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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 REMEMBRANCE

歷史與記憶的關系,應該是一個清醒的女兒對關于輕浮母親的所有回憶增添具體形狀和意義。看看這些肖像畫吧,你便會看出端倪。但丁?加百利?羅塞蒂1的肖像油畫作品《謨涅摩緒涅》(Mnemosyne)2中,展現了蓋亞與烏拉諾斯之女——女泰坦神謨涅摩緒涅的健美身軀,但畫中人物的原型實際上是這位藝術家的出軌對象、情人之一珍妮?莫里斯3,他通過這種形式將她永遠銘記于心。畫中人仿佛不請自來,濃厚的眉毛透露著深沉的憂郁,手上的火炬似乎會縈繞在人們的心頭。她(謨涅摩緒涅)的女兒克利俄(Clio)4——與宙斯同寢一周后所誕下的孩子,擁有著更為嚴肅的形象,因為她代表著指導后人的歷史。因此,她的手邊總有一本打開的書,這既是她的機遇,也是她的局限:她必須在這個框架內,按照一定目的編寫出與偉人或名人有關的編年史。法國的國王們便喜歡這樣做。那么,歷史這個東西,是不是由肩負重任的嚴肅女學者,將她衣衫凌亂的母親——記憶,經過加工而變成的經久不息的敘事詩呢?

不完全是這樣。在過去那些最富有力量、最長盛不衰的書里,如希羅多德5、吉本6和米什萊7的作品中,兩種回憶正流淌在一起。記憶的溪流承載著豐富的、以文字的形式所呈現的經驗沉積——故事、文件,或者這片土地對于歷史所制造的物理性謊言。沒有歷史的記憶只是隨機的閃回,沒有記憶的歷史只是一場審問。

當歷史順應需求成為某種公眾紀念行為時,尤其是當個體在集體思想中保持獨立活性已成為令人警惕的極端行為時,我們應假設,理性將高于并支配自發性回憶。但這并不是它的運行原理。對萬物漠不關心的冷漠后人,只有通過想象力進行再構造,才能激起悲情的同理心。為此,以個人角度為中心的敘述是有必要的——一支陷入戰爭恐慌的軍隊,一座城市中正在哀悼逝去愛人的寡婦們,一個被流行病壓倒、脆弱的秩序即將分崩瓦解為無政府狀態的城鎮,一處被自然災害肆虐得傷痕累累的地帶,或是被扭曲為奧托?多夫?庫爾卡8所描述的“死亡之都”的景觀,等等。歷史的雄辯離不開見證。“當時我就在那里,”總會有見證人如此說道,“現在,你一定正處在我曾經的位置上。讓我帶領你回到過去,而我則會在一段時間后,讓你回歸到現在的人生之中,而不是僅僅作為映射現實的一堆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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