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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 安迪密恩的覺醒
  • (美)丹西蒙斯
  • 5645字
  • 2015-02-13 12:26:34

“那是一個非常古老的運動,可以用來替代戰爭,名叫橄欖球。”磯崎健三說。

考格納尼知道,這聽上去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實際上事關重大。遲早,她的主人會向她解釋其中的重要之處。她等待著。

“教會擁有內核想要……需要的東西,”磯崎健三說,“他們馴服十字形,這是交易的一部分。而教會必須以同樣價值的東西作為交換。”

考格納尼思索著,和數萬億人類的不朽具有同樣的價值?她開口道:“我一直覺得,兩百多年前,當雷納·霍伊特和盧杜薩美聯系上殘存內核勢力的時候,教會的交換砝碼,是為技術內核在人類空間中重建隱秘的棲身之地。”

磯崎健三張開雙手。“為了什么結果?對內核來說,能得到什么好處?”

“從前,內核是霸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說,“它們管理世界網、超光儀,當人們穿過遠距傳輸器的時候,它們便利用數萬億人類大腦中的無數神經元作為某種神經網絡,組成終極智能計劃的一部分。”

“啊,對,”她的導師說道,“但現在已經沒有遠距傳輸器了,如果他們還在利用人類……用的是什么方法?在什么地方?”

安娜·佩里·考格納尼不經意地伸手摸了摸胸脯。

磯崎健三笑了:“令人冒火,對不對?就像有個字卡在了喉嚨里,可就是想不出那是什么。缺了一塊拼板的拼圖。但缺的那一塊,剛剛被找到了。”

考格納尼揚揚眉頭:“那個女孩?”

“她重新回到了圣神的空間,”老邁的執行官說道,“我們安插在盧杜薩美身邊的密探向我們證實,是內核透露了這一消息。事情是在陛下駕崩后發生的……只有國務秘書、宗教大法官和圣神艦隊的首腦知道這個消息。”

“她在哪兒?”

磯崎健三搖搖頭:“如果內核知道,他們也沒把這個秘密透漏給教會或其他人類機構。但因為這個消息,圣神艦隊召回了那名艦長——德索亞。”

“內核做出過預言,說此人將會直接影響女孩的抓捕。”考格納尼說道,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那又怎樣?”磯崎健三問道,他很為這位門生自豪。

“歐姆定律。”考格納尼回答。

“沒錯。”

女人站起身,又一次下意識地碰了碰自己的胸脯:“如果我們先一步找到女孩,就能占得先機,開啟和內核的會談。所用方法,便是我們即將上線的新技術。”有不少首席執行官知道秘密人工智能工程的存在,雖然他們的辦公室擁有嚴密的防竊聽措施,但沒人敢大聲說出這個詞。

“如果我們能把女孩抓到手,獲取這個談判的籌碼,”考格納尼繼續道,“我們就占得了先機,在內核為人類安排的計劃中,我們可以擠掉教會的位置。”

“如果我們能發現,內核從教會那兒得到了什么東西,作為掌控十字形的回報,”磯崎健三喃喃道,“我們就能提供同樣的東西,甚至勝過教會的東西。”

考格納尼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她正在領會,這一切跟她這個主業會首席執行官的目標和成就有什么關系。各方各面都有關系,她馬上明白了。“當前,我們必須先一步找到這個孩子……圣神艦隊肯定已經利用了一切資源,那是從未向梵蒂岡表露過的資源。”

“反之亦然。”磯崎健三說,這種競賽讓他感到樂趣十足。

“我們也必須這么做,”考格納尼說,同時轉身朝升降管道走去,“利用一切資源。”她朝自己的導師笑了笑。“健三君,這是場終極的三方零和游戲,對不對?”

“正是,”磯崎健三回答,“勝者將得到一切——超越人類想象的力量、不朽和財富。而敗者,則是毀滅、真死、世世代代的奴隸生涯。”他豎起一根手指,“但不是三方,安娜,是六方。”

考格納尼在入口前停下腳步。“我能想到第四方,”她說,“內核,他們也有自己的需要,也想第一個抓到孩子。可……”

磯崎健三垂下手。“我們必須假設,在這場游戲中,這個女孩有她自己的目的,對不對?另外,不管是誰,或是什么東西,把她帶到了游戲中,讓她成為一枚棋子……啊,這些幕后人物,可稱得上是咱們這場游戲的第六名玩家。”

“這幕后黑手也可能是五方中的一方。”考格納尼微笑著說。跟磯崎健三一樣,她也在享受這場賭注極大的游戲。

磯崎健三點點頭,轉過椅子,注視著商團圓環那根彎曲的帶子上,太陽又一次開始升起。升降管道的入口關閉,安娜·佩里·考格納尼離去時,他沒有轉身看一下。

祭壇上方,耶穌基督現出一副嚴厲冷酷的表情,將人類分成善惡兩個陣營——一方受獎賞,一方遭詛咒。沒有第三個陣營。

西斯廷教堂內,盧杜薩美坐在裝有罩蓋的位席中,望著米開朗基羅的壁畫:《最后的審判》。一直以來,盧杜薩美都覺得這位基督是個專橫霸道、毫無慈悲的人物,也許,讓他俯瞰這新教宗選舉的場面,倒還算是貼切。

現在,這個小小的禮拜堂已經十分擁擠,八十三個裝有罩蓋的席位中,分別坐進了八十三名親身出席的樞機。還有一小塊空地,可以容納三十七名不便到場的樞機的全息像——每一個都將坐在裝有罩蓋的席位中。

這是樞機們被“關”在梵蒂岡宮的第一個早晨。盧杜薩美睡得很香,吃得很好——臥房是他梵蒂岡辦公室中的一間小屋,膳食是梵蒂岡招待所的修女烹飪的簡易餐飯:簡單的食物,廉價的白葡萄酒,不過用餐地點是在壯麗的波吉亞寓所。現在,所有人都在西斯廷教堂中聚齊,座席擺好,罩蓋立了起來。盧杜薩美知道,教皇選舉大會的壯觀景象已經有好幾個世紀不曾有過——他想,那要追溯到大流亡前,大概是公元十九或二十世紀,當時樞機的數量非常多,以至于小教堂難以容納全部座席。到了遠距傳輸器隕落時,教會已經衰弱到非常渺小的地步,總共只有四十幾名樞機,很容易就能全部坐進去。雖然圣神慢慢擴張,但尤利烏斯教皇一直將樞機的數量保持著較小的等級,從沒超多一百二十名。由于有差不多四十名樞機無法親自前來參加選舉,所以,西斯廷教堂還是可以將永久居住在佩森上的樞機全部容納進去的。

重大時刻來臨了。教堂內的所有樞機選舉人同時起立。在審查員桌子和祭壇旁邊上的空地上,三十七名沒有到場的樞機選舉者的全息像忽閃而現。由于那片空地地方很小,所以全息像也很小,只有人形玩偶那么大,他們坐在玩偶狀的木制座席中,全都飄浮在半空,就像是已逝選舉者的鬼魂。一如往常,盧杜薩美笑了,這些缺席選舉者的小樣子真是太合適不過了。

過去幾次,尤利烏斯教皇都是通過歡呼選舉而當選的。現在,三名擔任審查員的樞機中的一位舉起一只手:雖然圣靈即將附上這些男女的身體,但是尚需一些協調工作。當審查員放下手的時候,按理說,八十三名樞機和三十七個全息像將會異口同聲喊出聲。

“選舉雷納·霍伊特神父!”盧杜薩美樞機喊道,他望見穆斯塔法樞機坐在裝有罩蓋的席位中,也喊出了同樣的話語。

祭壇前的審查員停頓了片刻。歡呼聲響亮清晰,但是,顯然還沒達到異口同聲的效果。這一局面從未出現過,二百七十年來的歷次歡呼都是即刻喊出的。

盧杜薩美小心翼翼地屏住笑容,他沒向四周看。他清楚,到底是哪位新任樞機沒有喊出尤利烏斯教皇的名字。他也知道,賄賂這些人,一共花去了多少金錢。他非常明白,他們冒的風險是何等巨大,如果被拆穿,幾乎肯定會為此受苦。盧杜薩美知道一切,因為組織此次賄賂的,也有他的一份。

三名審查員互相商談了片刻,接著,其中一人——也就是那位下令呼喊選舉開始的人——開口說道:“進入投票程序。”

下發選票的過程中,樞機們都興奮地交談起來。在這些教會巨子的整個生涯中,還從未經歷過投票的選舉方式。那些缺席的樞機選舉人的全息像馬上被人遺忘了,雖然有幾名事先準備好了用以投票的互動芯片,但大多數都沒操這份心。

司儀在座席間來回走動,分發選票——每名樞機選舉人都有三張。審查員也在密密麻麻的座席間走動,確定樞機們都有寫字的筆。一切準備就緒后,審查員中那名執事樞機再一次舉起了手,這一次,是表示投票開始。

盧杜薩美看了看選票卡。在其左上方,印著——“吾人謹此宣告新主,心儀人選:”——下方有一片空白,可以寫上名字。西蒙·奧古斯蒂諾·盧杜薩美寫上了“雷納·霍伊特”,然后將卡片對折,高高舉起,讓眾人看見。沒過一分鐘,八十三名樞機全都舉起了卡片,互動全息像中也有六七人高舉著。

審查員開始以級別高低叫號,令樞機上前投出神圣的選票。盧杜薩美是第一個,他走出座席,走到審查員的桌子旁。桌子邊上就是祭壇,在其上方,壁畫中面目可憎的基督凝視著這一切。盧杜薩美屈下身,跪拜在祭壇邊,低頭做了番默禱,起身后,他大聲喊道:“我主在上,請您慧眼明鑒,卑職盧杜薩美,絕無二心,在此投下神圣的一票,選出我心目中的不二人選。”盧杜薩美莊嚴地舉起對折起來的卡片,放在投票箱上的鍍銀器皿中。接著,他拿起銀器,將選票倒進投票箱。執事樞機點點頭,盧杜薩美朝祭壇鞠了個躬,便走回自己的座席。

第二位是宗教大法官穆斯塔法樞機,他威嚴地走到祭壇旁,投下了他的那一票。

等所有人全都投好票,開始計票時,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第一名審查員拿起投票箱搖了搖,打亂選票的次序。第二名審查員開始計算有效票數——其中包括從互動全息像抄寫下的六票——將它們放進另一個投票箱。得出的票數和選舉大會上的樞機人數一致。于是,審查程序繼續。

第一名審查員拿起一張選票,打開,記下上面的名字,接著將卡片傳給第二名審查員,后者做了個記錄,繼而傳給第三名,也是最后一名審查員。此人是奎農樞機,他先是大聲喊出選票上的名字,然后也做了下記錄。

審查員曾在每個座席上都放了書寫器,現在,在聽到讀票后,每個樞機都會在上面草草寫下名字。選舉大會結束后,這些書寫器會被收集起來,銷毀其中的文檔,不讓投票的記錄遺留在這個世界上。

投票過程就這么繼續著。對盧杜薩美來說,同其余親身在場的樞機一樣,心里只懸著一件心事:歡呼程序中那幾個持不同意見的樞機選舉人是不是真的寫下了其他人的名字。

在每張投票卡被宣讀后,最后那名審查員會將卡片刺在一根連有細線的針上,穿過上面的“人選”兩個字。所有的選票都讀完后,就把針抽出,將細線兩頭打上結。

獲勝候選人被引進教堂。此人站在祭壇前,身穿一件簡易的黑色法衣,看上去極為謙卑,有點不知所措。高階執事樞機站在他面前,說道:“經法定選舉,你被選舉為最高主教,你是否接受這一結果?”

“我接受。”那名神父回答。

此時,一張座席被移了出來,擺在這位神父身后。執事樞機舉起手,吟唱道:“既已接受法定選舉,在場之徒眾,在全能之主見證下,認你為羅馬天主教之大主教,合法之教皇,主教學院之領袖。愿你得上帝之諄諄教導,如祂授予你全能之力量,掌管耶穌·基督之圣教。”

“阿門。”盧杜薩美樞機和道,他拉下繩索,垂下座席的罩蓋,八十三個實體座席和三十七個全息座席同時照做,現在,只有新教皇一人站在那兒。這位神父——如今已是教宗——坐進了掛著教皇罩蓋的座椅上。

“你選擇何名稱呼?”執事樞機問道。

“我選擇烏爾班十六世。”坐在王座上的神父說道。

從樞機的座席中傳來一陣嗡嗡的低語。執事樞機伸出手,和另兩名審查員引領神父離座。臺下的耳語聲更響了。

穆斯塔法樞機從座席中探出身,湊到盧杜薩美身邊:“他肯定是指烏爾班二世。烏爾班十五世是個膽小鬼,生活在二十九世紀,只會哭鼻子,啥事不干,一門心思就知道看偵探小說,給前女友寫情書。”

“烏爾班二世,”盧杜薩美沉思道,“沒錯,當然是他。”

幾分鐘后,審查員又領著神父回來了。現在,教皇已經穿上了一身白衣——一件帶有白帽的法衣,白色小瓜帽,胸口戴著十字架和白色的綬帶。新任教宗開始主持第一次賜福儀式,盧杜薩美俯身跪在教堂的巖石地板上,其余樞機,不管是真人還是全息像,都同他一樣跪拜了下去。

事成之后,審查員和親身出席的樞機走到爐子前,將由黑色細線拴系的選票燒毀,同時在火上加了點白色化學品,以讓弗瑪塔看上去和白煙沒啥兩樣。

眾樞機從西斯廷教堂中魚貫而出,沿著通向圣彼得教堂的古老小徑和走道,慢慢前行,到了那兒,高階執事樞機單獨走上陽臺,向等待著的教民宣布新教宗的名字。

那天早上,有五十萬教眾擠在圣彼得廣場上,他們正等候選舉結果。人海之中,站著費德里克·德索亞神父艦長。幾小時前,他實際上還被軟禁在圣心軍宅邸中,現在剛被釋放。在傍晚前,他必須到圣神艦隊太空港報到,然后乘穿梭機,到新的指揮崗位赴任。他跟在眾人的步履之后,穿行在梵蒂岡中,接著便被人流卷走,男人、女人、小孩,匯聚成一條奔騰的江流,攜著他朝廣場奔去。

突然,從煙囪中冒出一縷白煙,剎那間,人群爆發出狂烈的歡呼。圣彼得教堂的陽臺下,本已人山人海,又有數以萬計的人繞過柱廊,經過雕像往前涌來,現在越發摩肩接踵。數百名瑞士衛兵擋著人群,不讓他們進入大教堂,進入秘密之地。

當高階執事出現并宣布新教皇將被冠以“烏爾班十六世”的名號之時,人群發出一陣喘息。德索亞發現自己也在大喘粗氣,驚訝無比,震驚異常。每個人都以為新教皇會被稱作“尤利烏斯十五世”,完全沒想到新教皇竟然擁有了另外一個名字……啊,難以想象啊。

接著,新教宗走上了陽臺,喘息聲馬上被歡呼聲替代,一波又一波,毫不停歇。

那是尤利烏斯教皇——熟悉的臉龐,高高的額頭,悲傷的雙眼。雷納·霍伊特神父,教會的救世主,他又一次當選了。教皇陛下舉起一只手,做出熟悉的賜福祈禱的動作,等待教眾的歡呼聲平息下來,之后他將開始演講。但狂喜的人群歡呼個不停;五十萬人的口中發出響亮的吼聲,毫無停歇之意。

為什么是烏爾班十六世?德索亞神父艦長思索著,很久以前,作為一名耶穌會士,他仔細地閱讀并研究過教會歷史。他在頭腦中細細思量了一番,快速翻尋關于烏爾班教皇的記憶……大多數都不值得記憶,或者更糟。為什么……

“該死。”德索亞神父艦長大喊一聲,但圣彼得廣場上,無數信徒在持續不停地吼叫,這聲咒罵也早已丟失在了其中。“該死。”他又罵了一句。

沒等人群安靜下來,沒等新任的老教皇開始演講,沒等他解釋自己為什么要選這個名字,沒等他將必須宣布出的東西宣布出來,神父艦長便明白了。領悟之后,他的心頓時涼了下來。

烏爾班二世在公元一〇八八至一〇九九年擔任教皇。德索亞想,應該是在一〇九五年十一月,這位教皇在勒芒召集了一次宗教會議,在會上呼吁發動一場圣戰,抗擊近東的穆斯林教徒,以拯救拜占庭,從穆斯林的手中解放東方的天主圣地。他的這一演講引發了第一次十字軍東征……那是無數血腥戰役的起點。

人群終于安靜下來。教皇烏爾班十六世開始講話,熟悉但充滿新生力量的聲音降落在在場的五十萬信徒的頭顱之上,也進入了聆聽直播廣播的數十億教眾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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