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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砰!’

一只黑乎乎的物事直直沖自己門面而來,身著黑布長衫的青年身手敏捷的躲了過去,順勢轉身伸手一把將它抓到手中,嘿嘿笑道:“師弟,今晚又有野雞吃了。”

被他稱為師弟的正是迎頭走來的一個二十來歲身著一身藍布衫的男子,面如冠玉,一雙瑞鳳眼半瞇著,棱角眉、薄唇一雙,生的是風拂玉樹,頗有幾分清冷之姿。

但見他嘴里叼著一根白茅草,徑直越過自己的師兄跳到前面一株大樹上,在樹干上盤膝而坐正欲打坐練功,聽到自己師兄說話,漠然道:“山雞給你抓回來了,烤罷。”

此時正逢季月,夕陽漸下時分,適逢野鳥歸林之際,人跡全無的荒山古道里藤草漫漫、山草叢生、野花爛漫。

黑衣男子笑呵呵的收拾著已經歸西的山雞,一邊賞著眼前的春色,道:“師弟,看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今晚我們又得歇在這荒郊野外了。”

樹上的男子半晌才悠悠道:“你身上還有多余的銀錢?”

原本笑呵呵的黑衣男子一愣,面皮立時漲的通紅,隨即撓撓頭繼續撿柴禾去烤野雞了。

黑衣男子姓沈名擎岳表字枕山,年二十二歲。樹上的藍衫男子姓顧名承遠表字含山,年二十一歲。

同外表冷漠的顧承遠不同,沈擎岳卻是身長八尺,生的粗眉大眼,身材魁偉,臉上帶著幾分憨厚和氣,一雙嘴角常含笑。

兄弟兩個自幼長在柳家莊,位于邛崍山山腰一處,白日里跟著師父柳老頭練功,晚上則是盤膝打坐入睡,如此不分白天黑日的練下功來已是十幾年。

如今朝局動蕩,江湖匪類不斷,柳老頭子大手一揮道:“你兩人下山去罷,去臨安城參加武林大會試試身手究竟如何。”

待山雞烤好,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一輪明月緩緩升起,夜色清涼,云隨風散。

飽腹之后,篝火被沈擎岳燒的十分旺盛,映的他面泛紅光。

他呆呆的望了篝火半天,道:“師弟,師父曾說過,越往這臨安城去,該越是繁華,怎么這一路走來,人沒見上幾個,碰上的都是些衣衫襤褸的流民呢?走過的莊子都是些斷壁殘瓦,要不就是茅草破屋。”

隨手扒拉了幾把地上的干柴,顧承遠略停停手,打量了自己師兄一眼才道:“上位者昏庸無道,貪官橫行,自然民不聊生。”

“那不還有其他做官的?總要有幾個清官罷。”沈擎岳悶悶道。

“先帝駕崩近一年,新帝登基,不思朝政,跟著城外的兩位王爺還在圍爭皇位,哪有功夫顧百姓的死活。”顧承遠淡淡回道。

當然,他不會告訴自己的師兄為何這一路走來全是窮鄉僻野、荒無人煙之地,只因為他這位好師兄樂善好施,下山沒出幾里地身上的錢財已散盡。

原本習武之人靠獵山雞野兔也能過幾日,偏偏這位仁兄見到受傷的兔子突發愛心給放了生,自此后他再沒拿來活物給過自己的師兄,才算脫離靠野果飽腹的下場。

沈擎岳抬頭望著天上的圓月,忽然道:“師弟,我們這一路走來是接濟了一些人,但都是杯水車薪,就算如了師父的意,奪了魁首成了盟主,又有什么用呢?”

那顧承遠訝異的看了自己師兄一眼,并不答話。

沈擎岳不敢對他眼光,囁嚅道:“師弟你熟讀兵書,不如我們二人兵分兩路,我去臨安城比武,你去北方參軍,如若我有機會成為盟主…”

說到這里,嘿嘿干笑兩聲:“當不了盟主,我也會好好勸著盟主,待你進了軍營,多少也能出些力,總好看著這些人過著苦日子是不是?”

顧承遠瞥了一眼自己師兄,暗罵搬石頭砸自己的腳,面上卻不顯道:“待到了臨安城再說罷。”

孰料沈擎岳神色中已帶有幾分焦急:“到那時,又要多死多少無辜百姓,明日我們就分道走,多耽擱一日,便多死一些人。”

“到了臨安再說。”顧承遠說著已是重新躍到一棵大柏樹上,正欲盤腿打坐,不再搭理他。

“不行,師弟。我們不能耽誤時間了,家國不寧,如果厥柔、乞顏、笏南人都趁機進攻,被前后夾擊,包了餃子,那就慘了。”沈擎岳腳尖一點,跟上大樹急聲道。

他知道師弟性子,凡事最厭麻煩,別人碰到打架的是上去勸解兩句,他碰上遠遠躲開不算,還嫌人家占了路。

沈擎岳打著旋磨著顧承遠,被磨得不耐煩的顧承遠索性在周遭數百棵蒼天古木上躲來避去,可惜兩人師出同門,一直避不開后邊嘮嘮叨叨的沈擎岳,直磨到三更天時分。

思慮到自己來時曾受五娘所托替她去京城打探親人情況,顧承遠方一臉不耐煩的答應了,繼而冷冷說道:“你若半路上餓死了,我才不管這些人死活。”

那沈擎岳聽到這話,張張嘴沒說出話來。

想起他自己這一路上施舍錢財、幫人修繕茅草屋、憐憫百姓吃不上飯,拉著師弟去打獵,將獵物分給眾人,他們二人饑腸轆轆之時只有野果充饑。

面上一紅,沈擎岳說道:“師弟你且放心,我絕不會讓自己餓死,到明天就立刻尋個走鏢的還是什么商隊同他們一起前往臨安城。”

顧承遠倒是沒想到這些,雖說這些年皇帝昏庸,貪官污吏橫行,卻還是有些江湖世家的鏢局和商隊在行走著,略想了想,便點頭算是同意了。

次日一早,顧承遠將沈擎岳送到大路上,兄弟二人暫做別離。

正是英雄別離更別路,各人更有相際運。

且不說沈擎岳一路往臨安去,只說這顧承遠北上京城投軍所遇。

一路上曉行夜宿,遇水登舟、遇山而越,不過三五天的功夫,便到了京城。

到了京城,并不著急進城,只在京城西山處尋了個地方好生歇腳,隨機聯絡柳老頭故友打聽時局。

看官莫道此人不關注百姓生死,這一切只是他言語上加重了幾分罷了。

先帝昏庸無能,先皇后卻是一代賢后,謚號為莊惠皇后,出身文家,飽讀詩書、胸懷天下。

她于十幾年前借助先帝的旨意,請文、于兩家家主選賢任能,將這些能征善戰之人派遣于乾朝四邊之地駐守邊疆。

莊惠皇后殯天之前傳旨給四方守將,不進京上香守靈、任何人傳詔皆不許離開駐守之地,新帝倘若無德則不接受調遣,甚至可協助文、于兩家廢帝。

因此,新帝雖登基一年有余,手中仍只有做王爺時的五萬守衛,軍權始終不在他手上。

怡王、端王二人各帶數萬軍隊守在城外圍困新帝。

顧承遠這幾日白天去城里打探當前情勢,也知五娘原是煙花人家出身,人多口雜,不敢貿然前往,夜間隨便找棵大樹湊合歇腳。

四月末的天氣,山花盛開、萬物復蘇之際,天氣日漸回暖起來,在樹枝四周灑了自己攜帶的七葉蓮藥粉,也不怕什么蛇鼠夜間來擾。

這一晚,殘月高照。

正在樹上打坐練功的顧承遠隱隱聽到一陣疾馳而來的馬蹄聲,聲音雜亂,來人應是不少。

隨即立時起身藏于樹上察看,但聞前方車馬聲起,夾雜著人的嚎叫大呼之聲,聽聲音,是往自己這個方向來的。

須臾,看到一輛馬車疾駛而來,后面跟著幾匹疾奔的駿馬,馬上之人已經落于馬下正在和身后之人纏斗。

驀地聽到一聲慘烈的馬嘶聲,顧承遠定睛一看,原是那駕馬車車頂已被射翻,馬匹隨之被數道利箭射中。

車身猛地往前一震,側倒在地,駕車之人立時手腳極快的去救車里的人。

顧承遠心內暗忖這約莫是城里哪位官員的家眷,細想覺得不對,如今新帝登基,城外兩位王爺以丁先帝憂的借口守在城外,城內又有文于兩家鎮守,新帝并不敢對官員家眷貿然動手。

冷月之下,他瞧著駕車的人衣著打扮甚是利落,不像是一般官員人家的護院,同后邊與黑衣人打斗的人應該是一伙人。

手上拈了幾片樹葉,暗自思量要不要出手相助。

再看那側倒的馬車,侍衛已將車里的人扶起來,月色中看不太清楚,只知那侍衛一手持劍一手護著那人往遠處逃去。

被攙扶著的人步子極小,走路跌跌撞撞、不甚穩當,衣袖寬大、約莫是個女子。

正在此時,那幫黑衣人已追到眼前,持劍的侍衛將女子護在身后,一手橫劍在前同黑衣人對峙著。

黑衣人的首領慢慢的擦拭劍身上的血,踱到眾人跟前,似乎并不著急殺眼前這兩個人,擦了許久才慢慢說道:“公主這是何必?我們主子好心好意相請,公主答應就是了,非要這么難堪呢?”

話一說完,那人陰笑兩聲,聲音尖利,比之林間的夜梟叫聲更甚之。

“大膽。三皇兄敢做這樣的事,若是給五皇兄、六皇兄以及其他朝臣知道他肆意殘殺手足,怕這個皇位,他也坐不了幾日!”一聲清厲的女聲傳來,原來那被侍衛護在身后的姑娘發話了。

“公主這話就不好聽了。奴才不過就是規勸公主回宮。”話未說完,那人繼續擦著手里的劍慢慢道:“公主考慮考慮,好歹一個女兒家,若是不配合,這過了今晚,公主可就…”說罷陰惻惻笑了起來。

那被稱作公主的人繼續道:“我知你是我三皇兄府上的內侍,如今五皇兄、六皇兄在這京郊大營守著,于大將軍、文大人若知知道你們做下這種事,你們可還有活路?怕是你們家主子也不安穩罷。”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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