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搶親冷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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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42評論第1章
早就在半個月前,風天王朝就貼出了皇榜,太子風止然將于三月初十冊封丞相之女獨孤清音為太子妃。大婚當天將普天共慶,如民間嫁娶,不得與太子撞日,可提前,或延后。
這真是天大的恩賜!可知道按風天王朝的歷法,今年不利婚嫁,卻有兩個十年難得一見的好日。一個是三月初九,另一日便是緊挨著的三月初十,過后的日子都不利于婚嫁。
細數幾代皇家大婚,自皇榜公開后民間多是不得嫁娶。當今皇上圣明,眼看國泰民安,盛世繁華,喜慶之事更不想多加限制,便有了這道恩賜。
今天正是三月初九,民間都趕著這個唯一的好日子或嫁或娶。天子腳下皇都,偌大的水府正喜氣洋洋,家丁們忙出忙入的。大紅的花額掛在水府大門前的牌匾上,兩邊的石獅子亦攬上了大紅花,大紅燈籠高高掛。
徐娘半老的水夫人和年近花甲的水老爺喜上眉梢,一身大紅的裝束,興奮得好像自己要出嫁一樣。
“若兒,都準備好沒有。”水夫人走進女兒水悠若的房間。水悠若已經穿上了喜服,正坐在銅鏡前上著紅妝。周圍有三個丫頭和一個婆子侍候著。
“娘親來了。”水悠若把抿著唇上的紅紙放下。鏡子里的美人兒無限嬌美地盈盈一笑,美目流盼,淌著少女的嬌羞,卻又掩不住內心的隱隱不安。
她水悠若只是一介民女,爹爹和娘親是普通商人。家里雖說不上大富大貴,錦衣玉食,卻也是衣食無憂,婢女家丁十余口。她雖不是大家閨秀,也是小家碧玉;她沒有傾國傾城容姿,卻也算得上水靈動人;她不是榮冠京城第一才女,她僅僅的跟先生讀了幾年的書,認得幾個字。她像所有小戶人家的閏閣女子一樣,終年忙于各種女紅和針線活兒,偶也撫撫琴,讀幾本書。
像她這樣的女子,平凡不出眾,然而,她的好郎君卻是當朝大將擴飛揚將軍。
擴大將軍是她的表哥。比她大十二年,小時候還抱過她玩玩兒。那時候她才三四歲,她只記得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面容依稀,常把她舉得高高的,教她折頭上高高的桃花枝兒。只要想起那兩年的春天,她唇角便情不自禁地漫上淡淡的笑意,好像回到了以前,微風細雨,桃花園里,粉紅色華麗地鋪張席卷著,紛飛得像夢一樣。
飛揚表哥十四歲從軍,僅僅過了八年便升任為皇上最器重的一品大將軍,真是可喜可賀。
她與表哥自小訂親,表哥功成名就,理應履行婚約。她十四歲,爹爹和娘親開始跟飛揚表哥議婚,可是擴家那邊一拖再拖,無心婚事,她心也跟著冷了。難道當今世人都是這般寡情薄義之陡?只是,她真的好想春天的時候再跟飛揚表哥一起折桃花。
爹爹和娘親奔波了兩年,她已經十六歲了,年紀漸大,再過兩三年就難以出閣。父母親日漸憔悴,她也愁眉不展,這個時候,擴家卻傳來消息,飛揚表哥答應娶她了!
爹爹和娘親都喜得像枝上唱歌的雀兒,她看著父母高興,她便安心了,然而夜深人靜之時卻一邊做著女紅一邊微微嘆息。
此時此刻,她為他梳著紅妝,而他,人還在軍營中。
沒關系,她一個水悠若又哪及得上社稷蒼生!爹爹和娘親說,等她過了門,待他回來再拜堂也不遲。
侍候新娘的婆子拿起紅色的雕花木梳子,插入她三千青絲,流暢地一梳到底,口中笑語盈盈地念著:“一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三梳兒孫滿地?!?
“快點戴上鳳冠!”水夫人從丫頭子的托盤上又手拿起鳳冠。
“不急不急,吉時還未到。再說,太子妃娘娘明日大婚,今天就進宮,要等鳳鸞過后將軍夫人才能跟著太子妃娘娘的福澤出門。”婆子說。
“也是,也是,看我都樂昏頭了?!彼蛉寺牭健皩④姺蛉恕彼淖郑驳秒p眼都瞇成了線,笑盈盈地把鳳冠放回去,“吉時快到了,我到外面看看太子妃娘娘的鳳鸞過了沒?!?
水夫人轉身出門。
街上兩邊都有官兵嚴嚴實實地擋住,百姓圍在官兵后面,人山人海。水夫人領著一個丫頭子擠進人群中,只聽到一陣陣喜慶禮樂聲從看不頭的街頭未兒傳來。穿著紅衣的吹打樂師從街那邊走過來,然后是一對對內監舉著四把八鳳黃金傘上前,最后才見一頂圍著殷紅紗帳和艷紅珠簾的鳳鸞緩緩過來。紗簾內坐著一名女子,看不清她的眉目和衣著。
在風鸞前面,一騎汗血寶馬,馬馬鞍上是一名英挺俊美的青年男子。他身穿絳紫滾金邊長衫,腰間圍墨藍巴掌寬腰帶,腰帶中間扎著一塊翡翠玉環,外罩一襲墨藍內翻艷紅的披肩。頭上頂著黃金嵌珍珠束發冠,一支細長墨綠簪子插過發冠,兩邊垂下一條艷紅流蘇,身后長發如黑玉般亮澤。
他如墨畫的劍眉微微斂著,陰冷半瞇著的鳳眸無比妖媚;直挺挺的鼻子下,原本溫潤的唇瓣緊抿成一條線。雙手勒著韁繩,顯得霸氣十足。
這男子整個人看著起來英挺貴氣,艷美絕色,通身上下都是王者氣派,自不是民間一般的富貴公子之流。
百姓們紛紛下跪,口中念著:“太子妃娘娘千歲,憬親王千歲!”
鳳鸞里的正是太子妃娘娘,獨孤丞相的愛女獨孤清音;而那名男子正是當今皇上最疼愛的皇弟風夜翎,封號憬親王。因排行十九,人人都稱他為十九爺。這次太子妃娘娘入宮,聽說十九爺自動請纓,親自護送。
冷冷地掃了一眼下跪的百姓,唇角勾起嘲弄的笑。千歲千歲?就是為了這幾個字?風夜翎回過頭,狠狠地瞪著身后的鳳鸞,狹長的鳳眸中掠過一道陰狠而危險的暗芒。
手中的韁繩一個用力,雙腿在馬肚力夾,汗血寶馬一聲長嘶,疾速向前奔跑。前面的樂師、內監和兵隊被撞得傷的傷,摔的摔,亂的亂,汗血寶馬已經沒了蹤影。
“王爺!我的爺啊!饒了奴才的小命吧!”跟在太子妃娘娘鳳鸞的管事的太監陳公公心慌意亂,驚嚇得連死的心都有了。連忙催促著抬鳳鸞的人,“快,快追上王爺!”
一時之間,整個隊伍亂了套,鳳鸞幾度顛簸,終于“順利”進宮,到達讓太子妃暫居的凝香宮。憬親王的邪妄任性,他們不知多少次領路到了!
風夜翎冷冷地站在門前,管事太監陳公公跑上去,低著身子說:“王爺千歲,太子妃娘娘要下鳳鸞了,請王爺回避。”因為一路的奔跑,臉紅彤彤的,滿是汗水。
“見了幾年的臉孔,今日喚了個稱呼就得回避了?!?
風夜翎聲音慵懶而嘲弄,輕輕地一拂袖,寬大的衣袖“不小心”甩到了陳公公臉上,陳公公“哎唷”一聲,撞向了漆紅的柱子上,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滿臉是血。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陳公公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額頭在地上磕得“砰砰砰”地響。血流了一地,漫向風夜翎的腳邊。
“不識好歹的狗奴才,膽敢弄臟本王的腳,來人,把這狗奴才拖出去打!”
“慢著?!崩浒恋穆曇魪镍P鸞里傳出來,也沒有潛陳公公求請,干脆直接地說:“陳公公,請宣旨。”
“是,是!”陳公公驚懼地看了一眼風夜翎,見風夜翎沒有哼聲,才顫抖著雙手拾起拂塵,連臉上的血也不敢抹,跑到鳳鸞傍,腰板挺得直直的,尖著嗓子大喊:
“恭請太子妃娘娘進宮!”
兩個小太監上前,伸出手扶著太子妃出來。
太子妃獨孤清音一身華麗的紅色紗衣,半張臉掩在面紗后,一雙桃花眼柔和地半瞌著。沒有多看風夜翎一眼,扶著太監的手緩緩向大門走去。
“反正是個不要臉的女人,還遮來干什么呢!”風夜翎嘲弄地勾起唇角,伸手一扯,就把獨孤清音臉上的面紗扯去,用力扔在地上。
“放肆!”獨孤清音絕美的臉孔暴露在眾人面前。她惱怒地瞪著風夜翎,咬著唇。
“放肆?”風夜翎無比陰冷地半瞇著眼,嘲笑道:“就算是皇兄也未曾用過這種語氣跟我說話。獨孤姑娘連太子妃這位置還未正式坐穩就如此輕狂,真不敢奢望以后獨孤姑娘能叫本王一聲‘王叔’!”
獨孤清音蜜唇勾起一抹戲謔的笑,纖長的手指輕輕地掩著唇,無限妖媚地說:“王叔!好王叔,請王叔自重!”福一福身,轉身邁進凝香宮的門。
風夜翎恨恨地瞪著她的背影,渾身上下散發著如修羅般的陰冷氣息,咬牙切齒地低聲道:“不要臉的娼婦!”
冷冷地拂袖,快步離開。
出了宮,騎著汗血寶馬沖進街道市集,任太監奴仆在身后追趕,他像發泄般絕塵而去。
竟然為了“未來國母”這種東西而出賣他!風夜翎萬萬想不到自己跟獨孤清音會走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