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國(趙毅楊)在部下親兵簇擁護衛下進入桂林城時,正午的日頭正烈,陽光曬得青石板發燙,踩上去像踩著剛出鍋的鐵板。他下意識縮了縮腳——這具身體的原主早已習慣軍旅暴曬,可現代靈魂趙毅楊還沒適應,心里嘀咕:“要是有防曬霜就好了,這紫外線,曬一天能蛻層皮。”
親兵簇擁著他穿過朱雀大街,沿途百姓有的探頭張望,有的跪在路邊哭拜,喊著“王師回來了”。趙毅楊看著這些面黃肌瘦卻眼里發亮的人,原主的悲憫涌上來,他抬手示意親兵莫要驅趕,心里卻在嘆氣:“明末的百姓太苦了,打贏了仗,才能讓他們有口飯吃。”
到了靖江王府,朱漆大門上的銅環銹跡斑斑,推開時“吱呀”作響。他走到案前坐下,案上早已鋪好宣紙,硯臺里的墨是新研的,泛著淡淡的松煙香。提筆給永歷帝寫報捷奏疏時,狼毫在指間微微發顫——不是緊張,是趙毅楊總擔心寫歪了露餡。“還好原主的肌肉記憶靠譜,”他邊寫邊想,“這字比我練過的硬筆書法還工整,也算沒丟大將的臉。”
奏疏剛寫完,墨跡還沒干透,帳外突然傳來士兵的呵斥聲。李定國(趙毅楊)放下筆,正想問問何事,就見一隊士兵押著兩個五花大綁的人進來,鐵鏈拖在地上“嘩啦”響。
“大帥!活捉兩個穿韃子官服的,說是陳邦傅父子!”哨長拱手稟報。
趙毅楊抬眼望去——陳邦傅穿著件嶄新的滿式鑲邊蟒袍,領口的盤扣因為肚子太肥,崩開了一顆,露出里面白花花的肉。趙毅楊在心里吹了聲口哨:“這袍子怕不是剛從韃子的官庫里扒的?穿得比誰都體面,還好意思說自己‘忍辱負重’?”再看他那頂紅纓官帽,歪在頭上,帽頂的寶石蒙著層灰,像塊不值錢的玻璃。
陳邦傅一見李定國,立馬掙扎著要跪下,卻被士兵按住。“大帥饒命!”他嗓子里像卡了痰,“小的是慶國公陳邦傅啊!去年是奉皇上密令詐降,就等今日內應大軍!剛收拾行李想去開城門,沒成想大帥來得這么快,真是天助大明!”
李定國(趙毅楊)沒說話,指尖在案上輕輕敲著。趙毅楊在心里翻了個白眼:“演,接著演!去年你帶著潯州投降時,怎么沒說‘奉皇命’?現在倒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旁邊的哨長忍不住了:“大帥別信他!這貨在韃子那兒吃成這樣,滿臉橫肉的,說自己潛伏?我們弟兄都不信!”他又轉頭對士兵喊,“你們信嗎?”
“不信!”士兵們齊聲喊,有人還打趣,“他說的話,還不如信我家母雞能打鳴!”
一陣哄笑里,陳邦傅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是真的!”他急得直跺腳,“永安伯也知道!他能作證!”
“哦?永安伯?”李定國(趙毅楊)終于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寒意,“他現在在哪?是不是也穿著韃子官服,在哪個宅院里收拾行李?”
這話戳中了要害——歷史上永安伯焦鏈因為被陳邦傅挾持拒不投降清廷被殘忍殺死納了投名狀。令陳邦傅萬萬沒想到僅僅過了一年多明軍就打了回來還將他父子倆生擒,聽到李定國這話,陳邦傅頓時像被抽走了骨頭,癱在地上,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浸濕了胸前的蟒紋刺繡。趙毅楊看著他這副模樣,心里沒半點同情:“歷史上你賣主求榮,現在落到這步,都是自找的。”
“押下去,”李定國揮揮手,“嚴加看管,每天就給兩碗糙米飯——別讓他在桂林還能吃成胖子。”士兵們笑著應了,拖起陳邦傅父子就走,鐵鏈聲漸漸遠了。
趙毅楊剛松了口氣,又想起下一步的部署。“傳令馬副將,”他對傳令兵道,“帶四萬兵馬去掃平廣西各地的殘敵,所有偽官、俘虜都先押到桂林來,一個都別漏。”等傳令兵走了,他又在心里補了句:“先集中看管,免得跑了幾個,歷史又要拐歪。”
永歷六年的七月一場改天換地的大風暴從桂林發出,在酷暑難耐的高溫伴隨下隨即南下席卷廣西各地所到之處,、平樂、梧州、潯州、柳州、慶遠、南寧、思恩、太平、鎮安、泗城等11府州縣長官要么潰散,或是接戰被殺,或是乖乖迎降或是無不改旗易幟,換了顏色李定國大軍向粵南推進時,沿途的清軍要么棄城跑了,要么舉白旗投降。到了平樂,城門是開著的,守將早帶著兵溜了,百姓在城門口擺了水和干糧,見明軍來了,紛紛磕頭。趙毅楊看著這場景,心里暖烘烘的:“這才是民心所向啊,比打十場勝仗還管用。”
打下平樂后,他想少些殺戮,派了個老使者去梧州招降馬雄。沒成想三天后,使者被抬了回來——左耳朵沒了,臉上全是血痂,嘴里還在念叨:“馬雄那賊子……說要與大帥決一死戰……”
李定國(趙毅楊)猛地一拍案,案上的硯臺都震了震。“這馬雄是活膩了!”原主的怒火壓不住,趙毅楊也在心里罵:“招降你是給你臉,還敢割我使者的耳朵?這脾氣比野豬還倔,不揍你一頓都對不起自己。”
他親自帶兵撲向梧州,剛到城下,就見城樓上的清軍慌慌張張往下扔東西——不是石頭,是行李。“大帥!清軍跑了!”前鋒士兵來報,“他們聚了一萬多人,聽說我們來了,直接棄城往廣東逃了!”
“追!”李定國(趙毅楊)翻身上馬,馬蹄踏在石板路上“噠噠”響。趙毅楊握著韁繩,心里有點興奮:“這仗打得也太順了,比玩策略游戲還爽。”可剛追出沒幾里地,身后突然有人喊:“大帥!秦王使者到了!說有十萬火急的事!”
他勒住馬,心里“咯噔”一下:“該來的還是來了。趙毅楊頓時如全身陷入冰窖寒冷:哎,本該乘勝踏入廣東去找尚可喜那賊子算賬來的,這下又讓他逃過一劫”
回到營帳時,孫可望的使者已經在帳外等了,見他進來,“噗通”一聲跪下。這使者頭發亂得像雞窩,衣服上全是灰,膝蓋上還有泥——顯然是一路策馬趕來的。“大帥!秦王密令!”他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手抖得厲害,“清朝的尼堪親王帶援軍進湖南了,秦王讓您別追兩廣的殘敵,趕緊北上去擋尼堪!”
李定國(趙毅楊)接過密信,展開時指尖微顫。信上的字歪歪扭扭,大概是急著寫的,可意思很清楚:湖南危急,速歸。
趙毅楊盯著信紙,心里突然亮堂了——這就是“兩蹶名王”的前奏啊。原主在猶豫:兩廣殘敵不除,怕日后反撲。趙毅楊卻在心里拍板:“先打尼堪!這可是改寫歷史的關鍵仗,打贏了,大明就有底氣了。”
“你回去告訴秦王,”他把信折好,語氣斬釘截鐵,“本帥即刻北上。尼堪敢來,就讓他有來無回。等滅了他,再回頭收拾兩廣的殘敵——到時候,他們連逃的地方都沒有。”
使者領命走后,李定國(趙毅楊)走到帳外。晚風卷著軍旗,“獵獵”作響,旗面上的“明”字在暮色里格外醒目。趙毅楊望著遠處的群山,突然笑了——原主的熱血在血管里燒,他的心里卻像揣了個指南針:“跟著歷史的大方向走,再加點‘現代智慧’,總能讓這亂世,好起來的。”
李定國(趙毅楊)清楚的記得前世就是在讀顧誠先生的南明史李定國衡州大捷時,突然頭疼欲裂靈魂穿越附身于原主李定國身體的,他所料不錯的話,孫可望此刻已經開始嫉妒原主的戰功了,衡州之戰的時候一定會扯他的后腿,他雖然知道歷史的發展進程,然而他能阻止孫可望調走馮雙禮、馬進忠二將從而改變歷史結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