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朕
- 大明:從工業(yè)系統(tǒng)開始
- 藏真
- 2632字
- 2025-07-03 12:10:00
朱厚熜的身影即將融入廟門外那濃得化不開的晨霧,篝火的余溫尚在指尖,李鐵柱那句“我信他”的余音還在破廟里回蕩。
“柱子哥!柱子哥!不好了!!”
一個半大少年連滾帶爬地沖進廟門,正是王家莊在縣城米鋪當(dāng)學(xué)徒的狗剩。他臉色煞白,上氣不接下氣,聲音都變了調(diào),“王……王家!王家被圍了!”
“什么?!”
廟內(nèi)眾人如同被冷水澆頭,瞬間從離別的情緒中驚醒!李鐵柱一個箭步?jīng)_過去,鐵鉗般的大手抓住狗剩的肩膀:“說清楚!誰圍的?!”
“是……是親王府!好多兵!盔明甲亮,把王家圍得水泄不通!領(lǐng)頭的就是那個小親王,身邊最兇的衛(wèi)隊長,叫……叫黑閻羅的!說是……說是要王家交出逃犯和……和拐帶王妃的刁民!不然就……就血洗王家!”狗剩帶著哭腔喊道。
“云蘿妹子!”李鐵柱目眥欲裂,巨大的鐵錘瞬間抄在手中,青筋暴起!
“狗日的!跟他們拼了!”二狗等青年也紅了眼,抄起地上的柴刀鐵鍬。
“朱兄弟!王家有難!云蘿妹子……”李鐵柱猛地轉(zhuǎn)頭看向廟門口,聲音嘶啞,帶著巨大的恐慌和懇求。朱厚熜是他見過最有本事的人,此刻王家危在旦夕,他就是唯一的主心骨!
廟門口,朱厚熜的腳步早已停住。晨霧打濕了他粗布衣的肩頭,帶來刺骨的寒意。他背對著眾人,身形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狗剩的話,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鐵釘,狠狠鑿進他剛剛下定的歸心之中。
親王報復(fù)來了!而且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王云蘿還在王家!王秉坤那剛被自己點燃一絲希望的老者!還有王云瑤……那看似高冷卻在妹妹遇險時挺身而出的女子!
他若此刻離開,去尋找沈雨婷,王家頃刻間便是滅頂之災(zāi)!血流成河!李鐵柱他們這點人,沖上去無異于以卵擊石!那他方才在篝火邊那番“扳直世道”、“耕種希望”的誓言,豈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話?他對王秉坤的救命之恩,對王云蘿的承諾,又該如何償還?
皇權(quán)重要!沈雨婷重要!但眼前這些鮮活的生命,這剛剛以酒肉托付信任的兄弟,這即將被屠戮的無辜,難道就不重要了嗎?!
一股更加熾熱、更加決絕的火焰在朱厚熜胸中轟然燃起!那火焰燒盡了猶豫,燒盡了權(quán)衡,只剩下一個無比清晰的念頭——
此刻,他不是要去找回皇權(quán)的皇帝!他是王家的女婿朱重八!是這群兄弟信賴的朱兄弟!是這朗朗青天之下,第一個要站出來擋住刀鋒的人!
朱厚熜猛地轉(zhuǎn)身!
晨光熹微,透過廟門,在他身后勾勒出一圈朦朧的光暈。他臉上再無一絲迷茫,只有冰封般的冷靜和磐石般的堅定。那雙深邃的眼眸,如同淬火的寒星,掃過廟內(nèi)每一張因憤怒和恐懼而扭曲的臉。
“柱子!”朱厚熜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撫平狂瀾的力量,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抄家伙!能拿什么拿什么!鋤頭、糞叉、門閂!跟我走!”
沒有豪言壯語,只有最直接的命令!
李鐵柱渾身一震,看著朱厚熜那如同定海神針般的眼神,心中的恐慌瞬間被一股更加洶涌的熱血取代!他猛地舉起鐵錘,發(fā)出野獸般的咆哮:“抄家伙!跟朱兄弟走!”
“跟朱兄弟走!!”
幾個青年被這氣勢感染,紛紛怒吼,簡陋的武器在他們手中仿佛有了千鈞之力!
朱厚熜不再多言,率先沖出廟門,身影如同離弦之箭,射向王家莊的方向。他粗布衣袂在晨風(fēng)中獵獵作響,那奔向險境的身影,不再是流落民間的落魄客,而是一位在黎明前挺身而出的守護者。
李鐵柱等人緊隨其后,沉重的腳步聲踏碎了清晨的寂靜,如同擂響的戰(zhàn)鼓!狗剩也撿起一根木棍,咬牙跟上。這支由鐵匠、農(nóng)夫、學(xué)徒組成的雜牌軍,帶著一往無前的悲壯,撲向了那黑云壓城的王家!
王家莊,王家大宅前。
氣氛壓抑得如同凝固的鉛塊。
數(shù)十名盔甲鮮明、手持雪亮長刀的王府親衛(wèi),如同沉默的黑色鐵墻,將王家圍得水泄不通。肅殺之氣彌漫,連晨鳥都不敢鳴叫。領(lǐng)頭的衛(wèi)隊長,身材高大魁梧,面如鍋底,眼如銅鈴,正是綽號“黑閻羅”的王府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他端坐馬上,眼神冰冷地俯視著王家緊閉的大門。
王秉坤被兩個家丁攙扶著站在門內(nèi),臉上鞭痕猶在,嘴角還帶著血跡,眼神卻充滿了絕望和憤怒。王云瑤緊握著父親的手臂,臉色蒼白如紙,但腰桿挺得筆直,眼神死死盯著門外那如林的刀鋒,毫無懼色。
“王秉坤!”黑閻羅的聲音如同金屬摩擦,冰冷刺耳,“王爺有令!限你一炷香內(nèi),交出逃犯,并自縛王家所有女眷,隨我等回山莊聽候發(fā)落!否則,雞犬不留!”他猛地一揮手,身后親衛(wèi)齊刷刷踏前一步,長刀出鞘半尺,寒光刺目!冰冷的殺氣如同實質(zhì)般壓向王家眾人!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王秉坤氣得渾身發(fā)抖,“我女兒已嫁人,何來王妃一說!那位公子……他……他早已不知去向!你們這是要趕盡殺絕!”
“去向?”黑閻羅冷笑,“王爺明察秋毫!昨夜有人膽大包天,重傷王爺,劫走‘王妃’!除了你這招贅的女婿,還有誰有這本事和膽子?!少廢話!交人!否則……”他眼中殺機畢露。
就在這時,王家大門猛地被推開一條縫,王秉坤的弟弟王秉乾連滾爬爬地沖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黑閻羅馬前,磕頭如搗蒜:“將軍息怒!將軍息怒啊!都是那來歷不明的野小子惹的禍!跟我王家無關(guān)啊!我侄女云蘿……哦不,王妃!王妃就在內(nèi)院!小的這就去把她請出來!只求將軍饒過我王家!饒過小的啊!”
“二叔!你!”王云瑤氣得渾身發(fā)抖。
王秉坤更是眼前一黑,差點暈厥過去。
“哼!算你識相!”黑閻羅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一炷香!人不到,火把伺候!”
絕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每一個王家人的心頭。王云瑤看著緊閉的內(nèi)院門,想到里面驚恐的妹妹,再看看門外那寒光閃閃的刀叢和跪地求饒的丑惡二叔,一股悲憤欲絕的火焰在胸中燃燒,她猛地掙脫家丁,就要沖出去拼命!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我看誰敢動她一根頭發(fā)!”
一聲清朗卻蘊含著無邊怒意的斷喝,如同平地驚雷,炸響在肅殺的清晨!
所有人循聲望去。
只見長街盡頭,晨霧之中,一個身著粗布舊衣、身形挺拔的青年,正大步流星而來。他身后,跟著一個如同鐵塔般的壯漢,手持巨錘,還有幾個手持簡陋武器的青年。他們?nèi)藬?shù)不多,氣勢卻如同出鞘的利劍,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硬生生撞開了那凝固的肅殺。
朱厚熜排眾而出,目光如電,直刺馬上的黑閻羅!晨光落在他清俊而冰冷的臉上,那眼神中的威嚴(yán)與怒火,竟讓久經(jīng)沙場的黑閻羅心頭莫名一悸!
“公子?!”王秉坤和王云瑤失聲驚呼,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狂喜和更深的擔(dān)憂。
王秉乾更是嚇得癱軟在地。
朱厚熜走到王家大門前,將王云瑤護在身后,面對著那森寒的刀叢和黑閻羅驚疑不定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嘲弄的弧度,聲音清晰地傳遍全場:“不用找了。”
“你們要的逃犯,”
“還有你們王爺心心念念的‘王妃’,”
“——朕,在此!”
“朕”字一出,如同九天驚雷,震得所有人耳中嗡嗡作響!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來自九天之上的威壓,瞬間籠罩了整個戰(zh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