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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東陸風云(2)

  • 吳陸爭霸
  • 龍鷹凌
  • 5797字
  • 2014-02-27 11:23:33

劉辛心中對這個四弟佩服以極,嘴邊不敢多言,只知他已有定策,于是也跟隨著哈哈大笑起來。遠處幾群驚起的鳥兒撲打著翅膀,從崖上飛起盤旋,鳴聲不斷;晚霞映處,浪花變得絢麗多彩,嘏地平線上,幾乎都染成了粉紅顏色,一時蔚為壯觀。

師府內宅。當日晚。

內宅分為三進,首進一主兩從院落,東廳為宴會廳,后通花園,回廊曲折、景物幽深,有飲酒對月之資;西為客廂,竹籬隔開喧囂,有池亭園囿之屬,更有竹木種植窗下,引吭賦詩,頗為佳境。主廳面南而開,隔東西二院,隱含皇者氣象,喑喑叱咤,做為師宅議事之所,當之無愧。后兩進則是師府中人休憩所在,靠雷聲崖前即為著名的“天閣殿”望海高臺,臺下兼做佇物之用,師族書畫、異珍等,皆收藏于此。

如今府中府外,皆由呂澍手下親將段授所屬郡士擔當護衛,宅邸南院城一帶更有屯兵百人,往來出入,多有關卡。自年前宗族殘遭屠戮以來,劉辛等小心翼翼,尤其是對其母,護衛唯恐不周。

此刻,師夫人在東廳舉行會議,參加者十余,皆是至親好友。

除呂澍、劉辛之外,澍姐劉敬、李姬,郡中功曹段授、單興等皆有出席。

師夫人四十出頭,姿容仍舊清瞿。不飾金佩玉,裝著樸素。莊重肅穆,面目威嚴,廳間諸人在她環視的目光之下,更不敢發出半點聲息。

坐于夫人左手邊的,是其次女劉敬,著銀縷衣甲,系雙髻,臉龐如朝陽般燦爛,雖不顯白晳,卻仍是十分動人。此次能得母親賜坐于身旁,她又是興奮、又是不安,幾次低著頭笑,十分依戀般地望著夫人,大顯兒女之態。

此次師氏行宴,主因恐怕也緣她而起:年初劉敬奉師夫人命,秘率船隊橫渡香窠海峽,歷時數月到達昊牦居地,交換和購買了大批貨物,算起來幾逾半載。當然,此次劉敬之所以能獨挑大梁,也因家中變亂之故,師夫人已不能不啟用新的商船隊指揮。

師夫人見到女兒的神情,淡然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這個慈祥的動作,頓時令劉敬雙眸一紅,傾身伏倒在母親膝下,緊緊抱住她的腰身。

眾人屏息良久。

師夫人長跪而起,神色肅然地道:“我族自逢喪亂,未有寧和,然幾經折轉,終不負有心啊:先是澍兒官拜州牧,從教化治民,政治得法。而吾敬兒更是獨擎家艦,縱橫海域,使昊耗再與通商,此真我之幸、宗族之幸矣!”

眾人臉上皆有喜色,各自附掌慶祝。

呂澍笑道:“自‘群王之變’百余年間,昊牦皆不與吾通商,更戍兵警備,敵意甚深。如今二姐不負眾望,從昊牦王族手中取其通貨之權,真令小弟佩服不已!”

劉辛頷首道:“小妹對于經營商旅,向來有所心得。當年與土益大豪李家爭奪巖洲珍珠,商船四百余艘云集海上,又請調狼舟二十,擔當護衛,一時竟逼得李家也奈何不了,最后只能悻悻收場……哈哈!”

眾人一起歡笑起來。師府新任家令和國人宋鈞小心翼翼地附和道:“是啊,二小姐聰明能干在州中是出了名的。這幾天街讀巷議,人人都在談論此事,夸獎小姐才群過人。小的還聽說此次從昊牦居地帶回了珍稀的雞血石和香木呢……”

劉敬笑著垂下頭去,師夫人頷首道:“事在人為,光有天份沒有下過功夫怎成?”見眾人無不頷首稱是,接著又略顯肅然地轉口道:“不過昊牦珍貨,價值連城,得者莫不以之相互攀比爭斗。有所謂‘懷璧其罪’,怎能不慎。此次敬兒所易寶物,萬鎰不為過也,故深匿行藏,日夜航行,這才沒有鑄出大錯……此中事端繁雜,當刻意小心,切忌圖一時口快啊!”

宋鈞適才剛為出言懊悔,此時得聞,趕快起身賠罪。師夫人擺擺手,微微一笑,以示無他。

劉敬忽笑道:“聽說家令從前也是操持舟楫的熟手,頗有商略之能,不知是否當真?”

宋鈞起身恭敬地道:“稟小姐,小的只是粗通舟船之法,怎能和小姐指揮商隊相提并論呢?”

師夫人朝眾人微笑道:“這孩子真是謙虛呢。想他宋家當年,在和國也是一方豪族,只是與天銘單氏不睦,被暗中算計,最后才弄得家道中落。算起來,我與他家也是表親:我祖父曾納宋族一女為妾,那可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眾人方才恍然。劉敬道:“家令既有所長,母親何不將他調任船尉呢?”

師夫人搖搖頭道:“我師府兩子俱是成大事者,如今里里外外一應事務,全賴著宋鈞操持。敬兒手下不乏經營、海戰的好手,怎么卻又打起為娘的主意來了?”

劉敬靦腆一笑,不好意思地垂下頭。宋鈞恭敬地道:“多謝小姐抬愛,只是,只是小的愚笨,怕已拾不起舊技,調任船尉徒招別人恥笑而已……再說夫人對小的一向……”

師夫人輕輕擺手,示意他不用再說下去;宋鈞見狀忙垂手噤口,慢慢地退回位上。

師夫人環視廳中,道:“敬兒此回騎月,便是兆示我師族必將興盛!好了,明晚我要舉宴城中,邀請我族至親好友、諸郡中官將及豪族商賈等等,此事還須家令多費心思了。”

宋鈞喏喏,立即告退出廳。眾人目送他遠去之后,才聽得師夫人重又開口道:“此次我招諸位來,并非單為此事。前些日子,我隱約得聞消息,主要是關于澍兒方面的。聞報伏王欲招我兒赴奎城轉任京官,不知各位對此消息有何看法啊?”

呂澍聞言不禁眉頭一皺,輕輕垂下頭去。師夫人接著道:“大王欲招回澍兒,很顯然是不放心他經營昂土的罷,如此便與當年所訂盟約差之遠矣……單興,汝對此事是怎么看的?”

單興乃昂國舊屬,前將軍呂澍之副。吳歷三百五十五年,隨軍征戰并指揮奇襲伏氏軍糧,大獲全勝。性情勇猛好殺,果敢而有膽氣,向為呂澍器重。師氏降歸后,任昂州治中從事、功曹,品秩在郡中除呂澍外最高。

師夫人既已問話,單興慨然起身道:“伏氏背信棄義,當初若非大人手下留情,伐昂大軍怎可剩下半個兵卒?他迫于壓力,請動平老說降大人,相約以昂土為領,長治永褒,如今,卻出爾反爾!依吾之見,索性集結兵馬,與伏氏決戰!憑吾昂州甲士與大人之軍才,破殺伏王易如反掌!”

師夫人微笑不語。單興更奮聲道:“請大人撥給五千兵馬,吾愿為先鋒蕩平伏氏,若不能取勝愿提頭來見!”

呂澍與師夫人不禁對望一眼。師夫人淡然笑道:“單將軍請坐。此次招諸位來主要是商議應對,非是決意出兵。將軍勇氣可嘉,但兩軍對壘我方并無把握,更何況伏氏國力、軍力皆勝吾多矣,此事還須詳斟……”

單興欲抗辯解釋,忽見呂澍不悅地遞來一個眼色,趕忙告罪坐下。師夫人恍若未見,轉頭看了看右手邊一員將領,頷首道:“段授呢,有何高見?”

被問者乃呂澍手下次將段授,官拜昂州功曹。其人乃故昂國三姓家隸,師氏擴張勢力時,以貨物向三姓交換奴隸得數千人,段授乃其中之一。呂澍因其武勇,又能深思熟慮、頗大將之才而還之為民、授為郡士,后更力罷眾議提拔他為偏將。這些因素俱令段授甘為效死,一直對師族上下忠心不貳。

段授躬身施禮,露出沉吟的神色,一面緩緩道:“起初伏氏伐我,皆因茂公單因而起,之后主公拜為浥鄉侯、昂州牧,不過是迫于無奈,實不愿也。而今主公勵精圖治,于鹽鐵、漕運、易貨、甲器、軍兵之上大有建樹,伏氏朝野上下又豈會等閑視之?尤其單因此人與我有破師斬將之仇,自然極力慫恿朝廷大作文章,我想此事絕非偶然,必單黨處心積慮的結果。”

眾人頷首稱是。師夫人露出關切的神色,道:“依汝之見呢?”

段授搖了搖頭,眉宇間透出三分凝重,“自主公因德遠公之故歸服伏氏,昂州面貌一新。然我缺兵乏將,戰備軍力更受制約,乍然交惡,于我并無半分益處。而且,這兩年來伏氏先后在昂州建立左右二營與昂州都尉,屯駐郡士計萬一千四百十三人。昂州都尉單邈更是單因從弟之子,可見他們對主公的懼防……”

說到這里,段授不禁頓了頓,停下來環視眾人。目光與呂澍眼神相遇,竟有些愧疚般地躲閃了幾下。

呂澍笑了起來,眼眸中神采閃過,附掌道:“功曹所言不差,難得的是竟連伏氏駐扎騎月軍人數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呵呵,有將若斯,澍無憂矣!請將軍接下去說。”

段授聞言慌忙起身謝道:“主公萬勿以屬下之言見怪!末將之意是,眼下春耕正忙,青黃不接,糧草支敷困難。而年前所繳貢品糧秣,刻下卻都已養肥了伏氏大軍!朝廷單挑此時欲招回主公,有恃無恐,故風聲走漏亦無所懼。依末將之見,主公應隱忍為上,靜待時機,此時奉詔回京,必令單因等輩大失所望,一方面也可緩解目下朝野緊張的氣氛。”

呂澍笑著頷首,卻不答言。師夫人見狀,輕嗯一聲道:“段將軍請坐。諸位,如今雖暫無詔冊到達,但謠言紛紛,亦是從奎城起。右相單因威福并專,有他作梗,澍兒果若從命,只怕也是兇多吉少……”

澍姐劉敬一直凝神細聽,此時不禁“啊”了一聲,脫口道:“打也不是,去也不是,那該當如何是好呢?”

師夫人另一養女李姬聞言也花容色變,道:“難道就沒有其它辦法了嗎?”

呂澍笑道:“母親、二位姐姐不必心焦,呂澍自問非是易與,況且這數年來除在昂州磨礫之外,更與吾王身邊近侍、大臣一力交好,朝廷上下,無處不有與吾善好之輩,他單因能耐再大,又豈能一意孤行呢?”

大兄劉辛附和道:“是啊。四弟從掌昂政,有功無過,伏王即使生出別的籍口,也斷不致加害。”

單興也不由點頭道:“此言有理,朝廷里誰不道單因那老兒一手遮天,又與大人視若仇敵一般,但我昂人又豈會懼此鼠輩!大人,若有戰時,吾當為先鋒誓殺敵虜,請大人先行賜準!”

師夫人沉下臉來,道:“單興!”

單興咋了咋舌,不好意思地抓抓頭,忙退向一旁。呂澍笑道:“母親勿怪,其實依吾所見,倒是與單將軍不謀而合,只是尚未成熟,只有大廓在胸罷了!”

見師夫人與眾人一臉驚疑的表情,呂澍長起而起,成竹在胸般灑然地道:“此次伏王招吾回京若果有其事,原因不外有三:其一,大王染疾日益嚴重,王子年幼,故欲消彌隱憂,懾服臣下;其二,昂州政治清明、農商大比,再非昔日氣象,故令上下側目,而使大王視為心患不除不快;其三,單因等心胸狹窄之人,不肯捐棄前嫌,造謠生事惑亂綱紀,正欲除吾以掃清掌權之路……哼,他們以敵視吾,多少還有點自知之明罷?”

眾人見呂澍語帶嘲弄,一點不以敵人的強悍而心悸,反是一派閑和態度,不禁又驚又喜。師夫人眼神中掠過一絲遲疑之色,微微點了點頭。

只聽得他再道:“當初請降,吾只身前往奎城,便已料到今日之事。是時大兄趣兵西郡,情勢一觸即發,單因親將卻大都滯留在京,無所防備——他們除容我之外更計將安出?如今盟約已成、茅土已封,不遵前誓,是背信也;無過謫臣,是背理也。縱遣師出征,亦名不正言不順,焉能不敗?”

單興等都連聲贊同。段授見狀忙躬身道:“主公三思!伏氏甲兵精銳,士伍眾多,稱雄南域非比等閑也。想當年‘戰帝’與天銘角力婁望,出兵援子絳擊天焦,逼退明帝衛衡,又伐土益以責其入侵,數年間竟無對手。而我昂州草創,疆域不過臨海百里不毛之地,兵甲未足三千。如今卻欲與為敵,取禍良多,勿可為也!”

師夫人微微頷首,轉向呂澍道:“段將軍說得是啊!澍兒,伏氏不但有大軍屯駐昂州,且單因、李獲等人俱虎視耽耽,你毫無準備,如何取勝?”

呂澍含笑道:“母親容稟。單因一黨朋比為奸,在朝中并非沒有對頭。孩兒這些年幸得母親、二姐賜助,故結交新貴、收買民心,俱有所成。左相徐棧、衛尉玉況、太仆馮勤等,孩兒竭力交好,如今更借徐棧之名暗爭,實則皆是對付單因的策略。”

頓了一頓,繼續道:“想必諸位也都聽說過伏氏兩黨爭恃……”

單因以王叔身份進位茂公之后,攬權奪勢,在朝中呼朋引類。太常李獲、宗正單勇、廷尉鄚妍、城門校尉孫鎮等,俱是為他所親任之輩。而伏王單倍的岳父,近鹿侯左丞相徐棧,卻因與之利益沖突劇烈,故一直鉤心斗角、針鋒相對。如今“單黨”威橫,“徐黨”退避三舍,但兩黨于實力上卻實難分出高下。太仆馮勤、尚書曹髦乃棧之故吏,衛尉玉況與伏氏卓羽、莫敵等重臣武將也皆屬徐黨。尤其卓莫二子,一官拜驍騎將軍,一為冠軍將軍,皆是從十數年間與諸國拼殺廝戰中脫穎而出的杰出將領代表。其中卓羽與天銘名將李弋齊名。曾在閔王十二年(吳歷344年),以八百營士死守西麓澉陽,血戰四十日,抵擋住天銘天單萬余兵馬。后聯軍稍退,羽與往援之莫敵合兵四千,追擊千里,連取數將首級,俘數千,驚動吳陸。被并稱為“伏氏雙虎”。

沉吟半晌,呂澍起身道:“單因與吾有生死大仇,且吾更不屑與此輩結交。當初他們邀吾領城校被吾嚴拒,已激起恚怒,早晚必欲圖吾等性命,此際更不能示之以軟!伏氏大軍雖眾,吾卻另有計策可破。母親望安!”

師夫人征詢的眼光又望向段授。

段授欲言又止,卻不敢答言。呂澍笑道:“子有何言,但說無妨。呂澍非是度小量淺之人,且會議時博采眾長擇優而定,致勝之途矣!段兄還請不吝諱言。”

段授嘆道:“主公明鑒,主公從治昂州后,二營與昂州都尉于月西、懋鄉、平鄉三地屯兵,扼要而守,不以州令行止,此誠戒備主公之用也。而昂國舊部大多為朝廷遣歸鄉里,伏氏更以民政為由,裁減郡士至三一。如今府中兵不滿千,只劉將軍手握水師,卻無法逞威陸上……”

劉辛聞言重重哼了一聲。段授恍若未聞,繼續道:“故屬將以為,此時實不宜與伏氏硬撼……”

呂澍微微一笑,道:“依子之見應何如?”

段授啞然片刻,忽地面紅耳赤地道:“稟主公,恕屬將才疏學淺,尚未能想出什么對策……”

廳中一片輕笑之聲,獨呂澍面容沉肅,頷首道:“段兄可請稍坐……諸位:目下情勢明了,伏氏欲以眾凌寡,又有卓莫二子掠陣在后,想起來吾等實無勝算。段將軍所言,正切吾弊,諸位將軍不可不慎啊!”

“主公——”

呂澍揮手止住了段授的話頭,眼睛里閃爍著不容抗拒的神色。包括師夫人在內,大家俱都知道呂澍這番話實際上并非腹心之言,他仍要照自己初定的思路去做,只是他必會解釋情由罷了。

只見他輕松地起身,打開西廂邊的木窗,揮手斥退了窗外廊前掌燈的侍婢們。廳中一時寂靜得只剩下油燈燈芯的燃燒與眾人的呼吸之聲。

呂澍欠身道:“孩兒有件事一直沒對母親實稟,隱瞞之處,還請母親多多諒解。”

師夫人眉頭一皺,關詢地看著他。呂澍從容道:“如今在座都是至親,話便好說得多了。此前,歸降后伏氏朝野側目,吾不能不做出姿態,假作遣散兵卒,以免禍害,而今我等羽毛豐滿,便不用再對單黨有所顧忌了。”

單興等皆頷首稱是。呂澍再轉身朝師夫人長揖道:“孩兒在昂統軍三載,嘗手握四營人馬數萬,與伏氏戰后,尚余十八。而今,州中帶甲不過千余,加上府院家兵亦無此數,何者?難道果如段將軍所說,為昂州都尉遣散回鄉了嗎?”

師夫人聞言當然心領神會,劉敬、李姬二女更是毫不掩飾地喜上眉梢。李姬笑道:“好四弟!一定是你將他們偷偷地藏了起來。卻不知藏在哪里了呢?”

劉敬接道:“是啊。單老賊防備得那么緊,平常騎月城中也常有都尉府的兵馬逡巡來去,卻都看不見昂州甲兵的蹤影啊!到底你用什么法子把他們藏起來了呢?”

單興卻是大喜過望,哈哈笑道:“當然不是遣散,卻是將軍神機,早就想出法子躲過伏氏的偵察,將大軍掩藏在單因老兒的眼皮底下了!”

眾人齊皆失笑,師夫人追問道:“澍兒啊,那么多兵馬到底藏在何處了?是否仍在昂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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