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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偷入現場

警方從案發現場提取回來的物件并不多,其中有一個火爐,火爐里有很多沒有燒完的煤炭。

港區的冬天,對于南方人來說還是很冷的,出租房里通常會提供火爐和煤炭,供住客取暖。老九幾個人是一氧化碳中毒死的,現場會引發一氧化碳中毒的,只有這個火爐。警方也初步把死因歸結到這個火爐上。

警方對這個案子,目前還沒有任何進展。老式的公寓,沒有監控攝像頭,警方派了不少人去走訪,但沒有人看到過可疑的人。

看了好一會兒卷宗,羅峰見我沒有說話,問我看出什么來沒有。我重點看了法醫的尸檢報告,這一看,又是好幾分鐘的時間。羅峰是個急性子,他又追問我那些食物是不是真的是死后吃的。

我搖了搖頭:“人死之后,不可能會吃東西。”

人一死,停止的不只是消化系統,食道的蠕動也會立刻停止,而沒有了食道的蠕動,食物是不可能會被送到胃里去的,就是強灌也不可能。我立刻做出了判斷:“只是某種障眼法而已,這些食物,絕對是老九他們生前吃進去的。”

陳凡有些吃驚:“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懂這么多?”

我沒有回答他,繼續分析。法醫所做的結論,也充滿了矛盾,法醫都知道,人死后不可能攝食,他們會做出食物是死后攝入的結論,完全是因為那些食物基本沒有被消化。

關于死亡時間的鑒定,傳統的方法是根據尸斑、尸僵或者尸溫等判斷,但是誤差太大。這些年的刑事科學技術雖有發展,但根據各種先進手段,并沒有辦法給出非常精確的死亡時間。法醫們反反復復通過各方面論證,最終推定死亡時間為發現尸體一周前。

法醫給出的尸檢報告中,聲稱在死者的氣管內,也發現了部分食物的殘留。這讓我更加確定,食物是在四人生前吞下去的。如果說真的是鬼吃食物,卻把食物嗆進氣管,真讓人啼笑皆非。

至于死者體內的食物為什么沒有被消化,很可能是死者在介于生和死之間的時候吃下去的。

但我還是不敢確定,一氧化碳中毒死亡的過程比較久,他們四個人,不可能沒有一個人發現空氣異常。他們沒有逃出來,一定是因為逃不掉。

人在死前,哪里會有心思吃東西,而且還一口氣吃那么多?老九幾個人的身手都還不錯,他們身上沒有出血,也沒有掙扎打斗的痕跡,就算是在中毒的情況下,想要強行灌食而不留掙扎痕跡,也比較困難。

一次又一次地推理,一次又一次地被推翻。

案件有四個大疑點:

第一個疑點,是老九幾個人吃進去的食物。

第二個疑點,是老九的死亡時間。

第三個疑點,是老板發現帶有死者指紋的冥幣。

第四個疑點,是案發現場的血手印,還有附近居民的口供。

我迅速記住了卷宗上的重要信息,離開了警局。陳凡以為我會跟他回賓館,沒想到,我做了一個讓他為難的決定:今天夜里,偷入犯罪現場。

犯罪現場還被警方封鎖著,查卷宗已經很困難,警方是不可能讓我們去那里的,我們只能偷偷去。陳凡不情愿,但是在羅峰的威脅下,陳凡只得同意了。趁著天還沒黑,我們三個人去了朝陽記,出乎意料的是,朝陽記已經營業了。

我立刻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個道姑,大家都對她深信不疑,她說朝陽記的危機已經過去,他們自然相信。但是,偌大的茶餐廳,除了閑坐的伙計和老板,一個人都沒有。我們三個人進了茶餐廳,伙計和老板非常高興,還熱情地把我們迎到座位上坐下了。

我們象征性地點了一些吃的,很快,有伙計認出了我。他們的態度發生了轉變,聽聞道姑說我惡鬼纏身,他們不愿意招待我。羅峰正要發火,我阻止了他,并朝陳凡使了個眼色。他不情愿地掏出警員證件。雖然兩個地區的證件不一樣,但是這些人又哪里懂得這么多。

老板以為我們都是警察,只好親自來招待我們。老板滿臉肥肉,但是臉色卻是憔悴發白。我先問了老板關于道姑的事情。老板給了我一個電話號碼,說是可以聯系上道姑,我記下電話號碼之后,繼續詢問。

老板說,之前的傳聞都是真的。

他確認自己收到的錢變成了冥幣,一共三次。那些冥幣,已經被警方作為證物拿回警局了。老板戰戰兢兢地跟我說了一遍案發的情況,他所說的,和我已經知道的,沒有太大的出入。

出事之后,警方來了很多次,但這兩天,警方不怎么來了。

好像是為了盡快趕我們走,老板還把另外一個伙計也叫來了。那個伙計,就是第一次和第二次給那棟公寓送餐的人,老板是第三次去的。那個伙計說的和老板說的一模一樣。錢絕對不會平白無故地變成冥幣,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最有嫌疑的,就是朝陽記里的老板和伙計。但是,他們表現出來的恐懼,卻不像是裝出來的,口供也沒有自相矛盾的地方。在朝陽記里問了一圈,我們沒有找到可疑的人。后來,我又把問題扯到了道姑的身上。

老板說,鬼叫餐案發生之后,他經常看到臟東西。有一天,道姑自己找上了門,說可以替朝陽記消災。老板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讓那個道姑做了場法事。當天晚上,老板果然睡了一個好覺。

連續幾天,道姑都在朝陽記里做法事。

沒有再問出更多有價值的線索,我們退出了朝陽記。

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那個道姑打電話。

電話立刻就接通了,道姑還聽出了我的聲音,她笑著問我:“是不是遇到奇怪事了?”

我順著道姑的意思,假裝害怕說:“請大師替我消災!”

道姑給我開出了一個價,說替我消災解難,那價格算是天價了。

我假裝答應了,問她什么時候見面,道姑給我說了一個地方。

我本以為她會和我約在什么深山老林,至少是個道觀,但她和我約在了港區最大的迪廳,時間是凌晨一點鐘。

羅峰的神色有些異樣,他撞了撞我的肩膀,開玩笑說:“一個道姑,那么晚約你在那種地方見面,能是談生意?”

羅峰的玩笑,并沒有讓我覺得輕松,心里反而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我們在附近逛了逛,這一帶,羅峰到處都有熟人,經過很多地方,都有人向羅峰問好,他們對羅峰的稱呼是峰哥。

到晚上十點鐘左右,我們按照原計劃到了老九四人遇害的公寓外面。這片公寓區,每棟房子都已經老得不行了,好像隨時會塌下來一樣。我都不明白,老九幾個人怎么會選擇這樣的地方住,他們根本就不缺錢。

案發已經好幾天,警方不可能這么晚還讓人把守案發現場。但我們還是很小心,萬一讓別人發現,我們可能會被警方當成犯罪嫌疑人。老式的公寓住的都是農民工,這么晚了,大概都已經睡下了。

但是,我們快接近老九他們住的那棟公寓時,聽到了很大的聲音。直到真的走近了,我才驚訝地發現,這里在做法事,而做法事的人,竟然正是約我今晚見面的那個道姑。

他們堵著樓道口,我們只能暫時躲了起來。一直等到晚上十一點多,人群才漸漸散去。而那個道姑,也背著布包匆匆離開了。我沒有叫住她,以免打草驚蛇。之后,我們偷偷進入了樓道,樓道很黑,有些陰森。

陳凡四處看了看說:“這地方怎么黑漆漆的,一個人都沒有?”

羅峰直接朝陳凡的后腦勺扇了一巴掌:“你傻啊,這地方鬧鬼,大家肯定都搬出去了。”

羅峰說的有道理,陳凡不敢和羅峰嗆聲,只好忍了下來。案發地點在公寓的最頂層,第七層。第七層的樓道處,被警方拉起了警戒線。我們跨過了警戒線,很快就找到了出事的那一間屋子。門上的鎖是壞的,應該是警察破門而入時破壞的。

我們都戴上了事先準備好的腳套和手套,進了屋子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們三個人都說這地方比其他地方陰冷不少。

當打開手電筒的時候,我們一眼就看到了墻上的血手印。那手印,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公寓內的整個墻壁,讓人看了一陣頭皮發麻。

羅峰一看血手印,倒吸了一口涼氣:“尸體不是沒出血嗎?真有血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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