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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崔鈞毅帶著申江來美銘投資公司找盧平。申江一進門走了進來就推銷他的軟件,他說,他開發了一個叫《跟莊機器》的軟件,可以自動搜索上交所股票的異動,一眼看出莊家的吸貨點和出貨點。只要依靠這個軟件,就可以踩莊,“想跟莊就跟莊,想破莊就破莊!”盧平興趣很高地研究起來,崔鈞毅說,我已經研究過了,申江的軟件的成功率不足20%,而且發出的指令都是滯后的。申江結巴起來,臉漲的通紅,不服氣地說,這不是軟件的問題,而是操作者的問題!一會兒申江又說,小毅,你這小子,我是知道的,你嫉妒我,你怕我的軟件?他有轉身對盧平說,我這軟件,價值至少是5個億!盧平研究了半天最后說,好是好,但是,我不需要,我要的是一個超級的結合了各種上市公司信息已經技術參數的股票交易軟件,它應該是一個大的綜合平臺,我可以得到即時的交易信息,又可以做即時的交易分析。申江聽了,大叫起來,對啊,我應該開發一個這樣的軟件,一個真正的網絡交易平臺,任何有windows操作系統的人都可以非常容易地就上手使用。

一會兒,張梅也來了,帶來裝訂成冊的計劃書,四個人又分頭看了一遍計劃書,盧平說,覺得天衣無縫啊,周重天就要上我們張梅的當啦!申江也說,這個點子非常好,幾乎是絕妙。

四個人按照約定來到周重天辦公室。

崔鈞毅遞上資料:“周總,您要的委托理財計劃書,我們重新做了,這個計劃書你一定會滿意!”

周重天笑著說:“不是我要委托理財,而是你們要融資!”

崔鈞毅道:“我做了一個雙贏的方案,三重保險,三方循環保險,能在保證你們資金的安全,追求增值。”

周重天接了文案,放在案頭,并不看,而是站了起來,似乎有送客的意思。

在周重天的眼里,他們這幾個人根本不是談判的對手,他們在他的眼里只是遞送材料的郵遞員,至于最終的決策,周重天是要和武瓊斯談的。

看周重天并沒有和他們詳細討論方案,甚至都沒有讓他們詳細說明方案的意思,崔鈞毅感到在周重天的眼里,自己只是一個小人物,作為小人物而不被重視,這讓崔鈞毅深深地受了刺激。

這時,周妮進來了:“爸,你不讓我坐你的車,我每天要8點半就起床呢!我累死了。你看,我還遲到了。”

周重天道:“你讓你的同學足足等了1個小時!”

崔鈞毅忙說:“我們不急的,正好可以向周總請教。”。

周重天不理會崔鈞毅的圓場:“周妮,在公司里,我是老總,你是員工,不要叫我爸!叫我總經理。”

周妮拉長了聲調:“知道啦!可是你也不能那樣讓我下不來臺啊!你干嗎要當著他們的面批評我?”

周妮還想作,周重天起身,“你們幾個再商量一下,給一個成熟的方案給我。”

下班了,張梅拉了崔鈞毅,一起走,崔鈞毅說:“你不回學校啦?”

張梅沒好氣地說:“你還說呢!就是因為你,弄得我快畢業了,卻不能回家住!”

回到家,張梅從臥房里拿出一只竹筒做的杯子,“上周末和同學去浙江安吉玩的時候買的紀念品。”崔鈞毅接了,拿在手頭把玩,杯壁上刻著:

外圓中空 閉口能容

崔鈞毅心里一動,這說的不是做人的道理嗎?做人要寬容,內心要虛空,遇人要閉口,不要論斷人,論斷者必被論斷,萬事萬物都要能容納在心,寬容的心才是寬大的心啊!

張梅聽他這么一解釋,嬌嗔地說,當然啦,我買的東西,還有不好的道理?你就收著吧!一會兒,張梅又說,小毅哥,我媽要你幫她炒股呢!她推推她媽,你就直說么。小毅哥又不是外人。張姨就扯她的嘴,讓她輕閑一會兒,可是張梅并不輕閑,又拿出習題簿來,小毅哥你幫我看看這道題!崔鈞毅看了題目問,你們的高數老師是誰?張梅不解地問,做題目還要問老師的名字?不過她還是回答了,是李文海教授!崔鈞毅道,他也教過我!他可是中國最好的數學家。他給你們上課,可是你們三生都修不來的福氣!張梅拿出一支筆,又把本子擺到崔鈞毅面前,小毅哥,你就直接寫在我的作業本上!崔鈞毅推脫,這不好吧!張梅把筆塞在他手里,哀求道,你就寫吧。“你啊,求到我了,就喊我小毅哥!”他嘆口氣。

張姨給張梅、崔鈞毅端來酒釀圓子。看他們推推搡搡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重重地把湯放在桌上,一個人先回房間去了。張梅對著張姨的后背伸了伸舌頭,崔鈞毅也不說話了,悄悄地接了筆,幫張梅做了那道題,然后喝圓子湯,圓子里放了桂花,非常香。

他猶豫著要不要給邢小麗打電話,告訴他今天見周重天的情況,最后還是決定向邢姐匯報一下。他撥了邢小麗的電話,問邢小麗能不能再帶他去見一次周重天,他覺得只要他好好向周重天解釋一下這個計劃,周重天一定會動心的,但是,邢小麗說:“小弟,我上次請你來家吃飯,讓你和他在我家里見面,對于我和他來說,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下面的事情只有你自己搞定了。既然你是我的小弟,我就教你一招吧。不過就看你愿意不愿意去做了!”崔鈞毅急切地問是什么主意,邢小麗輕聲說:“去找找你的同學周妮吧!周重天就這么一個女兒,他對外不信任任何人,你說他信任誰呢?”崔鈞毅驚得說不出話了,邢小麗真是神了,她怎么什么都知道?連周妮是她的同學他都知道,而且她對周重天吃得非常準啊!邢小麗在那頭又說:“周重天喜歡古董,我已經托人從湖北弄了一件,我會用你的名義給他!”崔鈞毅不安起來,“那得多少錢啊?不過,送吧!將來掙了錢,我還給你!一定還!”邢小麗卻大笑起來,“小弟,我就欣賞你這種精神勁兒。做什么都要上道,上海人最重的是道兒,既然你在錢上混,就要知道錢上的規矩,你知道規矩,就是有志氣,邢姐收你這個小弟沒錯!”

崔鈞毅打電話的當口,申江來了,張梅不愿意倒水給他,就順手把赤豆湯端給他了,他也不拒絕,咕咚咕咚地喝起來,看張梅愁眉苦臉的樣子,就問張梅怎么了?張梅道,題目做不出,人家又不愿意教!她朝著崔鈞毅努嘴。申江拿了她的習題簿,二話不說埋頭做起來,崔鈞毅打完電話,他停下筆,要和崔鈞毅說話,張梅不讓,說,你還沒有做完呢!他便打開手提電腦,讓崔鈞毅自己看他的程序構想,崔鈞毅看申江滿臉胡茬,眼里滿是血絲的樣子,知道申江肯定是一個下午都在弄這個,肯定沒有吃飯,一問,果然,他沒有吃晚飯,崔鈞毅到廚房給申江泡了一碗白飯,又拿了一只咸鴨蛋,看著申江吃飯,他順手給申江的框架設想添加了一些項目。

申江像夢游一樣,吃完了,一抹嘴巴說:“我走了!”拎了電腦就往外走,也不和他們打招呼,似乎忘記他是來干什么的了。

崔鈞毅拿了手電,送申江下樓,到了街上,申江這才像是夢醒了,扯住崔鈞毅說:“張梅是喜歡你了吧?”

崔鈞毅重重地推了申江一把:“看你那樣子,還想吃天鵝肉?人家是上海小姐,待價而沽的!”

申江不相信,搖搖頭:“你瞎說,我看她不是那種俗女人!”

崔鈞毅給周妮打電話,約周妮一起吃飯,周妮爽快地答應了。吃飯的時候,崔鈞毅把他的方案拿出來給周妮看,要周妮提意見,周妮看了一遍說,“這個方案可以說很天才,甲和乙分別向丙借款1000萬元,乙把借來的錢給甲,得到的是6個月后比當前市場價低20%買入1000萬元股票A的權利,這樣一開始乙公司帳面上就已經盈利20%,甲方呢?表面是虧了10%,但是,他一口氣拿到了2000萬元坐莊A股票,6個月內他完成拉升出貨,6個月后他讓股價維持在現在的價格之上,并把乙方的6個月前買的股票兌現給乙方,這樣甲方既減少了自己的出貨量,又讓乙方真正實現了帳面盈利。他的基本思路是通過同時對一只股票做空和做多實現資金保險。”

崔鈞毅說:“是的。我當時就是這么想!中國市場沒有做空機制,我們就自己做一個!”

周妮說:“這個盈利模式的的真正關鍵是雙方在一致同意的原則下選對股票,對乙公司來說,風險來自甲坐莊后是否會崩盤,散戶如果不跟風,乙方無法出貨。這種情況下,對我們的保護呢?當然你們設置了平倉權,我們可以強行平倉。”

崔鈞毅盯著周妮,許久道:“周妮,你相信我和盧平嗎?你覺得我和盧平有沒有能力把這件事做好?”

周妮掉過臉,躲開了崔鈞毅的目光,點點頭,不說話。

崔鈞毅抓住周妮的手:“如果你信任老同學,你就幫我們一下,相信我們!”

周妮說:“我會側面做工作。但是,你要顯示你的才能,我爸爸明天去楓徑太陽島度假村,他在那里和幾個朋友打牌,你可以和他在那里假裝偶遇!如果你的牌技勝過他,他恐怕對你的信任會增加很多!他牌技很高,很少有人能勝他。”

說到打橋牌,崔鈞毅倒是高手,現在的問題是到哪里去找搭檔呢?下午上班的時候,他找申江詢問,發現申江對橋牌非常有研究,幾乎和他的程序設計一樣好,他們商量了一下叫牌的暗號以及出牌時的手勢,準備第二天去贏一把。

天公不作美,早上是綿綿細雨,下午就幾乎是瓢潑大雨了,秋天的上海難得這樣的雨天,天陰得像鍋蓋,街上的梧桐葉掉了一茬又一茬,申江有點猶豫,到底是去還是不去,“說不定周重天根本就沒有去,改變主意了呢?我們冒這么大雨去,不是白去?再說,這筆錢要是真要來了,說不定到不了我們手上,反倒歸了別人呢!”崔鈞毅狠狠地咬了咬牙,“去!我相信周重天這種人,約了牌友是一定會去的,他坐的是林肯加長車,雨天對他沒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們對天氣不敏感,不像我們擠公共汽車的!”

他們在街上等了半天,才找到一輛的士肯去,到了太陽島,崔鈞毅用手機打電話給周重天,說自己也在太陽島度假村,剛才在總臺登記的時候,聽說周總也在,想來拜見拜見,周重天說雨太大,不用客氣了,崔鈞毅假裝聲音嘈雜,手機信號不好,沒有聽清。掛了手機,兩個人直奔周重天租用的別墅。崔鈞毅、申江淋著大雨來到周重天房間,果然周重天正和幾個人打牌,周重天看到崔鈞毅和申江冒雨前來,禮貌性地問,要不要來一把?

崔鈞毅和申江也不推辭,穩穩當當地坐了下來,周重天說,一級兩千,申江看看崔鈞毅,崔鈞毅笑著點點頭,周總難道怕我們沒有帶錢?周重天說,哪里,哪里,只是這是我們打牌的規矩。崔鈞毅想,他和申江是沒有退路了,今天非得贏不可啦。

周重天的幾個朋友本來說要去洗溫泉去的,但是,看他們打得特別好,竟然都看呆了。這是一場真正高水平的決賽啊。他們由衷地說。

晚8點,崔鈞毅算了一下帳,他和申江已經贏了兩萬八千塊,他想該收場了,他伸伸腰,站了起來,“周總,打攪你們時間太長啦,得告辭了,下次,我們回請你。”周重天說,“哪里啊。打牌嗎!都是娛樂!”不過他也沒有挽留他們,而是順勢站了起來,送他們到門口。

臨分手,周重天突然問:“小宋,你做投資,我做實業,你的投資有我的實業掙錢嗎?”崔鈞毅握著周重天的手答道:“我的投資是復利,利生利;你的實業是單利,本金生利!”

面對一個剛剛在牌場上輸給了自己的對手,崔鈞毅似乎突然獲得了自信,他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這次竟然是他主動地握著周重天的手在搖動,而且握了那么久,而周重天對這一切竟然沒有任何的反感。

兩個人離開太陽島,租了車一路回來,快進上海的身后,崔鈞毅突然想起邢小麗來,給邢小麗打電話,邢小麗說她正在大場鎮孤兒院做義工,如果要找她就到孤兒院來好了。反正回來也沒什么事兒,那就去看邢姐吧。他在滬杭高速路下匝道口,下了車,和申江分了手,重新打了的士,從外環經過汶水路,20幾分鐘,到了大場,可是,司機怎么找也找不到那個孤兒院,司機知道大場電影院,甚至知道大場是女人們來上海掙錢的前站,她們大多先在這里落腳,然后等市里的老板來挑,他甚至愿意介紹幾個這樣的地方讓崔鈞毅去消受消受,但是,他不知道大場鎮有什么孤兒院,他問:“你去孤兒院干什么?”崔鈞毅懶得回答他,下了車自己一個人在鎮上轉,大場是貧民生活的地方,有些凌亂,但是,又能看出生機,他在一條條小巷子里轉,問了好幾個人,當地鎮上的人竟然也十有八九不知道那個孤兒院。

邢小麗抱著一個小囡,那小囡腿大概有殘疾,是蜷曲著頂在邢小麗的肚子上,崔鈞毅拉了一下他的腿,拉不動,邢小麗說:“別拉了,他的腿不方便的!”

崔鈞毅說:“許多父母就這樣扔下孩子了!”

“他們許是有自己的難處吧。”

崔鈞毅掏出錢說:“邢姐,我今天打牌,贏了周重天,兩萬多,給你拿了些來。”

邢小麗換了一下手,把小囡抱到左邊,右手接了錢:“小毅,把這錢捐給這個孤兒院吧!答應嗎?”

崔鈞毅說:“那是你的錢,你當然可以隨便啦!”

邢小麗放了孩子,拉著他往外走,到院長辦公室去:“你還要答應姐一件事兒,以后再也不要打牌了!”她握著崔鈞毅的手,眼睛盯著他。

崔鈞毅只好點頭。院長珍重地收了錢,又要給他們開一個捐贈證明,邢小麗叫他開崔鈞毅的名字,崔鈞毅說,算了算了,這點錢哪里值得這么認真呢?院長卻說,多少錢也是認真的,無償的把自己的錢給別人,別人難道不應該記住你的名字嗎?我知道你們不圖這個名,但是,我們卻常常是要用你們的名字教育我們的孩子的。

兩個人捐了錢,出來,崔鈞毅問邢小麗,她是不是基督徒,邢小麗說,我還不是,我只是覺得按照《圣經》上說的去做,很好,但是,我還不能完全地行經書上的,很多事兒,我還不能想通,知道那里說的道理都是讓人堅固、有力量的,比如愛,比如信心、寬容,等等,但是,我倒是怕我自己還不適合那種力量!

他們來到一間兒童房,一個孩子跑過來,抱了邢小麗的腿,喊她媽媽!

崔鈞毅嚇了一跳,邢小麗看出了崔鈞毅的狐疑,解釋道:“是我領養的!”

崔鈞毅真是被邢小麗弄糊涂了。她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呢?好矛盾的邢姐啊,那天讓他到港匯廣場去詐錢的邢姐和這里做義工的邢姐是一個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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