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梅爾基的干預
- 鉆石謀殺案
- (英)J.S.弗萊徹
- 2914字
- 2025-05-06 14:34:33
齊拉聽著勞里斯頓回答帕明特先生那些尖銳的問題,焦慮之情溢于言表,甚至坐在她附近的人都明顯感受到了她的不安。當她緩緩走向證人席時,這種焦慮的跡象更加明顯,她投向驗尸官的目光幾乎帶著懇求。
但驗尸官正低頭看著他的筆記,齊拉只好轉向帕明特先生,后者在向她提問時,語氣變得比以往更加溫和。
帕明特先生面對齊拉時,簡直像是一位仁慈的紳士,唯一的目的就是給予安慰和關懷。然而,法庭內幾乎所有人都明白,他以最溫和的語氣提出的問題背后隱藏的深意。
“我相信你曾協助你已故的祖父經營他的生意?”帕明特先生試探性地問道。
“是的!那么,你以這種方式協助他多久了?”
“自從我離開學校后——三年前,”齊拉回答。
“三年——確實如此!我相信在那之前,你已經和他一起生活了幾年?”
“從我小時候起,”齊拉承認。
“事實上,已故的穆爾特紐斯先生撫養了你?沒錯!因此,當然,你在離開學校之前就已經對他的生意有所了解?”
“是的——他教了我很多。”
“你當然一直在這家店里幫忙——對吧?那么我可以認為,你逐漸對祖父經營的物品有了相當的了解?沒錯——謝謝。事實上,你可以稱得上是寶石和貴金屬方面的專家了?”
“我對它們了解很多,”齊拉回答。
“你能像你祖父一樣準確地判斷一件物品的價值嗎?”
“普通物品——是的。”
“你對你祖父的庫存非常熟悉?”
“是的。”
帕明特先生示意負責保管那盤戒指的官員將其放在證人席的臺子上。
“請看看這個托盤和里面的東西,”他說,“你當然認識它?沒錯。那么,你知道昨天下午你離開時,這個托盤放在哪里嗎?”
“知道,”齊拉毫不猶豫地回答,“在后客廳的桌子上——我回來時看到它就在那里。我祖父把它從前窗拿下來,以便擦拭戒指。”
“你知道里面有多少枚戒指嗎?”
“不知道。大概二十五到三十枚。”
“我看到它們松散地放在托盤里,托盤是絨布襯里的。它們一直是這么放的?沒錯。那么你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枚戒指——也不知道現在應該有多少枚?事實上,托盤里有二十七枚戒指——你不能說這是正確的數量吧?”
“不能,”齊拉回答,“我祖父也不能。一枚戒指可能會被放進托盤——或者被拿出來。它們都是老戒指。”
“但是——它們值錢嗎?”帕明特先生試探性地問道。
“有些——是的。其他的不太值錢。”
“你說的‘值錢’是什么意思?比如,這里最不值錢的戒指值多少錢,最值錢的又值多少錢?”
齊拉幾乎漠不關心地瞥了一眼面前的托盤。
“有些戒指的價值不超過五英鎊,”她回答,“有些——少數——值二十到三十英鎊;一兩枚更值錢。”
“而且——它們都是老戒指?”
“它們都是老式工藝制作的,”齊拉說,“都是很多年前制作的。當然,鉆石或珍珠都是完好的。”
帕明特先生將那張展示勞里斯頓戒指的半頁紙遞給驗尸官和陪審員。
“請看看這些戒指,”他平靜地說,“它們和托盤里的戒指是同一類、同一風格的嗎?”
“是的,”齊拉承認,“有些相似。”
“這些戒指的價值是多少——分別估價?”帕明特先生問道,“請給出你的專業意見。”
齊拉低頭仔細查看了那兩枚戒指,翻來覆去地看了一會兒。
“這枚大約值三十英鎊,那枚大約值五十英鎊,”她最終回答。
“換句話說,這兩枚戒指在風格和價值上與托盤里最好的戒指相似?”
“是的。”
“你認識這兩枚戒指嗎?”
“不——完全不認識。”
帕明特先生停頓了一下,用銳利的目光吸引了陪審員的注意,然后再次轉向證人。
“你能認出托盤里的任何一枚戒指嗎?”他問道。
“不能!”齊拉說,“我認不出來。”
“那么你不可能說——無論怎樣——這兩枚戒指是否是從托盤里拿出來的?”
“不能!”
“事實上,所有這些戒指——半頁紙上的兩枚,托盤里的二十七枚——在年代和風格上都屬于同一類——都非常相似?”
“是的,”齊拉承認。
“而你——你是在宣誓作證,記住!——你不能明確地說這兩枚戒指不是從托盤里拿出來的?”
“不能,”齊拉回答,“但我不能說它們是!而且——我不相信它們是我們的戒指!”
帕明特先生微微一笑,再次用迅速的目光掃視了一下感興趣的陪審員。
然后,他轉向齊拉,提出了另一組問題。
“你認識上一位證人——安德魯·勞里斯頓——多久了?”他問道。
“從上星期的某一天起,”齊拉回答。
提到勞里斯頓的名字時,她的臉紅了,帕明特先生敏銳地注意到了這一點。
“你是怎么認識他的?”他繼續問道。
“他來店里——做生意。”
“來當他的手表,對吧?”
“是的。”
“是你接待的他?”
“是的。”
“你之前從未見過他?”
“沒有。”
“之后見過他嗎?”
齊拉猶豫了一下。
“我星期天在肯辛頓花園偶然見過他,”她最終回答。
“你們有過交談嗎?”
“是的,”齊拉承認。
“關于——當鋪的事?”
“不是!”齊拉反駁道,“關于他的工作——寫作。”
“他告訴你他手頭很緊嗎?”
“我知道!”齊拉說,“他不是當了他的手表嗎?”
“也許——你看起來是個很會做生意的人——也許你給了他一些建議?”
“是的,我給了!我建議他,只要他還有東西可以抵押,就不要讓自己身無分文。”
“很好的建議!”帕明特先生微笑著說。
他向前傾身,更加認真地注視著證人。“那么,勞里斯頓在星期天,或者之前你見到他時,有沒有向你提到過他有兩枚值錢的戒指?”
“沒有,”齊拉回答。
帕明特先生停頓了一下,猶豫片刻,突然向驗尸官鞠了一躬,坐回座位,掏出了他的鼻煙盒。驗尸官示意齊拉離開證人席,打斷了帕明特先生取鼻煙的動作。
“我認為現階段最好休庭,”他說,“顯然我們今天無法完成審訊。”他轉向陪審員們。“我建議將審訊推遲一周,先生們,”他繼續說道,“在此期間——”
他的注意力突然被梅爾基·魯賓斯坦吸引,后者在座位上不安地扭動了一會兒,站起身來走到桌子前,顯然有話要說。
“什么事?”驗尸官問道,“你是誰?哦!——那位確認尸體的證人。什么事?”
“驗尸官先生!”梅爾基用他最嚴肅的語氣說道,“這次審訊進行得不對,先生!我不是說您——而是這些警察先生們,還有那邊的帕明特先生,他們搞錯了方向。我知道他們在查什么,但他們錯了!他們在隱瞞證據,驗尸官先生。”梅爾基轉向艾斯考。“那本古書的線索呢?”他質問道,“為什么你們不把它提出來?我是已故的丹尼爾·穆爾特紐斯最近的男性親屬,我說這條線索比我們今天早上聽到的所有內容都重要得多。那本書是怎么回事,艾斯考先生?說吧!——那本書和它的主人是怎么回事?”
“這是什么情況?”驗尸官問道,“如果有什么——”
“當然有,先生!”梅爾基大聲說道,“事情是這樣的——在我表妹齊拉·威爾德羅斯離開老人還活著的時候,到勞里斯頓先生發現他死亡的這段時間里,有人進了店里,并在客廳的桌子上留下了一本珍貴的書。根據今天早上報紙上的廣告,這本書是住在蘇塞克斯廣場的國會議員斯賓塞·萊文代爾先生的財產。為什么這件事沒有被提出來?為什么萊文代爾先生沒有被傳喚到這里?我請求您,驗尸官先生,調查這件事!這里面還有更多內情——”
驗尸官舉起一只手,示意警察偵探和帕明特先生走近他的桌子;片刻后,艾斯考也被叫了過來。勞里斯頓看著這次會議的結果,很快意識到驗尸官并不特別高興;他突然轉向偵探,提出了一個法庭里所有人都能聽到的問題。
“為什么一開始沒有把書的事情提交給法庭?”他質問道,“在我看來,這可能是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發現這本書的事實應該立即被提及。我將從今天起休庭一周,你們要把那本書帶來,并傳喚斯賓塞·萊文代爾先生作為證人。下周一,先生們!”
梅爾基·魯賓斯坦轉身,匆匆對齊拉和戈德馬克太太說了幾句話,然后抓住勞里斯頓的胳膊肘,迅速將他帶離了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