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改掉憂慮的習慣(3)
- 人性的優(yōu)點(大全集)
- 卡耐基
- 5359字
- 2014-01-17 09:14:56
“于是,我一再對自己說:‘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沒有能力去改變它,不過我能夠像他所希望的那樣繼續(xù)活下去。’我把所有的思想和精力都用于工作,我寫信給前方的士兵——給別人的兒子們;晚上,我參加了成人教育班——找出新的興趣,結交新的朋友。我不再為已經永遠過去的那些事悲傷。現在的生活比過去更充實、更完整。”
已故的喬治五世,在他白金漢宮的房子里掛著下面這幾句話,“教我不要為月亮哭泣,也不要因事后悔。”叔本華也說:“能夠順從,就是你在踏上人生旅途中最重要的一件事。”
顯然,環(huán)境本身并不能使我們快樂或不快樂,而我們對周圍環(huán)境的反應才能決定我們的感覺。
必要時,我們都能忍受災難和悲劇,甚至戰(zhàn)勝它們。我們內在的力量堅強得驚人,只要我們肯加以利用,它就能幫助我們克服一切。
已故的布斯·塔金頓總是說:“人生的任何事情,我都能忍受,只除了一樣,就是瞎眼,那是我永遠也無法忍受的。”
然而,在他六十多歲的時候,他的視力減退,一只眼幾乎全瞎了,另一只眼也快瞎了,他最害怕的事終于發(fā)生了。
塔金頓對此有什么反應呢?他自己也沒想到他還能覺得非常開心,甚至還能運用他的幽默感。當那些最大的黑斑從他眼前晃過時,他卻說:“嘿,又是老黑斑爺爺來了,不知道今天這么好的天氣,它要到哪里去?”
塔金頓完全失明后,他說:“我發(fā)現我能承受我視力的喪失,就像一個人能承受別的事情一樣。要是我五個感官全喪失了。我也知道我還能繼續(xù)生活在我的思想里。”
為了恢復視力,塔金頓在一年之內做了12次手術,為他動手術的就是當地的眼科醫(yī)生。他知道他無法逃避,所以唯一能減輕他受苦的辦法,就是爽爽快快地去接受它。他拒絕住在單人病房,而住進大病房,和其他病人在一起。他努力讓大家開心。動手術時他盡力讓自己去想他是多么幸運。“多好呀,現代科技的發(fā)展,已經能夠為像人眼這么纖細的東西做手術了。”
一般人如果要忍受12次以上的手術和不見天日的生活,恐怕都會變成神經病了。可是這件事教會塔金頓如何忍受,這件事使他了解,生命所能帶給他的,沒有一樣是他能力所不及而不能忍受的。
我們不可能改變那些不可避免的事實,可是我們可以改變自己。我自己就試過。
一次,我拒絕接受我所碰到的一個不可避免的情況,結果,我好幾夜失眠,痛苦不堪。我讓自己想起所有不愿意想的事,經過一年這樣的自我虐待,我終于接受了我早就知道的不可能改變的事實。
我應該在好幾年前,就吟出惠特曼的詩句:
哦,要像樹和動物一樣,去面對黑暗、暴風雨、饑餓、愚弄、意外和挫折。
我并不是說,碰到任何挫折時,都應該低聲下氣,那樣就成為宿命論者了。不論在哪種情況下,只要還有一點挽救的機會,我們就要奮斗。可是當常識告訴我們,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也不可能再有任何轉機——那么,為了保持理智,我們就不要“左顧右盼,無事自憂”。
已故的哥倫比亞大學郝基斯院長告訴我,他曾經作過一首打油詩當做座右銘:
天下疾病多,數也數不清,
有的可以救,有的治不好。
如果還有救,就該把藥找,
要是沒法治,干脆就忘掉。
寫這本書的時候。我曾采訪過一些美國著名的商人。給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們大都有能力接受無力避免的局面,這樣就能過無憂無慮的生活。假如他們沒有這種能力,他們就全被過大的壓力壓垮。下面是幾個很好的例子。
創(chuàng)辦了遍布全美國的連鎖商店的潘尼告訴我:“哪怕我所有的錢都賠光了,我也不會憂慮,因為我看不出憂慮可以讓我得到什么。我盡可能把工作做好,至于結果就要看老天爺了。”
亨利·福特也告訴我一句類似的話:“碰到沒法處理的事情,我就讓他們自己解決。”
克萊斯勒公司總經理凱樂先生說:“如果我碰到很棘手的情況,只要想得出辦法解決的,我就去做。要是干不成的,就干脆忘了。我從不為未來擔心,因為沒人知道未來會發(fā)生什么事情,而影響未來的因素太多。何必為它們擔心呢?”如果你說凱樂是個哲學家,他一定會非常困窘,因為他只是個出色的商人。但他這種想法,和古羅馬的大哲學家伊匹托塔斯的理論差不多,他告誡羅馬人:“快樂之道不是別的,就是不去為力所不及的事情憂慮。”
莎拉·班哈特,可算是深通此道的女子了。50年來,她一直是四大州劇院獨一無二的皇后,深受世界觀眾喜愛。她在71歲那年破產了,而且她的醫(yī)生波基教授告訴她必須把腿鋸斷。他以為這個可怕的消息一定會使莎拉暴跳如雷。可是,莎拉看了他一眼,平靜地說:“如果非這樣不可的話,那只好這樣了。”
她被推進手術室時,她的兒子站在一邊哭。她卻揮揮手,高高興興地說:“不要走開,我馬上就會回來。”
去手術室的路上,她背她演過的臺詞給醫(yī)生、護士聽,讓他們高興,“他們受的壓力可大得很呢”。
手術完成,健康恢復后,莎拉·班哈特還繼續(xù)周游世界,使她的觀眾又為她風靡了7年。
沒有人能有足夠的情感和精力,既抗拒不可避免的事實,又創(chuàng)造一個新的生活。你只能選擇一種,或者生活在那些不可避免的暴風雨之下彎下身子,或者,抗拒它而被折斷。
日本的柔道大師教育他們的學生:“要像楊柳一樣的柔順,不要像橡樹一樣挺直。”
知道汽車的輪胎為什么能在路上支持那么久、能忍受那么多的顛簸嗎?起初,創(chuàng)造輪胎的人想要創(chuàng)造一種輪胎,能夠抗拒路上的顛簸。結果,輪胎不久就被切成了碎條。后來,他們制造了一種輪胎,可以吸收路上所碰到的各種壓力,可以“接受一切”。如果我們在多難的人生旅途上,也能承受各種壓力和所有顛簸的話,我們就能活得更長久,能享受更順利的旅程。
如果我們不吸收這些。而去反抗生命中所遇到的挫折的話,我們就會產生一連串內在的矛盾,我們就會憂慮、緊張、急躁而神經質。
如果再退一步,我們拋棄現實社會的不快,退縮到一個我們自己的夢幻世界里,那么我們就會精神錯亂了。
有個叫威廉·卡賽柳斯的人講過下面這個故事:
“我加入海岸防衛(wèi)隊不久,就被派到大西洋這邊管炸藥。我——一個賣小餅干的店員,居然成了管炸藥的人!光是想到站在幾千幾萬噸TNT上。就把我連骨髓都嚇得凍住了。我只接受了兩天的訓練,而我所學到的東西使我內心更加恐懼。
“我第一次承擔任務時,天又黑又冷,還起著霧。我奉命到新澤西州的卡文角輯碼頭負責船上的第五號艙。五個身強力壯而又對炸藥一無所知的碼頭工人,正將重2 000~4 000磅的炸彈往船上裝。每一個炸彈都包含一噸的TNT,足夠把那條舊船炸得粉碎。我怕得不行,渾身發(fā)抖,嘴發(fā)干,膝蓋發(fā)軟,心跳加速。可我又不能跑開,那就是逃亡,不但我會丟臉,我的父母也會臉上無光,而且我可能因為逃亡而被槍斃,我只能留下來。在擔驚受怕、緊張了一個多小時之后,我終于能運用常識考慮問題了。我對自己說:就算被炸著了,又怎么樣?你反正也沒有什么感覺了。這種死法倒也痛快,總比死于癌癥要好得多。這工作不能不做,否則要被槍斃,所以還不如做得開朗些。
“我這樣跟自己講了幾個小時后,開始覺得輕松了些。最后,我克服了自己的憂慮和恐懼,讓自己接受了那不可避免的情況。”
除了耶穌基督被釘在十字架以外,歷史上最有名的死亡是蘇格拉底之死了。即使100萬年以后,人類恐怕還會欣賞柏拉圖對這件事所作的不朽的描寫——也是所有的文學作品中最動人的一章。雅典的一些人,對打著赤腳的蘇格拉底又嫉妒又羨慕,給他找出一些罪名,把他審問之后處以死刑。當那個善良的獄卒把毒酒交給蘇格拉底時,對他說道:“對必然的事,姑且輕快地去接受。”蘇格拉底確實做到了這一點。他以非常平靜而順從的態(tài)度面對死亡,那種態(tài)度幾乎已經可以算是圣人了。
“對必然的事,姑且輕快地接受。”這是在公元前399年說的。但在這個充滿憂慮的世界,今天比以往更需要這句話。
在過去的八年中,我專門閱讀了我所能找到的關于怎樣消除憂慮的每本書和每篇文章。在讀過這么多報紙文章、雜志之后,你知道我所找到的最好的一點忠告是什么嗎?就是下面這幾句——紐約聯合工業(yè)神學院實用神學教授雷恩賀·紐伯爾提供的無價禱詞——一共只有41個字:
請賜我沉靜,
去承受我不能改變的事;
請賜我勇氣,
去改變我能改變的。
請賜我智慧,
去判斷兩者的區(qū)別。
要在憂慮毀了你之前,先改掉憂慮的習慣,第四條規(guī)則是:
“適應不可避免的情況。”
為憂慮畫出“到此為止”的底線
如果我們以生活為代價,付給憂慮過多的話,我們就是傻子。
查爾斯·羅勃茲是一個投資顧問,他告訴我說:“我剛從得克薩斯州到紐約來的時候,身上只有20 000美元,是朋友托我到股票市場投資用的。原以為我對股票市場懂得很多,可是我賠得一分也不剩。若是我自己的錢,我倒可以不在乎,可是我覺得把朋友的錢都賠光了是件很糟糕的事。我很怕再見到他們。可沒想到,他們對這件事不僅看得很開,而且還樂觀到不可想象的地步。
“我開始仔細研究我犯過的錯誤。下定決心要在再進股票市場前先學會必要的知識。于是,我和一位最成功的預測專家波頓·卡瑟斯交上了朋友。他多年來一直非常成功,而我知道,能有這樣一番事業(yè)的人,不可能只靠機遇和運氣。
“他告訴我一個股票交易中最重要的原則:我在市場上所買的股票,都有一個到此為止的限度,不能再賠的最低標準。例如,我買的是50元一股的股票。我馬上規(guī)定不能再賠的最低標準是45元。這也就是說,萬一股票跌價,跌到比買價低5元的時候,就立刻賣出去,這樣就可以把損失只限定在5元之內。
“如果你當初購買得很精明的話,你的賺頭可能平均在10元、25元,甚至于50元。因此,在把你的損失限定在5元以后。即使你半數以上判斷錯誤,也還能讓你賺很多的錢。
“我馬上學會了這個辦法,它替我的顧客和我挽回了不知幾千幾萬元錢。
“后來我發(fā)現,‘到此為止’的原則在其他方面也適用。我在每一件讓人憂慮和煩惱的事上,加一個‘到此為止’的限制,結果簡直是太好了。
“我常和一個很不守時的朋友共進午餐。他總是在午餐時間已過去大半以后才來。我告訴他,以后等你‘到此為止’的限制是10分鐘,要是你在10分鐘以后才到的話,咱們的午餐約會就算告吹——你來也找不到我。”
我真希望在很多年以前就學會了把這種限制用在我的缺乏耐心、我的脾氣、我的自我適應的欲望、我的悔恨和所有精神與情感的壓力上。常常告誡自己:“這件事只值得擔這么一點點心,不能再多了。”
我在30歲出頭的時候,決定以小說寫作為終生職業(yè),想做哈代第二。我充滿信心,在歐洲住了兩年,寫出本杰作——我把那本書題名為《大風雪》。這個題目取得真好,因為所有出版家對它的態(tài)度,都冷得像呼嘯著刮過德可塔州大平原上的大風雪一樣。當我的經紀人告訴我這部作品不值一文,說我沒有寫小說的天賦和才能的時候,我的心跳幾乎停止了。我發(fā)覺自己站在生命的十字路口上,必須做一個非常重大的決定。幾個星期之后,我才從這茫然中醒來。當時我還不知道“為你的憂慮訂下到此為止的限制”,但實際上我所做的正是這件事。我把費盡心血寫那本小說的兩年時間,看做一次寶貴的經驗,然后,“到此為止”。我重新操起組織和教授成人教育班的老本行,還有就是寫一些傳記和非小說類的書籍。
100年前的一個夜晚,梭羅用鵝毛筆蘸著他自己做的墨水,在日記中寫道:“一件事物的代價,也就是我稱之為生活的總值,需要當場交換,或在最后付出。”
用另外一種方式說:如果我們以生活的一部分來付代價,而付得太多了的話,我們就是傻子。這也正是吉爾伯和蘇里文的悲劇。他們知道如何創(chuàng)作出歡快的歌詞和歌譜,可完全不知道如何在生活中尋找快樂;他們寫過很多使人非常喜歡的輕歌劇,可都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蘇里文為他們的劇院買了一張新的地毯,吉爾伯看到賬單時大發(fā)雷霆。這件事甚至鬧到法院,從此兩人“老死不相往來”。蘇里文替新歌劇譜完曲后,就把它寄給吉爾伯,而吉爾伯填上詞后,再把它們寄回給蘇里文。一次,他們必須一起到臺上去謝幕,兩人就站在臺的兩邊分別向不同的方向鞠躬。這樣才可以不必看見對方。他們就不懂得在他們彼此的不快中,訂下一個“到此為止”的最低限度,而林肯卻做到了這一點。
美國南北戰(zhàn)爭時,林肯的幾位朋友攻擊他的一些敵人,林肯卻說:“你們對私人恩怨的感覺比我要多,也許我的這種感覺太少了吧。可是,我一向認為這很不值得。一個人實在沒有必要把他半輩子時間都花在爭吵上。如果那些人不再攻擊我,我也就不再記他們的仇了。”
我真希望伊迪絲姑媽也有林肯這種寬恕精神。她和法蘭克姑父住在一個抵押出去的農莊上。那里土質很差,灌溉不良,收成又不好,所以他們的日子過得很緊,每分錢都要節(jié)省著用。可是,伊迪絲姑媽很喜歡買一些窗簾和其他小東西來裝飾家里,為此她常向一家小雜貨鋪賒賬。法蘭克姑父很注重信譽,不愿意欠債,所以他悄悄告訴雜貨店老板,不要再讓他妻子賒賬買東西,伊迪絲姑媽聽說后大發(fā)脾氣。這事至今差不多有50年了,她還在發(fā)脾氣。我曾經不止一次聽她說這件事。最后一次見到她時,她已經70多快80歲了。我對她說:“伊迪絲姑媽,法蘭克姑父這樣羞辱你確實不對。可是難道你不覺得,你已經埋怨了半個世紀了,這比他所做的事還要糟糕嗎?”(結果我這話說了還是等于白說。)
伊迪絲姑媽為她這些不快的記憶也付了昂貴的代價,付出了半個世紀自己內心的平靜。
富蘭克林小的時候,犯了一次70年來一直沒有忘記的錯誤。他7歲時看中了一只哨子,他興奮地跑進玩具店,把所有的零錢放在柜臺上,也不問價錢就把哨子買下了。70年后他在給一個朋友的信中寫道:“后來,我跑回家,吹著這只哨子,在房間里得意地轉著。”他的哥哥姐姐發(fā)現他買哨子多付了錢,都來取笑他,“我懊惱得痛哭了一場。”