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成親?
- 大明:從工業系統開始
- 藏真
- 2097字
- 2025-07-01 20:09:22
朱厚熜的意識如同被濃霧包裹,時而浮沉,時而飄散。恍惚間,他感到一股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辛辣中帶著甜味,刺激著他的感官。耳畔似乎有嘈雜的人聲,卻又像隔著一層厚厚的紗帳,聽不真切。
“姑爺醒了!姑爺醒了!”
“快!快去稟告老爺和小姐!”
“哎呀,這吉時可不能誤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七嘴八舌的呼喊,將朱厚熜徹底從混沌中拽了出來。他猛地睜開眼,刺目的紅光瞬間涌入視線——滿眼都是紅色!紅帳、紅燭、紅綢……還有自己身上,竟穿著一件大紅的新郎喜服!
“這是……何處?”
朱厚熜掙扎著想要坐起,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又跌回柔軟的床榻上。他的喉嚨干澀得像是被火烤過,聲音嘶啞得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姑爺別急!您昏迷三天了,身子虛著呢!”一個圓臉小丫鬟麻利地扶住他,又朝外喊道,“快端參湯來!再拿些蜜餞!”
朱厚熜強忍眩暈,迅速環顧四周。這是一間裝飾考究的臥房,雕花拔步床上掛著繡有百子圖的紅紗帳,窗欞上貼著大紅的“囍”字剪紙,案頭一對龍鳳喜燭高燒,燭淚堆疊如小山——顯然已燃了多時。屋角還擺著幾個扎著紅綢的樟木箱子,看樣式,是嫁妝。
“姑爺?”朱厚熜眉頭緊鎖,這個稱呼讓他心頭一震。他下意識地摸向腰間——龍紋玉佩不在!再摸袖袋——私印不在!全身上下,除了這身陌生的新郎喜服,竟無一件可證明身份的物件!
“我怎會在此?你們是誰?”朱厚熜強自鎮定,聲音卻冷了下來。久居帝位的威儀,即使在這般狼狽境地下,也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小丫鬟被他突然轉變的語氣嚇得一哆嗦,手中的帕子都掉了:“姑、姑爺……您別嚇奴婢啊!這是淳安王家莊啊!您……您是三日前老爺從江里救回來的貴人,今日是您和我們大小姐的大喜之日啊!”
“王家莊?大小姐?大喜之日?!”朱厚熜瞳孔驟縮。他猛然想起昏迷前的最后一幕——滔天巨浪、斷裂的龍舟、冰冷的江水……和那個拼命向他游來的沈雨婷的身影。自己竟被沖到了淳安?還被當成了什么“姑爺”?
不等他理清思緒,房門被猛地推開。一個身著絳紫色福字紋長袍、面容威嚴的老者大步走了進來,正是王秉坤。他身后跟著幾個端著參湯和點心的仆婦,還有一個穿著粉色嫁衣、蒙著蓋頭、被兩個丫鬟攙扶著的窈窕身影。
“賢婿醒了?太好了!吉時已到,快快更衣拜堂!”王秉坤滿臉喜色,上前就要扶朱厚熜。
朱厚熜卻猛地一抬手,制止了他的動作:“且慢!”他強撐著坐直身體,目光如電,直視王秉坤,“這位老丈,恐怕有什么誤會。在下并非什么‘賢婿’,更不知今日是什么‘大喜之日’!”
屋內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王秉坤的笑容僵在臉上,那蒙著蓋頭的新娘身子一顫,扶著她的丫鬟明顯感覺到小姐的手瞬間變得冰涼。
“賢婿……這是何意?”王秉坤的聲音沉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三日前,老夫在新安江中救起昏迷不醒的你,是老夫親自為你度氣,將你從閻王殿拉回來!郎中說你寒氣侵體,需沖喜驅邪。恰好小女云瑤年已及笄,老夫見你氣度不凡,又身無長物,想必是遭了難的讀書人,這才起了招贅之心。這三日,全莊上下為你煎藥喂食,更備下這豐厚嫁妝,你如今卻說……不知?”
朱厚熜心頭一震。原來如此!這老翁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招贅沖喜”這等荒唐事……他堂堂大明皇帝,豈能……
正欲嚴詞拒絕,他突然瞥見王秉坤腰間掛著的一塊玉佩——那玉質溫潤,雕工精細,分明是宮中之物!再仔細看,這屋內的擺設,雖喜慶卻處處透著不凡:那對龍鳳燭是御制金線燭,案上的果盤是官窯青花,就連丫鬟手中捧著的茶盞,也是貢品級別的薄胎瓷!
這不是尋常地主之家該有的用度!
電光火石間,朱厚熜改變了主意。他如今身無分文,身份不明,更不知沈雨婷和黃錦是生是死。眼前這王家莊,處處透著蹊蹺,與其貿然暴露身份或強行離開,不如……
“老丈恕罪。”朱厚熜突然展顏一笑,那笑容如春風化雨,瞬間沖淡了屋內的緊張氣氛,“實在是昏迷初醒,一時恍惚,竟忘了前事。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只是……”他看向那蒙著蓋頭、微微發抖的新娘,語氣誠懇,“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在下如今身無長物,更不知來歷,怎敢耽誤小姐終身?”
王秉坤神色稍霽,捋須道:“賢婿多慮了。老夫看人從不出錯。你昏迷時,手中緊握著一塊殘玉,玉質極佳,上有云紋,絕非尋常人家之物。想必是遭了變故的世家子弟。至于身外之物……”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王家莊在淳安,也算有些根基。”
朱厚熜心頭一跳。殘玉?云紋?莫非是……他貼身佩戴的龍紋玉佩的碎片?那玉佩乃先帝所賜,若落入有心人之手……
就在此時,屋外傳入一陣聒噪,聲音如清泉擊石,帶著幾分顫抖卻堅定:“爹,既然……既然公子不愿,也不要強人所難。這親事……就此作罷吧。”說著,一個女孩搶入屋里來。
燭光下,一張清麗絕倫的臉龐映入朱厚熜眼簾。那女子約莫十七八歲,眉如遠山,眸若秋水,唇不點而朱,膚若凝脂。此刻,那雙美目中盈滿淚水,卻倔強地不讓它們落下,只是直直地看著朱厚熜,輕聲道:“我叫王云瑤,公子無需為難。王家救你,本就不圖回報。這沖喜之說,原也是下策。”
朱厚熜怔住了。這女子的氣度風華,哪里像是個鄉下地主的女兒?倒像是……他宮中那些精心教養的貴女!眼下,他頭腦昏沉,無暇他顧,不如先在此處打坐調養,修整好身子再作計較,至于成親一事,倒是小事一樁,于是,他緘默無言,盤腿坐到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