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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3評論第1章 楔子
初秋,天氣愈發地干燥。夜里蟋蟀的聲音連綿不斷,窗戶微微開了一條縫,溜進來的風把案臺上的燭苗吹得搖擺不定。油燈旁有一本破舊的工作筆記本,書頁邊緣已經磨得發黑。
落景山在榻上翻了個身,干燥的空氣讓他感到焦躁,無法入睡。
“來這里多久了?。”落景山小聲嘆息道。他從上衣兜里摸出一塊手表,表帶已經磨損發黑。這是一款老式的石英表,秒針正在顫顫巍巍得走著。“五月二十三日,周二。”上一次聽到蟋蟀的聲音響起,好像是兩年前了吧。落景山心想。“該走了,總呆在這里,也不是個辦法。”
他滅掉了油燈,整了整被子,準備入睡。
好像有點不太對,干燥的空氣中似乎夾雜了一些奇怪的味道,有些嗆人。落景山只好又起身,只見窗紙上隱隱躍動著一點光亮。。
不好!起火了。他一個轱轆翻下床,跑出門外。果然,是對岸的村子著了火,夜幕襯出了濃濃的黑煙,月光慘淡,只剩下沖天的火光。一時間,哭喊聲,求救聲沖進了落景山的腦子里。
“這。。。”落景山呆在那里。
算了,不能見死不救。他三兩下游過中間隔著的小河,沖進了對岸的火村中。
...
快六月了,我卻久久不能下筆。我在這里已經待了兩年了,卻始終沒有辦法出去。我找遍了每一處房屋,觀察了幾乎每一棵樹木,甚至潛入冰冷的河中,試圖尋找出去的辦法。
我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雖然進入畫中便有出不來的風險,但這幅畫,與我以往所進入的畫卷總有一些地方不一樣。我先姑且記錄在這里,時間不多了。
我不知道后面會發生什么。月亮快要升起了,我得再去尋找出去的辦法。如果我遭遇不測,請后來的人替我保管好筆記本,里面的東西很重要。
望之后一切安好。
落景山
1999.5.23
…
阿騫這個小姑娘又跑到我的書房玩鬧。我沒有想到她會跌入到那個畫卷里面。我更沒想到當年我費了很大力氣才進入的畫卷,她竟然進入得如此輕松。我本來在客廳里整理那些有了年頭的八寶蘭,再回到書房,卻不見了她的蹤影。直到我坐下來,看到了這個打開的漆箱。
我本不想再進入這幅畫卷,當年的場景實在是令我無法忘懷。但這次我只能再拼一拼了。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我用了原來的老辦法進入,這次竟然進入得輕松許多,沒有遇到任何障礙。
果然,還是來到了那個巖壁之中,那個困了我有足足一個月的地方。阿騫斜靠著石壁上,看樣子是已經睡著了。直接出畫只有一個辦法。我把她背到了我的背上,走到巖洞口,看著外面的景象。
遠方隱隱約約的山峰,不確定的落日,云在徘徊。
還是和最初一模一樣。
我跳了下去。
現在回想起還是有些后怕,但我只知道那是唯一出去的辦法,只能搏一搏。
我決定不再打開那個箱子。于是我用了那把黑鎖,將之鎖上。我亦希望那段記憶,也隨之被鎖死。
落景山
2003.6.2
…
最近的身體越來越糟糕了,上了兩層樓梯都會氣喘。許多事情我感到有心無力。我需要有人來接替我,完成后面的事情。
我常常回想年輕的時候,那幾段冒險實在是令我難忘。我本打算把它們都記錄下來,奈何如今身體竟成這般。我有一種預感,我的時間不多了。
落景山
2009.8.30
…
已經在這個山洞里兩天了。說是山洞,不過是巖壁上凹進去幾尺的洞,只可容納兩人。落騫坐在地上,往前試探地看著崖下密密的松林,雖說有陽光照射,但還是會不自覺地生出一股涼意來。落騫也不敢摸周圍的巖壁,她總覺得摸起來粗糙冰冷,不知為何總是會感到一點恐懼和敬意。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剛剛還在姥爺的書房里玩鬧,只不過在去撿一只掉在地上的毛筆時,打了一個踉蹌,不偏不倚地栽到了書桌下那個打開的陳舊漆箱里。
一陣暈眩襲來,落騫揉了揉眼睛,就發現自己已然處在了這個巖壁之中。
兩天過去了,很奇怪,落騫并不感到饑餓,她在自己四歲的生日會上連著吃了兩大塊蛋糕。她也不害怕,也不像以往那樣哭鬧——姥爺出去買菜時把她一個人放在家里,她都要哭鬧一回。她靠在石壁上,卻并不感到陌生。甚至覺得周圍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籠罩著她。或許,落騫只是當在做夢罷了。
就這樣,落騫一直靠在巖壁上,看著遠方的落日,慢慢地有了朦朧的睡意。
她睡著了,伴著落日的降臨。
醒來時,落騫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床上。真的是夢吧,她吧唧了一下嘴,又沉入了夢鄉。
…
昔日曾游處,今來入畫傷。
山川無改色,草木有新香。
落葉隨風舞,寒花帶露芳。
何當一樽酒,重與話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