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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結(jié)束和開始

竹芷岸下了樓,月亮已爬上樹梢,竹芷岸見約定時間快到了,趕忙朝南湖走去。

跑過希望橋,希望門在皎潔的月光下宛如銀白色的城堡,月影微香,時不時傳來淡淡的樟樹清香。

竹芷岸走過得并行,直接從田徑場和體育學院旁的長樓梯而下,穿過長長的體育館過道,來到了情人港,只見水杉樹下,浮游碼頭上,傳來嬉水聲。

“芷岸還沒來,也不知他的面試怎么樣了?”

“他肯定沒問題的,做了那么多場主持,絕對沒問題的。”

竹芷岸聽得此言,心中欣喜,朗聲道,“我來了。”

寒玉筱和酒臨風見著是竹芷岸喜道,“總算來了,面試的怎么樣?”

竹芷岸笑道,“面試官說了,XJ見。”

酒臨風笑道,“我就說,肯定沒問題的,快下來玩水。”

“好勒。”竹芷岸脫掉衣物,疊好放在水杉樹下的石凳,光著腳走到浮游碼頭上。

酒臨風在水中嬉戲,寒玉筱坐在浮游碼頭上休息,竹芷岸開始熱身。月光皎潔,三人本就膚色白皙,在月光下,更如粉雕玉琢的玉娃一般。

寒玉筱笑道,“還是臨風的體力好,游了這么久都不累。”

酒臨風道,“沒結(jié)婚的小伙子火氣旺。”

竹芷岸“撲通”一聲跳進了南湖里,笑道,“玉筱,臨風這是羨慕你當了爸爸,快下來。”

“撲通”一聲,寒玉筱也入了水。三人在水中嬉戲打鬧,酒臨風道,“咱們不如往蓮花塢游,看誰可以先到。”

竹芷岸笑道,“好啊,比比看。”三人朝湖心游去。

蓮花塢是南湖上的小渚,長著許多藤蔓植物和矮小的灌木,其中蓮花最多,遠觀之,粉白一片,故名為蓮花塢。

游了一會兒,不出意外,酒臨風第一個到達,“哈哈,又是我第一。”

竹芷岸和酒臨風緊隨其后,酒臨風道,“我就說嘛,根本就不用比。”

竹芷岸笑道,“國家冠軍可不是浪得虛名。”

三人說笑了一會,便躺在蓮花塢岸邊的青草上看星星。

竹芷岸道,“聽說蓮花塢在若干年之前是云夢大族所居地,后來才逐漸荒廢的,現(xiàn)在在小渚上還有些斷壁殘垣,就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

寒玉筱道,“能夠在這么美的地方居住,必是神仙吧。”

酒臨風道,“要是能在這么美的住一天就好了。”

竹芷岸道,“這還不容易,你今天晚上就睡在這不就得了。”

酒臨風道,“一個人睡有什么意思,大家一起睡才行。”

竹芷岸道,“我才不睡這,這兒的蚊子這么多,我可不在這喂蚊子。”

寒玉筱道,“XJ的蚊子更多,聽說冬天都有蚊子。”

竹芷岸突然心中難過起來,想著就要離開南湖,以后跟這兩位好友再見面也難了,不由抓起寒玉筱和酒臨風的手,兩人也知竹芷岸之意,相對無言。

三人在草地上又躺了會,便起身朝情人港游去,游到一半,寒玉筱沒了力氣,只得抓住竹芷岸和酒臨風,兩人一起將寒玉筱帶回了情人港。

靠在浮游碼頭上,酒臨風忍不住笑道,“這結(jié)了婚,當了爸爸的就是不一樣,體力就是比不上我們這些未婚的年輕小伙子。”

寒玉筱趴在浮游碼頭喘著氣,沒力氣再回懟過去,竹芷岸拍著寒玉筱的后背順氣,“要是我也像玉筱這樣結(jié)了婚有了孩子,我就不去XJ了。”

寒玉筱順了順氣道,“你倆就是擠兌我,等你們也結(jié)了婚當了爸爸,就知道我的感受了。”

竹芷岸嘆道,“聽說XJ干旱缺水的很,不知道下次游泳是什么時候。”

酒臨風道,“XJ不是有塔里木河,可以在那游泳。”

竹芷岸嘆道,“誰知道會怎么樣呢。”

寒玉筱拍了拍竹芷岸道,“沒事的,都會好的。”

酒臨風也道,“都會好的。”

閑話了一會,三人擦干身體,換好衣服。

酒臨風道,“宿舍已經(jīng)清掉了,我在市里開了間房,明早就直接去機場了,兩位兄弟,就此別過了。”

竹芷岸和寒玉筱聽完都覺感傷,酒臨風笑道,“還記不記得大一開學的時候我們有個約定。”

竹芷岸和寒玉筱點了點頭。

酒臨風道,“我們當時約好,畢業(yè)離開的時候,誰都不準回頭,也不準掉淚。”

說完,酒臨風抱了抱竹芷岸和寒玉筱,“保重,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

酒臨風頭也不回的沿著水杉樹朝北邊的三眼橋走去。

看著遠去的酒臨風,寒玉筱柔聲道,“芷岸,明天我也要動身去東北了。”

竹芷岸驚道,“不是還有些時日嗎?怎么一下子提前了這么多。”

寒玉筱道,“原本還要等一段時間,可老人最近的身體不太好,急著見玄孫,所以提前了。”

竹芷岸嘆道,“都說大學畢業(yè)最后一個離開的是最難過的,所以誰也不想最后一個離開,沒想到今兒個輪到我了。”

寒玉筱安慰道,“別難過,我們一定還會再見的。”

竹芷岸點點頭道,“一定還會的。”

寒玉筱又抱了抱竹芷岸,便也不回頭轉(zhuǎn)身朝南院走去。

看著走遠的寒玉筱,竹芷岸心中更加難過,他不知再見兩個好朋友是什么時候,但人生離別才是常態(tài),都說再見,可更多的時候是再也不見。

南湖此時微風起,吹動湖邊的蘆葦,仿佛人在點頭一樣。再見故人不知是什么時候,再見這美麗的南湖也不知是什么時候,竹芷岸嘆了口氣朝希望門走去,回了北院。

第二天一早,畢業(yè)的學生們開始陸續(xù)依依不舍的離開了生活學習四年的母校,大學四年時間雖然短暫,但對人一生的影響卻是巨大的。

因著竹芷岸要等候通知,故而還要在學校多呆幾天,便成了最后離校的畢業(yè)生。從第二天早晨開始,竹芷岸便開始送別朝夕相處四年的同學,眼睛從早腫到晚。到了傍晚,送走最后三位同學之后,竹芷岸忍不住感慨,自己何止是好朋友中最后一個離校的,竟然成了全校畢業(yè)生中最后一個離校的,看來是天意讓自己跟母校再多處一會兒吧。

又過了一天,竹芷岸接到了XJ招錄組的體檢通知,體檢結(jié)束后,竹芷岸接行李收拾打包好,叫了輛車回家。不一會兒車便駛上了希望橋,竹芷岸上車前最后看了看希望門。

竹芷岸上大學報道的時候,第一眼所見的便是希望門,耳旁不由響起老校長的話,“它像一個畫框,將校園和南湖景色收納其中。‘刪繁就簡,領(lǐng)異標新’,簡約包羅萬象;它像一本打開未來的大書,用筆直堅挺的線條構(gòu)成,正應(yīng)了‘書籍是人類走向進步的階梯’那句名言;它讓每一位走進來的人懷揣一份希望,不管長相,無論性別,不分年齡,都會心存美好,心無旁騖,心向遠方。遠眺希望門,人海茫茫,物是人非,故知遠走,新人正來。”竹芷岸擦干眼淚,頭也不回的上了車。

不一會兒到了車站,竹芷岸將行禮搬下來,付了錢,再將行李搬上了大巴車。等到坐滿了乘客,大巴車“轟”的一聲發(fā)動,駛向了郊外。

大巴車駛過洞庭湖大橋,便來到了洞庭湖區(qū),此時正值汛期,八百里浩瀚洞庭映入眼簾。生于斯長于斯,看到洞庭湖,竹芷岸心曠神怡,可神心蕩漾后,竹芷岸又忍不住感傷,這到了XJ,估計看到的就是滾滾黃沙了。

穿過洞庭湖,過了六門閘,再過了油菜基地,便到了藕池河。穿過藕池河大橋,大巴車在集鎮(zhèn)上的小河邊停下,竹芷岸把行李再次搬下來,喊了輛停在河邊的面包車,將行李裝好后,面包車發(fā)動沿著小河朝郊外駛?cè)ァ?

面包車駛了十幾分鐘停在了一所鄉(xiāng)下初中前,竹芷岸付了錢,提著行禮朝院子里走去。因是暑假,校園里便空蕩蕩的,學生自不必說,教師們也大多離校度假去了。

教室后面是一排平房,竹芷岸提著行李走到第三間平房,里面?zhèn)鱽沓床说穆曇舨殡S著陣陣菜香,竹芷岸喊道,“媽,我回來了。”

門吱呀一聲打開,走出來一位中年美婦,見到竹芷岸滿臉慈愛道,“我算著時間應(yīng)該差不多了,果然,快進來,洗手,馬上就開飯。”

竹芷岸提著行李進去,洗了手,飯菜已經(jīng)上桌了,門外傳來一陣笑聲,“泉淇,兒子回來了?”

泉淇笑道,“是呀。”

“那可得做點好菜。”說話聲音漸遠。

泉淇笑道,“做了不少好菜,都是他愛吃的。”

母子坐下用餐,竹芷岸將進疆的事說了,泉淇靜靜聽著,待竹芷岸說完,泉淇舀了碗雞湯遞給竹芷岸,竹芷岸接過喝了起來。

泉淇道,“擇日啟程。”

竹芷岸心中不舍,母子連心,泉淇看出竹芷岸心中的猶豫,柔聲道,“不必擔心我,只要你自己過的舒服即可,我早前就說過,就算你就在巴陵工作,我也不會跟你生活在一起,大家各有各的工作和生活,沒必要誰圍著誰轉(zhuǎn)。”

竹芷岸忍不住道,“您是八十年代巴陵大學培養(yǎng)的第一批大學生,要不是嫁的不好,也不會在鄉(xiāng)下中學呆一輩子。”

泉淇聽得兒子這么說,倒也沒生氣,柔聲道,“我倒沒覺得不好,我是農(nóng)村出生,若當時沒考上大學,現(xiàn)在就在學校旁邊的水田里插秧,哪能坐在房子里吃飯。”

竹芷岸嘆道,“若當時嫁的好一點,說不定。”

泉淇笑道,“這又如何說的好,再說,現(xiàn)在也沒什么不好,你這么聽話,工作解決了,我也有份工資,縣城的房子也弄好了,等再過幾年退休了,就進城住了。再說,過去的事情想的太多,容易抑郁,將來的事情想的太多,容易焦慮。”

竹芷岸看到爽然的母親,不由感慨,自己母親幼年喪父,中年喪夫,可硬是堅強的扛了起來,自己這方面還真不如母親。

泉淇道,“當時考大學的動力就是再也不想干雙搶,所以拼命用功,最終考上了巴陵大學,改變了命運。岸兒,人這一生,一命二運三本事,兩者占齊,一生便可無虞。拿到一手好牌打的好,一手爛牌打的差,這都無可厚非。關(guān)鍵是一手爛牌打出了王炸,這才是真本事。”

竹芷岸反問道,“那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爛呢?”

泉淇笑道,“那不但是沒本事,更是蠢了。”

竹芷岸聽罷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泉淇道,“你也知道你媽我是,婆家娘家兩頭都指望不上,這樣導(dǎo)致你也是兩邊都指望不上,但這也無妨,靠山山要倒,咱們娘倆就靠我們自己也行,關(guān)鍵還是要靠自己。此去XJ,身體健康,安全第一。”

竹芷岸點頭答應(yīng),竹芷岸道,“當時您大學畢業(yè)從希望門離開的時候,也很不舍吧?”

泉淇道,“那是當然了,高考結(jié)束的時候我們是興奮多過傷感,大學畢業(yè)的時候就是純傷感了。”

聽到此,竹芷岸不由傷感,泉淇柔聲道,“人生就是如此,別理是常態(tài),但別離也是為了更好的相遇,從希望門出發(fā)更是得懷抱希望,為了那些現(xiàn)在還不認識的朋友,懷抱希望就能與他們相遇,他們都在指定的地點,指定的時間,等著跟我們見面。”

竹芷岸看著一臉豁達慈祥的母親,心中的猶豫和糾結(jié)也淡了許多。吃過飯,泉淇進房寫書法,竹芷岸收碗。日子就像屋外的藕池河,靜靜的流淌,偶爾有石頭,但依舊水波粼粼。

在家呆了一天,竹芷岸便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出發(fā),路線是先到省委報道,再統(tǒng)一坐火車進疆。按照慣例,泉淇幫竹芷岸收拾好行李之后,沒有送竹芷岸上車,而是竹芷岸自己一人去橋頭坐車。

這是母子二人多年的習慣,免得離開的時候彼此傷心,所以干脆不送行。

清晨竹芷岸在橋頭坐上了大巴,大巴沿著藕池河一路向東南方走,走了一上午,終于在午飯前到了長沙。

竹芷岸簡單吃了碗米粉便打車到了省賓館,同批進疆的同學基本上都到了,整個省賓館院子里都是青春正好的少男少女們。竹芷岸看到人群,不禁想起,若干年之前,八千湘女上天山的場景,自己會不會也跟這些前輩一樣,等到耄耋之年才能回到家鄉(xiāng)。可就像母親泉淇說的那樣,將來的事情想的太多,容易焦慮,干脆不想了。

培訓會之后,第二天一大早,所有進疆的同學換上大紅色的短袖,一支紅色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從省賓館駛向了火車站,竹芷岸拿著自己的行李跟在大部隊一起進了站。

上了車之后,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南方夏季天氣熱,火車站人又多,擠的水泄不通,上了車大家都累的很,都靜靜的坐著不發(fā)一言。

不一會兒,火車啟動向西北方駛?cè)ィ粗巴獠粩嘞蚝笸说木吧褴瓢缎睦锊幻馑季w萬千,既有對家鄉(xiāng)的不舍,也有對前途未知的迷茫,甚至還帶有一點恐懼,可既已踏上征程,縱然前途未知,也得勇往直前。

駛了一會兒,車上的學生慢慢恢復(fù)了氣力,不一會兒便開始嘰嘰喳喳的說笑起來。從周圍人的談話中,竹芷岸才知原來此次進疆共分三批,分別從東部、中部和南部各挑選了一批大學生進疆,竹芷岸不由感慨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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