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量子物理自愛因斯坦相對論以來最偉大的科學發現

第一次見到量子物理中的數學公式時，約翰·貝爾（John Bell）還是貝爾法斯特女王大學（Queen's University of Belfast）的一個本科生。他不喜歡這些公式。貝爾覺得量子物理的理論模糊又混亂，“談不上錯，但肯定有問題”。

在量子物理之父尼爾斯·玻爾（Niels Bohr）的論述中，世界可以被一分為二。其中，宏觀物體遵循牛頓經典力學的定律，微觀物體則遵循量子物理的原理。至于這兩者的邊界到底在哪里，玻爾始終含糊其詞。

同樣，第一個建立量子物理的完整數學方案的物理學家沃納·海森堡（Werner Heisenberg）也無法給出具體的回答。玻爾和海森堡對量子物理的解讀正是所謂的“哥本哈根詮釋”（Copenhagen Interpretation），名字源于玻爾當時工作的機構。貝爾當年在量子物理課上體會到的那種模糊感，一直籠罩著這一學說。

1949年，貝爾即將大學畢業，他讀到了另一位量子物理先驅馬克斯·玻恩（Max Born）的著作《關于因果和機遇的自然哲學》（Natural Philosophy of Cause and Chance）。書中提到了著名數學家兼物理學家約翰·馮·諾依曼（John von Neumann）的一個證明，并圍繞這個證明做出論證，這給貝爾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玻恩稱，馮·諾依曼證明了哥本哈根詮釋是量子物理的唯一詮釋。如果哥本哈根詮釋不對，量子物理本身就錯了。而既然量子物理理論明顯成立，模糊的哥本哈根詮釋也一定沒問題。

貝爾沒能親自閱讀馮·諾依曼的證明，因為他不懂德語。讀完玻恩的討論后，貝爾便將自己對哥本哈根詮釋的困擾擱置一邊，轉向更實際的問題—加入英國政府的核能項目。可是，到了1952年，貝爾發現一件不可能的事發生了。一篇新的論文打破了他對哥本哈根詮釋勉強而短暫的信任。

盡管有馮·諾依曼的證明在前，一位叫戴維·玻姆（David Bohm）的物理學家還是發現了另一種詮釋量子物理的方法。這是怎么回事呢？偉大的馮·諾依曼是哪里算錯了嗎？為什么在玻姆之前沒有人發現這個漏洞？要弄明白這些，貝爾必須仔細閱讀馮·諾依曼證明的原文。

馮·諾依曼證明的英文版在3年后問世時，生活早已推著貝爾走得很遠了—此時的他已經結了婚，正在伯明翰大學（University of Birmingham）攻讀量子物理博士學位。不過，他說自己這么多年一直“沒有徹底忘記玻姆的文章”。

10多年后，貝爾總算重新開始探討這個問題，并依此取得了自阿爾伯特·愛因斯坦（Albert Einstein）以來影響最為深遠的科學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