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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 乾朝駙馬爺
  • 藍月曉
  • 3114字
  • 2019-09-28 18:06:33

花子領了數十個同伴,原以為的死人忽然成了活人,驚慌失措中的他逃不擇路,一直逃到湖邊,前邊是一望無際的湖水,后邊是一群兇神惡煞一般的花子。

前無去路,后有追兵,十多歲的馬蝗六過早的感受了這種要命的選擇,前進就是跳到湖里喂王八,站著不動就是挨頓打繼續被花子奴役欺負。

眼看那群提著棍子的叫花子越來越近,馬蝗六咬牙直接往前面的湖里跳,拼命往前游去,想尋一處蘆葦蕩躲著,誰知那群花子也是游泳的好手,他拼命往前游時只聽到身后一陣撲通撲通的落水聲,不敢扭頭去看,耳邊卻傳來一陣陣謾罵聲。

“小畜生,快給老子滾回來,不然等老子抓到你了,非打斷你那一雙狗腿不可。”

馬蝗六拼命的往前游著,突然覺察到身后有一雙手拉著自己的腳,回頭看時,驚恐的發現正是欺負自己的那個叫花子,一臉涎笑的說:“兔崽子,長本事了你,還敢在你爺爺頭上開花,看我回去了不好好收拾你。”

受到驚嚇的馬蝗六使勁蹬著自己的腿,甚至轉過身來手腳并用,隨手從水里抓到什么都往那個花子身上砸。

一邊砸一邊哭著道:“我死也不回去,你放手,求求你放開我,你放手啊。”

隨后而來的幾個花子也游到了此處,幾人七手八腳將他兩只手綁了起來,其中一個面容猥瑣的花在嘿嘿笑道:“狗東西,敢跟老子比水里功夫,再練上三十年你也比不過,想當年老子可是臨安城有名的弄潮手,你他娘的算什么東西,啊,兔崽子?”

馬蝗六一時心如死灰,也不再掙扎,任由他們將自己拉上岸去。

正當這群人對他打罵嘲笑時,忽然一陣水花直直朝著他們打來,所料不及之下,幾個叫花子原本就破爛不堪的衣衫更是被打的一身濕。

待眾人回頭往湖里看去,突然見原本并無一人的湖面不知何時冒出了一只小船來。

那小船不大,船首站著一個披著蓑衣的漁夫,一手扶著船槳一手拿著旱煙,笑瞇瞇的盯著岸上道:“許久不上岸,竟然不知道連叫花子都開始搶人了。”

其中一個衣衫襤褸,頭發微白的老花子罵道:“關你何事?”

漁夫未答話,手上船槳一動,那老花子尚未反應過來便覺的面上一個黑色影子呼呼而來,隨后身子直直往后倒去,一聲未出,人便沒了氣息。

其他叫花子一見,瞬間往遠處躲去,也不再管自己的同伴是死是活,只怕自己跑的不夠快,下一個輪到的就是自己。

“我要管,那就是關我的事,我要不管,那就不關我的事。”看著那群人落荒而逃的身影,漁夫依舊是笑瞇瞇的說道。

隨后又對被捆綁的如同粽子一般的馬蝗六笑道:“小娃,你去把我的船槳撿過來。”

馬蝗六沒見過武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老花子打死的,見他笑著對自己說話,驚恐的搖頭,嘴里喃喃道:“不…不…我不要撿。”

那漁夫并不惱怒,繼續笑著說:“小娃不要怕,我是見他們這么多欺負你一個看不過去才出手的。”

說罷微微一笑,左手手袖一揮,幾把袖箭從他袖中射出,而原本捆縛在馬蝗六身上的繩子應聲而斷。

“你這個…你這是什么?”馬蝗六囁囁嚅嚅的問道。

漁夫爽朗一笑,道:“小娃,這是功夫。你想學嗎?”

馬蝗六點點頭,遂小跑去撿那根船槳到水里,畢恭畢敬的遞給那漁夫,乖乖的說:“我…我想學,我愿意為你做牛做馬,只要你愿意教我。”

漁夫一笑,說道:“學這個做什么?又不中用,不如我給你些銀錢你去尋個書館讀幾年書,上京城做個官去。”

聽到這話,馬蝗六害怕的回頭往后看去,見后面空無一人才帶著哭音說道:“我要學功夫,我不要銀錢,我拿了銀錢他們還要拿走,還要打我罵我,不讓我吃飯睡覺。”

慢慢將船槳在水里蕩去上面的血跡,漁夫漫不經心的說道:“可你學了功夫又怎么樣呢?當個大官,他們便不敢再欺負你了。”

“不…不,我不要當官,我也不會認字,我要學功夫,像…像您剛剛一樣,他們都害怕的逃走了。”馬蝗六慢慢的說著,眼睛悄悄的查看著漁夫的神色。

“小娃,你叫什么?”漁夫收起船槳,吸了一口旱煙將那煙氣慢慢吐出方才說道。

“我…我只知道我姓馬,沒有名字,別人都叫我…叫我小乞丐、要飯的。”馬蝗六低下頭答道。

待那漁夫吐出一口煙,回頭望了一眼船身,道:“得了,上來罷。今天我打了六條魚,你就叫了馬六罷。”

自此,馬蝗六跟著他師父習武練身。

漁夫平日里使棍,教馬蝗六時為了方便他抓魚,便先教他用鋼叉,又見他動手時喜歡左右揮舞,便又在鋼叉上稍一改動,改成了雞爪鐮一般的武器,十分順手。

滿十三歲那年又被他師父帶到此地,在他師父旁觀之下,親手解決掉欺負自己的那個花子。

倘若這樣過下去倒也罷了,平日里靠打漁為生,時不時的接下官府里的賞金去幫忙抓一些犯人師徒二人日子過得也算閑和舒適。

馬蝗六三十來歲的時候,他師父想為他尋一門親事,便托了街上的花嫂幫忙探看,相看上了一位姑娘。

姑娘生的雖說一般,卻是手腳麻利,會得一手好針織,做的一手好菜,馬蝗六十分喜歡。

漁夫思量著要賃一處房子來歇腳,只是平日里師徒二人雖有閑錢都被拿來打酒買肉買菜買果子吃了,積蓄不多,便想著兩家下定之前再去幫官府抓一名逃犯領些賞金來。

事無湊巧,這一著便出了事。

在自己師父去的時候,馬蝗六原本要一起去,他師父笑呵呵的拒絕了他,拍拍他肩膀說:“我托了花嫂來做這些事,你好好聽花嫂安排,多買些布匹來給女娃辛苦花嫂做幾身衣服,再買幾件首飾來送過去,也好好看下宅子,師父等著喝你的喜酒呢。”

結果漁夫這一去再也沒回來。

那伙賊人勾結了一些江湖敗類路上將他劫殺了,消息傳來之時馬蝗六不敢相信,知道官府的人將漁夫的尸首送回來才瘋了一般又哭又笑又罵。

官府出銀子將漁夫安葬了,他不顧花嫂的阻攔執意要去找那幫子敗類報仇,歷經一年時間大仇終報,再次回來時漁夫墓上雜草叢生,原本要娶的姑娘已另嫁他人。

如果師父沒死,如果自己同他一起去,如果師父還好好活著,這個時候他已經娶了娘子罷,也許娘子肚里已經有了孩子。

自己和師父賣魚的銀子,捉賊人的賞銀都會交到娘子手里,她掌管著大大小小的事情,也會阻攔自己同師父徹夜飲酒,幫他們做衣服罷。

等孩子出生了,師父也會像教自己一般去教孩子功夫,他可以帶著孩子去打魚,絕不讓他跟自己幼時一樣悲慘…

想著這些的馬蝗六提著幾壇子燒酒,斜靠在他師父墓前的一棵枯樹邊,邊喝邊喃喃道:“師父,師父,徒兒為你報仇了,可是…可是你再也喝不上徒兒的喜酒了。”

大一場大哭、一場大醉之后,馬蝗六依舊撐著小舟在太湖上打魚,直至兩年后進入西陵島,做了水匪。

由馬六變成馬蝗六之后,每年都會去給自己師父掃墓,同師父說話,若不是這墓,他便恍惚覺得隔世一般,那些事情像夢一樣不曾發生過。

他越來越不愿意看到別人過得好,過著他同他師父那般向往的日子卻過不上的日子,殺人不再是為了賞銀,而是單純的殺人。

打劫過往的商船,看到那些被打劫的人苦苦哀求,搖尾乞憐他就開心,他就快樂。

別人越難過、越痛苦、越悲傷、他就越幸福。

馬蝗六雙手揮舞著他師父為他特制的雞爪鐮向沈擎岳攻去時,沈擎岳單手舞劍往其右去。

只覺一陣白光閃動,而馬蝗六的雞爪鐮卻是一上一下,上方的是格擋沈擎岳的劍勢,下方的則是借機攻擊沈擎岳下盤處。

沈擎岳身勢順勢往后一轉至他身后,左手出掌便要攻他后背,不料馬蝗六身子早已轉過來,幸得沈擎岳收掌速度夠快,劍法夠精方及時擋住他的攻勢,左掌險被劃傷。

打斗之間,沈擎岳知道此人功夫不弱,心里多加了幾分小心,身勢越發快了起來,他身子飄逸,或左或右的在馬蝗六四周來回攻擊。

二人纏斗良久,從地面上斗到樹上,又到石上,周遭圍觀的水匪看得自己島主漸入下風,紛紛各自悄悄逃散去。

馬蝗六一腳盤旋在樹上,一手便將雞爪鐮直直往沈擎岳脖頸間滑去,正準備順勢一收之時。

沈擎岳一掌打到樹干之上,身子借機往后蕩了幾蕩,而右手中的劍則在馬蝗六腳腕處綻出一朵銀花出來,馬蝗六頓覺腳腕上一疼,幾朵血花翩然而出。

見馬蝗六分神之時,沈擎岳右手使劍將其左手的雞爪鐮刺落在地,馬蝗六此時已聚神同他爭斗,左手雞爪鐮掉落后,立時右手直出往沈擎岳上身打去,左腿則作勢去攻他下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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