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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邶風(3)

左手執龠(字上有“竹”),右手秉翟。【傳】龠,六孔。翟,翟羽也。【箋】碩人多才多藝,又能龠舞,言文武道備。赫如渥赭,公言錫爵。【傳】赫,赤貌。渥,厚漬也。祭有畀輝(四部備要本作“煇”)、胞、翟、閽、寺者,惠下之道。見惠不過一散?!竟{】碩人容色赫然,如厚傅丹,君徒賜其一爵而已,不知其賢而進用之。散受五升。

山有榛,隰有苓?!緜鳌块?,木名。下濕曰隰。苓,大苦?!竟{】榛也苓也,生各得其所,以言碩人處非其位。云誰之思?西方美人?!竟{】我誰思乎?思周室之賢者,以其宜薦碩人與在王位。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緜鳌磕艘嗽谕跏?。【箋】彼美人,謂碩人也。

《簡兮》三章,章六句。

《泉水》,衛女思歸也。嫁于諸侯,父母終,思歸寧而不得,故作是詩以自見也?!竟{】以自見者,見己志也。國君夫人,父母在則歸寧,沒則使大夫寧于兄弟。衛女之思歸,雖非禮,思之至也。

泉水

毖彼泉水,亦流于淇。【傳】興也。泉水始出,毖然流也。淇,水名也?!竟{】泉水流而入淇,猶婦人出嫁于異國。有懷于衛,靡日不思?!竟{】懷,至;靡,無也。以言我有所至念于衛,我無日不思也。所至念者,謂諸姬諸姑伯姊。孌彼諸姬,聊與之謀。【傳】孌,好貌。諸姬,同姓之女。聊,愿也。【箋】聊,且略之辭。諸姬者,未嫁之女。我且欲略與之謀婦人之禮,觀其志意,親親之恩也。

出宿于泲,飲餞于禰?!緜鳌繘?,地名。祖而舍軷,飲酒于其側曰餞,重始有事于道也。袮,地名?!竟{】泲、袮者,所嫁國適衛之道所經,故思宿餞。女子有行,遠父母兄弟。【箋】行,道也。婦人有出嫁之道,遠于親親,故禮緣人情,使得歸寧。問我諸姑,遂及伯姊?!緜鳌扛钢⒚梅Q姑,先生曰姊?!竟{】寧則又問姑及姊,親其類也。先姑后姊,尊姑也。

出宿于干,飲餞于言。【傳】干、言,所適國郊也?!竟{】干、言,猶泲、袮。未聞遠近同異。載脂載舝,還車言邁?!緜鳌恐r其車,以還我行也?!竟{】言還車者,嫁時乘來,今思乘以歸。遄臻于衛,不瑕有害?!緜鳌垮?,疾;臻,至;瑕,遠也?!竟{】瑕,猶過也。害,何也。我還車疾至于衛而返,于行無過差,有何不可而止我。

我思肥泉,茲之永嘆。【傳】所出同,所歸異,為肥泉。【箋】茲,此也。自衛而來所渡水,故思此而長嘆。思須與漕,我心悠悠?!緜鳌宽?、漕,衛邑也?!竟{】自衛而來所經邑,故又思之。駕言出游,以寫我憂?!緜鳌繉懀病!竟{】既不得歸寧,且欲乘車出游,以除我憂。

《泉水》四章,章六句。

《北門》,刺仕不得志也。言衛之忠臣不得其志爾?!竟{】不得其志者,君不知己志爾遇困苦。

北門

出自北門,憂心殷殷?!緜鳌颗d也。北門,背明鄉陰?!竟{】自,從也。興者,喻己仕于闇君,猶行而出北門,心為之憂殷殷然。終窶且貧,莫知我艱。【傳】窶者,無禮也。貧者,困于財。【箋】艱,難也。君于己祿薄,終不足以為禮,又近困于財,無知己以此為難者。言君既然矣,諸臣亦如之。已焉哉,天實為之,謂之何哉!【箋】謂,勤也。詩人仕君無二志,故自決歸之于天,我勤身以事君何哉。忠之至。

王事適我,政事一埤益我。【傳】適,之;埤,厚也?!竟{】國有王命役使之事,則不以之彼,必來之我,有賦稅之事,則減彼一而以益我。言君政偏,己兼其苦。我入自外,室人交遍謫(左言右適)我?!緜鳌恐啠熞??!竟{】我從外而入,在室之人更迭遍來責我,使己去也。言室人亦不知己志。已焉哉,天實為之,謂之何哉!

王事敦我,政事一埤遺我。【傳】敦,厚;遺,加也。【箋】敦,猶投擲也。我入自外,室人交遍摧我?!緜鳌看?,沮也。【箋】摧者,刺譏之言。已焉哉,天實為之,謂之何哉!

《北門》三章,章七句。

《北風》,刺虐也。衛國并為威虐,百姓不親,莫不相攜持而去焉。

北風

北風其涼,雨雪其雱?!緜鳌颗d也。北風,寒涼之風。雱,盛貌。【箋】寒涼之風,病害萬物。興者,喻君政教酷暴,使民散亂?;荻梦遥瑪y手同行?!緜鳌炕?,愛;行,道也?!竟{】性仁愛而又好我者,與我相攜持同道而去,疾時政也。其虛其邪,既亟只且!【傳】虛,虛也。亟,急也?!竟{】邪讀如徐,言今在位之人,其故威儀虛徐寬仁者,今皆以為急刻之行矣,所以當去以此也。

北風其喈,雨雪其霏。【傳】喈,疾貌。霏,甚貌?;荻梦?,攜手同歸?!緜鳌繗w有德也。其虛其邪,既亟只且!

莫赤匪狐,莫黑匪烏。【傳】狐赤烏黑,莫能別也?!竟{】赤則狐也,黑則烏也,猶今君臣相承為惡如一?;荻梦遥瑪y手同車?!緜鳌繑y手就車。其虛其邪,既亟只且!

《北風》三章,章六句。

《靜女》,刺時也。衛君無道,夫人無德。【箋】以君及夫人無道德,故陳靜女遺我以彤管之法,德如是,可以易之,為人君之配。

靜女

靜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緜鳌快o,貞靜也。女德貞靜而有法度,乃可說也。姝,美色也。俟,待也。城隅,以言高而不可逾?!竟{】女德貞靜,然后可畜;美色,然后可安。又能服從,待禮而動,自防如城隅,故可愛也。愛而不見,搔首踟躕。【傳】言志往而行正?!竟{】志往,謂踟躕。行正,謂愛之而不往見。

靜女其孌,貽我彤管?!緜鳌考扔徐o德,又有美色,又能遺我以古人之法,可以配人君也。姑者后夫人必有女史彤管之法,史不記過,其罪殺之。后妃群妾以禮御于君所,女史書其日月,授之以環以進退之。生子月辰,則以金環退之。當御者以銀環進之,著于左手。既御,著于右手。事無大小,記以成法。【箋】彤管,筆赤管也。彤管有煒,說懌女美?!緜鳌繜?,赤貌。彤管以赤正人心也。【箋】說懌,當作說釋。赤管煒煒然,女史以之說釋妃妾之德,美之。。

自牧歸荑,洵美且異?!緜鳌磕?,田官也。荑,茅之始生也。本之于荑,取其有始有終。【箋】洵,信也。茅,潔白之物也。自牧田歸荑,其信美而異者,可以共祭祀,猶貞女在窈窕之處,媒氏達之,可以配人君。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緜鳌糠菫槠鋱D說美色而已,美其人能遺我法則?!竟{】遺我者,遺我以賢妃也。

《靜女》三章,章四句。

《新臺》,刺衛宣公也。納(左人右及)之妻,作新臺于河上而要之,國人惡之而作是詩也。【箋】(左人右及),宣公之世子。

新臺

新臺有泚,河水瀰瀰。【傳】泚,鮮明貌。瀰瀰,盛貌。水所以潔污穢,反于河上而為淫昏之行。燕婉之求,籧篨不鮮?!緜鳌垦?,安;婉,順也?;c篨,不能俯者?!竟{】鮮,善也。(左人右及)之妻,齊女,來嫁于衛,其心本求燕婉之人,謂(左人右及)也;反得籧篨不善,謂宣公也?;c篨口柔,常觀人顏色而為之辭,故不能俯者也。

新臺有灑,河水浼浼。【傳】灑,高峻也。浼浼,平地也。燕婉之求,蘧篨不殄?!緜鳌块?,絕也?!竟{】殄,當作腆。腆,善也。

魚網之設,鴻則離之?!緜鳌垦运梅撬笠病!竟{】設魚網者宜得魚,鴻乃鳥也,反離焉,猶齊女以禮來求世子,而得宣公。燕婉之求,得此戚施?!緜鳌科菔荒苎稣摺!竟{】戚施面柔,下人以色,故不能仰也。

《新臺》三章,章四句。

《二子乘舟》,思(左人右及)、壽也。衛宣公之二子爭相為死,國人傷而思之,作是詩也。

二子乘舟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緜鳌慷?,(左人右及)、壽也。宣公為(左人右及)取于齊女而美,公奪之,生壽及朔。朔與其母愬(左人右及)于公,公令(左人右及)之齊,使賊先待于隘而殺之。壽知之,以告(左人右及),使去之。(左人右及)曰:“君命也,不可以逃?!眽鄹`其節而先往,賊殺之。(左人右及)至,曰:“君命殺我,壽有何罪?”賊又殺之。國人傷其涉危遂往,如乘舟而無所薄,泛泛然迅疾而不礙也。愿言思子,中心養養?!緜鳌吭?,每也。癢癢然憂,不知所定。【箋】愿,念也。念我思此二子,心為之憂癢癢然。

二子乘舟,泛泛其逝?!緜鳌渴?,往也。愿言思子,不瑕有害?!緜鳌垦远又贿h害。【箋】瑕,猶過也。我思念此二子之事,于行無過差,有何不可而不去也。

《二子乘舟》二章,章四句。

邶國十九篇,七十一章,三百六十三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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