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13章 導論:為什么資本雇傭勞動?(7)

[19]在此,將楊—黃模型與格羅斯曼—哈特—莫爾模型作一對比是件有趣的事。如果說可以將科斯(1937)的企業理論分為兩支—一支由張五常(1983)發展,另一支由威廉姆森(1975、1979)發展,則楊—黃及格—哈—莫的模型分別是兩個分支的所有權理論。楊—黃將定價成本與剩余權益相聯系,發展了張五常的要素市場取代商品市場的理論,而格—哈—莫則將機會主義與企業的剩余控制結構相聯系,發展了威廉姆森的資產專用性理論。對楊—黃來說,相關比較不僅僅在商品市場與要素市場之間,而在于不同的剩余權益結構之間;類似地對格—哈—莫來說,相關比較不僅僅在非一體化與一體化之間,而是在于不同的控制權結構之間。這兩種模型的差別在于他們對所有權的定義及他們的制度焦點不同:楊—黃用剩余權益來定義所有權,并把焦點放在哪個成員應為企業的所有者(剩余權益索取者)之上;格—哈—莫則用剩余控制權來定義所有權,其焦點為哪一個企業應為一體化的所有者(剩余權利的掌握者)。在他們的文章(1994)中,楊—黃把自己的模型稱為“間接定價理論”,把格—哈—莫的模型稱為“資產專用性理論”。他們說,在現實中出現的企業的完整故事也許可由間接定價理論和資產專用性理論相結合演繹出來。本論文所發展的理論,在我們同樣更關心哪個成員應為剩余索取者而非哪個企業應掌握控制權的意義上說,更接近于楊—黃而非格—哈—莫的理論。但我們強調企業成員相對重要性在決定企業所有權安排上的作用,這一點又類似格—哈—莫模型。

[20]股份公司的所有權分散于其持股者手中。但每一個持股者實際掌握的是剩余權益的份額,而不是資產的份額,因為相當一部分資產是由債權人擁有的。

[21]我猜想,其因果關系是倒過來的:他們選擇該定義是為了他們的分析的目的。

[22]楊小凱曾經向我指出過,格—哈—莫的模型是一種最優所有權理論而非企業理論,因為他們得出的結論即使沒有企業也可以成立。楊的批評與我們的意見相一致。他們用資產的所有權定義企業的所有權,因而在企業理論的內容里,發展了一種最優的資產所有權理論。

[23]在哈特與莫爾虛構的例子中,資產的所有權是由一個“大工人”(big-worker)而非“小工人”所掌握。按照這個邏輯,也許可以認為,資本之所以雇傭勞動是因為資本是“大工人”而勞動是“小工人”。但他們的焦點依然在對資產的權威而非對人的權威之上。必要闡述的是為什么資本是“大工人”而勞動是“小工人”。實際上,他們竭力想要解釋的是類似于為什么一個發電公司可能擁有一個煤礦,而非為什么一個資本家可能“擁有”一個企業的問題。

[24]是對經營抉擇的權力(在科斯的意義上)還是對管理者本身的權力?

[25]實質上,阿根亞和博爾騰的模型是一種證券設計模型,我們在此談及是為了追溯威廉姆森理論的發展。

[26]控制權是指當一個信號被顯示時決定選擇什么行為的權威。

[27]所謂“一同增長”(comonotonic),他們指的是一種既產生最高總收益又帶來最高個人利益(金錢利益)的行動。

[28]論點(1)和(2)是顯然的,因為在這兩種情況下。無需通過事后重新談判,最優(first-best)即能借助控制者的自我激勵而得以實現。第(3)種情況的直觀意義是這樣的:當企業家的個人利益與總利益不同步增加時,不通過重新談判,最優均衡行動計劃(在企業家控制下)就不易實現;而在當企業家控制時重新談判很難進行,這是因為,投資者需要從項目的收益中拿出過大的部分去賄賂企業家,這就很難使投資者的參予約束得到滿足。當貨幣收入不與總收入同步增長時,要實現最優行動,又必須對投資者控制展開重新談判,但談判又有可能告吹,因為企業家的財富約束使他不可能去賄賂投資者,以選擇一項只產生較預期貨幣收入(及較高個人收入)的行動。隨機控制可以說是企業家控制與投資者控制的混合物:在個人利益與總利益同步增長時,企業家擁有控制權,而在貨幣收入與總利益同步增長時,投資者擁有控制權。結果,在兩種情況下,最優行動計劃都能得到實現。

[29]企業家的財富約束(wealthconstraint)在他們的模型與我們的模型中有著類似的作用。

[30]費茨羅和穆勒在1984年的一著作中曾論述過,“這里所發展的理論,使我們能夠從另一個方面解釋被廣泛觀察到的借助物質資本所有權實現的‘至高無上’的管理—監督權威。正如所指出的,物質資本很容易在短期內被搭便車者及短期工人所侵蝕甚至毀壞,這些人對損失及未來服務不承擔合約上的義務。對這種工人通過延續雇傭關系所給予的利益,具有一種相當長期性及不確定性,而且在適當的環境下,可能被搭便車行為帶來的直接所得所超出。我們認為,這是資本家要求監督雇傭合約的基本經濟理由。”

[31]參見下一小節“團隊生產理論,道德風險與代理成本”。

[32]參見劉易斯(Lewis)與薩平頓(Sappington)的模型,該模型討論了技術變化對采購與自己生產之間替代關系的效果。

[33]雖然瑞奧登沒有援引張五常(1983)的論文,但它的模型卻圖解了張五常的思想,即企業是用要素市場取代產品市場。

[34]在格羅斯曼與哈特(1986)看來,縱向一體化不改變信息結構。

[35]在他的文章中,權威是指決定生產多少的權力。該模型的一個關鍵假設是,權威的掌握者不會將他的決策的效果完全內部化,除非其他成員的參與約束是起作用的(binding)。

[36]在道的模型里,工人—所有者之所以能剝削資本家,是因為他們能夠躲避對機器折舊的補償。

[37]盡管讓剩余索取者掌握如許權力,阿爾欽和德姆塞茨還是明確批判了科斯將企業等同于權威的論點。科斯認為,雇傭者與被雇傭者之間和獨立簽約人之間這兩種關系間的主要差別是,一個雇傭者能夠命令一個被雇傭者去做什么,而一個獨立簽約人則必須通過價格的使用誘使另一個獨立簽約人去做他想做的事。阿爾欽與德姆塞茨指出,一個典型的雇傭者不能強迫一個被雇傭者去做其所想的事:他只能請求后者去做或者在后者拒絕時解雇掉后者。然而,這與一個獨立簽約人解雇另一獨立簽約人(即終止兩者之間的關系,如果前者不喜歡后者的表現)并無差別。我試提出兩個可能誤導阿爾欽和德姆塞茨的原因:一個是,在與經營決策(做什么及如何去做)相關的“指揮”及與委托權相關的“權威”之間,科斯沒能作出區分;另一個是,阿爾欽與德姆塞茨沒能認識到,對權威的服從,是一個薪水—工人在簽約中必須支付的價格的一部分。(莫爾和哈特[1990]在科斯與阿—德之間提出一個調停方案:雖然我們遵循阿—德的在合約形式與交易性質之間不作區別的觀點,我們的方法所捕捉到的思想是,一個代理人在處于一種雇傭關系中而非獨立簽約人時,他更愿意按照另一個代理人的要求去做。當阿—德是老板而非顧客時,阿—德零售商店的管理者更愿意遵循他們的意志,理由是在前一種情況下,管理者的未來生計必須仰仗于他們[他們控制著管理者將與之一起工作的資產],而在后一種情況下則不是這樣。)

[38]霍姆斯特姆和泰若勒(1989)指出:“由于不完全合約的存在,所有權的變化必然意味著收入流的轉變。因此,所有權可能是唯一能使金錢鼓勵發揮作用的手段。所有權應該歸到那些邊際貢獻最難評估的投入要素……按照這一方法重新解釋,阿爾欽—德姆塞茨的理論可以理解成這樣一種觀點:監督者是所有者,因為他的產品重要但分散。我們相信,資本的貢獻最難度量,因為資本容易被錯估。從而資本應該有權獲得剩余收入。這一觀點值得進一步推敲。我們的主要觀點是:通過所有權安排分配收入流是決定哪些要素將成為所有者的一個重要因素?!?

[39]廣義地講,代理成本包括那些利益互相沖突的代理者之間在構造、監督及保證一系列合約時發生的成本。代理成本也包括因完全執行合約的成本超出所得利潤而造成的產出價值的損失。在均衡時,企業的價值是在扣除所有這些代理成本之后才被決定的。

[40]在本文的碩士論文版本中,我模型化了詹—麥的如下觀點:由企業家所選擇的項目的風險與企業家本人的賭注成正比。

[41]詹森和麥克林(1979)指出,純粹—租賃型企業里的被雇傭者也會有監督管理者績效的積極性,但是在純粹—租賃型經濟里,不會有人像在公司經濟中那樣,有專注于評價(監督)績效的積極性,這是因為沒有任何方式,能使得任何單獨的被雇傭者個人通過該類活動可以獲取哪怕更多一點潛在收益。因此,下面的一種想法是天真的,即純粹—租賃型企業的經營者會像公司里的高級雇員一樣辛勞地工作,以尋求新的高回報的項目、淘汰負收益的項目及控制浪費和偷懶等。

[42]然而,某些批評者已經指出,勞動—管理型企業里投資不足的問題,可以通過將社員(指企業成員)權力市場化的方式得到解決。(參見道1993a)。

[43]另一個著名的資本結構信號模型是羅斯(1977)提出的。

[44]這是因為利率的變化可能會反過來影響到貸款資金的風險,其機理是這樣的:假定所有的項目都有同樣的平均回報率,但項目成功的可能性卻不一樣。因此,不同的借款人其償還貸款的可能性也不同。貸款人不能將“好借款人”與“壞借款人”區分開來。但利率卻能起到一個甄別的作用。一般講來,那些愿意支付較高利率的借款人也即有較大的風險:他們之所以愿意舉借高利率的貸款,是因為他們感覺到自己償還貸款的可能性很低。結果,當利率上升時,低風險的借款人被迫退出舉債行列,而剩余的借款人的平均風險上升,由此可能降低貸款人的獲利。利率的變化也可能改變借款人的行為。特別是,當利率上升時,借款人一般傾向于投資更具風險的項目,因為他們這樣做能夠降低還款的可能性。

[45]即使不考慮這一點,我還發現,只要貸款利率大于安全投資回報率,抵押貸款大于投資額,他們的第9條定理就不能成立(用他們的符號表示,即,(1+)c≥1;前者明顯是正確的,后者在他們的前提下也應正確,因為他們假定W0≥1)。在這種情況下,用自己的資產投資所帶來的預期效益通常比用舉債投資的效益大(對比他們論文中的方程式[17]與[21])。用他們的符號表示,即,不可能大于。

[46]按照埃斯瓦瑞和克特威的模型,一個資本家只有在他的總資本超過他自己的投資時才會借給別人錢;并且他的投資規模通常比借債—企業家的要大。

[47]對委托—代理理論有開拓性貢獻的人中有威爾森(Wilson1969),斯賓塞和澤克梅森(Spenceand Zeckhauser,1971),羅斯(1973),莫里斯(Mirrlees,1974、1975、1976),霍姆斯特姆(1979),格羅斯曼和哈特(1983)等。

[48]實際上,所有的代理模型都預言,如果代理人是一個風險中性者,而委托人是風險厭惡(risk-averse)者,則最佳合約可能是讓代理人承受所有的風險,而委托人得到固定收入。這個命題可以被解釋為,委托權的安排是由風險態度來決定的。

[49]實際上,按照委托權的定義,如此一個最優合約事實上將代理人轉變成了委托人。

[50]張春和威廉斯(Chang,Williams,1989)假定部分收益和資產不能被管理者占有,因此,他們解釋了外部股東的存在。

[51]關于融資的契約理論的綜述,參見哈里斯和拉維夫1991年的有關著作。

[52]以下的評論僅局限于“傳統的”企業家理論。有關企業家理論的數學模型將在第4章中加以評論。

[53]這一觀點也為科斯所贊同,他注意到,“當事人的風險態度”是長期合約出現的一個原因,在雇傭關系上更是如此。

[54]關于此觀點更詳盡的討論,參見勒魯瓦(Leroy)和辛格(Singell)于1987年的有關著作。

[55]布蘭克弗勞爾和奧斯瓦爾德(Blanch flower-Osward,1990)正確地指出,對奈特來說,風險態度并不是決定誰將成為企業家的主要特征。

[56]但是在另外一個場合,奈特將資本置于一個次要的位置,指出:“在實際社會里,在雇傭者與被雇傭者身份之間作選擇的自由,一般取決于對最小量資本的占有情況。然而,表現出來的能力(demonera tedability)總是能為經營活動籌到款項。一個少財的雇傭者,能借助保險保證合約報酬的安全性?!?

[57]表面上看,奈特意義的企業家與熊彼特意義的企業家相去甚遠。但正如費茨羅和穆勒(1984)所指出的,從某些方面看,奈特意義的企業家是熊彼特意義企業家的一般化。在一個不確定的環境中,對開拓獲利機會的決策離不開創新。

[58]柯斯納(1979)指出,業主不可能因為其身份而獲得企業家利潤,只有那些秉承了純粹企業家精神的人才能獲得利潤,而就企業家精神來說,所有權從來就不是一個前提條件。

[59]伯利和米恩斯于1932年指出:“事實上,從所有權中分離出來的經濟權力(economicpower)的集中,已創造出許多經濟帝國,并將這些帝國送到新式的專制主義者手中,而將‘所有者’貶到單純出資人的地位?!?

[60]在70年代,管理者理論被應用到其他領域。其中的一個運用就是尼斯凱能(Niskanen,1968)的官僚的政治模型。在這個模型中,官僚們被假定為最大化預算支出,以追求權力、地位和聲望,他們面臨的約束只是來自對他們所提供服務的需求曲線。

主站蜘蛛池模板: 紫金县| 新巴尔虎右旗| 旬邑县| 平邑县| 如东县| 百色市| 板桥市| 察雅县| 永寿县| 云浮市| 吴堡县| 北宁市| 铅山县| 始兴县| 理塘县| 阿瓦提县| 涿鹿县| 开原市| 故城县| 凤阳县| 嘉黎县| 衡东县| 邵东县| 叙永县| 乌鲁木齐县| 玛纳斯县| 肥东县| 全南县| 兰西县| 平凉市| 中卫市| 会东县| 浠水县| 建湖县| 札达县| 固原市| 普兰县| 陆丰市| 虎林市| 乌拉特前旗| 三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