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怪聲
- 落霜閣日志
- 落騫Min
- 2196字
- 2020-06-01 19:45:04
路上有些顛簸,縣城挺小,從剛剛吃飯的那條主街上去,拐了三個彎就出了縣城。我看了看導航,估計還有半個小時的路程。
我靠在后座上,剛剛看到的那個符號在腦海里一直揮之不去。
姥爺喜歡把畫收在箱子里,而不是掛起來做裝飾。我記得他的書房有一個老式的黑色木頭柜子,表面是可以推拉的玻璃板,里面放了許多式樣的箱子,大的小的都有,但都掛著一把老式的鎖子,又笨又重的,上面像是積滿了油污的感覺。
我曾經懇求姥爺把箱子打開給我瞧一瞧,卻從來沒有被允許。但好奇心驅使著我。有一天放了小學,姥爺還在學校沒有回來,我就趁機溜進書房,把柜子里的幾個箱子搬了出來。我嘗試在他的書桌抽屜里翻找鑰匙,卻只翻出幾個破舊的夏普計算器,幾盒藥片,還有個掉了手柄的放大鏡。
正當我放棄希望把箱子搬回去時,柜子深處的一個小黑盒引起了我的注意——它沒有掛鎖。
那個盒子不像其他箱子,大概只是我背的書包的一半大。我嘗試打開,但盒子蓋得很死。我估摸著姥爺也快回來了,就先把它藏到了我的床底下,又把搬出來的幾個箱子按照原先的擺放塞進了柜子里。
姥爺回來沒有注意柜子。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用我的鐵尺子,把那個盒蓋撬了開來。
我非常失望,里面什么都沒有。怪不得沒有掛鎖。
但我注意到了打開后盒蓋的背面,刻著“落”的藝術字樣。和我今天看到那個紅漆箱子上刻的感覺非常相似。
莫非是姥爺自己的章?代表這是他收藏的東西?這倒是可以解釋。
司機把我放到一個路標旁邊,路標往西指的牌子上寫著“3km.竹一山莊”,右前方是一段上山的路。兩旁樹挺多,有些蔭蔽。
我看了看表,已經下午兩點多了。我找了個陰涼處,準備再給竹山白打個電話。正準備按下呼叫鍵,一陣鈴聲響了起來。
是那個手機。來電顯示和上次一樣,還是那個號碼。
我想那個人估計已經知道了我不是那個岳耳,想來也不必再裝了。
我接通了電話。
是竹山白的聲音。
“我勸你忘了昨天的事情,否則你我都不好過。”對方傳了一句惡狠狠的話過來。
不對,昨天我就被他騙了,雖然聲音與山竹哥十分相似,但我還是聽出了一些區別來。
“你是誰?”我問道。
“別問,你還是少……”“岳耳?”我沒等他說完,拋出了這個名字。
對面沉默了一陣,就直接掛了電話。
我沿著山路往上走,兩邊種滿了密密麻麻地竹子,雖然已經有了葉子遮擋,但還是有些悶熱難耐。我很奇怪,昨天這個人還讓我一起和他走,今天就讓我不要管閑事。如果他真的是岳耳,他為什么要這么做,最重要的是,他為什么還活著?
天空那邊,幾朵烏云緩緩漂了過來。壞了,南方的雷陣雨,可不是鬧著玩的。我竟然忘了帶傘,好家伙,這剛被熱得受不了,又要給我頭上澆一澆水?我今天這運氣可是真不行。
我加快了上山的腳步,路上果然有很多碎石泥土,路也變得磕磕絆絆,時不時還會遇到小土坑。這路可能多少年都再沒修繕過了,我想。
頭頂上的烏云壓得越來越近,我正愁著沒有地方避雨,就見到前面的拐彎處有一個小亭子。我走進一看,發現這小亭子還有個名,就叫做避雨亭。
我在里面坐下來決定緩一緩。應該不遠了,據剛剛那位司機說,后半段是一段下坡路,會好走一些。
不過說來也奇怪,這路雖是山路,但兩旁都種滿了竹子,竹子照理來說會固土,就算下雨會沖一些泥下來,但我覺得剛剛路過那有碎石的地方,不像是下雨能沖下來的,更何況我看兩邊山坡大都是泥土,大塊的石頭很少見。
不一會兒,果然天雷作響,開始下起了暴雨來。
我聽著外面的雨聲,試著解鎖那部被我拿來的手機,嘗試了幾個我能想到的手勢,都沒能成功。
這時,我聽到有轟隆隆的聲音從山莊的方向傳來,我以為是打雷的聲音,但仔細聽了聽,覺得又不是。
那是一種什么聲音,我不知道該如何仔細地去描述,就像有什么東西,從地底破土而出一樣。
我感受到了輕微的震動,不過一會兒就停止了,只剩下了雨聲。
地震?
我不確定,想上地震局官網查一查,發現網絡已經變成2G了。
剛才明明還有四格的4G信號,怎么現在又沒有了?暴雨的緣故?
我繼續等著雨下完,但這雨似乎是在和我作對,一個勁地下,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上網也上不成,電話也打不通。這么一會估計也不會有什么人經過,雨看起來也不會停,不如在亭子里睡一會兒。
我靠在柱子上,困意席卷而來。
也不知道瞇了多久,我似乎聽到了騎車的聲音,騎的很費力的樣子,像是有人蹬著三輪車像往這里駛來。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雨已經停了,滿鼻子都是泥土的芬芳,水汽有些重。
我望向了路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輛破舊的三輪車。
“醒了?”
“我*!”我一回頭,差點沒被嚇得飛起來,旁邊竟然坐了一個男人,還不是我不認識的,就是竹山白那位老哥!
“停,你先別動!”我手忙腳亂地往旁邊移了移。“把你衣服往下拉一點,讓我看看你的脖子!”
他被我問得奇怪,順手解開了外衣領。“怎么了?”他問道。
脖子上沒有皮套的痕跡,看來應該是真的。
“那個。。。我家天氣昨天怎么樣?”我被剛這一下嚇得有些語無倫次,但該試探地還是需要試探一下。
“你在說什么?我怎么知道。”他笑了笑,這一笑讓我放下心來,因為太獨特了,溫暖中帶著少許的痞氣。“我本來要去下面把路清理一下,結果路上就看到了你,我都驚著了,這都快黃昏了,我以為在這里遇到了什么孤魂野鬼。”他說。“你怎么來了?”
我把昨天早上的事情給他講了一遍,又把中午我碰到的那對男女和那個紅色漆箱告訴了他。聽到岳耳的名字時,竹山白也愣住了。
“我從昨天就開始聯系你,你和竹鈴姐都沒有消息。”我埋怨道。
他變得有些沉重。“阿騫,山莊。。。發生了一些事情,你一會就全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