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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水悠若一說起以前他在水家呆過的那兩年,擴飛揚心里倏起升起一陣柔情來。在水家那兩年,除了無盡的委辱,剩下的就是她小小的溫暖!

那個時候,黑暗而無助的日子,冷冰冰的,只有小小的她會對著他笑。猶記起風雪夜里他在水家干著那些讓下人都不愿意去干的粗活,只有三四歲的她從暖洋洋的屋子里逃出來,冷的小臉通紅,卻固執地要把藏在懷里的蒸米糕給他吃,用澄澈的眼眸看著他,笑得滿滿都是燦爛,用稚氣的聲音說:

“表哥,你什么時候娶若兒回家?”

他說:“快了,五年之后。”

從軍前一天,只有那么小的她一個人相送。她哭著抱著他不讓他走,他撫著她小小的腦袋,強顏歡笑:“五年之后,等我回來便娶你過門,天天抱著若兒折桃花好不好?”

這些早已經忘得一干二凈的塵事一下子席卷過來,忍不住怔怔地問:“若兒還記得以前我們擴家的桃園么?”

他叫她“若兒”?水悠若愣愣地望著眼前的男人,仿佛回到了童年時,他還是那意氣風發的少年,心里委屈得直要上前抱著他去哭訴,哽咽著,答非所問:

“……明明說是五年,可是我一等就是十二載……”

水悠若這一句猶勝千言萬語,什么怨啊恨啊就像早上的大濃霧一樣,陽光一照便是青天。擴飛揚激動得不知如何去表達,只看著水悠若那清清澈的眼眸,也不顧當著所有人的臉,彎下身子長臂一伸,居然就把水悠若給抄了上馬。

水悠若嚇得腦子又是一白,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已經被他鎖在鐵臂里。寶馬一聲長嘶,便帶著擴飛揚和水悠若疾速奔跑出去。

自從水悠若入了憬親王府的門,這本來過份冷清的憬親王府便多了好幾份火藥味,就連空氣都好像稀薄得很,大家連大氣都不敢喘。水悠若離開王府回娘家小住,大家都松了一口氣,以為會有幾天好日子過,然而那日子居然緊繃得像一根弦一樣。

如果說水悠若在,王府像噴發中的火山,“熱鬧非凡”!那現今水悠若不在,整個王府就如空氣稀薄的冰窯,如同箭在弓上,暴風雨之前的可怕寂靜,害得王府上下人心惶惶,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憬親王府姹紫嫣紅的后花園內,在涼亭的大理石桌子上擺了棋局,風夜翎執黑子,裴逸之執白子。

奉水的清秀丫頭走過來,用精致的白玉壺輕輕地倒一杯大紅袍,這丫頭有些見識,略懂棋藝,杏眼一瞥,只見棋盤內黑子已經被逼到絕境,大局已定。心里便大呼不妙,這幾天王爺輸得好慘啊!以前跟三公子下棋,王爺贏多輸少,可是這幾天卻一敗再敗,可見王爺連日來心里有多浮燥不安。

略一走神,壺里的茶水就倒偏了,居然灑到了風夜翎的手上。

風夜翎正挽著袖在落子,被那滾燙的熱茶一燙,兩指間的白玉棋子卻沒有摔到棋盤上。那丫頭嚇得卟嗵地一聲跪在地上,身子不住地顫抖,一邊磕頭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風夜翎被燙著的手背已經紅了一小塊,他只冷冷地看著自己指間的白王棋子,從容不迫地落到該落的地方。

那個丫頭嚇得不住地抖,她只感到風夜翎這平靜而陰鷙的反應竟比勃然大怒,重聲責備還要讓人不寒而栗。

“好蠢的丫頭,笨手笨腳的,這里用不著你了,退下。”裴逸之用責怪的語氣說道。

“是!是!”知道裴逸之有意為自己開脫,連忙又磕了兩個頭便慌慌張張地退了出去。

風夜翎俊美的臉龐冷冰冰的,溫潤的唇瓣勾起一抹嘲弄的笑。

裴逸之執起白子落了一子,“王爺,到你了。”

風夜翎冷冷地一甩袖,陰鷙地說道:“罷了罷了,已經走投無路,東躲西藏最后還不是要死,還久茍延殘喘作什么。”

裴逸之聽出風夜翎話中有話,只微微一笑,居然也不吭聲,徑自搖著扇子。

“這大冷天時扇什么風,冷死了。”風夜翎惱怒地瞪了裴逸之一眼。

“這大冷天時王爺也能上火,我便不能扇風么?”裴逸之輕笑道。

風夜翎忍無可忍,幾天內積著的火氣急速上攻,不由忿忿然站起來,低吼道:“那個女人哪里去了?!”

裴逸之擺出一副驚訝的表情,不緊不慢地說道:“上次爺不是說打死么?奴才們哪敢拗啊,尸首都丟街上去了。”

“有你在他們就有天大的膽子!”風夜翎一想起裴逸之老是陽奉陰違,氣得氣也喘不過來了。

“王爺夸獎了。”裴逸之倒是得意地笑笑。

“那個女人究竟在哪里!”

這幾天水悠若不在,風夜翎便左思右想,猜測著水悠若被裴逸之藏到哪兒去。會不會怕被他抓住,而交到擴飛揚那里去?只要一想到水悠若跟擴飛揚在一起,想到水悠若靠在擴飛揚懷里楚楚可憐的樣子,風夜翎便火大了!火苗兒越竄越高,險些兒沒把他的心肝給燒焦了去。

水悠若是他的女人,他的所有物!占有欲極強的他又怎么能容忍自己的的物品被他人搶去!就算把那個女人給整死整殘那也還是他的,就算她死了尸首也只準在他的府上腐爛!誰敢動他的東西他就毀了誰!

裴逸之看出了風夜翎心中所想,冷笑道:“清音那時你倒能冷靜自若給跟她賭氣,還為了面子,裝作瀟灑親自護送人進宮。”

被說到疼處,風夜翎無比疼恨而憤怒地橫了裴逸之一眼,寬大的衣袖一掃,“砰”地一聲,桌子上的玉棋子,杯子,通通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你說話什么時候這么不懂得分寸!”風夜翎咬牙切齒地道,鳳眸半瞇著,隱隱掠過瀟殺的暗芒。

風夜翎瞪了裴逸之一眼,轉身離開涼亭。裴逸之望著他的背影,嘲弄地想,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那是因為自始至終,你都未曾擁有過獨孤清音這個女人。

“來人,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水悠若那賤女人搜出來!”還未走出后園,風夜翎便怒吼。那些太監奴才嚇得統統跑到風夜翎跟前,跪得一園子都是。

裴逸之三兩步走上去,淡淡道:“王爺不用找了,王妃在娘家水府呢。”

“誰準她私自回娘家的?誰給她這個權利?”風夜翎陰冷地瞪著裴逸之,咬牙切齒,句句相逼,“知不知道越矩在風天王朝是什么罪!”

逾越禮法,裴逸之行使了未被允許的權利,那可是重罪啊!至少也得吃一百板子!一百板子啊!就算不死也得半身殘了!特別是在皇室之間,最重的是要“守禮”,不能逾越禮法!動不動就會被判個以下犯上,斬頭都有!

所有太監奴才都暗自為裴逸之捏把汗。以前裴逸之也常常在王爺眼皮底下準這個準那個的,王爺一直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默許裴逸之的行為。從來沒有一次這般聲疾色歷地逼問過,看來這次三公子也失勢了,如果三公子也被這般對待,以后他們這幫奴才日子誰怎么過?

面對風夜翎前所未有過的聲疾色歷,裴逸之依舊淡定自若,輕輕一笑道:“那自然是風天王朝給的權利!”

“此話何解?”風夜翎無限嘲弄地勾起唇,鳳眸陰冷地半瞇著,“說得對本王就饒了你,說得不對,本王就依國法辦事!”

“王爺忘了?”裴逸之淡淡地說道:“王爺王妃新婚,大凡天下出嫁女子都得三朝回門,只是皇家與百姓有別,不是三朝,而是四朝,王爺與王妃到宮里領了賞,第二天就得回水家。只是水家門第較低,王爺屈就不得,只好讓王妃自個兒回去,如果王爺不派人去接,王妃是不能回來的。”

風夜翎冷笑一聲,“真不愧是你啊,逸之兄。既然留得在本王身邊,也就得有這點能耐。”

說著轉過頭,對下面的奴才吼道:“備轎!”

“王爺這是怎么了?”裴逸之說道。

風夜翎嘲弄地看著裴逸之,“哼,你不是說怕本王屈就么,那本王偏給她個大架子,親自到府上接她回來!”

水悠若被擴飛揚帶走,鶯兒急得在地上轉來轉去。莫北平忙幫著鶯兒去把水氏夫婦給放出來。水氏夫婦沒有受一點皮肉之苦,一直被軟禁在將軍府的客房里。莫北平微怒地對水氏夫婦說:

“雖然擴將軍說是把你們發配充軍,但卻從心里面念及兩年以來的收留和養育之恩,要不早就讓你們皮開肉綻了。”

水氏夫婦聽著面有愧色,想起當年嫌棄和虐待擴飛揚之事,悔不當初。

水氏夫婦向莫北平磕了頭,由鶯兒挽扶著起來。一時,水夫人的貼身丫頭春兒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大氣還沒透過來,一邊咳一邊說:“王爺……王爺……”

“王爺又怎么了?”鶯兒聽到“王爺”兩個字,心里就是陣陣寒意,不要告訴她,王妃被將軍帶走的事已經傳到王爺耳邊了!老天,老天,請不要這樣殘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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