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生菌和這個時代
——尹燁 華大集團CEO、哥本哈根大學博士、基因組學研究員
分清主次,誰才是地球之王
新冠疫情之后,生命科學開始復興,而生命世紀的大幕也加速拉開。更重要的是,人類開始反省,我們是否過于自大,是否對生態索取太多,乃至受到自然的懲戒,甚至是反噬?這不免讓我們思考一個終極問題,誰才是地球之王?
其實我的答案一直是:微生物。
須知微生物已經存在于地球34億年,類人猿進化到人不過700萬年,人類歷史自農業時代開始計算不過萬年。所以,微生物的不羈和神奇,可不是近現代才發生的,只是因為測序儀這樣的工具得到普及,人類才得以第一次發現,沒有微生物的幫助,多細胞生命都不會誕生。您應該明白了,人類從億年前的祖先開始,就始終和微生物共生。
故請思考,究竟是誰應該允許誰的共存呢?
認清事實,沒有人孑然一身
2010年,華大集團參與的腸道菌群項目已經清晰地揭示了這個真相——一個50kg重的人,體內有1.5~2kg的細菌。近期的一項研究表明,任何一個正常人的腸道內,都貯存著超過11萬種噬菌體病毒,這還不算支原體、衣原體、真菌、寄生蟲(如果您覺得您體內沒有,不妨思考下螨蟲)。所以,任何時候您都不是“孤勇者”,而是隨身帶著一套微生物的生態系統。與人體共生的菌群,不僅數量是人體細胞的3~10倍,更夸張的是它們的基因總量達到了人類基因總量的150倍甚至更多。因此,曾有科普作家寫道,如果外星人俯瞰地球,可能會覺得人類是微生物的“交通工具”。然而,經過這十多年的宏基因組學研究,我們明白了它們不僅僅在扮演“乘客”,很大程度上還在“輔助駕駛員”,甚至它們才是“司機”。它們不僅干預著宿主的飲食和營養,甚至還決定了宿主的情緒和行為!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們能對抗嗎?
徹底消滅?恐怕害菌終害己
可以對抗,但一味對抗可不是好主意。
1928年,當弗萊明發現青霉素后,人類在抗生素的道路上一路高歌猛進。直到我們通過大量使用抗生素“篩選”出一株又一株全耐藥細菌,很多過去的常見病如今竟然成為令人束手無策的“絕癥”。
人類從自以為“無菌可治”到“無藥可用”,不過幾十年時間。這究竟是為什么?斯皮爾伯格1993年拍攝的《侏羅紀公園》中的一句臺詞就完美回答了這個問題:“生命總會找到出口(Life finds a way)。”人類或許曾經“贏”過包括天花病毒、脊髓灰質炎病毒在內的幾種病毒,然而我們從來、想必也永遠不會徹底戰勝任何一種病毒。
啊,好沮喪,那我們該咋辦呢?
互惠互利,與菌群和諧共生
合則兩利,分則兩傷。
所謂感染,那不過是和微生物的“談判”破裂了。既然我們不能與微生物決裂,就應該努力尋找和諧相處之道。抗生素當然是偉大的發明,但我們要在有必要的時候規范使用抗生素,而不是手里拿著錘子,看什么都是釘子。
嬰兒出生時,尤其是經由產道順產的嬰兒,其身上已經涂上了一層以“乳酸桿菌”為主的“益生菌”鎧甲;媽媽的乳汁不僅能養育寶寶,而且其含有的大量低聚糖類物質,也能誘導寶寶肚子內的“健康菌群”,尤其是雙歧桿菌。還有,大部分幼年食用了發酵食品(東北酸菜、韓式泡菜、納豆等)的人群,幾乎終身都會“想念”這些食物,這到底是“人類想吃”,還是“菌群想吃”,還是“人菌一起想吃”呢?此外,大量的中藥經方,在現代分析儀器的驗證下,被證明是通過腸道菌群共同努力而“起功效”,這無疑為中藥現代化插上了新科技的翅膀。我們今天已經知道,有針對性的益生菌調節可以幫助我們緩解便秘、減輕腹瀉、促進睡眠、改善情緒,包括對血糖、血脂、尿酸等代謝物質的有益改善……
身土不二,一方菌“養”一方人
選對“菌友”,或能事半功倍。
面對不同問題,我們需要應用不同的“菌友”方案。這樣才能有的放矢,更好地改善身體狀況。
2008年,科學家共同發起了全球首個腸道菌群科研計劃——人類腸道宏基因組計劃(MetaHIT),我所在的華大集團作為唯一非歐盟組織參與其中。十多年來,全球各國的科學家不懈努力,在頂級期刊發表了多篇研究成果,揭示了多種疾病與菌群平衡的緊密關系,逐步明確了一個社會屬性的人,是由“血脈”(精卵結合)、“菌脈”(菌群傳遞)和“文脈”(文化傳承)所共同建立的泛遺傳關系。抓住了問題的關鍵,也就有了解決問題的思路,進而也就知道應該找什么樣的益生菌組合切入解決,這個領域也逐步從科研走向了應用。近年來,我高興地看到,益生菌產品已成為全球大健康產業的一個重要突破口,而擁有自主知識產權的菌種、擁有嚴格的功能驗證和臨床試驗已成為該領域的重要門檻。作為一個益生菌的研究者和受益者,我期待著,包括華大“優美達”在內的,更多擁有中國自主知識產權的菌株和產品能夠脫穎而出,以中國“菌”來助中國人。
所以,開卷有益,就讓我們開始閱讀《如何選對益生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