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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誰主浮沉(5)

  • 吳陸爭霸
  • 龍鷹凌
  • 5780字
  • 2014-02-27 11:23:33

吳歷三百五十七年秋九月,詔罷單因相位,誅九族,從者如尚書令陳向、侍郎單繆、左丞胡毋等皆族滅,另大司農孟憲為鄚妍所斬,令抄沒家產,妻兒流徙。拜原昂州牧、浥鄉侯呂澍為大將軍、騎月侯,仍掌所屬;以其所薦段授任大將軍司馬,屯兵奎西。單賀等除奸衛道者亦有加賞,連廷尉鄚妍也被升邑千戶,賜金萬兩。

秋十月庚午,驍騎將軍卓羽奉詔撤軍,負荊請罪于大將軍呂澍帳下。冠軍將軍莫敵棄眾奔天銘國,乃奏請衛尉玉況代領氾水營。秩加一級。

(第五節

昂州騎月城。十月壬申。亥時。

門樓上火光齊發,昂州治中從事單興、樓船校尉劉辛等簇擁著師夫人、武城公主單勰前來,立刻引起歡聲雷動。

城樓之下,已有過萬數民眾仰觀華典,自師夫人宣布天焦國武城公主下嫁昂州牧呂澍以來,城池沸騰;當晚全城被火把照耀得如同白晝,歌舞升平,人聲鼎沸,各處酒肆商館,俱擠滿了歡樂的人群。

全城大宴舉行之前,府衙共接到各路商旅捐募船艦五十九艘;可見州中對聯姻之舉的贊同;此次單勰帶來的不僅有天焦國嚴密的軍、政措施,先進的生產技術,還隨同數十名武官,千余名精勇營士,這份厚重的嫁妝足以令任何一個昂人為之咋舌。

聞說武城公主從水道密行,至土益入海口與昂州水軍會合,然而,她為何肯下嫁昂州,又如何逃過天焦兵馬的盤查、追蹤,至今令人猜忖。不過,有大半民眾愿意相信一個既神秘又富傳奇意味的故事,且他們普遍認為,迎娶天焦國公主之后,呂澍統領的昂州會迎來一個新氣象。

此次追隨單勰從天焦而來,盡是其宗族、舊友。其堂兄廬白,降霸拜水師都督丞,落難時與勰離散,至邱都方才重見。其部下有曾任前師羽林郎蕭建、蕭讓兄弟,黃門侍郎帥青,還有以勇猛著稱的前師豐州人和禁。此外,勰之客卿樊攸、銚文廣乃霸國著名勇士,單勰斗殺李滿后,名揚天下,他們遂結而往投,甘為死效。

如此強大的實力,自會引起少數人的不滿,且因此時騎月城還未得到伏氏政局變動的消息,故三姓沈、鮑、齊氏遺族,皆心存嗟怨。他們原指望趁昂州長期無主之機,作亂復國,武城公主單勰的到來,無疑是對他們力量的均衡起到了負面影響。

當年,故昂國治祭拔杰自剄后,其族滅亡,而沈氏等三族先后請降,并未全被剿斬。師族上下,更與三姓中人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如樓船校尉劉辛之妻,正是三族中沈氏族女。正因為帶著濃重的姻親色彩,故呂澍治政,亦對三族處處網開一面,他們辜榷官財、強占奴隸、橫行鄉邑之事便時常出現,令師夫人大傷腦筋。

沈氏父沈治曾拜昂國司金將軍,專管鑄造鐵器兵甲的冶場,乃僅次于師夫人的富豪。家有莊園百十處,奴隸過萬人;當年上大夫鮑衡、中大夫齊群手握外交、通商大權,民有歌曰“鮑云齊雨、百姓憂焚”。鮑衡父卒,時值昂雨交戰,役士窘迫,他仍秘密殉葬奴隸千余人,一時朝野為之激沸。昂滅后,衡死,鮑族勢力削弱,然而齊群仍拜為散騎侍郎,和沈治一起,手握昂州近半數的財權役力。三族的余勢不容小覷。

故而,要想從根本上動搖其勢,必革奴還民,以新制代舊制。不過,此令頒行,無疑須承受極大的壓力:且不說三姓家族奴隸無計,只師氏便有三萬余,從事包括海運、造船等各種勞役,乃其族在十余年間勢力極度膨脹的重要因素,如今減奴輕政,雖于州府效尤為巨,但卻大大影響收益。當初呂澍呈遞案由,曾遭師族上下激烈反對。后家令宋鈞勸師夫人道:“昔噩狄戰于劫山,文公編奴為師,大勝狄軍,以功敇還三千。今昂州有口三四十萬,諸貴姓蓄佃養奴,隱匿者以十萬數,治政大弊也。近頒新政,使各郡開山屯田、充給糧財,民不敷用,若還奴則稍可緩之。又招募兵勇,可倍于以往。諸多便宜,何樂不為哉?”師氏聽從建議,自還奴隸萬人,以為表率。

諸國的奴隸主要從事筑城、造橋、建宅、鋪路等任務以及服各種徭、役力,是吳陸主要生產者,為豪強貴族帶來了巨大利益。因此從古至今,奴隸的買賣始終長盛不衰。頻繁戰爭,更為奴隸來源提供了便利的條件,如前師與霸國“龍鰭之役”,七萬余霸國戰俘淪為奴隸,其后熊國南下,曹、孛子等三國甲士數十萬人亦同遭此厄。奴隸制度的興盛,極度刺激了各國擴張,大奴隸主階級更是冀望以軍功換取更多奴隸,以代替牲畜不知辛苦地工作。

而今,雖到了奴隸制衰亡的時期,但于易貨而發達的騎月城來說,改革卻仍舊困難重重。無論商家還是田莊主,都冀望奴隸們為他帶來可觀收益,這些會說話的財貨干著比動物還要沉重而又瑣碎繁雜的事情。可以說,騎月城從建造開始到現在,奴隸們創造出的價值已無從估量,這并非只用金錢可以來衡量的。

三族雖迫于壓力,不得不出釋一部分奴隸,但仍是昂州大奴隸主階級的代表。自武城公主單勰到后,呂澍欲借其威,盡快實現變革,而師夫人舉行全城大宴,不過推波助瀾爾。

此日,公舉單勰代行昂州政令長史,以為呂澍副貳。

單勰似對此早有底譜,當日即頒長史令,以自屬營士千余編組“騎月營”,以家丞樊攸為代將軍,屯城中;編募原各地精勇與舊昂州三營組成“昂州長史左右營”,以廬白、劉辛為左右校尉,屯騎月西郊懋鄉,劉辛水軍校尉原職不變。兩軍合兵數萬,一時聲威大振。此外,勰又以貪斂苛政請免州中司曹、司馬、大小官吏十數,多是三姓族人;另起用蕭建為司金都尉,沈治代長史;以蕭讓為司船都尉,對州中冶煉、船運實行統一調度。

騎月城沉浸在巨大的歡樂與希望之中,城中火炬持續一夜不滅。少數在黑暗中咬牙、嗟嘆的豪貴,也不得不在此時含恨哀禱;然而,變革真可如此輕易地取得成功嗎?

吳歷三百五十七年冬十一月甲辰。暴雨。

騎月城長史府。

雖是冬日,南方沿海諸國卻是另一派景象。除了終年積雪的伏氏國觀象山以外,只有天銘、天單、子絳的稍許領土能感受到發源于熊子的猛烈寒流,而地勢凸峻的昂州,受北方土益國平原與海域的影響,降雨反較其它季節為多。

探哨從城外送來羽檄,由騎月營士卒急傳武城公主單勰處。此日正值昂州政令長史下達“州告”的第十天。

時單勰會同諸將、各級官員飧食議事。遠處有陣陣悶雷響起,不時打斷眾人談論。廳中的氣氛稍見禁錮。

見羽檄送達,眾人停住說話,單勰便起身接過細讀。眾人多不知何事,默然噤聲,誰也不敢打斷她的思路。自頒布政令起,武城公主權力和威信與日俱增,以致其兄廬白輕易也不敢仰視。

單勰忽地棄簡于地,大怒道:“不遵州府大令,設寨自守,箭傷我司金都尉、死十一人!沈治果要反么?!”

廳內靜可落針。

單勰起身,按劍踱步;良久,才朝垂頭不語的蕭讓看去,冷然道:“蕭建被傷左肋,無性命之憂,汝不必擔心。”

蕭讓抬起頭,眼中滿是憤恨之色,“多謝公主。兄長被創,其緣在公,在下不敢多言,然沈治縱容手下濫為逞蠻,鄙卻不得不問,望公主明斷!”

單勰哼了一聲,臨窗遠眺,似在思忖。樊攸突地嚷道:“還等什么!公主,某去把那沈治擒來,獻在衙前!請下令吧!”

單勰回頭怒瞥了他一眼,按劍道:“勰初掌政令,本不該大張此事,但兵甲資佇乃國之所重,不可因人廢矩,壞了牧守令出必踐之名!此番既有人敢膽胡作非為,必定是有恃無恐,以為我顧忌親疏,難避私情,才循此下策……”

伏氏樓船校尉、昂州右校劉辛心中一陣翻騰,不由自主地俯身跪倒,咬牙道:“小將乃沈治子婿,但國法軍律在上,在下決不敢包嫌親眷,因私避害,請公主這就遣小將去拿那沈治,從速懲辦罷!”

單興欲言又止,不禁求情一般地望向單勰,而樊攸露出不屑的神色,悻悻地看著他們。

單勰久久沉吟之后,近前攙扶劉辛,和聲道:“兄長大義滅親,果然是公子深所冀賴之人,勰心知也。然而此番卻不敢勞動兄長,先回府休息罷。請將尊夫人暫時嚴密看管,若令她胡鬧起來,夫人那我亦難交待。”

劉辛叩首道:“某深知公主為難,但在下一心為公,決不敢輕忽本職!請公主下令,我等愿服!”

單興等亦跪倒道:“在下皆從公主調遣!”

單勰欣然頷首道:“既如此,我不勉強你了。樊攸,點齊騎月營兵馬,大張旗鼓,討伐沈治不臣之罪!圍住沈族宅院,不得放走一個!若成此事,便是你的頭功!”

樊攸聞得如此輕松,大喜道:“某知了。這便去殺他個雞犬不留!”

單勰沉下臉來,怒道:“大膽!我讓你去圍宅,誰令你殺人了?若沈族滿門少半根毫毛,我定要揪下你的頭來喂狗!”

樊攸滿臉委屈之色,接令后唯唯喏喏地去了。劉辛等人不禁暗吁了一口氣,心道:若公主借此事大開殺戒,連師夫人也攔他不住。須知郡中兵馬盡握她這個政令長史手中,呼風喚雨,無所不可盡其極。

單勰又嬌喝道:“劉辛、單興!”

兩人悚然聽命。單勰道:“點齊五千兵馬,隨我親征!若沈治手下再敢抗命不遵,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二人方才大話說在前頭,此時也不敢多言,喏喏退開。眾人見單勰果斷做出決定,以雷霆之勢彈壓異動,都面顯驚容;但稍具識見者都暗中以為此乃上上之策,不但一勞永逸,使三氏族人再無敢逾制違律,同時也懲戒了那些企圖不良者,令其無力勾連,一箭雙雕。

當日申時末,懋鄉、鏡山諸冶場已全在“昂州長史左右營”掌握之中,在大雨中生擒司馬以上二十余,屯軍數百降。單勰命收編其軍歸州中,再命將為首鬧事者就地斬首示眾,一個不留。一場有組織的小規模抵抗運動,灰飛煙滅。

待師夫人知曉此事,已是沈族全家遭“拘禁”一日之后。

沈治遣其子沈堯求情于師氏府上,又動用其妹之力,泣跪于劉辛房外。

當晚,師夫人親往說情,單勰這才允準撤回騎月營兵馬,請調沈治為州別駕,以避司金都尉官秩。州中經此變故,誰還敢再買他沈家的帳呢?而蕭建受傷后,不幾日府前以探望之名送禮的僚員便排起了長龍。

當然,師夫人亦不能不顧親戚之名。次日,即賜商船十艘于子婦沈氏,沈治受黃金百鎰、珍珠十匣,以壓其驚。師夫人還命單勰投帖賠禮,與沈族調和矛盾,這一手更大出眾人意料。

劇變之后,政令推行如風。此后兩個多月間,已初顯成效。騎月城繁華更勝以往,大賈云集、商船如潮,城中以船、貨為名的雜稅雖減免許多,但稅額仍增至以往最好水平。兵甲、鹽資由州府統轄,長史衙署亦收益暴漲。

奎城。大將軍府。

這處府址位于孝安宮東平安里,乃原伏氏大司農孟憲宅邸,雖依宮而筑,但因左右有孝安東、西兩集,故平日里甚為熱鬧。奎城著名武場“威揚”也建于此不遠,每日里有一兩千人在此習練,盛時可達三千余,伏氏國人倡武勇悍之象由此可窺一斑。

徐棧被釋的消息,很快傳遍奎城上下。新任尚書令單賀立刻前往呂府拜謁。

呂澍親自出迎,執手將單賀拉進中廳。待主、賓落坐奉茶已畢,單賀拱手拜道:“將軍必已知我此來用意,在下也就開門見山了:聞說徐棧準釋,不來參謁,反而數度往宮中私見王上、太后,其意難料。君興以為,其圖謀復位之心未竭,必全力以爭。將軍入主朝廷時日無多,故當小心為上。”

呂澍微微一笑,請茶道:“來來來,單兄先飲一盅!”

單賀推辭不得,只得慢慢啜飲了。道:“君興往見將軍,非是來喝茶的。此前鄚妍奉令鏟除單黨,陽奉陰違,如今計其所抄收單因等私產,暗中吞沒金銀無數,又拉攏培植羽翼,故單賊遺勢大部為其所掌。此人如今更仗著‘靖難’之功平步青云,若與徐棧勾結起來,必將成為禍亂!”

呂澍輕嗯一聲,沉吟不語。良久方道:“單兄為吾摯友,故有些事也不瞞你。徐棧確吾下令所釋,意在緩解大王踐祚后緊張之勢,不可不為之。兩相比較,單黨罪有應得,大可誅之,而徐黨并無大過,且多宿儒名將,皆國棟梁也,若他們不安心效命,伏氏社稷可固乎?江山可定乎?其吾之所深憂也。”

單賀緩緩頷首,呂澍又道:“如玉況者,穩重多計,王佐之才也,卓羽武勇過人,又豈能缺之?單兄常與吾論天下大事,不是亦對此二人多加贊譽嗎?”

單賀嘆道:“放了徐棧,一如放虎歸山,他豈甘如此無為終老?且玉況、卓羽等,皆其故屬也,顧念舊恩,說不定會作出不利于將軍的事來。將軍應趁現時軍權在握,盡快以親任之人分掌諸營,否則時日一久其變難測啊!”

呂澍淡然一笑,道:“欲王天下者,安能事事狐疑,而猜忌他人乎?玉況說降城校孫鎮,護衛王殿,得保新君與太后性命,其首勞也。吾位至大將軍,此人亦出大力,非他命緊閉四城,依天關、氾水二營軍馬,焉須昂州兵區區數千除逆呢?其所求者,蓋釋徐棧爾,今吾已釋之,莫敵所遺軍馬,亦交由執掌。孰公孰私,其必有善決。”

單賀搖頭道:“呂兄,這是將我等置于爐焗之上!萬一徐棧說反之,則我等抄家滅族只在頃刻爾。偏兄還在執迷!”

呂澍笑了笑,方待解釋,門下來報,廷尉鄚妍求見。單賀起身道:“適才言語冒犯,還請將軍見諒。君興所言,句句為將軍考慮,請多加參詳。”

呂澍亦起身拉住他的袖子,道:“還未與單兄說完,怎就告辭了呢?請賢弟先藏于屏后,待鄚妍走后你我再議不遲。”

單賀想了想,應諾而去。呂澍命人請鄚大人,不多時鄚妍帶著笑容進來參見。“下官鄚妍,見過大將軍!”

呂澍笑道:“未及遠迎,恕罪恕罪。來來來,請坐。”

鄚妍喏喏笑謝,從袖中取出一卷簡冊,跪遞道:“下官不負將軍重望,已將單因賊黨名冊盡錄于此,其中除單因、陳向等已誅九族以外,耒陽侯肖重、西陵侯趙剛業已招供自剄,下官另有斷案文呈,請將軍詳閱。”

屏風后的單賀聽得真切,暗道肖重等人一向在邊,明明是徐棧舊屬,怎會與單因“勾結”?必是鄚妍借刀殺人的詭計。不由得憂焚漸生。

呂澍道:“此乃公事,怎不在朝堂之上分說端詳?”

鄚妍一怔笑道:“單賊勢力遍布朝野,肖重、趙剛等,俱是與之秘密勾結,早有謀反之意;下官奉將軍之命鏟除殲惡,如今證據確鑿,二賊卻懼而自剄,下官深恐有人借此誣陷將軍,故夤夜造訪,請將軍還要善加防備才是。下官對將軍一片忠心耿耿,此心可鑒日月!”

呂澍拍了拍他的肩頭,道:“鄚大人對吾忠心,吾又怎會不知?汝提到的這些人,竟是單黨余孽,想想不禁令人膽寒……大人除殲有功,吾會奏報朝廷,重加賞賜。”

鄚妍感激涕零般地叩首道:“將軍對下官愛護備至,下官就是為將軍粉身碎骨,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呂澍微微頷首,展閱簡冊。半晌突道:“聞說公孫述此人向屬單黨,為何此次卻沒有他的名字?”

鄚妍脊背一涼,忙道:“公孫述確屬單黨,不過已幡然悔悟,且與我等共執單因,功罪相抵,故而未加懲罰。將軍若覺此人……”

呂澍微笑擺手道:“無妨。眼下朝廷用人之際,也不要再殃及池魚。鄚大人還有什么事嗎?”

鄚妍見呂澍象要結束談話一般,連忙又從袖中取出一帛,跪呈道:“下官此來,還為報稟抄沒單黨家產之事,請大將軍參詳!”

呂澍頷首接過,展開細閱。只見上面單因、陳向等人產業折錢俱含糊不清,合計總額只有二億三千萬錢。故意道:“竟有那么許多!這些貪官污吏,早該斬首示眾了。”

鄚妍見說,心下大放,暗自竊喜不已。忙叩首道:“將軍明鑒!下官奉旨抄沒單黨家財,如履薄冰,如臨深淵,一意奉公,決無私心,然而,卻還被屢屢誣奏,這,這真是令人太過為難了!”竟嗚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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