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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吞并波斯尼亞

奧地利的托管省——對青年土耳其運動的反響——布赫勞會談——仆役的抹布——1908年歐洲危機——和平處于危急狀態——英國的態度——德國對俄國的挑戰——意志沖突——埃倫塔爾的勝利——吞并的后果


弗蘭茨·約瑟夫皇帝在回首他漫長的一生時,為哈布斯堡皇室的君主國在他在位時期喪失了相當不錯的意大利諸省而哀傷,在內心深處切望對此作些補償。這一點,1906年成為他的外交大臣的埃倫塔爾并非不知道,埃倫塔爾和康拉德一樣,也對這一困擾著帝國的與日俱增的危險焦慮不安。他希望能靠巧妙的外交重振帝國的昔日雄風,給其主人以慰藉。1878年俄土戰爭后,波斯尼亞和黑塞哥維那以后提到它們時只稱波斯尼亞。兩省從土耳其人的統治下解放出來,柏林的代表大會將這兩省置于奧地利的托管之下。三十年來,按照有至高無上權威的簽約國的命令,這兩個省一直處于維也納的統治之下,然而在形式上,它們仍為土耳其蘇丹領土的一部分,這種安排進行得相當不錯。蘇丹已不復為失地暗自神傷,歐洲也已視這些省份為奧匈帝國的一部分。

這種平靜終因青年土耳其黨的革命而被打破了。土耳其出現了一個現代主義的、民族主義的、富有進取性的政府。巴爾干各國以及與土耳其關系密切的所有國家都不得不檢查一下自己的立場。如果青年土耳其黨成功地復興了衰落的帝國,那么,土耳其成了一個強國后,不會要求恢復各方面的權利嗎?如今波斯尼亞已享有父系世襲統治;如果土耳其建立起哪怕僅僅是表面文章的議會政體,難道她不會提出理由說,她那兩個在奧地利托管之下的原有省份肯定也會要求建立至少是同一水平的機構?保加利亞雖然事實上是獨立的,但與埃及一樣仍是土耳其帝國的附庸省。斐迪南親王早就抱有成為國王并宣布保加利亞獨立的希望。他從土耳其性質的變化中也看到自行其是的必要性和時機。1908年秋,這種種問題已到了決定性階段。

俄國在其對日戰爭中所蒙受的不幸重新喚醒了俄國人對達達尼爾海峽的感情。若不是《柏林條約》第29條阻止俄國黑海艦隊通過達達尼爾和博斯普魯斯兩海峽,該艦隊本來會與羅杰斯特文斯基海軍上將一起作悲劇性的日本海航行的。俄國的論點雖說錯誤,但有一點是真的,那就是對馬海峽之戰本來或許會有不同的結局。因此,當埃倫塔爾開始慶賀俄國修正有關波斯尼亞問題的第25條時,看來這兩個帝國都可能從修改這個著名條約中得到滿足。不過,這沒有太大的實際重要性。奧地利已經占有了那兩個省,而博斯普魯斯和達達尼爾兩海峽已由土耳其大大加固了防御工事。不過,兩國還是有望加深感情。奧地利在阿爾赫西拉斯會議上幫了德國的忙。在德皇口氣強硬的語言中奧地利一直是“決斗場上忠實的幫手”。這一回她不能期望德國給予幫助以滿足她的欲望嗎?

1908年夏,埃倫塔爾寫信給俄國外交大臣伊斯沃爾斯基。他們之間曾經進行過不止一次的秘密會談。伊斯沃爾斯基是一位高大英俊的俄國人,但不是一位特別謹慎的談判家。原則上,他對埃倫塔爾的野心有好感,而且,只要奧地利支持俄國獲得其戰艦通過兩海峽的權利,他就樂意討論俄國聽任奧地利吞并波斯尼亞的計劃。

奧地利駐圣彼得堡大使貝希托爾德伯爵在這些事務上自然是中心人物。1908年9月,他在自己的布赫勞別墅里安排了埃倫塔爾與伊斯沃爾斯基的會晤。這對于賓主雙方都是重要的時刻。這是一次友好的會談!埃倫塔爾的一個良機!在這里一個大國的外交大臣要做的事情可能會冒犯所有其他國家。在這里他以良好的愿望和良好的誠意,準備像世上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談話一樣把問題談個透徹。人們可以指責伊斯沃爾斯基在處理這些嚴重問題時采用隨隨便便的態度不夠謹慎。當兩人代表兩個大國講話時,他們不能一直使談話保持順利和愉快。但我們必須更多地譴責埃倫塔爾。他對這場世界的公平比賽寸步不讓。他寸利必得;他利用了對方的每一次容忍,甚至利用了對方的每一種好意。他給了伊斯沃爾斯基這么一個印象,那就是,雖然今天他們還在一起工作,但第二天他會在全世界面前把他出賣。較量的人歷來有一套規則,那就是宣布對手雙方開始較量,開始討價還價,如果有必要就開打;還有一套規則適用于以友好方式進行交談謀求合作的紳士。埃倫塔爾的過錯就在于利用了后者。這是嚴重的大錯;它顯然限制了國家間的正常交往。每一位外交家都應該研究這件事的每一細節;但從中吸取的教訓,對于達成人與人之間、國家與國家之間的諒解多有不便。

會談結束;布赫勞之行也結束了。伊斯沃爾斯基開始度假;埃倫塔爾返回維也納。他是帶著這樣的感覺返回維也納的:他已使俄國人收回了起阻礙作用的力量,俄國無論如何也不會再給吞并問題制造嚴重麻煩了。他仔細整理了他的全套檔案;他讓他的印刷機開足了馬力;他告訴奧皇俄國已經同意,接著急匆匆地把吞并波斯尼亞的決定公諸于世。

這是一個爆炸性事件。每一個歐洲政府都認為這是一個居心叵測的侵略行動。事先一無所知的德國感到驚訝,但沒有撤銷對其同盟國的支持。法國冷嘲熱諷;意大利感到驚奇;俄國極為憤怒;土耳其被激怒;塞爾維亞狂怒;英國深為震驚。愛德華·格雷爵士氣憤到極點。他信奉的一切原則都遭到了踐踏。這位輝格黨的政治家是歐洲公法的監察員、英格蘭紳士、曾是公學學生——他剛硬的性格中的這一切要素都同樣受到侮辱。一個條約被撕毀了。由很多國家簽署的國際文件被一個,也可能是兩個國家拋在一旁。其他簽字國的立場受到了傷害;她們有權要求別國傾聽自己的意見,發表自己的觀點。也許是忘卻了我們自己歷史中的最新幾頁,總之格雷爵士有信心地、甚至還興味盎然地采取了最嚴肅的方針。

德皇對此事作了正式評論,沒有給人留任何評說的余地。這是一個明顯的例子,說明德國的戰前政治是如何置正義或是非曲直于不顧的。評論說:


埃倫塔爾的表演看起來越來越像是一個仆役手中的一塊抹布。關于此事他什么也沒有告訴我們,給伊斯沃爾斯基和蒂托尼的暗示是如此不清楚,以致他們自認為是完全受騙上當。對作為主要一方的蘇丹則根本不予考慮。他強把得到斐迪南默許的表象以及條約與和平的破壞者的責任推到他主人身上;他使塞爾維亞人的憤怒達到了沸點;使門的內哥羅的激動達到了極點;煽動克里特島人造反;把我們的土耳其政策、二十年艱苦工作的結果丟入了垃圾堆;使英國人惱怒,促使他們去斯坦布爾里我們的地方;以他對保加利亞人的友好來激怒希臘人;把《柏林條約》撕得粉碎,使大國一致的原則變成最邪惡的失和狀態;惹怒匈牙利人,因為波斯尼亞就要與他們合并;使克羅地亞人狂怒,因為他們曾打算讓波斯尼亞同他們自己合并。這種表演,總的看來是創了一項歐洲紀錄,從來沒有別的外交家把這種做法記在自己名下。他當然不是一名有遠見的政治家。重點號系丘吉爾所加。


這沒有阻止德國全力支持埃倫塔爾。新的教條變成了“只要支持我的盟友,無所謂對錯”!

現在,歐洲進入了成為國際大決戰序曲的三大危機中的第二個危機。在法、俄支持下,英國建議召開由所有簽約國參加的會議,重新檢查《柏林條約》。奧地利和德國開始是同意的。隨后在議題上發生了爭論。奧地利宣布合并本身已經解決,毋須再提,因而不容討論。后來出現了很多反對意見,是針對俄國的——她想讓達達尼爾海峽對其戰艦開放。土耳其要求有效補償。幾個月過去了,緊張程度與日俱增。土耳其人對奧地利商品組織了一次最強烈的抵制。奧地利與塞爾維亞之間開始了“豬肉戰”,整個奧匈帝國的咸豬肉價格漲了近一倍。格雷的正義的譴責嚴重地傷害了維也納。英國大使與埃倫塔爾之間發生了最激烈的唇槍舌劍,埃倫塔爾大聲說:“你得為這一切麻煩負責。”大使回答說:“違反《柏林條約》并吞并波斯尼亞的,毋庸置疑,不是我們。”這一反駁大大地激怒了埃倫塔爾,所以他求助于其他論點,指責英國對布爾人的行為不當,對這一指責,我們的代表只能說此事與爭論點無關。

沙皇看上去極為沮喪。馬爾琴科對他在圣彼得堡受接見的情況作了生動的說明。沙皇指著他的寫字臺說:“我這里有老人(奧皇)寫來的很多信;不過全是謊言和欺騙。”伊斯沃爾斯基成了埃倫塔爾的死敵,他匆忙奔赴巴黎和倫敦,揭露埃倫塔爾的錯誤。塞爾維亞人的怒氣逐步上升。他們宣布說,他們的未來因粗暴和非法破壞國際條約而受到了踐踏,如果他們的未來還要改變的話,應該讓他們與他們在波斯尼亞的親屬重新統一。在貝爾格萊德不斷發生民眾示威,還進行了措辭激烈的演說和相當規模的軍事活動。奧地利的戰備業已達到可怕的規模。在塞爾維亞邊界的三個軍團幾乎已提高到戰時編制。大批部隊一整夜一整夜地偷偷通過維也納向南進發。奧軍事力量急劇膨脹,明顯是針對在加利西亞的俄國人的。與此同時,外交使團為大會的日程而爭論,而報紙,尤其是倫敦和維也納的各報在進行文字戰。冬季就在這種情況中過去了。

3月,奧地利與塞爾維亞的關系已到了破裂點,任何一種邊界偶發事件都會引起戰爭。戰爭,這個嚴重的詞現在進入了發自各國首都的電訊。如果奧地利侵入塞爾維亞,歐洲必然燃起戰火,那么大火燒到何處為止?塞爾維亞對奧地利違法之手實行懲罰,肯定會喚起俄國的民眾運動高潮,然而,沙皇(他的軍隊沒有準備)能和平地抑制民運嗎?如果俄國進軍或是遭受攻擊,德國會采取什么行動?法國呢?不同同盟的關系都受文件上重要條件的制約。德國不一定支持奧地利的侵略戰爭,法國也不保證在不涉及德國的爭吵中支持俄國。但奧、德之間的關系自從阿爾赫西拉斯會議和德皇與弗蘭茨·斐迪南大公建立友誼后加強了。誰也不能保證,德國會急于找到一種技術上的借口,以放棄對其忠實盟友的支持。法、德之間在卡薩布蘭卡發生的一樁使人震驚的事件,可能被用作擴大斗爭區域的一個現成借口,據信這與德國擬在兩條戰線上打仗的軍事計劃是協調一致的。克列蒙梭統治著法國,他在這些令人焦慮的幾個星期中的行為,表明他具有鋼鐵般的鎮靜。可以斷言,他在位期間法國不會直接遭到輕舉妄動的挑戰。

愛德華·格雷爵士從一開始就表明英國對近東爭端的處理不會超出外交行動的范圍。他絕對拒絕討論若歐洲出現全面大災難英國將采取什么行動。事實上,他是在做他后來在1914年7月重復做的事。這是他可以采取的最強硬的政策;因為無論內閣還是議會都不會容忍任何斷然的聲明。由于這個原因,當我們重讀這個時期的信件時,也許可以說,英國是尋求在一個已變得無斡旋余地的舞臺上扮演最突出的角色。假如我們不準備冒其他演員所冒的風險,難道我們不應當持超然的態度嗎?但他的一切行動忠誠又恰到好處,目的只是和平與談判以及耐心地維護條約。

在那些日子里,歐洲分裂成的兩個武裝集團尚未形成陣營,無論三國同盟還是“三國協約”(如條約所說的),都沒有如她們后來那樣緊密地結合起來,也沒有由于生死攸關的問題而聯合在一起。英國在外交上堅決支持俄國,但對開放達達尼爾海峽和博斯普魯斯海峽并不熱心。意大利想的更多的是與奧地利的對抗,而不是她是三國同盟的成員。法國堅持一種令人難解的保留態度;但我們可以確信,最致命的不測事件并沒有被她的軍政首腦所忽視。當我們用事后知識研究這些延后的危機時,我們知道歐洲距深淵有多近,六年后她就被投入了這個深淵。3月,埃倫塔爾要求塞爾維亞停止一切好戰準備并立即公開承認奧地利對波斯尼亞的吞并。俄國的同情,以及在某種程度上英國對她的申訴給予的支持令塞爾維亞深受鼓舞,所以她決不愿屈服。貝爾格萊德揚言,沒有任何力量能消滅塞爾維亞民族。入侵、征服比起輕視它的命運來還是較小的邪惡。就在這個時刻,德國發動了打擊。

3月22日,德國駐圣彼得堡大使普塔萊斯伯爵向伊斯沃爾斯基遞交了一份措辭急切而專橫的簡短書面通知。除非俄國立即承認波斯尼亞的被吞并并勸導塞爾維亞也承認這一事實,否則德國就讓奧地利在塞爾維亞為所欲為,繼而將爆發戰爭,在戰爭中德國將支持其盟國,這種支持將達到任何可能需要的程度。伊斯沃爾斯基大驚失色,欲言又止。“很好,”這位德國人說,“那就讓戰爭來臨吧。”伊斯沃爾斯基此時才說,他將與同事相商并請示沙皇。當天,俄國國務會議緊急開會四個小時。晚上,俄國無條件服從德國提出的要求。她甚至沒有與法國和英國商量。沙皇及其大臣們也許有充分理由相信,哪怕是僅僅推遲一天也會鑄成大錯。他們認為自己就要遭到德國和奧地利的進攻和入侵。他們的軍隊尚未從俄日戰爭的災難中完全恢復元氣。動搖沙皇皇位和俄羅斯國家的革命運動幾乎沒有消退。現在不是堅持尊嚴的時候。五年前法國就是在同樣可怕的境遇中讓德爾卡塞去職的。現在輪到俄國必須回答嚴峻的日耳曼要求了:“服從還是打仗。”俄國服從了。

當25日德國向倫敦的愛德華·格雷爵士提出一個類似的、但文字結構稍有不同的要求時,格雷交給德國大使梅特涅伯爵下面這份自由黨內閣同意的簡短的備忘錄:


保證樂意接受埃倫塔爾男爵在未來會議上發表《吞并宣言》,只有助于解決由去年秋季奧地利行動引起的各種問題中的一個。當前,陛下政府深深關注如何維護歐洲和平,因而尤其關注如何解決塞爾維亞危機。德國政府所要求的保證牽涉改變《柏林條約》,且未能使塞爾維亞問題得到解決,同時沒有規定英國和歐洲其他國家同樣關心的有關《柏林條約》的其他問題的解決辦法。在塞爾維亞問題以使塞爾維亞和其他國家都滿意的和平方式獲得解決之前以及在由于奧地利吞并波斯尼亞尤其是改變第29條引起的其他問題的解決得到保證之前陛下政府不想作出所要求的保證《歐洲各國政府的重大政策(》Die Grosse Politik der Europaeischen Kabinette)德國官方文件匯編)第26卷(1),文件第9026號。當得到這一結果時,陛下政府將隨時同意以各國彼此之間的善意為基礎的任何和平的解決辦法。古奇與坦珀利,《英國文獻匯編:世界大戰的根源》(British Documents on the Origins of the War),第5卷,文件第768號。


梅特涅以驚奇和更加抑郁的心情讀了這個文件。他說:“這是一項很嚴重的決定,它會使和平陷于危機。”格雷說:“我答道,要是我們不照奧地利要求的做,就意味著奧地利打算進攻塞爾維亞,或者是向她提出條件。英國政府決不會在這種壓力之下同意這樣做。”德國與英國對立的意志就這樣做了第一次正面交鋒。兩國政府似乎都在觀察對方的內心。接著是沉默。此舉是英國在知道了俄國退縮,而且并不尋求法國支援的情況下采取的。依仗海洋和迄今為止尚無敵手的海軍,她有能力維護自己的尊嚴,即使處于孤立也在所不辭。她不是籠中的雄鷹。

對日耳曼同盟愿望的抵抗依然是至此為止。愛德華·格雷爵士所能做的僅僅是,安排塞爾維亞對奧地利的要求——在措辭上力求盡可能少地傷害塞爾維亞——必須采取的回答形式。勸說埃倫塔爾允許塞爾維亞把“深信奧匈帝國的和平意圖,塞爾維亞將把她的軍隊恢復到1908年春季的狀況”這話包括進去,是經歷了不少困難的。他渴望使各方都清楚塞爾維亞已在脅迫下屈服。有了這一讓步,奧匈帝國必須滿足。塞爾維亞應正式宣布她放棄對奧匈帝國吞并波斯尼亞的一切抗議,并許諾未來與奧匈帝國保持睦鄰友好關系。保加利亞與土耳其之間也簽署了協議,在協議中土耳其承認了保加利亞的獨立。因此,各大國都表示無條件地同意對《柏林條約》第25條的修改,并承認對波斯尼亞的吞并。第29條沒有為俄國提供任何滿意之處。她只能默默地沉思過去的種種事件。伊斯沃爾斯基在歐洲面前蒙受了恥辱,又受到了國人的指責,說他使俄國遭受了她在和平時期的記憶之中最嚴重的挫折,只有沙皇姑息并支持他。1910年他離開了外交部,改任駐法國大使。在那里他還可以發揮作用。埃倫塔爾的勝利就這樣完成了。

英國駐圣彼得堡大使亞瑟·尼科爾森爵士,在對獲悉俄國屈服時的感受記憶猶新時,寫有如下一段話:


在此次德國和奧地利輕而易舉地獲勝后,如果有人對俄國提出更大的要求,我不會感到驚奇……我堅定地認為,德國、奧地利是在實行一種經過精心籌備和策劃的政策和行動方針……必須對阿爾赫西拉斯會議進行報復:斷開這個“環節”,使三國協約消失……法俄同盟沒有經受住考驗;英俄協約的強大程度或植根的深厚不足以產生足夠大的影響。中歐大國的霸權將在歐洲確立,英國將受到孤立。建立德國海軍的活動有重大意義;德國突然進入這個舞臺也引人注目。當我們度過當前的動亂時期后,如果我們發現法國和俄國迅速靠攏中歐大國,我不會感到驚奇,這是因為這兩個國家互不信任,沒有一個國家感到她能單獨抗衡中歐大國的聯合力量……無疑,德國的最終目標一定是獲取歐洲大陸的優勢,在她足夠強大時——她顯然在全力以赴以擁有這個優勢——她就將開始同我們爭奪海上優勢。在過去的時代,我們曾經必須與荷蘭、西班牙和法國爭奪這個優勢,在我個人看來,我堅信我們遲早必須與德國再次進行同樣的爭奪。同上書,第5卷,文件第764號。


這些就是這位出類拔萃的、學識淵博的外交家的心聲,他很快就會入主英國外交部。這段話無疑是從奧地利對波斯尼亞的統治權成功地從事實轉變成合法的形式這一變化中得出的嚴肅結論。對于所有由這一插曲給歐洲和平結構帶來的損害,埃倫塔爾是最應該負有責任的。他能夠不遇嚴重阻力即達到他的大部分的目的。如果他以尋常的關心或以真誠來對待伊斯沃爾斯基的話,他本來是能夠得到支持的。他的詭計和愚蠢使得他為勝利付出了昂貴的代價。

尼科爾森所期望的某些反應沒有發生。俄國認為英國是她的強大朋友。兩國的關系更密切了。俄國軍隊的改組和擴大正在進行,靠法國貸款興建的戰略鐵路穩步增長。沙皇對意大利進行國事訪問,雖然時間緊迫,其旅行路線還是謹慎地避免踏上奧地利的領土。他同意大利國王在拉科尼吉進行了會晤,宣布兩國間存在著共同利益。德國堅持投入越來越大的力量來建造一支艦隊,她要使“世界上最強大的海軍”對她產生敬畏;英國,經過幾次內部辯論后,決定要在1909年一年內基本上建造成噸位與火力無可比擬的不少于8艘的無畏級戰艦。在那一年,德、英之間的海軍對抗及由此形成的緊張局面成了歐洲最重要的事件。歐洲的結構的分裂甚至已無法再掩飾了,意大利令人注目地脫離了中歐帝國;德、奧關系更加緊密;法、俄、英三國因均受到傷害和面臨共同的危險而開始團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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