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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 爝火錄
  • 李天根
  • 4791字
  • 2015-12-19 14:57:49

撫寧侯朱國弼與馬、阮相結,自稱定策勛;詔進封保國公。

秦州、關中田鼠化為鵪鶉,以數千計。

瓊州海忠介公石坊每日流血,淫淫若淚。

十一日(乙丑)

忻城伯趙之龍薦故太常少卿陳爾翼吏科給事中,吳適劾之。之龍怒,疏詆適;適言:『爾翼薦崔呈秀為本兵,正圣諭所謂「真正黨惡,不許輕議」者;奈何登之薦剡?若勛臣而駁諫官、侵銓政;則諫垣、銓部皆可不設』。吏科都給事中張希夏亦言:『廢臣入國,明禁森然;乃敢藐玩君父,不謁陵、不見朝,公然望門投謁。及謀成事就,仍復潛歸,形同鬼蜮。至封駁之司,惟言官是任;奈何勛臣欲侵之』?吏部尚書張捷不顧,仍奏起用。楊維垣意不樂,每語人曰:『昭雪多則典不光』。故爾翼終不召。

吳適抄參陳爾翼頌珰有據、聶慎行掛吏議大計處分、楊兆升亦系察處之人,不可復用。

是時,張捷秉銓,部務皆阮大鋮一手握定,而選郎以貪黷濟之,吏道龐雜已甚。適辦事垣中,抄駁侃侃,不憚權貴;如革職司務朱濟之、參議陳之伸、勸農知縣夏萬亨、計處吏部聶慎行、副使曾應瑞、知府郭正中躐躋營升,或疏劾、或抄參,一無假借。無奈人心日競、啟事日雜,雖經封駁,銓部竟置高閣,旋駁旋用;使職掌掃地,而宵小盈廷矣。

張希夏疏云:『近時位署無常,挨舉迭進;輦金覓穴,營求不止。如往日之計典可翻,則明歲之大計不設矣』。

肅王報高杰書云:『肅王致書高大將軍:果能棄暗投明、擇主而事,決意躬來、過河面會,將軍功名不在尋常中矣。若第欲合兵剿闖,其事不合與予言;或差官北來,予令人引奏』。

肅王又遣副將唐起龍之父虞時致于杰,勸其早斷速行,有「大者王、小者侯,不失帶礪,世世茅社」之語。杰皆不聽;身先士卒,沿河筑墻,專力備御。

福王命王永吉專防江北、張縉彥專防河南。張縉彥請定諸將各分汛地:王之綱自永城至寧陵、許定國自寧陵至蘭陽、劉洪起自祥符至泛水;從之。

時闖賊突犯禹門、襄城等處,各鎮擁兵不進;惟高杰提兵一萬,與張縉彥直抵開、洛之間。

十二日(丙寅)

改謚孝宗后張氏曰「孝成靖肅、莊慈哲懿、扶天贊圣敬皇后」。

大清兵圍邳州,軍城南;劉肇基援之,軍城北,與之持久(一作相持)。史可法飛章奏聞,馬士英大笑不止。座客楊士聰問故;士英曰:『君以為誠有是事耶?乃史公妙用也。歲將暮,防河將士應敘功,耗費軍資應稽算;此時為敘功、稽算地耳』。卒置不省。方諸鎮之初設也,可法欲用其師以北;及位秩既崇,咸無進師意,且數相攻。可法深悔之,語其客曰:斬己及弘圖、士英、曰廣頭,為任事不忠者戒。上疏言:『先帝待諸鎮甚厚,陛下封諸鎮甚隆;乃不思報國,自弄干戈,舍父母之讎、尋同室之斗。今和議不成,惟有言戰;戰非諸鎮事而誰事乎』?可法每繕疏,循環諷誦,聲淚俱下,旁觀者無不感泣;士英第取優旨報之而已。

史可法疏言:『北使還,和議已無成矣。向以全力御賊而不足,今復分以御清兵矣。唐、宋門戶之見,與國終始;以意氣相激,化成恩仇。有識之士方以為危身之場,而無識之人轉以為快意之計。孰有甚于戕吾君父、覆我邦家者,不此之仇而修睚眥之隙,真不知類矣:此臣所望于廟堂者也。先帝之待諸鎮,何等厚恩!皇上之封諸鎮,何等隆遇!諸鎮之不能救難,何等罪過!釋此不問而日尋干戈,于心忍乎?和不成則有戰;戰非諸鎮之事而誰事也?閫外視廟堂、廟堂視皇上,尤望深思痛憤,無然泄沓。古人有言:「致治本乎人情」。今之人情,亦大可見矣』!

大清兵圍邳州,署印推官沈淦之固守,劉肇基援之;相持半月而解。

福王以李向中為蘇松兵備副使,轉阮大鋮左侍郎。

大閱京軍,令馬士英代之。

帝耽酒色,得疾幾殆。閣臣入候,群臣竊有指畫,良久乃退。

馬士英疏云:『北兵雖屯河北,然賊勢尚張,不無憂慮;豈遂投鞭問渡乎?況強弱何常,赤壁三萬、肥水八千,一戰而江左以定。況國家全盛,兵力萬倍于前;廓清底定,惟在諸將刻勵之也』!

特授吳孔嘉翰林院編修(孔嘉,「逆案」問徒者)。

大清兵入河南府,總兵李際遇降。

際遇在河南,西當潼關以扼闖、北守大河以御清。際遇既降,大清兵遂渡孟津、入中原,而開、歸亦不守矣。

副總兵丁啟光單騎迎降,家丁某控馬不使前,曰:『將軍兄弟受國家厚恩,今不能殺敵而反迎之何以為人』?啟光不聽。某遂投水死。

張獻忠謀自蜀入秦,偽平東將軍孫可望破李闖偽將馬爌于漢中,自謂秦隴可唾手而得。自成乃以賀珍易馬爌,趣之進兵;可望與戰,大敗。獻忠自往救之;疾馳至廣元,過梓潼之七曲山,見文昌廟,仰視其題;曰:『此姓張,吾祖也』!追上尊號曰「始祖高皇帝」。獻忠不知書,其從官進諛,比于李唐之追王混元,誑耀百姓;自謂文昌之孫,宜霸巴蜀。獻忠乃自題詩于廟;自嚴錫命以下,皆有恭和御制詩刻石紀焉。

「西皋外集」載獻忠祭文昌曰:『咱老子姓張,你也姓張,為甚嚇咱老子?咱老子與你聯了宗罷。尚饗』!

福王禁各官薦舉。

十四日(戊辰)

以高斗樞為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巡撫湖廣,代何騰蛟(斗樞,字象先,鄞人;崇禎元年進士)。

劉澤清再薦時敏,乞仍以兵科開屯大瞿山。

有顛僧大悲至京,出語不類;自稱齊王,又稱潞王。總督京營戎政趙之龍捕之,下鎮撫司勘訊。

大悲系故齊藩宗人,狂言受先帝命已復王爵;又言先帝實未晏駕,指斥帝不當立。趙之龍緝獲奏聞,遂下之獄。

李際遇既降大清,張縉彥等并走沈邱;福王命高杰率兵進屯歸德備之。

戶部尚書張有譽疏:『京城糟坊不滿百,酒每斤稅錢一文;既委府佐、又責五城,凡十一衙門,豈成政體』!

張獻忠留賊將劉廷舉戍重慶;王應熊部將曾英擊之,復其城。

獻忠入蜀,大索曾英;有高僧高其義匿之,復資以千金募兵,得萬余人。出戰,敗賊于魚腹浦;偵重慶兵寡,乘勝一鼓復之。

十五日(己巳)

福王行稅契法。

楊維垣歷詆王之寀、孫慎行、楊漣諸人,請重頒「要典」;且力斥韓爌定案不公,薦虞廷陛、周昌晉等而為劉廷元、霍維華昭雪。馬士英、阮大鋮主之;于是「要典」重刊、廷元輩贈恤、廷陛等還故官,而麗名逆案者紛紛輦金入都,共謀起用矣。

楊維垣疏言:『張差風顛坐為刺客者,王之寀也;李可均紅丸謂之行鴆者,孫慎行也;李選侍移宮造為垂簾之謗者,楊漣也。劉鴻訓、文震孟只圖快心,驅除異己,其于君父何如也。此「要典」一書重頒天下,必不容緩也。今「要典」已為黨人所毀,乞命禮部購付史館』。又云:『韓爌之再相也,舉朝皆推重之,獨臣不肯附和。己巳之變,有一非爌所召者乎?只造得一本不公之「逆案」,臣與阮大鋮皆以不附楊、左而入。乞皇上重復審定,有劉廷元、徐紹言、霍維華、呂純如、徐大化、賈繼春、徐揚光、岳駿聲,請雪之而恤之;周昌晉、徐復陽、虞廷陛、郭如暗、曹谷、陳以瑞、李寓庸,請雪之而用之;王永光、唐世濟、章光岳、許鼎臣、楊兆升、袁弘勛、徐卿伯、水佳允發憤此案者,亦宜恤之』。有旨:『下部』。

文秉曰:『「三朝要典」是逆賢之私書,先帝所焚毀者。而維垣請重頒天下,必不容緩;推其背君父、戴逆賢之心,并當追復逆賢寧國之爵、省直生祠盡還舊觀,而先帝恤贈楊漣諸臣皆行削奪而后快歟』?

陳洪范至自燕都。洪范南歸入見,言清兵萬分緊急,旦夕南下;馬士英惡之曰:『有四鎮在,何慮焉』!

監軍楊文驄,以金山踞大江中,控制南北;請筑城,以資守御。從之。

祁彪佳撫吳時,裕軍儲八萬;以二萬充史可法軍餉,貯六萬于京口庫中。及文驄監軍京口,欲漏其賦而無詞,遂為金山筑城之說。由是,京口遂無軍儲。

十八日(壬申)

加馬士英少師。

寧南侯左良玉疏請留撫臣何騰蛟;有旨:『五省總督之設,不惟恢復荊、襄,且以接應巴蜀。騰蛟候高斗樞到日,方行移鎮』。

召河南巡按陳潛夫還,以凌駉代之。蕭應訓復南陽及泌陽、舞陽、桐柏,遣子三杰獻捷;潛夫授以告身,飲之酒,鼓吹旌旗前導出;三杰大喜過望。往謁越其杰,其杰故為尊嚴,萬辭詰責,詆為賊;三杰泣而出,萌異心。潛夫過諸寨,皆鐃吹送迎。其杰間過諸寨,皆閉門不出。其杰恚,譖潛夫于士英。士英怒,召潛夫還;潛夫亦遭外艱歸。

給駉吏、兵二部空札,以待矢義南歸者。

刑部尚書解學龍上從逆諸臣罪案;命再議。學龍議六等定罪。其一等應磔者:吏部員外郎宋企郊、舉人牛金星、平陽知府張嶙然、太仆少卿曹欽程、御史李振聲、喻上猷、山西提學參議黎志升、陜西布政使陸之祺、兵科給事中高翔漢、潼關道僉事楊王休、翰林院檢討劉世芳十一人也。二等應斬、秋決者:刑科給事中光時亨、河南提學僉事鞏焴、庶吉士周鍾、兵部主事方允昌四人也。三等應絞、擬贖者:翰林院修撰兼戶兵二科都給事中陳名夏、戶科給事中楊枝起、廖國遴、襄陽知府王承曾、天津兵備副使原毓宗、庶吉士何孕光、少詹事項煜七人也。四等應戍、擬贖者:禮部主事王孫蕙、翰林院檢討梁兆陽、大理寺正錢位坤、總督侍郎侯恂、山西副使王秉鑒、御史陳白羽、裴希度、張懋爵、禮部郎中劉大鞏、吏部員外郎郭萬象、給事中申芝芳、金汝礪、舉人吳達、修撰楊廷鑒及黃繼祖十五人也。五等應徒、擬贖者:通政使參議宋學顯、諭德方拱干、工部主事繆沅、給事中呂兆龍、傅振鐸、進士吳剛思、檢討方以智、傅鼎銓、庶吉士張家玉及沈元龍十人也。六等應杖、擬贖者:工部員外郎潘同春、禮部員外郎吳泰來、主事張琦、行人王子曜、行取知縣周壽明、進士徐家麟及向列星、李棡八人也。其留北俟后定奪者:少詹事何瑞征、楊觀光、太仆少卿張若麒、副使方大猷、戶部侍郎黨崇雅、吏部侍郎熊文舉、太仆少卿葉初春、給事中龔鼎孳、戴明說、孫澤、劉昌御、涂必泓、張鳴駿、司業薛所蘊、通政司參議趙京仕,編修高爾儼、戶部郎中衛周祚及黃紀、孫襄十九人也。其另存再議者:給事中翁元益、郭充、庶吉士魯、吳爾塤、史可程、白孕謙、王自超、梁清標、楊棲鶚、張元琳、呂崇烈、李化麟、朱積、趙颎、劉廷琮、吏部郎中侯佐、員外左懋泰、禮部郎中吳之琦、兵部員外郎鄒明魁、行人許作梅、進士胡顯、太常博士龔懋照及王之牧、王皋、梅鶚、姬琨、朱國壽、胡嵩孕二十八人也。其已奉旨錄用者:兵部尚書張縉彥、給事中時敏、諭德衛胤文、韓四維、御史蘇京、行取知縣黃國琦、施鳳儀、兵部郎中張正聲、內閣中書舍人顧大成及姜荃林、龔彝十一人。得旨:『周鍾等不當緩決,陳名夏等未蔽厥辜,侯恂、朱學顯、吳剛思、方以智、潘同春等罪未合。新榜進士盡污偽命,不當復玷班聯,令再議』。惟方拱干結納馬、阮,特旨免其罪(黃繼祖、沈元龍、向列星、李棡、黃紀、孫襄、王之牧、王皋、梅鶚、姬琨、朱國壽、吳嵩孕、姜荃、林龔彝,皆未詳其官)。

從逆有報已故者,吳家周、魏學濂二人。

旨有云:『侯恂罪案未結、又從偽命,何止一戍?朱學顯以侍從之班,受偽通政;吳剛思受偽命而洋洋得意;方以智為定王講臣,今定王何在?何止一徒?潘同春等既受偽官,何止一杖?方拱干原未從逆,著與雷躍龍、吳履中等另擬』。

賊將劉廷舉求救于獻忠;張獻忠命養子劉文秀攻重慶,水陸并進。副將曾英與參政劉鱗長自遵義至,與部將于天海、李占春、張天相等夾擊,破賊兵數萬;英威名大振,諸別將皆屬兵二十余萬,奉樊一蘅節制。

川中討賊官軍,惟曾英、李占春、于天海為強。而楊展取張獻忠所沉于江中金億萬,又嘉陵完實委輸,足以給軍為富。獻賊聞之,顧劉文秀曰:『楊展不足忌;重慶乃要害地,不可失』!文秀提兵往,占春、天海逆之多功城;天海并力夾擊,文秀大敗。其別將攻嘉定者,亦為占春、天海所挫;獻忠大沮。

賊初謀順流東下;東南得全者,多功城一戰之力也。

二十六日(庚辰)

命婦入賀。

以瞿式耜為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巡撫廣西。升馬鳴霆為湖廣參議。

左良玉奏復公安。

三十日(甲申)

除夕,帝居興寧宮,愀然不樂;太監韓贊周曰:『新宮宜歡樂,得無追思皇考、先帝耶』?帝曰:『非也,梨園殊少佳者耳』。贊周泣曰:『臣謂陛下令節或思皇考、或念先帝,乃作此想耶』!

史可法督師揚州,歲除遣文牒至夜半倦,索酒;庖人報殽肉已分給將士、無可佐者,乃取鹽豉下之。可法素善飲,數斗不亂,在軍中絕飲;是夕進數十觥,思先帝泫然淚下,憑幾臥。比明,將士集轅門外,門不啟。左右遙語其故;知府任民育曰:『相公此夕臥,不易得也』。命鼓人仍擊四鼓,戒左右毋驚相公。須臾,史可法寤,聞鼓聲;大怒曰:『誰犯吾令』?將士述民育意,乃免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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