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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你們的背景,太假了!

朱元璋的眼睛,在看到那片血色的瞬間,亮得嚇人!

他猛地從龍椅前站起,一步步走到寶鏡前,伸出那雙布滿老繭的手,輕輕撫摸著冰冷的鏡框,感受著那股令人心悸的力量。

“好……好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笑聲中充滿了壓抑不住的狂喜與殺意。

這哪里是什么寶鏡,這分明就是咱的第二雙眼睛!是咱的照妖鏡!是咱的殺豬刀!

有了它,咱還用得著天天防著這幫狗官嗎?

有了它,大明的吏治,何愁不清!

“來人!把張善給咱拖下去,杖斃!”朱元璋的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不帶一絲感情的冰冷命令。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幾個官員還想求情。

“誰敢求情,與他同罪!”朱元璋眼神一厲,殺氣四溢。

錦衣衛(wèi)立刻如狼似虎地沖上來,將嚇得癱軟如泥的張善拖了下去。

很快,午門的方向,就傳來了沉悶的杖擊聲和凄厲的慘叫。

大殿前,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官員都低著頭,噤若寒蟬。那血色的鏡光,就像是死神的凝視,讓他們從骨子里感到戰(zhàn)栗。

就在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了起來。

“陛下!”一名御史顫顫巍巍地出列,他臉色發(fā)白,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強(qiáng)作鎮(zhèn)定道,“臣……臣以為,此事或許另有玄機(jī)!”

朱元璋斜睨著他:“哦?說來聽聽。”

那御史眼珠一轉(zhuǎn),指著血紅的鏡子,大聲道:“陛下您看,這鏡面雖然呈紅色,但紅色,自古便為祥瑞之色啊!

所謂鴻運(yùn)當(dāng)頭、紅光滿面,皆是吉兆!

臣以為,這并非是說張大人的奏疏虛假,而是說張大人的文采斐然,寫出了陛下您的圣德,引得天道共鳴,降下這血色的贊譽(yù),以彰顯我大明紅紅火火的國運(yùn)啊!”

這番解讀,當(dāng)真是角度刁鉆,強(qiáng)行把壞事說成好事。

不少官員眼前一亮,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紛紛準(zhǔn)備附和。

然而,他們還沒來得及開口,朱元璋便冷笑一聲。

“說得好。”他點(diǎn)點(diǎn)頭,似乎頗為贊同。

那御史心中一喜,以為自己賭對了。

“來人。”朱元璋指著那御史,“把他那張能把黑說成紅的嘴,給咱撕了!然后也拖出去,杖斃!”

御史的笑容,瞬間凝固在了臉上。

“陛下!為何啊!臣……”

“為何?”朱元璋走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眼神如同惡狼,“咱的標(biāo)兒剛剛才說過,天機(jī)是要我等去偽存真!

你倒好,當(dāng)著咱的面,當(dāng)著這面寶鏡的面,指鹿為馬,顛倒黑白!你這是在質(zhì)疑咱的智商,還是在質(zhì)疑這天幕的威嚴(yán)?!”

“拖下去!”

不顧御史的哭嚎,錦衣衛(wèi)再次上前,將其拖走。

連續(xù)杖斃兩人,朱元璋用最血腥、最直接的方式,為這面寶鏡,立下了規(guī)矩。

他緩緩走回御道中央,環(huán)視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群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從今日起,凡六百里加急以上之軍務(wù)奏報(bào),凡各省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揮使司之年度總匯,凡戶部、工部、兵部等一應(yīng)錢糧、工程、軍備之文書,在呈送御前之前,必須,先過此鏡!”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

“鏡面無色,方可呈閱。”

“鏡面若紅,奏事之官,連同其保舉之人,一并,斬!”

這道旨意,如同一道道催命的符咒,狠狠地烙印在了每一個官員的心上。

整個大明的官場,從這一刻起,游戲規(guī)則,徹底改變了。

朱元璋看著眼前這群嚇破了膽的臣子,心中那柄早已磨得雪亮的殺豬刀,終于找到了最趁手的刀鞘。

他緩緩轉(zhuǎn)身,目光投向了身后的兩個兒子。

朱棣的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興奮與崇拜。

而朱標(biāo)的眼中,卻是一片化不開的憂慮。

父皇的刀,終于出鞘了。

可他不知道,這把被天機(jī)加持過的刀,究竟會斬向何方。

隨著鑒虛寶鏡鎮(zhèn)臨朝堂,朱元璋連斬兩名官員,這一番雷霆手段徹底震懾了所有人。

奉天殿前的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百官們?nèi)缤凰蛄说那炎樱粋€個蔫頭耷腦,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恐懼。

以往,他們寫奏疏,總會習(xí)慣性地美化、夸大,或者隱瞞一些不利的細(xì)節(jié)。

這早已是官場上心照不宣的潛規(guī)則。

可現(xiàn)在,這面鏡子,將所有潛規(guī)則都擺到了臺面上,并且用最殘酷的方式,宣告了它們的死刑。

退朝之后,官員們?nèi)齼蓛傻鼐墼谝黄穑瑓s沒了往日的談笑風(fēng)生,一個個唉聲嘆氣,愁眉不展。

“這可如何是好?以后這公文,怕是沒法寫了。”

“是啊,鹽場那邊的產(chǎn)量,向來都有三成的水分,這要是報(bào)上去,鏡子一照,我這腦袋還要不要了?”

“何止是鹽場!各地衛(wèi)所的兵員空餉,哪個衙門敢說自己沒有?這要是捅出去,都得掉腦袋!”

“完了,完了,這官是沒法當(dāng)了!”

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在京城的官僚體系中迅速蔓延。

而這場風(fēng)暴的中心,戶部尚書茹太素,回到府邸后,便將自己關(guān)進(jìn)了書房,一整天水米未進(jìn)。

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逼到了懸崖邊上。

作為戶部尚書,他掌管著大明的錢袋子,天下錢糧稅賦,都要從他手中過一遍。這其中的門道和貓膩,比誰都清楚。

那些賬目,就像是一團(tuán)亂麻,他自己都未必能理得清,更別提做到“完全真實(shí)”了。

鑒虛寶鏡,對他這個戶部尚書而言,就是一把懸在他頭頂?shù)纳蟹綄殑Α?

他不能坐以待斃。

與皇帝硬頂,那是找死。

欺騙寶鏡,更是自尋死路。

那么,還有沒有第三條路?

茹太素在書房中踱步,從正午走到黃昏,又從黃昏走到深夜。

他花白的頭發(fā)被自己揪下了一大把,雙眼布滿了血絲。

他將整件事從頭到尾,在腦海中反復(fù)推演了上百遍。

天幕,爛梗,解讀,獎勵……

他猛地停下了腳步,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光芒。

他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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