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潮汐驗神兵,國姓定乾坤
- 大明第三帝國:從歐洲歸來開始
- 未來再無我
- 3021字
- 2025-07-31 09:12:53
半月之后,熱蘭遮城外海。
凌晨的薄霧尚未散盡,海面上死一般的寂靜,只有潮水拍打礁石的單調聲響。
帥帳之內,氣氛卻凝重如鐵,壓得人喘不過氣。
鄭成功一身戎裝,按劍而立,目光死死地盯著沙盤。
他的面前,攤開著那本來自“新金陵”的冊子,上面關于今日此時的潮汐預測,被他用朱筆圈了又圈。
“王上,時辰快到了。”兵部侍郎陳永華低聲道,“各部人馬皆已就位,只等潮水一退。”
帳內諸將,神情各異。
右虎衛將軍馮錫范眉頭緊鎖,眼神中帶著七分不信,三分不安,他小聲對身旁的將領嘀咕:“潮漲潮落乃天時,豈是幾張鬼畫符就能算準的?依我看,多半是那姓朱的小子故弄玄虛!”
鄭成功沒有理會這些議論。
他的眼中,只有決斷。
這半個月來,他將那十支“暴風”槍交由最精銳的親兵日夜試射。
結果令人心驚——其射程、精度、尤其是雨天不受影響的可靠性,皆完勝軍中任何火器。
“器”的優劣,已毋庸置疑。
今日,便是驗證那神鬼莫測的“道”的最后時刻。
“報——!”一名負責觀測水文的哨兵連滾帶爬地沖入帳中,聲音因極度的震驚而變調,
“王上!潮水……潮水退了!跟那冊子上說的一模一樣,分毫不差!城南那片平日里水深過丈的暗礁灘涂,此刻……此刻已經完全露出來了!”
轟!
帳內所有將領,如遭雷擊,瞬間炸開了鍋!
馮錫范臉上的不屑瞬間凝固,他踉蹌一步,沖出帥帳,奔向海邊。眼前的一幕,讓他如墜冰窟。
只見在晨曦的微光下,熱蘭遮城南側那道天然的海水屏障,此刻竟真的憑空消失,露出一條遍布濕滑礁石、卻足以讓士卒徒步通過的寬闊灘涂!
這條通路,直指熱蘭遮城一處因地勢險要而防御最為薄弱的側后方!
“天……天助我也!”馮錫范喃喃自語,隨即反應過來,這哪里是天助,分明是“人算”!
“傳我將令!”鄭成功沉穩如山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激動,
“擂鼓!全軍總攻!命馬信親率三十名最精銳的親兵組成敢死隊,其中十名神射手,裝備‘暴風’槍,為第一梯隊,從南面灘涂直插敵后!”
咚!咚咚!咚咚咚!
震天的戰鼓聲,劃破了黎明的寧靜。
數萬鄭氏大軍,如猛虎下山,從四面八方朝熱蘭遮城發起了最后的總攻。
荷蘭守軍的注意力,全被正面的佯攻所吸引。
當他們發現南側出現敵人時,為時已晚。
馬信率領的敢死隊,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悄無聲息地插入了敵人的軟肋。
他們的目標并非與大隊敵人硬拼,而是那處側墻上對我軍威脅最大的炮壘,以及炮壘旁的荷蘭指揮官!
在荷蘭人的火繩槍有效射程之外,十名裝備“暴風”槍的神射手冷靜地找到了射擊位。
“自由射擊!先打炮手,再打軍官!”馬信低吼道。
砰!砰!
無需齊射,精準的點殺開始了。
隨著一聲聲清脆的爆響,遠處的炮壘上,正在手忙腳亂調整炮口的荷蘭炮手,一個接一個地應聲而倒。
那名正揮舞著指揮刀、大聲咆哮的荷蘭軍官,話音未落,胸前猛地爆出一團血花,難以置信地看著遠方的黑暗,頹然倒下。
炮壘啞火,指揮官陣亡,側翼的防御瞬間陷入了癱瘓和混亂。
鄭氏大軍的主力,正是在此刻,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如潮水般涌上了城頭!
一個時辰后,當鄭成功的大旗,插上熱蘭遮城最高的鐘樓時,這場曠日持久的收復臺灣之戰,以一種近乎于戲劇性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
延平王府,議事廳。
勝利的狂喜過后,是一種更深層次的、混雜著敬畏與深思的沉默。
鄭成功將那本已經翻得起了毛邊的《格物淺說》輕輕合上,他知道,自己必須做出選擇了。
“復甫(陳永華的字),”他緩緩開口,“你怎么看?”
陳永華深吸一口氣,躬身道:“王上,臣以為,‘朱三太子’是真是假,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所掌握的‘道’與‘器’,是真真正正能夠光復中華的屠龍之術。
我東寧若與之相抗,無異于螳臂當車,自取滅亡,更會成為漢家復興的罪人。”
“然則,若要我東寧數萬將士,將身家性命,盡數托付于一個僅有數面之緣的年輕人,風險亦是極大。”鄭成功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本王需要一個紐帶,一個能將我鄭氏與他,將東寧的基業與他未來的帝國,死死綁在一起的紐帶。”
陳永華目光一閃,瞬間明白了鄭成功的心意。
“王上英明。自古以來,最穩固的盟約,莫過于血脈聯姻。
若能將王上之女嫁與定王殿下為妃,則王上便是未來的國丈。
鄭氏一門,亦可享萬世榮光,在新朝之中,地位無可動搖。”
鄭成功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父親特有的復雜神情,既有不舍,又有決斷。
“我兒女眾多,但能配得上這位定王殿下,擔得起未來‘皇后’之位的,唯有鶯兒一人。”
陳永華聞言,眼中亦是贊嘆:“王上說的是。
大小姐聰慧過人,自幼隨您觀軍務、習海圖,胸中丘壑,不讓須眉。
其姿容氣度,更是冠絕東寧。由大小姐去,方能顯我鄭氏之誠,亦能為殿下覓得一賢內助,此乃兩全其美之策。”
“去,傳鶯兒來見我。”
片刻之后,一名少女緩步入內。
她年約十七,身著一身素雅的湖藍色衣裙,并未佩戴過多繁復的首飾,只用一根碧玉簪子挽住如云的秀發。
她的容貌極美,卻非那種弱不禁風的閨閣之秀,一雙明眸亮如星辰,顧盼之間,帶著一股尋常女子沒有的英氣與自信。
行走之時,步履沉穩,不見絲毫小女兒的扭捏姿態。
此女,正是鄭成功最鐘愛的女兒,鄭鶯。
“父親,您找我?”鄭鶯開口,聲音清脆悅耳,如玉珠落盤。
“鶯兒,”鄭成功看著自己最出色的女兒,沉聲道,“為父今日,有一樁關乎我鄭氏滿門的重任,要交給你。”
他話說了一半,卻罕見地停頓了下來。這位在萬軍陣前指揮若定、在驚濤駭浪中面不改色的海上霸主,此刻面對自己的女兒,眼中竟流露出一絲復雜的、欲言又止的神色。
他仿佛想說什么,嘴唇微動,卻又化作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將話咽了回去。
鄭鶯何等聰慧,立刻察覺到了父親的異樣。
她上前一步,清澈的眼眸中沒有絲毫畏懼,反而帶著一絲關切和不解。
“父親?”她輕聲問道,“我軍不是剛剛才大破紅毛夷,收復全臺嗎?此乃潑天大功,為何您還鎖著眉頭,似有難處?”
女兒的體貼和敏銳,讓鄭成功心中一暖,也讓他下定了決心。他不再遲疑,鄭重地看著鄭鶯,一字一句地說道:
“鶯兒,此番大勝,其關鍵……在于新金陵的那位定王殿下。為父……是想將你許配給他,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他說完,緊緊地盯著女兒的臉,準備迎接任何可能的反應——驚愕、羞澀,甚至是抗拒。
然而,鄭鶯的反應卻出乎他的意料。
她只是靜靜地聽著,那雙明亮的眼眸中沒有波瀾,仿佛早就料到了這一刻。
沒有尋常女兒家聽聞婚事時的扭捏與嬌羞,她只是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平靜地說道:“女兒知道了。”
這份超乎年齡的鎮定,讓鄭成功和一旁的陳永華都暗自稱奇。
只聽鄭鶯繼續說道:“我生于王府之家,長于戰火之側。自小便知,我的婚事,既是兒女私情,更是維系家族、安定天下的籌碼。女兒對此,早有準備。”
她的聲音平靜而堅定,沒有絲毫的委屈。
隨即,她話鋒一轉,那雙美麗的眸子里,陡然射出一道懾人的精光。
“女兒沒有旁的念想,唯有一個要求。”
鄭成功精神一振:“你說。”
“我鄭鶯要嫁的男人,”鄭鶯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驕傲與豪氣,
“可以不是王孫公子,可以不是富甲天下,但他——”
“必須是頂天立地的當世英雄!”
說完,她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直視著自己的父親,那個她心中最大的英雄,反問道:
“父親,您戎馬一生,閱人無數。女兒只問您一句——這位定王殿下朱慈炯,他,配得上‘當世英雄’這四個字嗎?”
不等鄭成功回答,鄭鶯又往前走了一步,眼神中充滿了對未知世界的好奇與向往。
“口說無憑,耳聽為虛。女兒想親自見一見他”
“若他真是英雄,女兒嫁他,心甘情愿,此生無悔!”
“若他只是個會些奇技淫巧的僥幸之輩,”鄭鶯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那女兒,也正好替父親看一看他的虛實。我鄭家的女兒,可不是那么好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