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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三聯(lián)契與新命

魏縣,北巷,劉府后宅。

內(nèi)堂帷帳低垂,紅燭半盞。

劉福生正倚在榻上,一手摟著剛過門的小妾,另一只手早已探進(jìn)她綢衫之下,在她腰際那一段細(xì)嫩軟肉處來回揉搓,像是在捏一團(tuán)新蒸出來的面團(tuán)。

小妾被他捏得身子一顫一顫,卻只咬著唇笑,不敢掙脫。

劉福生眉眼都舒展開了,像一頭吃飽了的老貍貓,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輕聲打趣:“你這小騷蹄子,才進(jìn)門幾天?好像要命一樣,誰教的?嗯?”

他話音一落,指頭又往里捏了捏,小妾一聲低叫,縮著身子往他懷里躲,臉蛋紅得幾乎滴出水來,偏偏還輕輕靠著不動。

劉福生越發(fā)得意,正想更進(jìn)一步,外頭卻響起一陣慌亂腳步聲,緊接著,“哐”地一聲,門簾被猛地掀開。

“主簿,大事不好了——!”

楊三山一頭沖了進(jìn)來,臉色慘白,急得渾身發(fā)抖,嘴巴連著喘氣。

結(jié)果才邁進(jìn)門口,視線就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小妾那白皙滑膩的大腿上——綢衣掀起一角,那一截圓潤白膩宛若玉瓷,在燭光下一閃,楊三山喉頭頓時一緊,眼神不自覺停滯住。

劉福生原本還想罵,見他竟盯著自己的女人,臉色倏地沉下,胸腔怒火蹭地?zé)似饋怼?

“瞧什么瞧?!”他猛地一拍椅臂,“給我滾出去!!”

“屬下不是故意的……”楊三山嚇得一個激靈,連連磕頭,語無倫次地往門外退。

“再敢多瞟一眼,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腌了!”

楊三山灰頭土臉地退到院外,冷風(fēng)一吹,才發(fā)現(xiàn)后背已被冷汗打濕。

他心里惱火,卻不敢有怨言,只能咬牙低聲罵一句“真晦氣”,又只得老老實實在門口等著。

半炷香過去,劉福生的聲音才懶洋洋地響起:“進(jìn)來罷。”

楊三山走進(jìn)屋時,小妾已經(jīng)不見,只留下一屋子的蘅蕪香氣,像女子的余溫一般在鼻尖打轉(zhuǎn)。

堂前紅燭還在燃著,茶壺也還冒著熱氣,這炷香時間發(fā)生了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

劉福生坐在太師椅中,半瞇著眼,眼神帶著一股剛剛發(fā)泄過后的慵懶和不耐:“說吧,有什么大事,說不出個所以然,別怪我今天心頭火大。”

楊三山低頭賠笑,連聲應(yīng)是,迅速把牛角灣分糧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個遍。

“三百石,全分完了?”

“是,親眼所見……那幫村民扛著袋子,跟打了雞血似的,一個個笑得合不攏嘴。”

劉福生的臉色從懶散轉(zhuǎn)為陰沉,他抬起眼皮,眼底透著一股陰火,腦中已經(jīng)翻騰起一片煩意。

一個寒門出身的小子,居然真敢染指青苗糧,這簡直是在當(dāng)面抽他老臉。

“你是怎么混回來的?人多你就嚇住了?”

“屬下不敢……但確實攔不住,人太密,萬一出事……”

劉福生正要斥責(zé),楊三山趕緊補(bǔ)了一句:“不過屬下發(fā)現(xiàn),他發(fā)糧時簽契——只蓋了私印,沒有官印。”

劉福生的目光忽然一凝。

“私印?”

“是的。”楊三山壓低聲音,“是個朱色的‘李’字印,紙上只有他的筆跡和戶主摁的手印,官府印戳……沒有。”

這一瞬間,劉福生那股怒氣忽然收了幾分,眉梢也跟著往上揚了幾分。

他緩緩坐直身子,心里有個念頭漸漸清晰起來。

沒官印?那就好辦了。

契約在官府眼里,沒有官印就沒有效力,哪怕寫得再正式,也不過是一紙私約。

三百石糧一旦出了問題,李長安要獨自承擔(dān)后果。

“哼,沒腦子的小子,自作聰明。”劉福生嘴角緩緩勾起,“你那三百石,就等著出事吧。”

“主簿高見!”楊三山低頭哈腰,心中卻滿是冷汗。

劉福生擺了擺手,不再看他:“去吧,派人盯緊這個小子。少說話,多看事,有風(fēng)吹草動立刻回來報。”

“是!”楊三山躬身退出,如蒙大赦。

……

另一邊,魏縣城東巷,李長安的小屋內(nèi),桌上攤著六十余份契約副本,厚厚一疊。

韭菜煎餅的香氣在屋里縈繞,他一邊嚼著餅,一邊翻著契紙,心中卻不曾松懈。

契紙分三份:農(nóng)戶持一份,官府留一份,自己一份。

每份都標(biāo)明借糧數(shù)額、還糧期限、利息一成,另加“災(zāi)年免責(zé)、旱災(zāi)順延”等細(xì)則。

不過,這些紙上都只蓋了他自己的私印和農(nóng)戶的手印。

“現(xiàn)在,就差縣令的官印了。”

翻身起身,他將契紙捆扎整齊,揣進(jìn)懷中,穿上青布長衫,徑直往趙延章的府上而去。

……

趙延章正伏案批文,聽通報后親自迎出堂外。

“李長安?聽聞你最近幾日在給牛角灣的分糧?怎么跑我這來了?”

李長安微笑拱手:“晚生前來是為了請縣尹加蓋官印。”

他取出一摞厚厚的契紙,“這是三日前縣尹所批三百石糧食,晚生已全部發(fā)放完畢,契紙清晰完備,望縣尹過目。”

趙延章聞言一驚,放下手中筆,眉頭一揚:“三日之內(nèi)?三百石?你當(dāng)真都發(fā)完了?”

“是。”李長安從容點頭。

趙延章翻看幾頁,契紙筆跡清楚,寫法統(tǒng)一,且有借糧戶主摁指畫押。

他問:“你如何在三天之內(nèi)發(fā)完?又如何保證不會引起爭搶、虛報、賴賬?”

李長安侃侃而言:

“晚生依舊采用青苗法舊制,以五戶聯(lián)保為準(zhǔn),每戶限額五石,村中設(shè)里正為監(jiān),設(shè)三聯(lián)契制,一戶三份,晚生、百姓、官府各執(zhí)一份。”

“為免村民賴賬,又設(shè)‘信用榜’之策。秋后按約歸糧,有則立‘信’,欠而不逃者立‘緩’,拒不償還者立‘恥’。榜單張貼于村祠與糧倉門外。”

趙延章點頭:“你這做法,與上司所定略有不同,卻大體不違。”

頓了頓,他嘆道:“為何你一人可成,而他人千戶難效?”

李長安微笑:

“不過一句話罷了——不取巧,不盤剝。”

他看了看趙延章,正色道:“主簿放糧,是為利也;晚生放糧,是為救也。”

“百姓非不愿還,只恨借時被人如割肉。如今學(xué)生不收篩揚費、不取抬斛錢、不增虛石,僅收一成利,秋后自會歸還。”

“何況契紙分明,三方皆有,誰若動了手腳,立見分曉。”

趙延章聽完,眼中露出贊許之色,鄭重頷首:“此三聯(lián)契,妙。”

他抬手,從案上取下縣印,重重一蓋。

“此印一落,你那三百石,便是官糧。秋后可要有人還得起。”

“學(xué)生甘愿擔(dān)責(zé)。”

趙延章笑了笑,又道:“接下來的幾千石糧……你愿不愿意繼續(xù)干下去?”

李長安抱拳:“學(xué)生愿領(lǐng)此任。”

“好。”趙延章眼中閃過一絲贊賞,“但劉主簿那邊,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李長安道:“學(xué)生自會提防。”

趙延章略一思索,從書案抽出一封黃卷:“此人是我舊識之子,會些拳腳,性子沉穩(wěn),明日起隨你出行。”

李長安接過文書,一眼看去:黃姓,名策。廣武坊人,年二十七,擅刀棒,通拳術(shù)。

他輕聲笑了笑。

“多謝縣尹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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