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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殘紙藏玄機

順治七年正月十六,福州城依舊被一層厚重的陰霾所籠罩。街頭巷尾,百姓們身著素衣,默默地走著,仿佛整個城市都沉浸在一種壓抑的氛圍中。福州靖南王府的后院,飄著紙錢灰,那紙錢在寒風中飛舞,如同一只只孤獨的蝴蝶,訴說著王府的哀傷與無奈。

耿繼茂身著黑色長袍,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與沉思。他靜靜地盯著火盆里一片焦黃的殘紙,那是韓鐵手從灰燼中扒出的《閩浙沿海布防圖》。殘紙的邊緣,還留著其父耿仲明用朱砂畫的箭頭,那箭頭仿佛是一種指引,又仿佛是一種警示。

“王爺看這里?!表n鐵手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他的鐵鉤劃過“南日島”三字,炭灰簌簌剝落,露出蠅頭小楷:“三月望,潮滿可泊大艦二百”。韓鐵手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與期待,他緊緊地盯著耿繼茂,仿佛在等待著他的反應。

耿繼茂的心中一緊,他意識到這張殘圖可能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他的眼神變得更加銳利,仔細地看著殘圖上的字跡。窗外突然傳來積雪壓斷梅枝的脆響,那脆響在寂靜的庭院中回蕩,仿佛是一種不祥的預兆。耿繼茂猛地合上《孝經》封面,將殘圖夾入書頁。扉頁上順治帝御筆題寫的“忠孝傳家”四個金字,正映著盆中未熄的余火,那金字在火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王爺,這圖……”韓鐵手欲言又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耿繼茂抬起頭,看著韓鐵手,說道:“此事不可聲張,先將殘圖收好?!表n鐵手點了點頭,說道:“是,王爺。”

耿繼茂的心中思緒萬千,他不知道這張殘圖與父親的死究竟有什么關系,也不知道這其中隱藏著怎樣的秘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出真相,為父親報仇。

鐵鉤挑密信

子時的更鼓剛過,整個靖南王府都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月光灑在地上,仿佛給大地鋪上了一層銀霜。韓鐵手獨臂舉著燈籠,小心翼翼地走進兵器庫。兵器庫里彌漫著一股鐵銹的氣味,昏暗的燈光在墻壁上投下搖曳的影子。

韓鐵手的鐵鉤撬開一箱“銹蝕”的刀劍,實則每把刀鐔暗格都藏著密信——這是耿仲明生前設計的“鐵函傳書”。韓鐵手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激動與緊張,他知道,這些密信可能隱藏著父親的秘密。

“老帥料到有這一天。”韓鐵手自言自語地說道,他取出一封蠟丸信,落款是永歷四年,鄭成功麾下大將甘輝的印鑒。韓鐵手的手微微顫抖著,他知道,這封蠟丸信可能會揭開一個重大的秘密。

地磚突然震動,兩人僵住,聽衛隊踏著整齊的滿語口令經過。燈籠映出墻上的影子:韓鐵手的斷腕與耿繼茂腰間的睚眥金帶重疊,宛如一頭被斬爪的困獸。耿繼茂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警惕,他輕輕地拍了拍韓鐵手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出聲。

衛隊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耿繼茂和韓鐵手這才松了一口氣。耿繼茂接過蠟丸信,仔細地看著,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他不知道這封蠟丸信究竟寫了什么,也不知道這與父親的死有什么關系。

“王爺,打開看看吧?!表n鐵手說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耿繼茂點了點頭,他輕輕地打開蠟丸信,信上的內容讓他的心中一驚。信中提到了一些關于抗清的計劃和安排,還有與鄭成功舊部的聯絡事宜。

耿繼茂的心中陷入了沉思,他知道,這件事情十分棘手。如果被清廷發現,他和耿家將會面臨滅頂之災。但他又不想放棄這個尋找真相的機會。

“王爺,此事該如何處置?”韓鐵手問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耿繼茂看著韓鐵手,說道:“此事暫且保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們再從長計議。”韓鐵手點了點頭,說道:“是,王爺。”

墨魚顯密文

“用這個。”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林慕雪——當年登州兵變時救過耿仲明的醫女,如今扮作藥婆入府。她從發髻取下一根中空的銀簪,倒出墨魚汁調制的藥水。

林慕雪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神秘,她輕輕地將藥水滴在宣紙上,紙上的隱形字跡逐漸浮現:

“經兒已據金廈,盼世伯依約舉事。先父所贈佛郎機炮三十六門,藏于...”

字跡到此中斷。耿繼茂的心中一緊,他意識到,這其中可能隱藏著一個重大的秘密。他的眼神變得更加銳利,仔細地看著宣紙上的字跡。

窗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響,耿繼茂猛地合上宣紙,將其藏在衣袖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警惕,他知道,有人在監視著他們。

耿繼茂突然將紙按在燭火上,火苗竄起時,他看見窗外瓜爾佳氏的珍珠耳墜在暗處一閃而過。耿繼茂的心中一驚,他意識到,瓜爾佳氏可能已經發現了他們的秘密。

“王爺,這……”林慕雪的聲音有些顫抖,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恐懼。耿繼茂看著林慕雪,說道:“不要害怕,此事我自有主張。”

瓜爾佳氏的突然出現讓耿繼茂感到十分不安,他不知道瓜爾佳氏是否已經看到了宣紙上的字跡,也不知道她會如何處置此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林姑娘,此事你切不可聲張?!惫⒗^茂說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嚴肅。林慕雪點了點頭,說道:“是,王爺。我知道該怎么做。”

耿繼茂的心中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瓜爾佳氏的監視,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尋找真相。他知道,現在的局勢十分嚴峻,他必須要小心謹慎,否則將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夜梟傳秘訊

三更的梆子響過,整個福州城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耿繼茂身著黑衣,悄悄地登上鼓山。鼓山上的樹木在寒風中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是無數雙眼睛在注視著他。

崖邊老松上拴著只木雕夜梟——這是毛文龍時代東江軍用的傳訊標記。耿繼茂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與期待,他知道,這只夜梟可能帶來了重要的消息。

耿繼茂走到老松旁,伸手從樹洞里取出一個帶血絲的蠟丸。他的手微微顫抖著,他知道,這個蠟丸可能隱藏著一個重大的秘密。

耿繼茂打開蠟丸,里面是半張荷蘭人繪制的海圖。背面用滿文寫著:“平南王尚可喜已向北京遞折,言汝私通海寇?!惫⒗^茂的心中一驚,他意識到,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危機之中。

遠處傳來馬蹄聲,耿繼茂知道,有人來了。他來不及多想,吞下蠟丸,反手將準備好的假信塞入樹洞,信中盡是對鄭氏的辱罵之詞。他的拇指在刀柄摩挲,想起父親臨終前吞咽密信的慘狀。

馬蹄聲越來越近,耿繼茂躲在樹后,靜靜地觀察著。他看到,來的是瓜爾佳氏的親信。瓜爾佳氏的親信從樹洞里取出假信,看了看,然后騎馬離開了。

耿繼茂松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暫時擺脫了危險。但他也知道,這只是暫時的,瓜爾佳氏和尚可喜不會輕易放過他。

“王爺,現在怎么辦?”韓鐵手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耿繼茂轉過身,看著韓鐵手,說道:“回府,從長計議?!?

耿繼茂和韓鐵手悄悄地離開了鼓山,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耿繼茂的心中充滿了憂慮,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危機,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找出真相,為父親報仇。

血染家書劫

黎明時分,王府偏院傳來慘叫。耿繼茂“審問”出府中三個“通敵”的下人,其中就有發現蠟丸的親兵。

“王爺饒命!奴才只是……”親兵的話被鐵鉤貫穿咽喉截斷。韓鐵手獨臂揮刀,將三顆頭顱釘在府門。

血泊中,耿繼茂拾起家書——是北京來的催餉公文。他故意讓血浸透紙背,這樣送往京城的“血書”就能解釋今晨的殺戮。當太陽升起時,他已在謄抄的副本里,用米湯寫了新的密信。

“王爺,這樣做能行嗎?”韓鐵手問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耿繼茂看著韓鐵手,說道:“只能如此了,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耿繼茂的心中充滿了無奈和痛苦,他知道,這是他的第一次政治清洗,也是他為了保護自己和耿家不得不做出的選擇。他不知道這樣做是否能夠成功,也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會如何。

“王爺,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韓鐵手問道。耿繼茂沉思了片刻,說道:“密切關注瓜爾佳氏和尚可喜的動向,同時繼續尋找父親的秘密。”

韓鐵手點了點頭,說道:“是,王爺。我這就去安排?!?

耿繼茂看著府門上的三顆頭顱,心中充滿了感慨。他知道,從現在起,他將面臨更加嚴峻的挑戰和危機。但他不會退縮,他將為了父親的榮譽和耿家的未來,不惜一切代價去尋找真相,為父親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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