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厚父親石碏本是衛桓公重臣,因不滿衛州吁的所作所為,告老還鄉。今見石厚來問,便說:“諸侯即位應得周王的同意,如果周王答應了,還有什么說的?!笔駟枺骸霸鯓硬拍艿玫街芡跬饽兀俊笔F答道:“陳桓公得寵于周王,又和我們相處得很好,如果你們能夠得到陳桓公幫助,在周王面前說幾句好話,周王一定會答應的?!笔癜阉赣H的話轉告州吁,兩人大喜,立即帶些禮物到陳國去。
石碏也寫了一封信,暗地里派人送給陳桓公,大意說:衛國不幸,出了禍國殃民的亂臣,這都應由州吁和石厚兩人負責。我年老了,無力處治他們,只好想辦法讓他們上貴國,請你本著正義,懲治他們,為衛國除害。
州吁和石厚一到陳國,就被陳桓公逮捕了。陳桓公派人到衛國問如何處置這兩個人,衛國派右宰丑赴陳國殺了州吁。對于石厚,大家為了討好石碏,都主張從輕處治。但石碏說:“小子不忠不義,留下他又有什么用?!绷⒓磁晒芗胰嫜蚣绲疥悋咽駳⒘恕JF以國家之大義滅父子之私親的做法,得到后世人的稱贊。
多行不義必自斃
“多行不義必自斃”意思是說,一個人壞事干多了,一定會自取滅亡。
此典出自《左傳·隱公元年》:“公曰:‘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
春秋時期,鄭國君主鄭莊公有個弟弟,名叫共叔段,他深得母親姜氏的寵愛。
姜氏為他向莊公討封京地,莊公答應了,為此共叔段就在京地修起都城,自己住在那里,人們稱他為京城太叔。
共叔段與母親姜氏一起密謀,想除掉莊公,自立君主。為了積蓄力量,共叔段把京地的都城修筑得很大,并且招來許多人。
鄭國的大夫祭仲看到這種情況,便告訴了莊公說:“依照先王的制度,大的都城不能超過國城的三分之一,中的都城不能超過國城的五分之一,小的都城不能超過國城的九分之一。因為都城超過了三百方丈,便是國家的隱患。如今京城的都城修筑已經不合法度了,我覺得這對你非常不利?!?
莊公很為難地說:“這是母親姜氏的意愿,我怎樣才能避免這種禍害呢?”
祭仲說道:“姜氏哪里會有滿足的時候?不如趁早設法不讓他滋長蔓延。蔓草尚難除掉,況且是你所寵愛的弟弟呢?”
“他既然多做不義的事情,就一定會自取滅亡。你就等著瞧吧!”莊公沒有聽祭仲的話。
不久,共叔段把京地西邊與北邊的百姓,都召過來歸他管理。 接著又占據了那里的土地。大臣們看到這種形勢,都勸莊公早點除掉共叔段,不然就很危險了。莊公還是那句老話:“他的行為很不義,一定沒有人與他親近,地方越多越有失敗的危險,將來他必定會吃苦頭的。”
共叔段膽子越來越大,他修好了城墻以后,又擴大了軍隊,制造了兵器,準備進攻鄭國的都城。姜氏也秘密與他策劃,作為內應,企圖一舉獲勝。
可是共叔段與姜氏的計謀,莊公都看在眼里了。他得到了共叔段叛亂的消息以后,便下令攻打京地,他派二百乘兵車包圍了京城,京城內部的士兵也反叛過來,襲擊共叔段。共叔段遭到慘敗,只得逃之夭夭。
罰不當罪
“罰不當罪”這個典故比喻處罰和所犯的罪行不相稱。
此典出自《荀子·正論》:“夫德不稱位,能不稱官,賞不當功,罰不當罪。不祥莫大焉?!?
《正論》,是戰國末期的思想家荀況批駁當時社會上流行的種種論調,為鞏固地主階級專政制造輿論的政治論文。
在文章中,荀況批判了孟軻的“仁政”
思想,反駁了“教化萬能”和“治古無肉刑”的謬論,認為“治則刑重,亂則刑輕”。荀況指出:世俗(指社會上一般習俗)者說,古代太平的時代,廢除了肉刑,只用象征性的刑罰。難道太平的時代就應該是這樣的嗎?不,如果人們本來就沒有犯罪,不但不用肉刑,并且象征性的刑罰也可以不用。如果人們犯了罪,卻用很輕的刑來處罰,就會使殺人的不償命,傷人的不受刑。用刑罰處治犯人的目的,就在于禁止暴行,反對作惡,同時警戒以后發生類似的罪行。殺人的人不被處死,傷人的人不被判刑,這叫縱容暴行。如果寬容犯罪的人,就無法反對罪惡了。因此象征性的用刑,并不產生于古代安定的時代,而是產生于當今混亂的時代。如果賞罰的事情有一件處理得不恰當,就會引起混亂。
奉公守法
“奉公守法”這個典故比喻遵守國家規定的法令制度。
此典出自《史記·廉頗藺相如列傳》:“以君之貴,奉公如法則上下平,上下平則國疆(強),國疆則趙固?!?
戰國時,趙國有一個叫趙奢的人,做過田部吏(主管土地、租稅等的官)。因為他善于用兵,后來當了趙國的大將。在秦趙交戰時,他曾率軍大破秦軍。因功被封為馬服君。
在趙奢當田部吏的時候,有一次征收租稅,平原君趙勝(趙國的貴族,趙惠文王的弟弟)家不愿意交租稅,趙奢依法殺了在平原君手下為虎作倀的九個打手。
平原君大怒,要殺掉趙奢。趙奢毫不畏懼,他對平原君說:“你身為趙國的貴公子,縱容家人抗租不交,這是無視國家法律的行為。國家的法律削弱了,國家就要衰敗,國家衰敗了,各國諸侯就會出兵攻趙,各國諸侯出兵攻趙,我們趙國就要滅亡了。
到那時,你還能有現在的榮華富貴嗎?以你這樣的權勢和地位,如果能夠奉公守法,那么上上下下都會敬佩你,從而使國家強盛,人民安定,希望你能以國家的利益為重。”平原君聽了趙奢的這番話,覺得非常有道理,就稟報了趙王說趙奢是一個很賢明的大臣,趙奢也因此得到了趙王的進一步重用。
奉令承教
“奉令承教”指遵從命令。
此典出自《史記·樂毅列傳》:“臣竊不自如,自以為奉令承教,可幸無罪,故受命而不辭?!?
戰國時,燕國有一個大將叫樂毅,中山國靈壽(今屬河北)人,是燕國著名的大將樂羊的后代,祖上世代為將。燕昭王二十八年(公元前284年),樂毅率軍打敗齊國,先后攻下七十多座城池,因為有功被封于昌國(今山東淄博東南),號昌國君。
樂毅率軍攻破齊國以后,將齊軍孤守的莒城和即墨兩座城整整圍困了三年,并想以收服人心的辦法,攻占這兩座城。公元前279年,燕昭王死了,燕惠王即位。
齊將田單施用了反間計,導致燕惠王用大將騎劫代替了樂毅,樂毅擔心回國后會被燕惠王殺掉,便逃到趙國。
騎劫取代了樂毅以后,完全改變了樂毅的戰略方針,準備一舉攻下即墨。但事與愿違,反而被田單用“火牛陣”打敗,齊軍一舉收復了七十多座城池。騎劫大敗以后,燕惠王又想起了樂毅,便寫了一封信,請樂毅回來。樂毅給燕惠王回了一封信,說明他不能回來。信中寫道:
賢圣之君不以爵祿私自賞給親信的人,而是有功者賞。能勝任某種職務的,就使他擔任某種官職。先王(指燕昭王)待我恩情很深,重用封為亞卿。我也認為,只要遵從命令,盡心盡職,便可報答先王了,因此欣然接受了先王的重托并已完成了。
我和先王的交情已是有始有終了,還是不回燕國為好。
燕惠王見請不回樂毅,非常后悔自己當初的草率行為,就把樂毅的兒子樂閑封為昌國君。后來,樂毅死在了趙國。
格殺勿論
“格殺勿論”指在捉人的時候,由于被捕者抗拒而引起搏斗,捕人者打死了抗拒者可以不按殺人論罪。
也指把行兇或違反禁令的人當場打死,而不以殺人論罪。
此典出自《后漢書·董宣傳》:“叱奴下車,因格殺之。”
東漢初年,洛陽令董宣剛直不阿,不畏權貴。有一次,漢光武帝劉秀的姐姐湖陽公主的家奴殺了人,但這個家奴卻依仗著湖陽公主的勢力,逍遙法外。董宣決定對這個家奴依法懲處。一天,這個家奴跟隨湖陽公主外出,董宣知道后,立即帶人前去捉拿。趕到公主的車駕旁邊,董宣上前勒住馬韁繩,當面指出公主窩藏殺人罪犯是不正確的,同時大聲斥罵那個殺人兇手,并讓衙役把他拉下車來,當場殺死了。
董宣殺了公主的家奴,公主在皇帝面前告了他。劉秀立即召董宣進宮,并讓內侍拿著鞭子要當著公主的面責打他。董宣說:“沒必要打,讓我把話說完,我情愿一死。陛下是中興之王,一向注重德行。如今縱容公主的奴仆亂殺無辜,還能夠治理天下嗎?沒必要打我,我自殺就行了。”說著,董宣挺著腦袋向柱子上撞去,頭都撞破了。漢光武帝叫內侍把董宣拉住,說:“你向公主磕個頭,道個歉吧!”誰知董宣寧肯殺頭,不肯低頭。光武帝非常佩服董宣的剛直不阿,笑著把他送出宮去,并賞了他三十萬錢。從此,董宣不怕豪門貴族的舉動震動了洛陽,人們都稱他為“強項令”。
畫地為牢
“畫地為牢”比喻只能在規定的范圍內活動。
此典出自司馬遷《報任少卿書》:“故土有畫地為牢,勢不可入?!?
西漢時,李陵戰敗投降匈奴,漢武帝非常惱怒。大臣中原來贊頌李陵士氣旺盛的人,見此情況都反過來責罵李陵。唯獨司馬遷對李陵持有不同看法,他直爽地向漢武帝陳述了自己的意見。他說,我和李陵素來沒有什么交情,各走各的路,但我看他的為人,很講交情、很講義氣、恭敬儉樸。他常常想“奮不顧身”以殉國家的急難,確有國士的風骨。如今李陵出了問題,大家都全盤否定他,我實在想不通。這次,李陵只帶五千步兵,深入敵境,竭盡全力地殺殺敵,把個人的生死置之度外。他與單于打仗十多天,殺敵之數超過了自己軍隊的人數,殺得匈奴全都恐懼不已。匈奴單于在這種情況下,動員全國軍事力量,共同攻擊李陵,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李陵輾轉戰斗,拼死鏖戰,最后因箭射完了,糧食吃光了,歸路被切斷了,士兵很多傷亡了,才被迫停止戰斗。他的投降實在處于迫不得已,他不是真投降,而是想等待有利時機報答國家。司馬遷最后還說,李陵的功勞也可以抵補他戰敗的罪過。武帝聽了司馬遷的話,大發雷霆,立即把司馬遷關進了監獄。而廷尉杜周為了討好武帝,對司馬遷施行了當時最殘酷、最恥辱的“腐刑”。
司馬遷因身體和精神受到嚴重的摧殘,內心極為痛苦,很想一死了之。但他冷靜一想,如果真的死去,在達官貴人的眼中,也不過像“九牛亡一毛,與螻蟻何以異?”那樣死了不但得不到同情,反而讓天下人恥笑。他認為“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為什么要輕易了結自己的生命呢?至于人身受到侮辱,是完全在意料之中的事。他想到猛虎在深山里為王時,百獸見了都非常害怕,一旦被關進檻圈坑阱之中,也只得向人搖尾乞食,“故士有畫地為牢,勢不可入……”,如今我已被關進了監牢,有什么辦法呢?歷史上的王侯將相,如文王、李斯、韓信、魏其都受過侮辱,何況我們這些人呢!因此他決定堅強地活下去,忍受奇恥大辱,效法文王、屈原、左丘、孫子等人,在自己剩下的歲月里從事著述。由于艱苦、頑強地努力,他終于寫成了《史記》這部偉大的著作。
居官守法
“居官守法”指為官謹慎,奉公守法。
此典出自《史記·商君列傳》:“常人安于故俗,學者溺于所聞。以此兩者居官守法可也,非所與論于法之外也?!?
戰國時,秦國國君秦孝公打算任用商鞅進行變法。即將實行的新法將大大提高農民和將士的地位,對秦國在當時稱霸于其他諸侯國十分有利。但是,新法又威脅到了貴族和大大小小的封建領主的利益,因此變法之前就遭到了一些權貴們的反對,弄得秦孝公左右為難。有一天,秦孝公讓大臣們端莊變法的事。大夫甘龍和杜摯極力反對變法。他們認為,風俗習慣不能改,古代的制度不能變,否則就會使大家不習慣,國家就會滅亡。
面對這些人的反對,商鞅據理力爭。
他說:甘龍的話,是世俗之言。一般的人安于現狀,學者們沉溺于自己的所見所聞。
這些人如果讓他們當官謹守成法(居官守法)還可以,如果和他們談論成法以外的事,他們就會一竅不通。古代的制度也許只適合古人的需要,但后來制度都變了,以前的制度也就沒有了。成湯和武王改革了古代制度,卻復興了國家。所以,古代應用古人的制度,今人應用今人的制度。要想國家強盛,就得改革制度,實行變法。死守著古代的舊俗不變,就會亡國。
秦孝公非常同意商鞅的意見,便拜他為左庶長,于秦孝公三年(公元前359年)實行了變法。
馬首是瞻
這個典故比喻服從某一個人的指揮或樂于追隨某一個人。常寫作“唯……馬首是瞻”。
此典出自《左傳·襄公十四年》:“荀偃令曰:
‘雞鳴而駕,塞井夷灶,唯余馬首是瞻。’”
春秋時期,秦、晉兩國雖有聯姻,但為了各自的利益,卻經常相互爭斗。公元前558年夏天,晉悼公派元帥荀偃和欒黡(yǎn演)率魯、莒、鄭、衛等國軍隊攻打秦國。軍隊到達涇水,諸侯的部隊不愿意過河。晉國大夫叔向朝見魯卿叔孫豹,并決定由叔向去準備船只。叔孫豹念了《匏有苦葉》這首詩中的一段,進行了動員。
后來,魯國、莒國的軍隊首先渡河。鄭國的子蟜進見衛國的北宮懿子說:“親附別人而自己不堅決,沒有比這個更令人厭惡了,把國家置于何地?”懿子很高興,于是兩人去見諸侯的軍隊,勸他們渡河。軍隊渡過涇水以后,秦國人在涇水上游放了毒物,諸侯的士兵死了很多。鄭國司馬子蟜率領鄭軍前進,其他國家的軍隊也都跟上來了。聯軍開到秦國境內的棫(yù玉)林,秦國仍不愿媾和。
茅門之法
“茅門之法”比喻必須執行的嚴肅的法令。
此典出自《韓非子·外儲說右上》:“荊莊王有茅門之法曰:‘群臣大夫諸公子入朝,馬蹄踐霤者,廷理斬其辀,戮其御?!?
于是太子入朝,馬蹄踐霤,廷理斬其辀,戮其御。太子怒,入為王泣曰:‘為我誅戮廷理。’王曰:‘法者所以敬宗廟,尊社稷,故能立法從令,尊敬社稷者,社稷之臣也,焉可誅也?夫犯法廢令,不尊敬社稷者,是臣乘君而下尚校也。臣乘君則主失威;下尚校則上位危。威失位危,社稷不守。
吾將何以遺子孫?’于是太子乃還走,避舍露宿三日,北面再拜,請死罪?!?
這段話意思是說:
春秋時期,楚國國君荊莊王(即楚莊王)才能出眾。他整頓內政,興修水利,重視耕戰,成為春秋五霸之一。當時,周代諸侯宮廷南面的宮門,稱作雉門,在這個故事里稱作茅門。為了管理雉門,荊莊王制定了有關的法令,稱作“茅門之法”。
茅門之法規定:“群臣和公子們到宮廷來朝見楚王時,誰的馬蹄踐踏了茅門外的散水,就由宮廷里的法官把他的車轅砍斷,把他的車夫處死。”有一次,太子入朝,馬蹄踏了散水,法官就遵守法律規定,砍了太子的車轅,處死了太子的車夫。太子非常憤怒,到宮廷里對著荊莊王哭訴說:“請父親為我殺死那個法官?!鼻f王說:“法令是用以敬宗廟尊社稷的,因此凡是能立法守法,尊敬社稷的,都是國家應當器重的臣子,這樣的人怎么可以把他處死呢?觸犯法律,不聽從命令,不尊敬社稷,那就意味著臣子凌駕在君王之上,下面的人喜歡計較、報復。臣子凌駕在君王之上,那么君王就要失去權威;下面的人喜歡計較報復,那么上面的君王就會受到威脅。權威喪失,君位危險,國家就會滅亡。到那時,我拿什么留給子孫后代呢?”太子聽了這番話以后,立即跑了出去,離家在外露宿三天,朝向北面連連磕頭,請求處以死罪。
明察秋毫
“明察秋毫”形容目光敏銳,連極小的事物都看得清楚。
此典出自《孟子·梁惠王上》:“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而不見輿薪,則王許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