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旱情急,咸魚被迫“吐干貨”
- 我在大唐當咸魚的百萬種方式
- 美女三爪真疼
- 2566字
- 2025-08-26 18:15:00
朝會的爭論像團亂麻,纏到日頭偏中才散。周瑾跟著人流往外挪,腳底板都站麻了,心里只一個念頭:趕緊溜回門下省,喝口熱茶壓壓驚,這輩子都不想再摻和這種“國家大事”。
可他剛挪到殿門口,就被個內侍攔住了。那內侍笑瞇瞇的,語氣卻不容拒絕:“周拾遺,皇后娘娘請您到偏殿說話。”
周瑾腿一軟,差點順著力道癱下去。他就知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方才在殿上他縮得跟鵪鶉似的,怎么還是被盯上了?
“勞煩公公……”他硬著頭皮應下,跟著內侍往偏殿走,一路上把“土法”“老農”“瞎猜”這幾個詞在心里盤了八百遍,打定主意不管問啥,都往“不懂裝懂”上靠。
偏殿里,武則天正對著一幅河南道的輿圖出神,見他進來,指了指旁邊的杌子:“坐。”
周瑾挨著杌子邊坐下,屁股只沾了個角,低著頭聽候差遣。
“方才朝會,你全程沒吭聲。”武則天沒看他,指尖在輿圖上河南道的位置劃了劃,“是覺得諸卿的法子都妥當?還是……有話沒敢說?”
來了!周瑾心里一緊,趕緊拱手:“回娘娘,臣……臣覺得諸卿說的都有道理!祭天雖虛,卻能安民心;賑濟是急策,修水渠是長久計,都挺好,都挺好。”他把“都挺好”三個字說得格外用力,生怕漏了半點“我有想法”的痕跡。
武則天這才抬眼看他,眼神里帶著點似笑非笑:“哦?都好?那河南道的麥苗,等得到水渠修成?”
周瑾噎了一下,硬著頭皮道:“這……這臣就不知道了。臣是個文吏,沒去過河南道,也不懂種地,哪敢瞎出主意?”
“你倒是‘誠實’。”武則天放下輿圖,端起茶盞抿了口,“不過前幾日你寫的堆肥條陳,也是‘不懂種地’瞎寫的?”
周瑾:“……”
得,繞回來了!他趕緊解釋:“那不一樣!堆肥是鄉下隨處可見的,旱災這事兒太大,臣哪敢亂插嘴?萬一出了岔子,耽誤了救災,臣萬死難辭其咎啊!”
他一邊說一邊往地上溜,眼看就要跪下去,武則天卻抬手止住了:“起來吧,哀家不逼你。”
她頓了頓,語氣緩了些:“哀家知道你怕麻煩。但眼下河南道數十萬百姓等著吃飯,麥苗若是枯死,秋冬必生饑荒。你若真有什么‘鄉下土法’,哪怕只救得一時,也是功德一件。說出來,成了,功勞是你的;不成,哀家也不怪你——就當是聽個新鮮,行不行?”
話說到這份上,再推就顯得不識抬舉了。周瑾心里天人交戰,一邊是“多說多錯”的咸魚準則,一邊是武則天話里的“數十萬百姓”,還有她那雙看似溫和卻藏著分量的眼睛。
他想起穿越前加班時,看新聞里災區百姓的樣子,心里那點現代人的基本良知翻了上來。
罷了罷了,就說兩句“土法”,成不成都趕緊把這事兒了了。
周瑾咬咬牙,抬起頭:“娘娘既這么說,臣……臣就瞎扯兩句,成不成的,您別當真。”
“你說。”武則天往前傾了傾身。
“臣老家也遇過天旱,”周瑾撿著最粗淺的話說,盡量往“個人經歷”上靠,“那會兒沒水澆地,就……就挖坑。”
“挖坑?”
“對,挖坑!”周瑾趕緊點頭,怕她聽不懂,用手比劃著,“在田埂邊挖那種半人深的坑,下雨的時候能存水——哪怕下點小雨,也能積不少,等天旱了就用桶拎著澆苗。還有就是……找那種不愛喝水的種子,比如粟米、高粱,實在不行就補種點蕎麥,這些東西比麥子耐干,說不定能撐到下雨。”
他頓了頓,又補了句最關鍵的“免責聲明”:“就……就這兩樣,都是笨法子,能不能管用全看老天爺。要是河南道那邊土不一樣,或者壓根不下雨,那臣也沒辦法!”
武則天沒說話,指尖在輿圖上輕輕敲著,目光落在河南道的平原地帶,像是在琢磨這“挖坑存水”和“補種耐旱作物”的可行性。
殿內靜了片刻,周瑾的心懸得老高,生怕她覺得這法子太蠢,又或者追問“怎么挖才合理”“哪種粟米最耐旱”——他可答不上來。
還好,武則天很快抬眼,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淡淡道:“知道了。這法子雖簡單,倒也不妨試試。”她對旁邊的內侍道,“把周拾遺說的這兩條記下來,送司農寺和河南道巡撫使,讓他們酌情用。”
“是。”內侍領命退下。
周瑾松了口氣,趕緊起身:“娘娘若是沒別的吩咐,臣……臣就先告退了?”
“去吧。”武則天揮揮手,又低頭看輿圖去了,像是沒再把他放在心上。
周瑾逃也似的出了偏殿,走到殿外陽光底下,才發現后背又濕了一片。他抹了把汗,心里又悔又慶幸——悔的是又多嘴了,慶幸的是總算沒被追問。
剛走到朱雀大街,就見狄仁杰迎面走來,手里提著個藥包,像是剛從太醫院回來。
“周郎君?”狄仁杰見他臉色發白,奇道,“你怎么從蓬萊宮方向來?”
周瑾苦著臉把被武則天叫去問話的事說了,末了嘆氣道:“我算是看明白了,在這長安當咸魚,就跟在現代上班想摸魚一樣,純屬癡心妄想——總有活兒找上門。”
“現代?”狄仁杰沒聽懂這個詞,卻抓住了重點,“你給娘娘出了救災的法子?”
“不算法子,就是些鄉下土辦法。”周瑾擺擺手,“挖坑存水,補種粟米,聽著就蠢,能不能成還兩說。”
狄仁杰卻眼睛一亮:“這法子不蠢!”
“啊?”
“河南道多平原,挖淺坑存雨水本就可行,只是往年沒人特意組織過。”狄仁杰道,“至于粟米,本就是北方常見的作物,耐旱易活,若是能及時補種,確實能救急。你這兩句話,看似簡單,卻戳在了‘應急’的點子上。”
他看著周瑾,語氣認真:“周郎君,你或許覺得這些是‘土法’,不值一提,但對眼下的河南道來說,可能就是救命的法子。有時候,最管用的,往往就是這些簡單的道理。”
周瑾愣了愣。他一直覺得自己是被迫“應付”,沒想著真能起作用,經狄仁杰這么一說,倒有點恍惚。
是啊,挖個坑、種點粟米,確實不難,可要是沒人提醒,或許真就沒人想到——或者想到了也沒人敢在朝堂上提,覺得“不夠體面”。
他看著街上往來的行人,有挑著擔子的小販,有牽著孩子的婦人,忽然覺得,自己那點“被迫多嘴”,好像也不是什么壞事。
當然,這并不妨礙他繼續想當咸魚。
“管他呢,成不成跟我沒關系。”周瑾擺擺手,往旅舍走,“我現在就想回去喝碗熱湯,睡一覺,最好明天一醒,河南道就下大雨,從此天下太平,沒人再記得我周瑾是誰。”
狄仁杰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他總覺得這位周郎君很奇怪——明明有急智,卻總想著“躲”;明明怕麻煩,卻又總在關鍵時刻說出有用的話。
或許,這就是他說的“咸魚”?看似懶散,卻藏著自己的道理。
狄仁杰搖搖頭,提著藥包往大理寺去了。他沒注意到,身后不遠處,一個短褐小吏正悄悄記下他和周瑾說話的樣子,轉身匯入了人群。
而周瑾回到旅舍,剛端起老板送來的熱湯,就見那個武后派來的小吏又出現了,站在門口朝他招手。
周瑾端著湯碗的手一抖:
不是吧?又來?!這日子沒法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