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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菀娘笑著回他:“安哥兒如今愈發(fā)得意了呢,今天不去鋪子里?你快去上兩碗蓮子頭羹來,煮的濃濃的,再上兩碟子蒸果子、燒麩,一屜子細(xì)餡大包子來。”

說著又看了沈擎岳一眼,接著道:“新筍若是下來了,再來兩屜筍肉包兒來。”那安哥兒滿臉笑意的到后邊讓他娘去準(zhǔn)備了。

待得羹飯上后,沈擎岳一時食欲大動,如風(fēng)卷殘云一般飽餐一頓,菀娘咬著筍肉包兒靜靜看著。

待得他吃完正要離開,忽一個挎著籃的少年在桌前拜道:“大爺,辣菜要嗎?”

沈擎岳一驚,看著菀娘,菀娘抓起屜里的大包子塞給那少年笑嘻嘻道:“旺哥幾年不見,可記不得人了。”

那少年抬頭看了好久,終于有些驚喜的說道:“菀姐兒你不是學(xué)武去了?可學(xué)成了?”

原來這少年也是菀娘幼時的熟識,打他老子去后,懶理家事,四肢不勤,很快將家業(yè)敗了。

平日里就靠賣些應(yīng)季物事維持生存,走街串巷、常在煙花柳巷與人唱偌討生活,小心供過,又聽人差使通娼勾妓的。

安哥兒已經(jīng)去藥材鋪了,這旺哥又將籃子里的辣菜留下些,塞了幾個細(xì)餡肉包子在籃里滿面笑容的離開了。

菀娘帶著沈擎岳飽食一頓后又回到自家絨線鋪子里,見傅伙計已經(jīng)在擺著線團(tuán)了。

菀姐兒來啦。”傅伙計招呼道,此人三十多歲的年齡,厚背腰闊,面皮帶著幾分蠟黃,留著一撮山羊胡子。

“傅叔,你來啦。”菀娘笑道。

當(dāng)下請沈傅二人互相見過。

傅伙計一聽她說明日打算,摸了幾把胡子,緩緩道:“菀姐兒,我聽得人說,他們掌柜的逢著四時八節(jié)的,對知府大人也都有些見禮。”

說著往鋪子后街方向努努嘴道:“后邊街上院里李家的月兒姐,便是那酒樓掌柜的幫著知府老爺包著的。你與沈公子這般,怕不是氣沒出,反被他綁到了牢里去。”

菀娘正在隔著窗子看對面謝家酒樓,聽得此話收回自己的眼光冷哼一聲道:“恐怕他們沒那個時間。過幾日就要召開武林大會,沒見人都是滿的?不過,”

說到這,菀娘突然想起一件事,說:“客棧住滿了,大部分又都是武林高手,不行,不妥。”

話音剛落,她一把抓住沈擎岳的胳膊喊道:“沈大哥,你得在我家里多留幾日。待那些人都走了,不然我們?nèi)松俅虿贿^他們。就我,還不夠給人送菜的呢。”

沈擎岳是習(xí)武之人,菀娘抓他胳膊時他慣性反手去甩開,硬是生生忍下了,一時也沒聽到她說什么,只是含糊的點頭。

吩咐傅伙計繼續(xù)留下守著鋪子,菀娘想了幾想,怕這大個子在這里住著遇上他的江湖好友,被人拉走了可不好,思索良久終于決定,帶沈擎岳一同出城往城外走去。

出了城,沈擎岳只見路邊桃李爭妍,桑枝墜墜,比起柳家莊確實不同,且這里處處有水陌交接,縱橫交錯,地形低洼。

二人慢慢悠悠行了一個時辰后方到了一處村子里。

原是菀娘家里,此村名為桑里村,四周皆栽種桑樹,靠養(yǎng)蠶紡線為生。

進(jìn)得村后,耳目靈敏的沈擎岳只聞得四處傳來陣陣機杼聲,眼見家家戶戶院里皆撐著大桿子,桿子上晾著新織好的布匹、線團(tuán)。

菀娘笑道:“我們都靠紡織為生,所以家家戶戶養(yǎng)蠶種桑樹。我家院后面地里,也種植了一百多棵大桑樹呢。”

沈擎岳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耳邊又是菀娘軟糯脆甜的聲音,身上也無饑餓之感,心情大好。

到菀娘家里,并無什么人,因著她要找謝家酒樓晦氣,怕他們反手尋自己爹娘報仇,已經(jīng)暗里將他們送到揚州表親家里去了。

這幾日,菀娘白日里紡線織布,三餐皆顧,沈擎岳是練功打坐不停歇。待到了比武那日,二人才一同進(jìn)城去。

說來也怪,菀娘這幾日來心情愈發(fā)異樣,不似初來那日一心只想著去謝家酒樓討公道,而是恍惚間把沈擎岳當(dāng)作了自己夫君一般,如同自己爹娘及鄰居那樣紡線織布做活,為他準(zhǔn)備餐食,還請隔壁婆婆幫手一起為他縫了兩套衣服鞋襪。

回城時,因沈擎岳一心念著比武,而菀娘功夫雖不高,腳程比起一般女子也要快上許多,辰時出發(fā),未到巳時便到了比武的地方。

此次比武是由臨安城的富商舉辦的,原本三年一次的武林大會皆由歷代武林世家舉辦,此次是因前任武林盟主意外受傷身亡,其他各門派世家多多少少有所耳聞,竟互相推脫拒絕。

如今朝廷動蕩不安、賊匪橫行,若是沒人出來主持正義,威懾鼠類,怕是這些商旅無法經(jīng)商。

多番思慮后,臨安城商會便想出了這一招來,對于他們而言,花銀子不可怕,可怕的是無生意可做、無利可圖。

此次便是有商會會長鄭通鄭老爺牽頭,比武臺設(shè)在城東桃花林里。

兩岸桃花夾道,清風(fēng)拂過,亂紅如雨。二人穿道而過,恰見眼前出現(xiàn)一面十分寬闊的場地,四周搭著風(fēng)棚,仍有許多小廝丫鬟走來走去,搬運著酒米、時鮮果子、菜蔬之類的。

沈擎岳二人尋了一處棚子坐下,菀娘打量四周,奇道:“巳時一刻便要開始比武,酒物還沒備齊就罷了,怎么一個練家子都不曾見得?”

沈擎岳此時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瞧對面主棚坐的應(yīng)該是商會里的商戶,邊上風(fēng)棚里卻不見有人,而那些商戶一個個臉帶焦急,憂思重重的樣子,不時還有小廝去同他們耳語幾句,顯得更有幾分不妙。

“沈大哥,我怎么瞧著那些老爺們在盯著你說個不停?”菀娘緊緊拽著沈擎岳的衣袖,囁嚅的說道。

“他們確實在盯著我們看。”沈擎岳一臉茫然的說道,他不似他師弟那般機靈,也不好就這樣走開,只得靜觀其變。

鑼鼓聲起,忽然便見對面棚下十幾位商戶呼啦啦的全向自己走來,若是武林人士沈擎岳倒也不怕,打一架就打了,可此時對面來的全是一群臉帶笑意,又是不會武功之人,他反倒手足無措起來。

眼見二人被一群人圍了起來,為首的正是沈擎岳見過的鄭通鄭老爺。

只見鄭老爺頭戴巾帽,身著石青布直身袍,嘴角胡茬叢生,哈哈大笑著對沈擎岳說道:“初見沈少俠時便知沈少俠了不得,如今果然,恭喜沈少俠成為了武林盟主。”

周圍皆是恭喜之聲,沈擎岳卻如墮入迷霧之中一般,被眾人口說不得、手動不得、推推搡搡便完成了盟主的受任。

待耳邊終于清凈了片刻后,天色已黑了下來。

被眾人灌的七葷八素的沈擎岳緩緩以內(nèi)力逼出體內(nèi)的積酒,清風(fēng)一吹方清醒一些,四處打探這是何處,才想起這是鄭老爺?shù)囊惶幷海瑫簳r供給他歇腳。

菀娘也不知何時去了,沈擎岳只覺得一團(tuán)亂麻一般。

正無處尋摸時,忽聽得門外一陣爭執(zhí)聲傳來,側(cè)耳細(xì)聽,原是菀娘同守門的小廝在說話。

“睜開眼看看你姑奶奶我是誰?連我也敢攔?走開。”菀娘厲聲喝道。

“誰知道你哪來的,像你這樣的女子啊,想攀著我們家老爺?shù)臎]有一千也有八百,沒我們老爺吩咐,誰都不能進(jìn)來。”

守門的小廝也蠻橫的回道。自古要上門的都是求著送禮來的,哪見過這種刁蠻的還指著人鼻子罵的,他若給放進(jìn)去了,指不定被其他小廝怎么譏笑呢。

“你們家老爺算什么東西,我沈大哥在里面,再不給姑奶奶滾開,休怪姑奶奶對你們不客氣。”菀娘雙手已經(jīng)挽起袖子,正要同守門的兩個小廝動手。

那兩個小廝對望一眼,一個低頭彎腰便向菀娘的腰撞過去,另外一個回身抽凳子高舉便要去砸菀娘。

菀娘一個斜身避過撞她的小廝順起右腳踹向那小廝后背,直踹的他往前摔倒在地,伸腳的同時低背下腰劈手砍向拿凳子的小廝的后背,一時之間兩個小廝皆摔倒在地。

菀娘又疾步向前對著兩人各踹了幾腳罵道:“給人做守門的,便好好守你們的門,當(dāng)自己是大爺了不是?還敢攔姑奶奶,我看你們是皮癢了。”

“菀娘,你去哪了?”恰巧此時沈擎岳從后邊院里奔到門首來,菀娘一見他臉色立刻轉(zhuǎn)陰為晴大喜道:“沈大哥”便撲上前一把抱住沈擎岳,眼里竟似要留下淚來。

沈擎岳看她這個模樣,又想菀娘畢竟是個姑娘家,在門首這樣說不清楚,便要同她一起回到自己住的院里去。

奈何菀娘執(zhí)意不肯松手,二人就這樣半拖半走的過了影壁,又進(jìn)了儀門,走過一方花園,方到院子里。

進(jìn)到堂屋里,菀娘方紅著臉?biāo)砷_沈擎岳胳膊,低頭尋了把交椅坐下,沈擎岳也有幾分不自然,雖說將酒逼了出來,卻也是喝了一些。

在家時雖住在前邊院子,偶爾也碰到幾回柳老頭的妻妾爭風(fēng),逢上中秋時節(jié),也會同柳老頭還有他那幾房夫人一同吃杯酒,如今被菀娘這么一拉,心里也有幾分說不出的滋味來。

半晌,菀娘方道:“沈…沈大哥,這盟主不能當(dāng)。”

沈擎岳一聽,本身尚不清楚,撓撓頭問道:“為何?這些人怎么都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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