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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月亮灣

三人從篝火旁離開,阿爾曼牽來三匹馬。阿爾曼和于翔一分別躍上馬,見竹芷岸在一旁踟躕,于翔一笑道,“芷岸,還愣在那干啥?快上來呀!”

竹芷岸尷尬的笑了笑,阿爾曼一拍腦袋道,“瞧我,我忘了。”將手遞給竹芷岸,竹芷岸接過,阿爾曼一把將竹芷岸拉上了馬,坐在了身后。

阿爾曼輕拍了下第三匹馬,小馬輕輕一躍,歡快的跑到湖邊吃草去了。

阿爾曼笑道,“芷岸,抓緊了!”竹芷岸趕緊攬住阿爾曼的腰。

阿爾曼高聲叫道,“駕!”,于翔一也叫道,“走了!駕!”,兩馬載三人,呼嘯而去。

剛離了將軍湖光線越來越暗,可不一會兒,皓月當空,正是白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只不過此時坐在馬上的竹芷岸卻顛簸的厲害,仿佛五臟六腑都要被顛出來,不由的更加抓緊阿爾曼的腰。

阿爾曼問道,“芷岸,第一次騎馬吧?”

竹芷岸道,“是的,之前只騎過駱駝,不過那是游樂場的駱駝騎上去就下來了。”

阿爾曼笑道,“沒事,多騎幾次就會了。”

于翔一也笑道,“騎馬不難的。”

兩匹馬奔馳了一會兒就到了胡楊林深處,三人躍下馬,阿爾曼拍了拍兩匹馬,兩匹馬兒歡樂的跑到一邊去吃草。

河水靜靜的流淌著,胡楊繁盛,柔和的月光下宛若世外桃源。

竹芷岸忍不住贊道,“好美呀,真像人間仙境。”

于翔一笑道,“可不是,這是月亮灣,就得晚上有月亮的時候來才好看。”

竹芷岸囔囔道,“難怪,果然好看。”

于翔一道,“好久沒來月亮灣了,今天可得好好暢游一番。”說著,于翔一脫掉全身衣服扔到岸邊青草上,“撲通”一聲跳進了水里。

阿爾曼笑道,“這個家伙,每次來月亮灣就是這么瘋。”阿爾曼行至岸邊將于翔一的衣服疊好,放至青草上,然后開始脫自己的衣服,見竹芷岸有點猶豫,阿爾曼笑道,“白天這里的人就少,這么晚,這兒更不會有人了,更別說女的了,大家都是男孩,沒事的。”

阿爾曼脫完衣服便下水跟于翔一打鬧起來,竹芷岸又看了看左右,確定無人之后,才開始脫衣服。

竹脫掉衣服折疊放在草地上之后才步入水中。一腳踏進月亮灣頓時覺得寒氣從腳底涌入,竹芷岸見正在水里嬉戲的兩人,心里不免腹誹,難不成這兩人是鐵做的,不怕冷。

于翔一見竹芷岸在岸邊試水猶豫,便游了過來朝竹芷岸揚起水花,水落了竹芷岸一身,竹芷岸一個激靈的跳了起來,于翔一見狀哈哈大笑起來。

阿爾曼拍了下于翔一,柔聲道,“芷岸,塔里木河的水有點涼,你先用水擦一下身體,等身體反應過來之后就可以下水了。”

“好的,我試試看。”竹芷岸用手捧起水擦了擦身體,一陣冰冷之后便是熱氣襲來,熱了熱身,竹芷岸便扎進水里潛了一會兒浮了上來。

“哇!好爽呀!”竹芷岸感慨道。

阿爾曼揚起水來笑道,“爽吧!”三人嬉水打鬧起來。

玩了一會兒,三人朝月亮灣深處游去,游著游著只見一棵巨大的胡楊樹映入眼簾。于翔一叫道,“芷岸,這就是胡楊王了!”

竹芷岸道,“胡楊王?”

阿爾曼笑道,“這是塔河最大的一棵胡楊樹,夏天的時候河水漫過尾部,它就聳立在水中間,我們游累了就在上面休息,等到秋天我們就在上面彈都塔爾,在下面烤肉。”

竹芷岸道,“真有趣,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大的胡楊樹。”

于翔一喊道,“上去嘍!”一個鯉魚打挺躍上了胡楊王的浮根,緊接著阿爾曼也躍了上去,誰知阿爾曼腳底一滑直接從浮根上掉了下去,直接掉進了竹芷岸的懷里,“撲通!”兩人一起沉了下去。

“哈哈哈!”于翔一大笑起來。

阿爾曼浮出水面笑罵道,“你悠著點,別笑斷氣了。”說著拉起竹芷岸,兩人一起爬上了浮根。

柔和的月光下,于翔一和阿爾曼四肢的顏色更加分明,頭和四肢是黑的,中間是白的,活脫脫就跟熊貓一樣,竹芷岸忍不住好笑。

阿爾曼知道竹芷岸為何而笑,也笑道,“芷岸,你別急著笑我們,過上幾個月你也會變成我們這樣的。”

于翔一也道,“就是說嘛,那天我們洗澡的時候,他也在笑我,我就說了,別高興太早,再過幾個月也會變成我這樣。”

竹芷岸道,“XJ的紫外線太強了,容易曬黑,不過嘛,也正是因為紫外線強,所以XJ的棉花和瓜果享譽全國甚至馳名世界。”

阿爾曼道,“農場種植的主要作物就是棉花,再過一段時間就要撿棉花了。”

竹芷岸笑道,“白茫茫的一片肯定特別好看。”

于翔一接口道,“那可不,只不過撿棉花太累了,腰都直不起來。”

三人躺在浮根上休息,看著漫天星辰,竹芷岸不禁想到也是在南湖,和自己的兩個好朋友也是這樣躺在水里看星星。微風吹來,竹芷岸不由感到陣陣冰冷,更覺腹痛。

于翔一道,“休息的差不多了,不如我們再游一會兒吧。”

阿爾曼瞧出竹芷岸不自在,便道,“改天再游吧,今天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于翔一嘟嘴道,“改天估計要不是水退了,要不就是水面結冰了,還怎么游?”

阿爾曼道,“再不走,估計馮伯不讓你們進門了。”

于翔一不樂意的跳進了水里,阿爾曼拉著竹芷岸柔聲道,“不要緊,我帶你游過去。”

竹芷岸點點頭,兩人緩緩下水,阿爾曼拉著竹芷岸慢慢朝岸邊游去,竹芷岸只覺胃里翻江倒海,更是腹痛不止。

阿爾曼察覺到了竹芷岸的不適,抓緊向岸邊游去。上岸之后,阿爾曼取出攜帶的毛巾扔給于翔一,又取出一條遞給竹芷岸,竹芷岸道謝后接過擦干身體。三人換好衣服,阿爾曼牽來馬,于翔一躍上馬背,阿爾曼拉著竹芷岸也躍上去,三人朝場部而去。

一上馬,阿爾曼只覺后背火熱,阿爾曼也不多語,勒緊馬頭趕忙駛去。

不一會兒駛到一個三岔路口,阿爾曼駕馬向右拐去,于翔一叫道,“走錯了,左邊。”

阿爾曼喊道,“先去靜姨那,芷岸發熱了!”

于翔一道,“這么晚,靜姨估計睡了吧。”

阿爾曼道,“靜姨說過,不管多晚,只要有病人,她都在。”

兩匹馬載著三人沿著棉花地,不一會兒便到了一個院落。于翔一跳下馬牽住阿爾曼的馬,阿爾曼跳下來之后將竹芷岸抱下來,竹芷岸雖不太習慣,但現在已經全身滾燙且頭昏眼花,只得由得阿爾曼擺布。于翔一扶著竹芷岸,阿爾曼背好竹芷岸向院子走去。

進了院子,于翔一拍門道,“靜姨!靜姨!開門吶!”

屋子里傳來輕聲細語,“翔翔,這么晚了,是不是又吃壞肚子了?”

陽靜身著白大褂推門而出,見到阿爾曼背上的竹芷岸瞬間明白了怎么回事,便道,“還杵在這干嘛?快背進來放床上。”

阿爾曼趕緊背著竹芷岸進屋,待扶著竹芷岸躺下后,陽靜把了脈后道,“不是什么大問題,原本只是些消化不良,偏偏被你們帶過去玩水,弄的著涼了,這才全身滾燙。”

于翔一笑笑道,“靜姨,說都沒說,你咋知道?別是誤診了。”

陽靜笑道,“從我當這赤腳醫生開始,玩水著涼的不知道多少,這孩子一看癥狀就知道了。”說著倒下一杯溫開水給竹芷岸喂下,然后點燃酒精,脫去竹芷岸上衣擦拭身體。竹芷岸初覺火辣辣的的疼,過后只覺得全身說不出來的暢快。只聽陽靜柔聲道,“你們兩個把這個孩子帶到月亮灣去玩水,好不容易分個內地大學生過來,這還沒開始發揮作用,倒造成非戰斗傷亡了。”

陽靜聲音輕柔,猶如黃鶯婉轉動聽,雖微微責備,卻不失慈愛。

阿爾曼撓撓頭道,“靜姨,我們下次絕對不去了。”

陽靜笑道,“我才不信你們,上回冬天翔翔這家伙跑去滑冰,掉進了冰窟窿里,差點去見了龍王爺,今年你們可別把這個孩子帶壞了。”

于翔一滿臉通紅,陽靜道轉身端來一碗藥給竹芷岸喂下,竹芷岸初覺苦后竟感覺絲絲甜味。

陽靜道,“行了,沒有大問題了,今天晚上就讓小竹在這休息吧,不然剛好又騎馬一路顛簸回去,估計又壞了。”

阿爾曼道,“那就麻煩靜姨了。”陽靜擺擺手道,“哪里的事。”

阿爾曼又拍了拍竹芷岸的手道,“芷岸,你好好休息,明天早晨我來接你。”

于翔一也道,“好好休息。”

竹芷岸點點頭,阿爾曼和于翔一又囑托了幾句便出門而去。陽靜拿起體溫計測了下竹芷岸的體溫道,“溫度降下來了,你就在這好好休息一晚上就沒事了。”

竹芷岸道,“麻煩您了,靜姨。”

陽靜笑道,“你們這些孩子就是客氣,快休息吧。”說完拿過一床被子給竹芷岸蓋上。竹芷岸只覺被子柔軟無比,隱約透著一股草藥的香味。聞著香味,竹芷岸只覺無比適用,不一會兒便酣然入夢。

隨著一聲雞叫聲,竹芷岸睜開了眼睛,晨曦從窗臺微透,竹芷岸坐了起來,只覺神清氣爽,不由感嘆陽靜醫術之高。

竹芷岸推開門走了出去,昨晚因著天黑自己又上吐下瀉所以沒有注意,這才看清整個院落。

平平整整的一個小院子,正對面是一間平房,周圍籬笆環繞,院子里種滿了各色草藥和菜蔬,紫藤圍繞著院子爬上屋頂,微風吹來,清香撲鼻,最讓竹芷岸感到驚訝的是在院子里竟長著一棵郁郁蔥蔥的楠樹,在鹽堿地能夠種出草藥也是不易,沒想到竟能種出楠樹。

陽靜正在院子里摘菜,看到竹芷岸便笑道,“小竹,起來了,感覺怎么樣?”

竹芷岸道,“麻煩靜姨了,好多了。”

陽靜道,“那就好,早飯我做好了,過來吃吧。”

竹芷岸隨著陽靜走到房內,桌上擺著簡單干凈的幾碟子小菜和饅頭,陽靜揭開鍋蓋,盛起小米粥,端給竹芷岸。陽靜笑道,“這個小米粥里面放了草藥,這幾碟小菜是我采的野菜,自己拌的,放心吃吧。”

竹芷岸贊道,“靜姨跟我媽一樣,她也特別會做這些。”

陽靜笑道,“是嗎?那多吃點。”

兩人邊吃邊聊,陽靜時不時看向屋外的楠樹,竹芷岸忍不住問道,“靜姨很喜歡楠樹嗎?”

陽靜柔聲道,“一直都很喜歡。”

陽靜得知竹芷岸是家中獨子,忍不住贊道,“你這孩子可真有覺悟,你媽媽也不錯,支持你跑這么遠來XJ工作,真不錯!”

恰好阿爾曼進門聽到后道,“靜姨也不錯呀,一個人把兒子養大,考上了軍校,又支持兒子去XZ為祖國戍邊。”

竹芷岸忍不住問道,“靜姨的兒子在XZ哪里戍邊?”

陽靜淡淡道,“詹娘舍。”

聽到“詹娘舍”三字竹芷岸心中一振,那可是XZ最艱苦的哨所,看著眼前的靜姨竟然舍得把自己的獨生子送到詹娘舍去,竹芷岸不由對陽靜肅然起敬。

竹芷岸道,“靜姨可真是楷模,讓自己的獨生子去這么艱苦的哨所!”

陽靜笑道,“我沒讀過什么書,還在襁褓的時候跟著父母逃難過來,塔河養育了我,祖國庇佑了我,也沒什么不知足的。”

阿爾曼笑道,“我從小就喜歡往靜姨這跑,靜姨整天樂呵呵的,手又巧,做的東西又好吃。”

陽靜笑道,“你們就使勁夸我吧,反正我臉皮厚,經夸。”

三人又說笑了一番,竹芷岸和阿爾曼告辭離去。

騎上馬,竹芷岸忍不住問道,“靜姨的丈夫去世了嗎?”

阿爾曼道,“靜姨的丈夫是農場的技術員梅叔,梅叔是農大畢業的高材生,為農場做出了很多貢獻,可是在我五歲那年,梅叔為救一個落水老人不幸去世了,自那以后靜姨一個人把兒子養大,一直到現在靜姨都沒有在婚。”

竹芷岸道,“靜姨現在都這么漂亮更別說年輕的時候,應該追求者很多吧。”

阿爾曼道,“梅叔走了之后,追求靜姨的人很多,甚至還有縣城的高干子弟,只不過都被靜姨拒絕了。”

竹芷岸奇道,“這是為何?”

阿爾曼道,“靜姨說她心里已經塞滿了,再也塞不下其他的人。”

聽完阿爾曼的話,竹芷岸感慨萬千,沒想到靜姨和自己的母親有著相同的經歷,可歲數沒有沖淡她們對摯愛的思念,反而越來越濃,而她們將這份思念釀成了一杯美酒,自身經過歲月的洗禮也成了優雅、知性、溫柔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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