樟樹,蹦蹦跳跳下了樓梯,來到東院田徑場。
“芷岸!快過來!在這里!”一個高個子男生喊道。
竹芷岸尋聲看去,同學們都在田徑場南門處集合好了,竹芷岸趕緊跑過去。等到竹芷岸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幾個男孩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給竹芷岸把學士服換好,還沒等竹芷岸把領帶拉好,便被同學們拉到了人群中。
拍照老師高聲喊道,“老師們!同學們!看這里!一二三,茄子!”
“茄子!”師生們一起喊道。
“咔嚓!”一聲,時間仿佛定格在這一刻。“畢業(yè)快樂!”同學們摘下學士帽扔向天空。
畢業(yè)快樂,畢業(yè)真的快樂嗎?或許有的人畢業(yè)是快樂,但對于絕大部分人來說,畢業(yè)并不快樂,這種感覺特別像感冒,來的快,傳播廣,但過不了多久又會好的。
拍完畢業(yè)照,竹芷岸匆匆脫掉學士服還給班長,撒腿就往北院跑去。
見竹芷岸一溜煙的跑走,辯論隊的另一個胖子鄭王不禁覺得好笑,不屑道,“不過就是個XJ的面試,至于這么趨之若鶩,XJ我是不想去,我大伯在XJ工作多年,有的是人脈資源,我要是去XJ工作,我爸絕對不認我這個兒子。”說完一臉得意。
偏偏竹芷岸耳朵尖聽到了,轉(zhuǎn)身回懟道,“是呀!誰又能像你一樣,地地道道的北京人,爹媽和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是軍官,妥妥的高干子弟!我們普通老百姓也就只能這樣了!可你別忘了,你的爺爺奶奶可是為了解放投身革命的,你這個當孫子咋半點覺悟也沒遺傳到?說你是高干子弟還抬舉你了,整個一潑皮破落戶!”
竹芷岸的話又尖又酸,懟的鄭王滿臉通紅,鄭王只得罵道,“老子出身比你們高,自然不用去邊疆受苦受累,你就去XJ賣苦力吧!”
竹芷岸剛想罵回去,“芷岸,你還參加不參加面試?”
竹芷岸回頭看去,一個身材修長的男生迎面走來過來。
竹芷岸道,“玉筱,你來的正好,我是一辯,鄭王是四辯,你這個三辯來給我們評評理。”
寒玉筱笑道,“都打完畢業(yè)表演賽了,你們還在這辯論,芷岸快去參加面試吧,遲了不太好。”
“行,回頭見。”說完沖鄭王做了個鬼臉“嘖嘖嘖!”便一溜煙跑了。
鄭王怒道,“你!”
“哈哈,快走吧。”寒玉筱拉住發(fā)火的鄭王。
待鄭王走后,寒玉筱勸道,“從進大一開始一直到大四畢業(yè),你倆吵了四年的架,還沒吵夠嗎?”
鄭王道,“他每次都專戳我的心窩肺管子,專挑難聽的話的說,什么‘潑皮破落戶’,‘狗皮膏藥’,還什么‘胖子無才便是德,學的越多越受罪’。”
寒玉筱聽的好笑,便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張嘴,你倆就是針尖對麥芒,針鋒相對。不過呢,以后再見面也難了,他去XJ,你回BJ,一個在西北一個在華北。”
鄭王聽得這話難免有些傷感,便埋怨道,“誰叫你結(jié)婚結(jié)的這么早?不然我們還可以借你的婚禮聚聚。”
寒玉筱笑道,“緣分到了,自然就結(jié)了。”
鄭王道,“還是你好,才畢業(yè),婚就結(jié)了,孩子也有了。”
寒玉筱搖頭苦笑道,“別羨慕,等以后你有了,你就知道了。”
竹芷岸一路小跑,到了北院行政樓,竹芷岸發(fā)現(xiàn)前面還有好多人,只得坐在臺階上繼續(xù)等。
等了半日,肚子餓的咕咕叫,這時辦公室門打來,走出來一個長發(fā)女郎,對著還在候場的人朗聲道,“大家先去吃飯,下午4點再開始面試,請大家先休息。”
眾人聽得此話立馬鳥獸散,竹芷岸巴不得趕快走,忙跑下樓,就近在北院食堂吃了個飯。吃完飯,竹芷岸想著時間還早,又睡不著,干脆去奇家?guī)X上逛逛。
竹芷岸漫無目的在奇家?guī)X上閑逛,走到了菜市場門口,余光無意間掃到一個算命的,巧的是算命的眼睛也剛好掃過來,兩人的目光對在了一起。算命先生招招手,竹芷岸只得過去。
算命先生笑道,“你我有緣,免費給你算一卦。”
竹芷岸原本不愿,但一聽是免費的,便道,“好啊,幫我算算吧。”
算命先生遞給竹芷岸一塊石頭,道,“扔向沙盤。”
竹芷岸接過隨手一扔,石頭滾向了沙盤中的西北方。
算命先生道,“兆在西北,抽個簽吧。”
竹芷岸心中一驚,莫非就這么巧,還是依言抽了一簽,上面寫著太祖皇覺寺頓悟。
竹芷岸將簽遞給了算命先生,算命先生看過之后說道,“卜逃卜守則不吉,將就兇而不妨。”
竹芷岸道,“這個故事和這句話我都知道,是朱元璋在皇覺寺當和尚的時候,湯和給他寫了一封信,邀他參加起義,朱元璋拿不定主意,便找周德興算了一卦,卦象就是如此,然后朱元璋就決定參加起義。”
算命先生道,“看你的面相顯示,最近你似乎遇到了事情很難做出決定,而這個卦也是告訴你該如何抉擇。”
竹芷岸心想這老頭的眼睛可真毒,竟然能看出自己臉上的猶豫之色,便收起了之前的輕視之意,問道,“老神仙,那您說我該怎么化解呢?”
算命先生道,“卦象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卜逃卜守則不吉,將就兇而不妨。不去或者留下都不一定是個好事,去了的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竹芷岸忽然覺得好笑,自己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常以知識分子自詡,沒想到用這種封建迷信的辦法來決定。但又想到,有時候難以下決定的時候,不是也會靠抓鬮來決定,這樣一想覺得算卦也不失為一種好辦法。
竹芷岸道,“老神仙,麻煩您了,我知道該怎么做了,再見。”說完轉(zhuǎn)身離去。
算命先生突然道,“留步。”
竹芷岸回過頭來,算命先生悠悠道,“你會救很多人。”
竹芷岸更覺好笑了,自己又不是醫(yī)生,如何救人。算命先生見著竹芷岸的表情知道其意,也不生氣,只道,“去吧,你從希望門出發(fā),在西北也會收獲希望。”
住芷岸見算命先生神神叨叨的,也不再多話,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快步朝北院走去。
來到北院面試地點,前面的人已經(jīng)在排隊了,竹芷岸見還沒輪到自己,便坐在臺階上繼續(xù)等。
等了半天,實在是無聊,竹芷岸最煩等待,也不喜歡被等待。突然手機響了一聲,發(fā)過來一條信息,“面試結(jié)束了沒有?我在北院打球,要不要一起?”
竹芷岸心道,這個酒臨風真是,這么大熱的天還出來打球。轉(zhuǎn)念又想,自己不日將起身去XJ,這位好朋友不知又要過多久才能再次見面,一看前面的還有好幾個人,也不急,便下了樓,拐了個彎來到了北院田徑場。
烈日下,一少年光著膀子,肌肉勻稱,線條流暢,正在籃球場上運著球。
見酒臨風渾身濕透,像剛從南湖里爬出來一樣,竹芷岸忍不住喊道,“喂!不怕中暑嗎?!”
酒臨風聽到喊聲,轉(zhuǎn)頭笑道,“熱過頭了,就不熱了,你面試還沒結(jié)束?”
竹芷岸嘆道,“前面還有好幾個人,而且我抽簽是最后一個,估計輪到我天都黑了。”
酒臨風笑道,“既如此,你何不跟我一起打會球。”
竹芷岸搖了搖頭,“現(xiàn)在打球,一身汗,待會面試不太好。”
酒臨風道,“行吧,對了,我明天就去三亞了。”
竹芷岸聽得此言心中一驚,“明天就走嗎?”
“對呀,本來昨天就該走的,因為要拍畢業(yè)照,所以才拖到現(xiàn)在,參加工作之后請假就不好請了。”
竹芷岸聽得此言頓覺傷感,“我要去XJ,你去海南,玉筱去黑龍江,這以后再見面就難了。”
酒臨風正準備投球,聽到這話把球放了下來,轉(zhuǎn)身道,“沒事,現(xiàn)在交通這么發(fā)達,方便。”又道,“現(xiàn)在你不能打球,那不如晚上叫上玉筱,咱們?nèi)ツ虾斡驹趺礃樱俊?
竹芷岸笑道,“南湖有血吸蟲,你敢去游。”
酒臨風笑道,“說的好像你沒游過似的。”
竹芷岸道,“那還不是被你們強行拖下水的。”
酒臨風繼續(xù)運球道,“晚上老地方,不見不散,下次再一起游泳,就去三亞。”
竹芷岸道,“好勒!我先去面試,晚上見。”
酒臨風擺擺手道,“快去吧。”
跟酒臨風道別之后,竹芷岸回了北院行政樓,坐在臺階上繼續(xù)等,等到太陽落山,北院的路燈亮起,終于輪到了竹芷岸。
竹芷岸整理了下著裝進了面試辦公室,面試官是個戴眼睛的男生和一個長發(fā)女郎。
面試了一天,兩人滿臉掩蓋不住的疲憊,常規(guī)問題問完之后,男面試官問道,“你為什么想去XJ?”
這個問題竹芷岸早就想到了,竹芷岸心想,官話套話大話這兩人今天不知道聽了多少,估計都聽煩了,便朗聲道,“我覺得去XJ可以將我自己所學的東西得到發(fā)揮,可以實現(xiàn)我的價值。”
聽到此言,兩位面試官眼前一亮,女面試官翻著竹芷岸的資料又打量了幾眼竹芷岸,問道,“同學,看了你的資料,你是經(jīng)管系會計專業(yè)的學生,還會畫畫和播音主持,挺多才多藝的,就你這種條件,在內(nèi)地也可以找到工作,我們是招錄去南疆基層工作的公務員,是很辛苦的,你能吃這個苦嗎?”
竹芷岸內(nèi)心此刻雖然還是有點猶豫,但迎難而上正是竹芷岸的特點。
竹芷岸答道,“我可以吃這個苦。”
聽著竹芷岸略帶稚氣的回答,兩位面試官聽后都不覺笑了。
男面試官繼續(xù)問道,“看了你的資料,你家里就你一個孩子,家長同意嗎?”
竹芷岸想也沒想就答道,“同意。”
兩位面試官又問了些其他問題,竹芷岸侃侃而談,最后女面試官道,“竹同學,你的各方面我們都很滿意,我們在XJ見。”
竹芷岸笑道,“XJ見。”
女面試官又道,“你有夢想,XJ會為你插上翅膀,你要帶上大家一起飛。”
竹芷岸點點頭道,“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