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十妖飛到地宮。就著一間前庭，討論起教育改革方案。

先由成方普及教育理念。這里被他當做了今后安居的老巢，由不得不用心。先做總結發言：“咱們正式班的學員經過半年的努力，全部五十八人已經完成了漢語拼音的學習。”

“至于幾位姑娘，進度已經到了初中的內容。尤其五姑娘，數理化的水平、可以和完成了九年教育的學生媲美了！”這就對最活躍的齊五表揚了一波。

她們進度領先人類其實一點不奇怪。一個是時間充足，另一個就是眼界優勢，畢竟走南闖北了幾百年，就是一頭豬也該開竅了。以前是沒人系統教導，學的知識東殘西缺不成體系。如今有了他的應試教育大法，自然進度飛快。

“在此基礎上，我們就有了擴大教育規模的基礎。”成方繼續鼓吹。

“在這個朝不保夕、人獸相食的時代，唯有團結更多的力量、匯聚大量的人口，才能夠有一片立足之地，獲得一口喘息的機會。”

眾女齊點頭。這也是她們雖偏居一隅，也要費勁聚攏人口的原因。任何一個智慧生靈，一旦脫離社會久了，距離退化成野獸也就不遠了。更何況還有亂世求生的現實問題，在這個生產力落后的年代，桃花源是不存在的，一個食鹽問題就能讓你暴露。

“我為何能毫不做作的對人、妖不存偏見？這是因為我們對人的定義不同。”

眼見他要開講大道。眾女不由擺出嚴肅認真的態度，眼巴巴看著成方胡扯。這是每家每派的核心學問，用修行者的說法，就叫“成道之基”。

和諧社會不許成方長篇大論，我們直接進入結論：

“所以我認為。妖也是人，無論胖瘦美丑，也不過是多數人多了條尾巴。人也是獸，無論貧賤富貴，都有可能泯滅人性。”

“我們要守法律、講道德，不要挑戰底線，因為一不小心就會自絕于文字，遭到字典的反噬。”

……………………………………

突然就聽到素來表現最冷淡的四娘，“咯咯咯”的笑起來，越來越大聲、越來越放肆。到最后，甚至一邊捶打著案幾一邊飚著眼淚，聲嘶力竭的喊：“哈哈哈蛤，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活了幾百年，今日始知原來我是個類！嗚嗚嗚！！原來我是個人！！！”

成方一臉懵逼，人家都說朝悟道夕死可矣，只是你這反應也太劇烈了吧？

………………水漫金山………………

眾女手忙腳亂的好一頓安慰，話題才得以繼續。

一番大道至理復制完畢，狐女配合著降下花香云露。這就叫：大道之音、舌綻蓮花，花團錦簇、一肚子茶水。

大家喝著茶嗑瓜子，混過了幾個時辰。要不是感覺尿急，成方表示我還能再水幾百字。

拿出稿子看一看，發現還差幾百字，決定再嘮半章混時間。

………………進入正題………………

不等他反應過來，眾女齊齊施禮：“愿受先生驅策！”

“起來，趕緊起來！”成方手忙腳亂的拉扯，眾人這才一一歸座。還不等他理清頭緒，小狐貍突然在他臉上啵了一口，說：“以往我只當你這人既婆媽又猥瑣，今日才知道原來這才是男子漢大丈夫”

噫，你這么說我都不好意思了。不過被人夸的感覺、真的好爽啊！哈哈哈哈哈。只是你們這么突擊一下，搞得我還沒分清狀況啊！

于是由大娘做出解釋：“我們姐妹避居在此也不是高枕無憂，只因和大趙國師有舊，依靠年年進貢這才免于兵禍。”

“如今趙國君臣多行不義，眼看天下又要大亂，無論何去何從都可謂前程未卜。姐妹們正惶惶不可終日時，幸遇到了成先生。察言觀行，通過往日的所作所為，對成師早已有了較為清晰的認識。”

“今日聽聞高論，對成師描繪的社會無比向往。又結合成師往日的所為，知成師可謂知行合一，堪為人間楷模。”

“因此，小女子今日欲舉家相投，愿為前驅，供成師驅策。”

“愿為成師驅策！”眾女齊呼。

翻身俘虜做主人，成方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壓根沒這個心理準備。按他往日做夢的幻想，也不過是娶個狐女、做了入贅女婿。醒來之后就把念頭趕緊掐滅，生怕哪天說漏嘴。

如今這發展不對啊！根本不按大綱來啊！！咱一小書童怎么還獲得了開路先鋒級的待遇啊！！！

深感惶恐的成方連連推辭：“不可以，不可以！你我相識不過半年。話也不曾多說，志向、興趣也可謂了解尚淺，怎么能輕言托付呢？”

齊五就戲謔道：“先生平日除了授課、著書，話也不敢跟我們多說一句，對我們了解尚淺。我們對先生的了解可是頗深呢。像什么自由平等啦！發展生產啦！科技樹啦！資本主義啦！物資極大豐富啦！人民和諧美滿啦！等等等等，可多啦！”

還不等成方掘個洞鉆進去，就聽小狐貍冷哼一聲，發難道：“你還編排我呢。說什么，我是那個什么外星人生化改造的失敗品，這個地球上一定藏了一臺高頻能量發生器，源源不斷的生產出靈氣，這才有了那么多妖魔鬼怪。你說是也不是？”

成方深感后悔，不該為了改善處境就隨便傳播漢語拼音。傳就傳了，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自作聰明用拼音加簡體記日記。哪想到這幫妖怪不尊重別人的隱私，竟然亂翻他的作品！

看他面紅耳赤吶吶不能言，大娘連忙喝止兩個妹妹。怕他心中起了齷齪，解釋道：“之前對先生不了解，難免有監視的舉動。其實這些舉措，早在半月前就解除了，還望先生勿怪。”

有道是寧得罪小人，不得罪女子。成方哪敢有什么怨言？

只是驚嚇之下，忘記了接下來的驚世之言該怎么說。

他決定，還是留到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