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卉身著一件黃色的晚禮服，早早地在西餐廳等他了。

江天來了，掛著訕訕的微笑。

“天天哥坐！”文卉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她的手邊放著一本書。

“你今天看起來很美。”他說了一句恭維她的話。

“謝謝！天天哥，我最近閑著無聊，看了一本書。”文卉微笑著看他，眼中浮起了一點淚花。

“哦？很好看嗎？”江天笑著，蠟燭的光亮映在她的眼中，她的眼看上去微波流轉。

“好看，我很受啟發。你如果看了，也會很受啟發，聽我爸爸說，過幾天就要起身去法國了，你帶上它吧，侯機的時間拿出來看看，就當是想我了。”文卉遞過書去。

“白玫瑰與紅玫瑰？張愛玲的，呵呵，我知道書名，但是還真沒拜讀過！”江天接過書，匆匆地放進包里頭。

“張愛玲真是天才，她透視到男人骨子里去了，那個振保簡直就是普天下男人的縮影！”文卉的淚一點點地在聚集，她低下頭趁著撥弄刀叉時候飛快地拂去了。

“他怎樣了？普天下男人的縮影，包括我嗎？”江天看著她低頭嬌羞的模樣覺得分外有趣。心里想，別看你平日張牙舞爪的，關鍵時刻，也會羞得像露濕的花。

“天天哥，你說，男人生命中有幾個女人？”文卉抬頭看著他的眼睛。

“你怎么突然問這個？我怎么知道呢？”江天拿起刀叉裝做要動手吃東西的樣子。

“男人生命里是不是至少有兩個女人？”文卉問，一顆終于落下，滴碎在潔白的盤子里。

“什么兩個女人，三個女人，快點吃，小丫頭腦袋里整天都在想什么哪？”江天嘴角牽了一下，像是突然被蚊蟲咬似的，他嘆了口氣，邊搖頭邊看著他。那是一種憐惜的目光，文卉在里面找不一絲愧疚，他在她的面前的表情永遠來自童年那一副軀殼。

江天感覺自己在隱隱害怕，卻溫文爾雅地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他對著另一個虛偽的自己笑。

“天天哥，我相信你。你知道什么是白玫瑰與紅玫瑰嗎？”文卉望著他，白日強顏歡笑的堅強全被這撩人離緒的燭給摧毀了，她的眼迷離了。

“文卉？你怎么了？”江天放下叉子走到她身邊。

“天天哥，我發現你變了，你總是突然地失蹤，一遍遍地找你電話，你都關機。你說，你去海邊別墅想創意去了，去策劃愛情的眼淚了，天天哥，我去那里找過你的，可是你不在。”文卉摟住江天的腰，號啕大哭起來。

“你不要多心了，我去看我母親了。我媽媽一個人呆在那里，你不知道她在多孤單。這些年，我給她的照顧實在太少了，我媽媽的病，我不想在別人面前提起她。”江天撫著她的發，不著邊際地編著謊，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巴掌。

“我和爸爸又不是別人，你為什么不帶我去呢？”文卉邊拭淚邊說。

“我媽媽不能見生人，原諒我，卉卉。”江天遞給她紙帕。

“你不是把我說成是別人，就是把我說成是生人，你的心里根本就沒有我。”文卉跟他糾正。

“卉卉，我的公主，我錯了！原諒我！”江天見她沒有接紙帕的意思，就替她拭淚，從小到大，只到她哭了，拭淚的都是自己，她像個永遠都長不大的孩子。

“天天哥，你說的古法琉璃我很感興趣，吃完飯，你能不能帶我去古法琉璃專賣店看一看？”文卉剛拭完淚，孩子般雀躍。

“好的，好的。都十一月了，怎么還是六月的天，說變就變，陰晴不定啊！”江天看了她一眼，忍俊不禁地自個兒笑起來。他如坐針氈，背上地冒出絲絲冷汗，像是被點穴了一般，左右都由不得自己，他真恨死那個脫口而出的創意！

“剛剛的天不是也下雨的嘛，現在晴了。怎么？拿天氣來笑話我！你真是壞！”文卉狠狠地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